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359节

  不知道求过多少次了。可结果呢?提过的人没一个能过皇后那一关的。

  陈妃几乎是哀求的看向太子妃。

  她是太子妃的亲姑姑,安庆不光是太子妃的小姑子,还是表妹呢。

  可一头是婆婆,一头是姑姑,太子妃能怎么办呢?

  林雨桐就抬头多看了华贵妃一眼,这个女人,段位很高啊。

  华贵妃在林雨桐看过来的时候,露出温和的笑意。好似挑事的根本不是她一般。这便是温言细语可杀人了。

  林雨桐也扬起嘴角,马上扭脸,十分耿直的问陈妃:“您这么看着母妃做什么呢?是有所求吗?可母亲怎么知道您的意思呢?您是想求她什么呢?是舍不得安庆姑姑出嫁?还是有了合适的人家却需要母妃出面?不说清楚,叫母亲如何来办呢?万一揣摩错了您的意思,好心办了坏事,又该如何呢?”说着,也不管陈妃和安庆是什么表情,只看宣平帝,“今儿孙儿才说那些大臣老是喜欢揣摩上意……”

  宣平帝脸上就有了些笑意:“是呢!大臣有错,朕也有错。如何想就如何说,便会省了许多的事。”

  林雨桐又摇头:“喜欢揣摩别人,也喜欢叫别人揣摩。想来,哪怕皇祖父您有什么说什么,他们回去也会辗转反侧想着您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几分是试探……”

  宣平帝拿着筷子指着林雨桐,“你这孩子……这话说的……太刻薄了些……”随即又笑:“不过也不算是错……人心嘛……莫不是如此!那这便不是朕的错了。”

  “自然不是您的错。”林雨桐用手指了指胸口,“都是人心的错。”

  太子妃眼里的泪意一闪,‘儿子’回来了,她的腰杆可以直起来了。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当她是软柿子捏了。自己有‘儿子’护着呢。

  陈妃的面色却白了。那句‘喜欢揣摩别人,也喜欢叫别人揣摩’,暗指的又是谁呢?

  太孙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安庆抿嘴,蹭一下站起来:“既然太孙这么说了,女儿就直言好了。也省的叫人家都揣摩我的意思。婚事不需要母妃操心……女儿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

  林玉荷本是看热闹的,一听这话手里的筷子瞬间叫掉桌上了,“二姑姑这说的是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柔嘉一把拉住林玉荷,眼里带着几分警告之意。

  宣平帝放下筷子,眼里就有了几分严厉之色,他看向陈妃:“这就是你教养的公主?”

  大姑娘在这种场合,嚷着她自己有了中意的人。

  还要不要脸了。

  不想叫别人揣摩你的意思是没错,但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吗?等宫宴散了,回宫跟你母妃私下说,这都不行吗?

  至于连这半晚上都等不得吗?

  安庆公主却扑通一声跪下,今儿不说,只怕这事就不成了。千不该万不该的,林玉荷看中了阴成之的儿子。阴成之跟太子的关系莫逆,这要是两人成了亲家,这婚事八成是行的。

  皇家是不会嫁两代皇家贵女入阴家的。

  所以,她得先发制人,断了林玉荷的念想。刚好话赶话赶到这里,这个机会不抓住,就再没有第二次了。

  她直言道:“不是母亲的错……是女儿……女儿看中阴成之……非他不嫁……”

  这次连林雨桐都愣住了。

  安庆看上了阴成之?!

  这个吧!

  只怕真不成!

  她看向太子,这关系到阴成之的人生大事,太子不会这么看着不管的。

  却没想到太子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一言不发。

  这就有意思了。他是怎么笃定这事不成的?

  林雨桐等着,等着第一个发表反对意见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华贵妃。她的面色有些僵硬:“这婚姻大事,讲究个你情我愿。阴太师家也不是普通的人家……”然后她扯了扯皇上的袖子:“圣上,您说呢?”

  宣平帝阴沉着脸,他重重的放下筷子:“东山长春观,安庆明儿就去吧……赐你道号……‘太初’如何?”

  陈妃和安庆的面色都白了。

  是啊!不是说非阴成之不嫁吗?不嫁别人那就别嫁了,出家去吧。道观都给找好了,道号直接就给赐下来了。

  安庆先是一脸的愕然,她抬眼看向华贵妃,见华贵妃也是一脸的愕然,对着皇上一脸的欲言又止。等再看过来的时候,又微微摇头,那双眼睛又好像写着:这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也没事,你先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叫皇上回心转意的。

  她冷笑一声,原来只以为皇后是心狠的。每每想起华贵妃给皇后吃的那些憋心里还爽气。现在才知道,这华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由的站起身来,不光自己站起来,还拉着陈妃一起起身了,“去道观便去道观。至少落的一身干净。省的被污糟的事恶心的人平白给玷污了。”

  这是意有所指啊。

  林雨桐刚抬起头,就见陈妃复又跪下,额头贴在地上:“臣妾……求陛下,放臣妾跟安庆一起去吧。长春观……臣妾一定会好好的修行,请陛下赐道号……”

  “陛下!”皇后打断了陈妃的话:“今儿就到这儿吧。梧儿回来也累了。叫回去早早歇着吧。”

  想出去,想求自在!晚了!

  陈妃愕然的看向皇后,皇后却看也不看她,直接起身了。

  武安王妃马上起身:“母后,儿媳送您回去。”

  这宫宴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宗亲们八成都‘喝醉’了,对于宫宴上发生了什么,对不起,没听见。听见了的也都忘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回东宫的路很近,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呢,就到了。

  太子和太子妃亲自把他送到鸾祥居,“先歇着,有什么话……咱们来日方长。”

  林雨桐哪里歇的下。

  皇上对阴家的态度很奇怪。皇家的公主,骄纵些的养面首有情人的,历朝历代都有。结果能怎么样呢?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

  怎么到了安庆这里,却格外的严苛起来了。

  阴家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想知道这些,只能靠四爷了。她写了条子,明里只是告诉他一声安庆看上阴成之的事。但信上留下暗语了,四爷一看便明白要查的是什么。

  虽然至今也不知道查这些有什么用,但身边总有些未知的谜团,叫人呆着不安心。

  睡前又打发人专门去看了一趟牧仁和巴音,知道他们都被以礼相待了,才放下心来。这里还牵扯到戚威呢,也不能不管不问。

  洗漱完躺到床上,四爷的回复就来了。他的意思只一个:多关注朝堂的动向,这些琐事他会处理的。

  林雨桐一拍脑袋,忘了跟四爷说皇上中毒的事了。

  这事绝对不是小事!

  之前跟皇上挑明中毒的事,言语间的意思很明白,她就是暗指华贵妃的。

  可今儿看皇上的态度,对华映雪并无多少芥蒂。

  这就很奇怪了!

  而且中毒这事,宣平帝处理的太过云淡风轻了。他即便不知道中毒之事,但点破了之后,他的心里一定是有数的。

  至少应该是知道,这毒是怎么中的。

  “放心!这毒不要命。”宣平帝揉着额头,原来这段时间头疼,不是没休息好。

  冯千恩言语就有些哽咽:“都是老奴的错。要是老奴当年跟林厚志似的,潜心钻研……只怕早就发现陛下身体异样的事了……”

  宣平帝就笑:“难得你也有知道后悔的时候。林厚志那奴才,倒是带了个好学生。只怕这些年又进益了。”

  冯千恩点头:“是呢!只看太孙一搭手就能号出来脉来……就知道,他的水平离那洛神医的水平也不远了。要不,还是叫洛神医进宫一趟吧。奴才始终是不放心。而且……主子……那地方再也不要去了……”

  “不去了?”宣平帝咳嗽了一声,“怎么能不去呢?不去的话,她哪天回来,我也不能知道。”

  冯千恩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么多年了,她不会回来了……再说,您老这么出去,迟早都会被人……”

  “所以啊……”宣平帝躺下,将凉帕子放在额头上,“所以,得催催阴伯方了,极乐宫得加快修建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赶在年底之前,必须修建完成。”

  冯千恩叹了一声,到底是应了一声‘是’,“要奴去一趟阴家吗?”

  宣平帝摆摆手:“去吧!这老东西,总是有办法的。”

  “办法?”阴伯方直接爆粗口:“屁的办法!”

  年底之前就要修起来?

  拿什么修?

  钱呢?

  银子呢?

  大风能刮来吗?

  一晚上没睡,不知道揪断了多少根胡子,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阴伯方就提议了:江南盐课得整顿了。

  林雨桐是‘太孙’嘛!

  站在龙椅的左侧。右侧坐的是太子。而龙椅上却空无一人,皇上并无上朝。

  阴伯方说的整顿盐务,所谓的整顿,必然是能整出银子的。历朝历代莫不是如此。

  反正朝廷现在是拿不出来钱,都等着钱用呢。只要能弄来钱的办法都是好办法。

  不管是哪个阵营的,在这事上都没有提出异议。

  吵嚷的也不过是钦差的事。这可是大肥差,谁也不肯轻易撒手。

  陈擎苍朝上面看了一眼,就见这太孙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在上面看的正乐呵呢。

  这位不光是长相行为举止像‘太孙’,叫人感到不舒服的是,她是真看得懂朝堂上的热闹。

  张书岚见陈擎苍看太孙,他还以为他的意思是想把太孙给推到人前呢。

  太孙要是能参政,那这于东宫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于是轻咳一声就拱手问道:“太孙殿下,您说呢?”

  我说?

  我说这么?

  这话问的。

  太子看了一眼张书岚,见这位老师满脸的期盼,他心里就微微叹了一口气,刚想接过这个话头的,那边‘太孙’却说话呢。

  “整顿盐务,本也是该的。”林雨桐看向阴伯方,“要是我没有记错,盐税已经收到十年之后了。那你们来告诉我,这盐务该怎么整顿?”

  阴伯方一口老血,这个太孙是二愣子吗?怎么一上来直朝他老脸上来?

  这是几个意思啊?

  一上来就否了自己的提议。皇上对自己说话都没这么直接过!

  阴伯方朝后退了两步:“老臣无能,还请问太孙,除了盐税,从哪里还能挖银子来?”

  盐税都已经收到十年之后了,其他税收比盐税更甚!

  林雨桐就笑看阴伯方:“阴阁老,银子还得从盐务上来。但整顿盐务的事,不可从赋税上想办法。要查,就给我查三个,其一盐税上的贪污,其二盐税上的受贿,其三,盐税上的行贿。只查这三方面。查明白了,就什么都有了!”

  这话一出,上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盐税上贪污的,都是小官小吏。

  盐税上受贿的,才都是大官巨贪。

  盐税上行贿的,可都是有钱的盐商。

  这三种人一查,算是一网打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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