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剑尖攒动,风啸尖锐,成就惊人阵势。
任韶扬冷哼一声,几个纵跃,已然奔近,“大金刚神力”猛然催动之下,袖中幻化出百来只剑刃,转眼间便将来剑斩断,跟着剑刃缥缈荡去。
蓝光闪烁,血光冲天,登时尘飞叶卷,只闻惨叫声起,转瞬便将四十九名道士刺死,竟无一个活口。
狂风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大喝:“魔头,尔敢!”
这声大喝内功充沛,欺山凌谷,震的鸟雀惊飞,风声鹤唳。
就见远山之间数百道人浩浩荡荡地奔来。
为首的是个方面有髯的的中年道士,身后门人俱是人手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目中精光隐现,功力不弱。
众人落地之后,眼看场面血腥,四十九名道士组成的“大真武七截阵”竟然挡不下“屠夫”的一击。
道人眼看现场惨状,不由得手足冰冷,长长闭目吸了口气,蓦然睁眼瞪视任韶扬,两眼喷火,欲要噬人,厉声道:“好,你很好!你竟然真敢上武当山杀人!”语气满是震惊与痛苦。
他身后的道士群情激奋,破口大骂,疯也似的就要扑上来。
任韶扬大袖挥了挥,神剑在背后舞成一道剑轮,嗡嗡直响,看得众人无不色变,满场哗然。
“怎地?只许你们来杀我,就不许我来杀你们?”任韶扬眼中神光暴射,袍袖一挥。
噌噌噌~!
就见十几道剑刃斩来,势若黄河奔腾,激浪奔涌。
“神剑擒龙!”
中年道人惊呼一声,眼见长剑闪出片片蓝光,将自家十几处要害罩定,蓦然与身后十几个白头老道同时出剑。
只听“当当”连声不绝,众人一剑快似一剑,分与那剑刃相对。
不过十几招,武当众人便觉来剑隐隐有风雷之声,劲力如渊似海,而自己则已露窒滞之相。
而那些鬼神般的剑刃却愈发灵动,中年道人和身后老道惊怒无比,偷偷看去。
只见任韶扬一袭白袍立在原地,左手负在背后,右手骈指虚点,飘飘乎好似临虚御风,自有绝世风采。
中年道人心中绝望之际,却也不由得佩服至极:“无量天尊!此人剑法之高,简直简直如神似魔!”转念心中一黯,“可怜我武当此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第166章 鬣狗,巨龙,守财奴
眼看任韶扬一人立在原地,可袍袖中竟然飞出十几只剑刃,如同触手怪一般围着自家掌门和十几个长老打。
武当门人看得手脚冰冷,惊骇已极。
可眼看掌门和长老们左支右拙,浑身大汗淋漓双目赤红,显然败亡就在眼前。
众人之中,有蓄须道人大叫道:“师兄弟们,对付魔头不要留手,一起上啊!”
“没错,武当存亡就在今天,咱们誓要除魔于此!”
“杀!”
武当弟子纷纷眼露火热,拔剑直逼而来。
就在这时,只听“呼啦”一声。
众人只觉灼灼热风扑面,眼前尽是无尽火光,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抬眼之时,就见定安已经挡在众人面前。
“是残刀!”
“一起上,先杀了他!”
就见六七个白面带须的道人抢了出来,剑光闪闪,纷纷刺来。
定安喝道:“来得好!”短刀挟火光劈出,正面几人大叫一声,身上带火,被劈地倒飞丈余。
“再来!”
定安咚咚连踏几步,刷刷几刀又劈了过去。
刹那间,狂风如啸,灼浪逼人。
剩余几个白面道人只觉刀如雷霆,火如燎原,拼死举剑去挡,“当当”几声后,无不被砍翻在地。
刀劲不绝,直劈后面众人,“砰”地一声巨响,武当弟子被巨大的劲气激得破碎开来,惨叫不绝,血与烈火交织,肉与砂石飞溅。
定安再度大喝:“杀!”纵身一跃,已似虎入羊群,刀出无悔,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无数,血水挟着烈火飞洒。
武当山上,喊杀声起,不过盏茶就只剩下火焰毗剥作响的燃烧声。
“任剑神!”
武当掌门石雁大叫出声:“我武当自三丰祖师开宗以来,向来是以维护正道为己任。咱们何不坐下谈一谈,消除误会,握手言欢可好?”
噗哧
随着清脆至极的一声响。
剑刃干净俐落地刺入一个老道士的喉头,自颈后穿出,将他挑在剑尖。
石雁的话戛然而止。
身后剩余的七八个长老无不面露惊骇之色,只觉冷汗遍体,浑身飕飕发抖。
任韶扬将剑刃从那具肥肥胖胖的尸体里抽出来,淡淡说道:“真胖。”
他只是这么简单的说了句,然后目光扫向石雁。
“你们赢了也不会放过我们。”任老魔微微挑起嘴角,“那为什么要放过你们?”
石雁恨意一闪即逝,怒道:“哪有这样不留余地做事的?”
“我们做事就是这样。”任韶扬歪了歪头,“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你们太极端了!”
任韶扬踱步向前,内力灌注下,无数剑刀在身周吞吐伸缩,望之如同妖魔鬼怪。
“我只是用了你们的方式,对等反制。这便是极端了?这就受不了了?”
石雁微微一窒,随后缓声道:“任剑神,此次误会,也是大悲禅师和木道人主导!贫道当时正在闭关,实在不知”
任韶扬不等他说完,一挥衣袖:“石大掌门,你刚开始不叫我‘魔头’么?如今怎么又改口’任剑神’了?”
石雁语塞,强自道:“神剑在白衣剑神手里,才能有此神妙,贫道却是刚刚认了出来。”
“好个嘴硬的老杂毛啊。”任韶扬冷笑道,“明明是自己默许了木道人的行为。可眼看事情不对,祸及自身了,就把责任一推,说与己无关?”
任韶扬剑眉一挑,冷冷笑道:“想的未免也太美了?”
这时,远处武当弟子的惨叫声传来,燃起的黑烟升腾滚滚,火光冲天,惊得飞鸟呼啦啦飞走。
“魔头!你给我住手!”
“掌门,你先走,我给你争取时间!”
“诸位师兄弟,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他做垫背!”
剩余几个长老耳听弟子惨叫不绝于耳,心知武当今日恐怕就要灭了,无不勃然大怒,纷纷朝着任韶扬扑了过去。
“诸位长老,不要啊!”石雁急忙大叫。
可眼中只见剑光飞舞,但教有物撞上,哧哧声不绝于耳,立时肉烂铁折,人飞剑断。
石雁叫得撕心裂肺,耳听喊杀声渐渐停了下来,不由得心摧胆裂,只能跪在地上,低头垂泪。
忽听脚步声靠近,他猛地抬头,双目流着血泪,嘶声道:“你满意了?”
突地,他一愣。
就见任韶扬低头,半边面目隐匿在阴影里,一双眸子就这么定定地瞧着他。
石雁眼中闪烁着恐惧之色,声音颤抖道:“你!你无法无天,行事随心所欲,天下不会容得你的!”
“你还是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任某?”任韶扬的声音清冷如月光。
“什么?”石雁的口气软弱软弱了下来。
“你们要得到我们身上的东西。”任韶扬顿了顿,“所以我们反击,来杀你们。”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货马贼火并,你弄得这么麻烦,是让自己死得心安?”
石雁应声一颤,双眉扬起,苦笑道:“马贼火并?说得好啊,原来你血洗江湖,想得竟然如此简单?”
“不错!”任韶扬冷冷道,“就是这么简单,我杀你们,也是这么简单。”
石雁摇晃站起,嘶声道:“任韶扬!我是打不过你,可也不怕你,要取我的命,你来啊!”
“倒是没丢份儿。”任韶扬盯着他,点点头,“我会送木道人来见你。”袍袖一挥。
石雁猛听噌然一声,随后眼前地覆天翻,忽而晴空变草地,忽而草地变晴空。最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头颅在地上滚动的骨碌声。
那一袭白袍消失在远处烽火狼烟中.
红袖背着手,哼着歌,一步一步地走在武当山后山的小径上。
此地鸟径崎岖,不易落脚,可小叫花脚步犹如小猫轻悄,踏怪石陡坡如履平地,三转两转,却是来到了一片怪石林边。
红袖耳朵动了动,轻笑一声:“还真是有鬣狗啊。”身子晃了晃,化作一道血色微风,消失在了石林之内。
此刻暮色转浓,四周黑松林随着狂风呼啸,抖动如同鬼影。
石林之内一处空地上,数十根火把烧得哗哗剥剥,散发着松香气味。
密密层层站了许多人,人数虽多,却无一人喧哗。
这些人奇装异服,有僧有道,有男有女。有穿着唐时一品朝服的醉汉,有穿着华丽上古衣冠的青年,有酸秀才,也有随意披件长袍的老学究。
红袖隐在一根三丈来高的石柱,心中有些怪讶,这些人举手投足之间,足可见内力强横,却是和现在江湖迥异。
就在这时,一道妩媚的声音笑道:“九公子,酒来了。”
一阵甜香沁来,就见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来,怀中抱了个大大的酒坛子。
这是个胸怀宽广,腰肢纤细,年龄很小,眼睛却很大的女孩子,穿的普普通通,可却意外的迷人。
在场众人见她就笑,然后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
就见一个白衣公子坐在椅子上,他将脸杵在右手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笑着:“牛肉汤,带来的什么酒啊?”
那个叫牛肉汤的少女走近了些,便是一阵轻笑:“这是竹叶清酒,奴家特地准备了来祝贺九公子的。几位也尝尝,这酒香醇得很,可别醉了。”说着,又是一阵娇笑。
她声音妩媚,对于这些高手巧笑嫣然,半点恭敬之意也没有。
可众人仿佛司空见惯,只是笑着,也不在意。
夕阳落下,月光升起。
皎洁月光下,宫九语气倦怠而懒散:“哦?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
牛肉汤笑靥如花,轻轻捧起酒坛,为几人浅浅地斟了一杯。
然后捧起宫九面前的那杯,笑着送到了他嘴边:“公子,您先满饮了这一杯。”
宫九双眉向上一挑:“这酒要是不好喝,我可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