四爷拍了林雨桐一下,就应着他闺女:“来了!爸来了。”
林雨桐就笑:如今开始推行简化字了。孩子上了快一年学了,学的都是繁体字。如今突然要用简化字了,然后就瞧着别扭了。看哪个字,都像是错别字。
果然,就听丹阳跟她爸说呢:“……你看看,这怎么感觉都像是缺胳膊少腿呢……”
“腿儿……腿儿……”朝阳指着自己的腿,叫嚷着叫他爸看,告诉他爸,那两条小胖柱子他知道那是‘腿儿’。
这是最近跟老太太玩‘指鼻子眼睛’这个游戏的后遗症。一说人体器官,他就手舞足蹈的要指一番的。
把丹阳烦的不行:“一边玩去!别过来吵我!”
四爷一把把朝阳兜过来抱着,然后才腾出手拿丹阳的作业看,这孩子写的字是别扭:写出来的字吧,比繁体字少了一些笔画,但是比简体字呢,又多了一些笔画。属于那种进化不完全的类型。
他就说:“以前学的,你先别管。以后写的多了,自然就订正过来了。你只把新学的这些先记准了。别老对着繁简不停的比较了。有时候哪怕是正确的,你越是盯着它看,就越觉得不像。”
哦!
是这样啊!
她任命的又翻开作业本:“我重写吧。”
朝阳跟着说:“……写……写……”
四爷应和的‘嗯嗯’两声,然后一个不防备,这小子猛地伸出手,拽着她姐手里的笔上端一拉……
完了!好好的一页纸被划出一条凌厉的线,不能用了!
丹阳憋气,再憋气,然后放开嗓子喊了一声:“妈——你到底管不管他——”
林雨桐揉了揉耳朵:这孩子,你爸在外面呢,你干嘛你叫你爸管?老是喊我揍你弟弟,坏人都叫我做了!
她任命的出去,朝阳一脸无辜的看妈妈,然后两只小胖手一摊:“写……我……写……”
哦!这是说,他都说他自己要写的,爸爸也‘嗯嗯’的表示答应了。
然后写坏了,不能怪我!
这不是我的错!
两口子不由的失笑:看把这小子能的!
第1222章 已经替换(34)三合一
不知道是不是保暖的程度不够,这两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这倒也不是林雨桐的错觉,是真冷。去年冬天的时候,南边气温达到了零下十多度,甚至洞庭湖结冰期达到了大半个月。受灾的情况,除了抱纸上不怎么清楚的黑白照片,也没有直观的见过。
但要是在北方,零下的十多度,在没有暖气和炉子的屋子里呆着,想想那滋味,可真不怎么好受。
因着去年的冷给了人深刻的印象,所以今年刚一入冬,就都急着拿自家的棉花票,把棉花买回来,给孩子置办冬衣。
但穿新衣的一般都是家里的老大。老二就不用了,老二穿老大穿小的那些就行。
隔壁桂兰家的那小草,小姑娘家家的,穿的就跟小子似的,都是穿的狗子不能穿的。狗子一个小子,整天的淘气,衣服磨的早不像个样子了。桂兰也不去管,破了只给缝缝补补,又给小草套上。
要说起楼里的孩子,就数小草懂事。家里的活,扫地擦桌子早早就会干了。别看人家孩子小,如今更是开始学着做饭了。
以前,桂兰在食堂干活,每天他们都是赶在下班之前把饭菜做好摆好,等着大家下班过来吃饭。她属于切菜的那一拨,打饭这种好差事是轮不大她身上的。所以,哪怕是在食堂干活,她也会按时回来做饭。
现在不一样了,小草能凑活着把生的做成熟的了。她就留在食堂了。
把饭菜卖完之后,盆里剩下的菜汤子啥的,都是好东西。这东西只要不往回带,在厨房里尝尝咸淡还是行的。桂兰留在厨房不回家,就是为了最后吃这些菜汤子的。这不是无形中就把家里的蔬菜省下一份吗?
于是林雨桐就看小草吃力的切菜,把白菜随便剁一剁就往锅里一放,然后加上水,加上盐,就这么开始煮了。煮熟了把她妈提前蒸好的窝窝头红薯拿出来,也不用热,就这么端进去,然后就算是开饭了。
苗大嫂叹气,低声跟林雨桐说:“桂兰也太省了。孩子还能凑活,可这叫干了半天重活的宝柱怎么吃饭?”
这话也不对!
宝柱是抡大锤的,正儿八经的靠的是力气,不能好好吃饭肯定不行。但孩子也不能凑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当然了,苗大嫂的这种认识,是主流思想。家里的主要劳力,一定得叫吃饱吃好,别的人凑活凑活就行。
苏瑾在一边就说,“先不管吃的好不好,但这大冷天的叫孩子吃冷馒头冷红薯,是不成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家援华煎鸡蛋,“我家这个被惯得,没好吃的都不吃饭。这两天有点咳嗽,更娇气了。”
说起咳嗽,苗大嫂也说:“是不是寒流来了,我家铁蛋也咳嗽着呢。”
才想说自家孩子不咳嗽,却没想到。过了小半周的时间,这天晚上从职工大学上课回来,就听到丹阳咳嗽,接着连朝阳也咳嗽了几声,睡的也不踏实。
林雨桐跟四爷赶紧就进门,“一直都很小心,怎么就咳嗽了。”
老太太抱着朝阳,见这两口子回来了就说:“给丹阳倒一口热水给压一压。”
四爷去倒水了,林雨桐接过朝阳,在孩子身上摁了摁,当时就止住咳嗽了。这才把孩子递给老太太,丹阳的热水还没喝到嘴里呢,她妈搁在背后摁了十几下,她就没咳嗽的意思了:“这么神奇?”
林雨桐推脱,也是跟老太太解释:“从一本医术上看的法子。”又问丹阳,“是不是在外面胡乱吃东西了?”
丹阳摇头,困的往被窝里缩:“大概是小草给我传染上了,她咳的特别厉害……”
那就先不要一块玩了。相互传染的这是!
两口子睡下也睡不踏实,隔一会子就得起来去瞧瞧孩子。得有十一点吧,林雨桐起来看丹阳,见这丫头睡的沉,诊了脉没啥事了,她悄悄的从小隔间里退出来才说这下能睡踏实了,谁知道就听见外面有一些轻微的响动。林雨桐披着衣服把门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见是苗大嫂起来在灶前忙活呢。
“这是干啥?”林雨桐拉开门不免问了一声,可不等苗大嫂回答,苗家的门缝里就传来铁蛋的咳嗽声。
苗大嫂朝张家指了指,“他家孩子给传染的。以后啊,再不叫几个孩子一块玩了。他家的孩子是铁打的,咱家的可不是。”她拿着葱根叫林雨桐看,“葱根萝卜生姜,熬一熬给孩子喝。丹阳怎么样啊?还咳吗?我多加一碗水,叫几个孩子都喝点?”
“都好点了。”林雨桐就说:“我给摁了摁瞧着这会子睡安稳了。铁蛋呢?我先给按一按?”
按?
还以为是啥偏方呢。家里有老人的人家,总有些急办法。
苗大嫂就说,“成!他爸值班,不在家。没事,你直接进去吧。”
给铁蛋摁舒服了,不光是不咳嗽了,这小子可能真困了,直接闷头就睡下去了。
“这小子!”苗大嫂就赶紧道:“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就是从书上学的,给孩子摁的。反正摁不好,也摁不坏吧。”林雨桐是这么解释的。
苗大嫂就心说,怪不得不见人家孩子吃药打针呢。
果然是有门道的。
是!什么针和药都比不上按摩安全啊。她觉得这手艺真挺好的。
林雨桐出来了,想了想就去敲晓星的门,看看援华怎么样了。
果然,这孩子也咳嗽呢,苏瑾正给孩子穿衣服,要带去医院呢。
大冷天的折腾孩子,林雨桐过去抱着给又拍又按的,倒把援华给拍清醒了,还问:“姨妈……找姐玩……”
“你个丫头片子,大半夜的折腾的人睡不成觉,这会子舒服了还想着玩呢。”苏瑾接过去将她往被窝塞。
林晓星就说:“以后再不叫这丫头跟对门那脏孩子一块玩了。你看这折腾的……”
话没说完呢,苗大嫂就在外面喊起来:“小林啊……小林……快过来看看……”
苗大嫂正在张家呢。
林雨桐过来看援华来了,她就去叫张家的门。结果门开,张宝柱睡的迷迷糊糊的起来给开门了,桂兰值班去了不在。她就说看看小草咳嗽不,要不叫林雨桐帮着按一按,虽然嘴上嫌弃那孩子吧,但到底觉得孩子可怜,心里怪不落忍的。
结果一看,孩子在挨着暖气的地上睡着呢。地上铺着稻草垫子,按说也不冷。可她就是瞧着可怜,问张宝柱:“怎么叫孩子睡地上?”
张宝柱也愣了:“我睡的早,十二点的时候要去上夜班的,也不知这丫头咋睡地上了。”说着,又摇头:“没事,草垫子可厚了,不冷。”
没道理她咳嗽的最厉害,这会子却不咳了吧。
苗大嫂多长了一个心眼,就推开张宝柱过去瞧。这一瞧可了不得,孩子头上滚烫滚烫的,这哪里是不咳嗽,这是都发烧烧的晕过去了。
赶紧就喊林雨桐,林雨桐扔下这边跑过去,手去摸孩子的额头,其实手指已经搭在耳边摸脉了。
这孩子可不光是咳嗽,她看向张宝柱:“赶紧送医院,我怎么看着这症状有点像是白喉!赶紧的,把狗子也带上。”俩孩子接触的多,这玩意它传染啊,“叫大夫都给看看。”
她之前看了狗子一眼,只听呼吸也知道,那孩子应该没被传染才对。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怕张宝柱不信自己的话,再把孩子给耽搁了。
一个丫头他敢大意,要是加上小子,他可真不敢。
张宝柱手忙脚乱的找衣服:“这就去,马上就去。”
苗大嫂说要去食堂叫桂兰,苏瑾就说:“我跑一趟吧。铁蛋还在家,家里别离人。”
钱思远两口子听着个音儿,就带着他家多多往医院跑。
大半夜的,把有孩子的人家都惊动了。孩子都在一块玩呢,谁知道有没有传染。
苗大嫂都给铁蛋穿衣服了,决定还是再去看看比较好。
等苏瑾跑回来,林晓星已经给援华穿好了,两口子也带着援华也去了,还喊林雨桐:“姐,倒是快点。”
林雨桐就说:“你们先去,离人群远点。”
老太太着急啊:“要不也去看看?”
“不用!”林雨桐就说:“我心里把稳着呢。”
老太太见俩孩子睡的沉稳,不烧不烫的,也就暂时作罢,可一晚上去不敢眨眼。
结果第二天一早,辛甜跑来了:“把孩子都先送回家吧。这段时间这白喉太厉害了。托儿所也有孩子染上了,我昨儿带援朝去医院看过了,没被传染了。这边几个孩子要是都没事,就把孩子都先送过去,在家里呆着吧。我在医院听说了,你们这楼里,都已经有两例了。”
只知道小草,还不知道有别的孩子。
送去林家,当然是最保险的。这边的地方小,进进出出的楼里就这点空间,是比较容易传染。
于是给孩子打包好,直接就给送过去了。捎带着援华一起,短时间内都别回来了。
这还没喘过一口气呢,又出事了。
张宝柱照看了一晚上孩子,第二天上班一个走神,手指被锤子给砸到了。小拇指砸碎了半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砸碎的半根直接截掉。
像是张宝柱这样的大师傅在厂里是带小徒弟的,教徒弟呢,他帮着扶着零件,结果老师傅马失前蹄,这失误真不怪人家徒弟。
桂兰都跟疯了一样,这少了半根手指对工作有没有影响呢?是不是以后就挣不了那么多了?别人就问了,说:“孩子病了,你怎么不去照看?”
桂兰哑口。
感情苏瑾通知她,她压根就没当一回事。
本来是不该她值夜班的,但这不是想多挣点工资吗?替别人代班。而且晚上代班舒服啊!人少,只要随便炖点菜搁在锅里咕嘟着,就不用管了。不管是偷吃还是找个席子在灶前睡觉,都没人管。既能休息,又能多拿一半的工钱,她觉得这是非常划算的事。谁不想夜班都找她,只要时间上不冲突,都行。
因此上,这后半年,她在家的时间可真不多。吃完饭才回来转一圈,晚上快天亮的时候才回家。钱思远嘴欠,不止一次的说张宝柱:“快天亮的时候才抓紧时间干的吧。”
说两口子夫妻生活的时间,只有早上的五点到七点这会子工夫。五点桂兰回来,七点宝柱出门,有交叉的时间也就这个点了。
张宝柱那活呢,是真累,回来倒头就能睡。见俩孩子不用大人管能自己弄饭吃,他就不怎么管了。也没那个精力管。
这回孩子病了,把他给吓坏了。熬了一宿,精神紧张,上班的时候还想着孩子在医院,孩子妈不知道赶去了没有。
结果一走神,完蛋了。搭进去半根手指。
事实上,张宝柱是对桂兰照看小草不放心。结果还真是!桂兰虽然去了,但是却不那么想叫孩子住院,她找医生,说给孩子开点药回去吃也是一样的。她觉得住院太耽搁事了!以她的理解事情是这样的:不管是吃药还是打针,都一样治病。只不过是打针起效更快点,吃药慢了点。她认为,那慢点就慢点吧,我们不急。
医生跟她说:这个病很要紧,是会传染的,而且死亡率高。
她心里还不免嘀咕: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庄稼了?要是啥都听你们医生的,大家都别吃别喝才对啊!叫你们看,不得满世界都是细菌啊!
把医生和护士气的:“……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呢?”
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