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人经念出，一字一句皆是化作金色光影出现于宇宙边荒。
几位大帝在此刻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受，灵宝天尊的声音不大，却是如同上苍的钟鼓被奏响一般洪亮。
哪怕是身为帝者，依旧有这种感觉。
一部完整的度人经被念出，此刻金色字符已经将宇宙边荒给完全包裹，极为明亮，几乎就化作了一颗曜日，九天十地不少生灵无法从中窥见帝者真容，若非是能感悟到其中奥妙，以及不时垂落的皇道法则，恐怕他们还真要以为那是新生的金乌准帝。
徐鹤也在此刻看向周遭萦绕的字符。
这还是度人经真正第一次被皇道强者唤出，发挥出自己本身的实力。
神圣而又威严，常人在此如沐春风，可若是邪祟在此，就如遭受烈火烹油之罚一般。
只是片刻，那人形黑暗生物便是惨叫起来，神圣的光辉洒在其身上，不止是灼烧其肌肤那般简单，而是穿透全部构造，像是要将其真正度化。
“这应当是一道被黑暗侵蚀的元神。”
灵宝天尊眼眸微眯，极为警惕的开口。
不仅是肉身被黑暗侵蚀，连带着元神都完全被其奴役，看见这人形生物，灵宝天尊更加肯定帝尊遭到了侵蚀。
那怪物惨叫许久，黑气不断被蒸腾，如铁的身躯像是阳光下的奶油一般化开，滴滴黑色血液像是石油一般滴答在宇宙边荒。
渐渐形成一汪黑水，哪怕是被度人经净化，也无法完全抹杀其诡异的属性。
“看来度人经也不能真正逆天。”徐鹤默默叹了口气。
细想之下或许也正常，度人经毕竟是人道领域的法门，不可能真正逆天而行，而今能发挥这般实力已是奇效。
或许还有着这份黑暗物质本身实力的原因，因为几人都能感受到，这蓝色血肉的人形生物，虽有帝威，但并非如他们几人这般强悍，更像是另类成道级别的强者。
徐鹤此前还有过设想，用度人经试试帝尊，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天方夜谭。
当然，也不能排除度人经在更为强大的存在手中能发挥更强的效用，从而真的产生一丝奇迹。
过了许久，那人形生物黑色外壳终于是剥落，露出其内湛蓝的元神。
无比腐朽，但还在闪烁星星点点的荧光。
那元神茫然地看向徐鹤几人，又偏头看了眼地上那滩黑水，眼底闪过深深的恐惧。
“你们是谁？这是何地？”那元神背负双手，但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他确实是仙域修士，那种想要睥睨，但却忌惮几人实力的模样，徐鹤和段德只是刹那便是分辨出来。
“这里是九天十地，我们是这里的至尊。”灵宝天尊开口道。
“我怎么来到下界了？”那湛蓝元神眼眸中闪过一丝怀疑，仔细感受着眼前几人的气息，颇有些惊恐道：
“你们是至尊？怎么会如此之强？”
身为仙域至尊，他有极高的傲气，可他真的感受了眼前每个人的帝威，都是绝顶的恐怖。
尤其是中间那个长发披散的小子，根本就不像人，反倒像是真仙。
“你是仙域至尊？”神秘新帝看着那湛蓝元神，虽是面无表情，可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的讥讽意味却是被几人捕捉。
“看来这仙域也不是非去不可啊……”最终，他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那仙域至尊元神忽地一暗，似乎是面色有些阴沉。
他自然是听出了其讥讽之意，但眼前几人威压真的恐怖至极，莫说是他现在这副腐朽元神的状态了，就是恢复至昔日绝巅，也不见得是眼前几人的对手。
这真的是至尊境界吗？
这真的是下界吗？这真的是下界应该有的力量吗？
仙域至尊元神陷入深深的怀疑。
好在这时，灵宝天尊站了出来，颇为温和的开口：“道友，敢问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仙域至尊元神看了眼灵宝天尊，从他身上仍旧跳跃着的金色字符猜出了什么。
面色稍加好转，这才开口：
“我也不知肉身腐朽多久了，只记得仙域曾组织过一场对抗黑暗大军的队伍，我便是其中之一，至于结果嘛，你们也都看到了。”
仙域至尊元神指了指自己的身躯，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只是不曾想被黑暗大军夺了身躯，连元神都已是腐朽至极，无力回天。”
“但好在道友终止了这一切，虽不能入土为安，但好在不用当怪物了。”
他在被侵蚀之时也有所感受，从最开始的反抗渐渐变为挣扎，又沦为麻木，最终浑浑噩噩，被彻底镇压。
至今回想起来，仍旧是不寒而栗。
“那仙域呢？”段德开口道。
“仙域？”那元神微微闪烁，片刻后开口：“在我出征时，仙域便已是支离破碎，在我将要战死之际，遥望故乡，发现那故乡依旧是化作了漫天碎片……”
他有些遗憾。
段德却是若有所思，他记得自己身死之际仙域还未完全破碎。
想来眼前元神应是乱古末尾时期的修士，自那之后，仙域彻底崩碎，仙域和九天十地便也彻底分割。
徐鹤也在此刻思忖出两个可能。
其一便是：
仙域的碎片游荡在诸天，没有一个确切的坐标，只能等待有一片碎片降临到九天十地上方。
也被称作“成仙路开启。”
而这还不单单要他主动开启，还需要有过硬的实力。
后世的成道者想要进入仙域，难度也是直线提升。
当然，还有第二个可能：
那便是成仙路一直存在，但仙域碎片不常存在。
也就导致了有实力通天但倒霉的至尊，有能力强行打开成仙路，但青铜门后没有仙域，进不去的惨剧。
第117章 混沌体王波（二合一）
无论这两个猜想谁对谁错，是真是假，可万古多少帝皇终归是没能迈入仙域。
眼前的仙域至尊元神也没能坚持太久，其本身便是极度腐朽，一道元神被侵蚀侥幸苟延残喘片刻，最终还是化作流光逝去。
灵宝天尊默默将那蓝色血肉收起，向着众人解释称要带他入土为安，也唯有他自己知晓，这是为了杜绝帝尊惨剧再现。
“看来仙域已经爆发了尸祸，甚至于诸天万界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更糟。”徐鹤对着几人开口道。
原本对于仙域的推敲只有灵宝天尊、徐鹤二人设想，段德也算有所了解。
但青帝、以及神秘新帝却是不曾知晓，只是对灵宝天尊斩仙尸一事有所听闻，而今一见才真的有所揣测。
而今徐鹤并未有所隐瞒。
在他看来，周遭几人确实是绝顶人物，知晓此事或许不算坏事，甚至会成为绝佳的助力。
“天帝为何会知晓这么多秘辛？”神秘新帝在此刻开口：“但仅凭一位被黑暗侵蚀的仙域至尊，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真仙级别的层次都不得见，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神秘新帝在此刻看向宇宙边荒的大洞，那里无尽的罡风裹挟着混沌气吹拂而来，将其秀发吹的飘扬无比。
话音落地，灵宝天尊以及青帝几人皆是将目光看向新帝。
眼眸中都带着些许不悦。
或许这都是正常的反应，没有谁对谁错。
因为在眼下的几人里，徐鹤对灵宝天尊、青帝有救命之恩，而段德却又打心眼儿里认定徐鹤是自己应该要等的人。
唯独这个神秘新帝，在位以来不显山不露水，与诸帝都没有太多的交流。
但他们所有人都能感知到，这尊神秘新帝极为强势，不仅是态度，更是实力。
“你们也莫要误会。”神秘新帝看了眼极为不善的大帝，连忙开口：
“仙域无时无刻不与成仙挂钩，我辈修士又有哪个不想成仙的？”
“天帝而今一句话，便要葬送大家万古以来的努力么？恐怕说服力不够吧？”
此言一出，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让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了缓和。
几位至尊也都在此刻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
“确实，能够逆天重活两次的人物，单凭眼下一点证据还不足以让你信服。”徐鹤在此刻看向神秘新帝淡淡开口。
那新帝眼眸微眯，直直看向徐鹤，声音有些冰冷：“天帝还知道些什么？不妨都说出来。”
“举世仅见的混沌体，残存的元神都能再活一世，堪称一个奇迹。”徐鹤的言语多多少少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可这一分不可思议，在灵宝天尊和渡劫天尊耳中却是听出了另一个故事。
神话时代曾出现过一尊真正的混沌体，他的崛起让无数人胆颤，最终一位天尊选择出手，阻止他迈入巅峰准帝境。
那一场神战真的堪称绝无仅有。
混沌体身死，身躯都被化作了葬帝星，而那位天尊也并未探知到混沌体本源，而是重伤后坐化。
而徐鹤所言，新帝是那人残存元神再活一世。
眼前之人的身份也在此刻呼之欲出。
混沌体王波。
“竟然是你，能在那一战活到这一世成帝，混沌体……当真是万古无二的体质。”段德看向新帝说道。
其余几位至尊也都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可除却对于王波逆天归来的手段震惊以外，还有对徐鹤知晓秘辛而感到恐怖。
这一份恐怖不止弥漫在几位至尊身边，还萦绕于新帝王波心头。
对于徐鹤以往道出的秘辛，他们确实能感到惊讶，也被他通天的手段震惊，但是，那些秘辛或多或少都曾暴露于世间。
一些蛛丝马迹上仍能推敲出来，只是能这般推敲的人，世间寥寥无几，这还是算上万古至尊的情况下。
唯独段德的几世身份真的就他一人知晓。
而今又多了一个，那便是死后复生的混沌体。
新帝王波面色一滞，眼眸忽明忽暗的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良久才道：“看来天帝确实是知晓不少秘辛。”
他很确定，自己那残存蛰伏的元神绝对不会有人知晓，否则他便活不到这一世，早就被天尊抹去。
而天帝，他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天帝，你的话我信了，就算有没有尸祸我都信你，但……”新帝王波话音一顿：“能否告诉我你如何得知的？”
“你的传闻太多了，知晓的秘辛也太多了。”
这两世来，王波重修，自帝路崛起，早已是听遍了徐鹤崛起后的传闻，无尽的秘辛也让他感到古怪，因此他从未质疑甚至于挑战天帝的权威。
“论及秘辛，世间恐怕无人比你知晓更多，无论是轮回海的逍遥天尊，亦或是地府的镇狱皇，还是凰巢的一切……古天庭的史料，甚至于神话纪元之前的事情都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