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去把根基扎稳了,过几年疫情来了,临阵磨枪只怕是不行啊。
当然了,下基层任市长市委SHUJI,然后三五年之后,怎么着也是副省了。封疆大吏指日可待。
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个安排,就是江汉也不明白他这是想干啥。
说实话,这个要求费力还不讨好。
林雨桐问完就明白了,啥也不说了,积极的谋求这个位子吧。
想了和成了,是两回事。要把想了变成成了,这中间操作,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的明白的事。
林雨桐占着性别的优势,按照一般的原则,女干部是应该占到一定比例的。
所以为了顺利的过度过去,原本的一位女性副部,去甘省做常委副省去了,级别虽然没变,但权力明显不一样了。就跟当初林雨桐从局里调到开发区性质是一样的。实权上是升了。而那位原来的常委副省调进京城,好像是安排到财政部去了。至于原来财政部那位副部……那只能问四爷了。
他突然把矛头对准那位副部,大家还都以为他想干掉对方自己升一级呢。却没想到绕了一圈是为了这个。
反正这个位子得来可不容易。
好在到底是成了:副部,进了D委班子。
史可在家对着严厉苦笑:“你看……咱们家两家这差距……”
娘家全在卫生系统,也就意味着林雨桐成了直接的领导了。
可严厉的仕途在进了京城以后,只能用一个‘熬’字来形容。
史可就说:“不行就下基层吧。儿子去部队了,一年回来不了几次。也就是爸妈这两人是个牵挂。不行咱把爸妈带着也行。”其实按照她的意思,还是疗养院最适合。可无奈严厉不准啊。
她又说:“妈现在糊涂的谁也不认识了。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谁照看爸妈,爸妈的房子将来给谁。”
她不是那眼光短浅的人,房子虽然值钱,但有些东西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如果现在自家男人再不往出走一步,过了这个年龄线,真就再难寸进了。
反正为了房子,大嫂子也没少说风凉话,好像自家照看老人,就是贪图房子。这事她也琢磨过,自家照看老人到百年,之后呢?这房子真能给自家?
做梦呢!老大和小姑子还是会要的。
倒不如现在就撒手,老人有人照看了,将自家还干净的摘出去了。为了房子他们会答应的。至于他们两家怎么说,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就道:“咱们这也照看了几年了,该尽心也尽了。再说了,大哥大嫂那边要给孩子结婚,如今这房价,买起来且吃力着呢。说了几次房子的事,咱们再不让,只怕跟大哥之间的嫌隙会越来越大的。咱们走了,大哥他们搬过来,他们家的房子给孩子结婚用正好。”
严厉当初真没这个打算,看着别人仕途顺风顺水,心里也着急。但从没往这条道上想。
不过不得不说,自家老婆这想法也不算是错。
但要撇下老爹老娘,他还真舍不得。
回头就跟老爷子商量:“……跟我去任上,如今下面的医疗条件各方面都不错……”
老爷子当然明白是啥意思,二儿子能撑到现在,殊为不易了。“我不跟去添乱。叫你大哥大嫂搬回来吧。我这边你们不用记挂。你也把最宝贵的几年给耽误了,对你妈,你尽心了。去吧!家里有我呢。”
然后严厉的任命下来很快,蒙省省会城市的市长。
发达省份的位子难抢,但是不发达地区,相对来说,可操作的空间大。
临走的时候几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史家、乔家、金家、严家,江家,跟一条纽带似的,系在一起,互为臂助。
大人在一起吃饭说话,几个孩子在另一桌玩他们的。
清远清宁连带的清平也过来了,四爷还专门叫了徐强,说叫他跟去长长见识。
清平一张脸就红了,她觉得,四叔一定是看出啥来了。
反倒是严格没回来,史云峰乔南江水也都在。
围坐在一起就是一桌子,清平还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全程都是带着笑听着,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史云峰就说:“我姑父去蒙省,却去了省会,其实该去包市的……”
江水摇头:“有些地方经济是不怎么发达,但政治地位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
乔南补充说:“都知道包市好,但想要的人也多,退一步有退一步的道理。”说着,就看清平,她是老大姐了,特别会照看人。这姑娘是新来的,一直也没说话。把话题扔过去,不至于冷落谁,这都是习惯成自然的事了。
清平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就道:“我对呼市知道的不多,就知道那是昭君出塞的目的地……赵武灵王在阴山下筑长城,并设云中郡,郡治故址在今呼市西南……西汉汉武帝时,在河套地区兴建了一批军市,今呼市就留有西汉时期的土城遗址……我想要是旅游的话,我会考虑这地方……人文跟自然景观都不错……”
乔南惊讶:“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人家也能从秦皇汉武开始数历史了……那这旅游业肯定有前景……”
清宁也接话:“主要是乳业……咱们现在都吃的是进口的奶粉……觉得人家的就顶好了……咱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生产更好的奶粉出来……”
几个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是个不错的投资方向。
更重要的是,食品卫生这一块属于卫生部门管,而咱们有一位刚上任的林部长。
几个人马上又热烈的讨论起来,清平常出了一口气,好像搭话也没那么难。
其实几个人都是纸上谈兵,谁都没见过奶粉是怎么生产的。
乔南就说:“一个个都是门外汉,还说的一本正经……知道奶牛怎么喂吗?知道奶羊都吃什么吗?知道怎么挤奶吗?”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清平也看不出来是往心里去了还是纯粹就是说叨说叨。
但等到周一上课的时候,她还是留了心,问班上一个叫拉克申的蒙族同学:“你们家养了多少牛羊,怎么喂啊?”
然后拉克申眼睛一亮,就跟清平聊起来。
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如果不是同班同学,压根就不会有人觉得他是少数民族。
反正就是跟大部分的汉人没太大差别。连饮食习惯也是!
但他确实是蒙族,家里是几旗几旗这样说的,而且也确实是牧民人家。
很少有人会说起这个话题,恰恰这个话题是他最熟悉的,一个人能滔滔不绝的讲上两天两夜不带中间倒口气的。
因为这事,他迅速的跟清平熟悉起来。
清平一个宿舍的女生就笑道:“朋友就朋友,可不能是女朋友。咱清平有男朋友的。”
拉克申也笑:“真的吗?”然后问清平,“他追你给了你家几只牛羊,我可以给你们家一百只,你踹了他吧。”
他还开起了玩笑。
惹的周围的同学都笑起来。
能开起玩笑,这就证明人家真没别的方面的意思,就单纯的大家比较聊的来。
他还捂着胸口:“我觉得我受到了伤害,非一大碗排骨面不能抚平这个伤口。”
清平被逗的不行:“我请客。”又叫几个相熟的同学一起。
牧民不代表家境就不好,相反,从吃穿上看,都能看出拉克申家里的条件相当好。他开这个玩笑,自然也是看出清平不是那在乎一碗面的人。
嘻嘻哈哈的一群人,到了饭点就去吃饭。
面端上来了,然后清平就愣住了,端着盘子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的是燕儿。
她特别热情:“看见你带着同学来了,每人碗里我偷着多放了一块排骨。还有排骨汤,想喝就喊我一声,免费随意的喝。我再给你们拿糖蒜去。”
来如风去也如风。就有人问:“这是谁啊?”
清平只得含糊的说:“是老乡。”
“在咱们学校包了食堂了?”拉克申问。
“不是,就是咱们学校的同学,计算机专业的。”她也不是很清楚燕儿为啥会帮着端饭,“应该是勤工俭学吧。”
等燕儿送糖蒜来了,他就问:“你干嘛不找个家教或是别的工作,食堂帮厨,太廉价了。”
清平都想捂住拉克申的嘴,太耿直了!
这样容易得罪人,尤其是小心眼的人。
燕儿愣了一下,然后就笑:“家教只能周末,帮厨除了可以省出一日三餐,而且没天多少都有些进账。这笔钱对我就是大钱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你这人心好人直,我喜欢。”
然后拍了拍拉克申的肩膀就忙去了。
拉克申蹭的一下脸就红了,其他几个同学就起哄:“听见没?兄弟!人家喜欢你。”
同宿舍的也跟清平道:“你这老乡性子也太彪悍。”
清平恨不能打自己的嘴,没事问拉克申喂牛羊的事干嘛。
比起刘燕儿,她还是更喜欢拉克申。
主要是怕朋友吃亏。
周末回家的时候,跟清宁一边在厨房烤红薯一边说这事:“……真不是我想多了。我们班的男生都知道,拉克申一天三顿饭,有两顿饭都在吃排骨面。你说,这能是为了啥?可我能说啥?我能冲上去跟他说我这老乡这不好那不好吗?”
过去不好不等于现在不好,关键是现在谁都没见过燕儿不好的地方。
真这么说了,自己才是莫名其妙的那一个吧。
而且,谁都会觉得自己的人品有问题。
“你完全杞人忧天。”清宁靠在厨房门口,“交往的深了,他自然就知道了。能考上大学,脑子就没有笨的。啥都明白还是坚持的话,那是人家的选择。你瞧着吃亏,说不定人家觉得是福气呢。压根就不必觉得是你的原因才叫两人认识的……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不是你大概也会是别人……你请他吃饭,又没叫他对刘燕儿说那些话……”
正说着呢,就见清远拎着书包蹭一下路过餐厅朝门口跑去了。
清宁打住话头,扬声问清远:“你上哪去?不吃红薯吗?”
“不吃!”清远高声应了,却没回答去哪的问话。
门一开一合,彻底关上了。
清宁跑露台上往下看,就一小姑娘等在楼下,穿着校服,梳着厚厚的刘海,看不清楚长相,随后就见清远出来了,走到这小姑娘两步远以外站住了,递了一个什么东西过去,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
她回头叫清平:“姐,你快来。”
清平以为是啥事呢,原来是看清远跟女同学啊,她笑:“她都初三了。要是对女孩没好感,才该着急呢。”
说了话,忙跑到厨房,取她的烤红薯去了,然后取了两个用纸包了:“我出一趟门,晚上回来……”
“找徐强吧。”清宁啧啧嘴,“姐,她追你没?”
清平愣了一下:“啥叫追?”
清宁又‘啧’了一声,这个‘追’字不好界定。她贼兮兮的凑过去低声道:“接吻没?”
清平的脸蹭一下就红了,抱着红薯就跑,“不知道你说什么。”
看着清平跑出门,清宁莫名其妙,“这反应到底是接吻了还是没接吻。”
一个人无聊,打开电视,又在重播还珠了。
听那一句句台词,她真觉得跟严格是在谈假恋爱。
手机想了,是严格打过来的。他说:“想我了吗?”
她回:“不想。”
严格只笑:“忙什么呢?”
清宁:“…………”剧本不是这样的,“你应该问我有什么悄悄话要跟我说吗?”
这又是个什么梗。
不在一起的弊端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戳不到对方的点上。
他揉着老腰,坐的笔挺,不耻下问的说:“为啥要这么问?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悄悄话这说话,够矫情的。就咱俩打电话呢,你说给我听,我说给你听。干嘛这问。
清宁白眼一翻:“你这人落伍了。你不那么问,我怎么告诉你刚才那句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