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从平定黑暗纪元开始 第25节

  无数人跪伏在地,在不断颤抖。

  就连生命禁区都有至尊被惊醒,哪怕徐鹤压制到大圣绝巅,依然被禁区至尊精确捕捉。

  “那个疯子又在干嘛?”

  “跟一尊大圣打的难解难分?”

  “有病,这圣体是嫌血多?打一次架放一次血气。”

  有至尊出声,也有至尊沉默,但无一例外,苏醒的至尊都在观察这一战。

  那盖世无比的拳光终于是击碎顾文身躯,哪怕是大圣顽强的生命力在不断为己身进行修复,也无法完全抵消拳势余威。

  可他依然是撑住了,哪怕气息骤降。

  “一拳!”顾文咳血,大吼道:“再来!”

  话音落地,又是点亮星空的拳光所向睥睨的轰来。

  顾文大笑,掏出神朝防御性准帝兵,准帝兵仙衣在顷刻间被轰碎,只是减缓拳光推进。

  “轰!”

  虚空炸碎,万道震颤。

  顾文的身躯几乎被磨灭。

  中州神朝,无数人哭泣,跪倒在地,有一名老太监失声痛哭,不忍相伴多年的陛下就此死去。

  “两拳……再来!”顾文强撑起身体,对着徐鹤再度呐喊。

  徐鹤冰冷的目光终于是泛起涟漪,他怎会看不出,自己这位老友没有半点进攻念头,只是想用生命来试探自己能够抗住同境天帝几拳。

  参照物是谁?

  十招不到便落败的大成霸体?

  徐鹤没有半点留手,给足昔日老友足够尊重,六道轮回拳再度轰出。

  这一拳强悍到了顶点,哪怕只是大圣巅峰级别的波动,也同样令人心惊,更有甚者都在思量,若是天帝极尽一拳,这一拳是否真正能轰开仙域大门?

  那冲天帝威又是否能压碎万古青天?

  第三拳落幕,顾文的身影已经不见,现场那破碎的虚空只残留下几片破碎的圣器,以及腐朽不堪的残血。

  徐鹤默默收拳,看着星空下的骨血,默默无言。

  脑海中只有那句千年前的话语在不断回荡。

  “亲朋灭亲朋,好友绝好友。”

第35章 一缕残魂

  “结束了……”无数人放下心来,在这圣人不出的末法时代,能够亲眼见证不朽大圣的覆灭,极为不易。

  不少逃遁远离的修士也都开始朝着生命古星汇聚。

  禁区内,有至尊沉默后开口:

  “他又变强了,是我的错觉吗?”

  另有一名至尊迅速做出判断:“临门一脚的事,先天圣体道胎……当真是可怖。”

  “哼,青帝是个废物吗?”有脾气暴躁的至尊直言出声:“才死五千年,大道就不能压制后辈了?”

  “你真是叫的欢。”有一名至尊不屑对着方才出声之人开口:“万青没死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挑衅?”

  “你想与我一战?”方才那名至尊只觉被羞辱,不甘示弱出声。

  “冷静,我们的敌人是当今天帝。”

  ……

  一场绝巅大圣的战斗结束了。

  徐鹤眼眸低垂,最终化作幽幽一叹,淡淡悲伤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生离死别早在他修为尚浅之时看淡。

  虚空一阵诡异的蠕动,一道透明到极点的魂魄从星空脱离,朝着故土飞去。

  徐鹤看清了,并未阻拦,而是收敛气息跟上。

  神州皇朝有一个亘古流传的传说,神州大江大河会接引每一个曾哺育过的子女,魂归故里。

  顾文一缕残魂回归神朝,整个神州皇朝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了能够让人忌惮的老祖,神州皇朝真正走向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个时间绝对不会太远。

  顾文没有去见新任皇主,而是走向昔日独属于自己的寝宫。

  荒凉,破败是闲置的寝宫一直以来的形容词,但顾文的寝宫却是一尘不染,除却有些寂静。

  这里没有侍女,没有护卫。

  有的只是一个老太监。

  他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可就是这么个普通人,活了上千年。

  昔日,顾文用尽为凡人一切续命之法后,或许是因为那句地府是轮回尽头,山穷水尽的顾文孤身前往地府。

  最终求来一枚宝丹,可额外为凡人添寿,但代价是,为地府卖命。

  “陛下。”老太监不断揉眼,生怕看错虚空中漂浮的那一缕残魂。

  “是我。”顾文有些无奈。

  老太监向着虚空中的残魂不断磕头,他知道这兴许是最后一次为陛下磕头。

  在他的心中,也在哀伤,在忏悔。

  如若陛下不为自己添寿而为地方卖命,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大伴……不必自责。”顾文眼眸低垂:“死了也好,死了也就自由了……”

  “回想我这一生,本该是个逍遥藩王,十二岁那年展露出天赋,孤身被送入京城……”

  顾文回想自己一生,生于神州皇朝还算鼎盛的时候,父亲没有修为,被分封偏远地带。

  地方实在偏远,就连皇朝也都不大爱搭理,人间百难猛兽动物无一不是煎熬人寿。

  百姓只能将思想寄托,换来一个心理安慰,故此,道德天尊经典盛行。

  童年的顾文在父王的影响下深受其影响,谷雨惊蛰,清明时节,总能在祭坛或是山间瞧见白衣蹁跹,头戴香冠的少年徜徉。

  如果一切没有改变,如果他只是一个凡人,或许一生都会如父亲那般当个逍遥而又闲散的藩王,为民祈福,或是草草了却一生。

  但故事的变故发生在他第十二岁生辰。

  “不见父母,没有兄弟,更无姊妹,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也就只有你了。”

  顾文苦涩一笑,说的极为委婉。

  事实上,他的处境危险万分。

  生于皇室,独在深宫,父母无权势……

  他没有根基,没有势力,没有盟友,没有半点靠山,有的只是想治他于死地的皇室子弟,以及一双又一双想要操控他的大手。

  修行,他只有修行。

  那时,皇主是一个遥远而又无上的目标,皇主代表无上的权力,可越是接近那个位置,离死亡便是越近。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可顾文没有办法。

  最终,他成为神州皇朝养出的蛊王,正式加冕新一任皇主,可到这一天,已经过去了八十一年。

  春秋转换,日月更迭。

  其父其母早已化作江河两岸一滩黄泥。

  待到顾文再回首,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皇宫里,似乎只有一人值得自己挂念。

  江锦,江大伴,陪了他一辈子的太监。

  昔日,顾文饱读诗书,心中对太监只是鄙夷,没有半点重视。

  可在江锦日夜的侍奉中,顾文渐渐明白了过来,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太监只是被阉割了雄性,而非人性。

  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情感,虽然五体不全,但他们终归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好坏。

  而江锦,他把自己当人,也把别人当人,他是顾文此生所见唯二的好人。

  至于那第二……

  顾文那抹残魂一阵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世间,他微微回头,早已是料到身后注定存在的人影。

  唯二的好人,天帝。

  虽说历任圣体都会为人族而征战,但顾文不知为何,徐鹤的善有些不同,仿佛不符合这个时代。

  尤其是徐鹤修为还未高深之时,那时,顾文总觉着徐鹤同这个世界有很强的割裂感。

  仿佛他不属于这个时代。

  “这么看着我干嘛?”徐鹤出声道。

  顾文洒脱一笑,反正一缕残魂,倒也不在乎那么多:“喂,你知道吗,你让我感觉最特别的原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徐鹤一愣,问道。

  “是你弱小之时,曾呐喊过天下大同,而你强大之时也未丢失本心。”顾文说罢最后一句,几乎已是淡的看不见了。

  徐鹤沉默,顾文叹息。

  “小心不死天皇。”许是心中一丝良心尚存,顾文继续说道:“不死天后和天皇子出世了,他们同地府联手了。”

  徐鹤闻言微微颔首:“猜到了。”

  昔日不死天皇同地府势力一同掀翻天庭势力,而今有自己这么一尊强敌,再度联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知道就好。”顾文说着,走到老太监身边。

  “可惜了,要是我还活着,一定给你留下一封圣旨,只是现在留下也没用了。”顾文最后与老太监一声道别。

  “下辈子,真想只当个闲散而又逍遥的藩王。”

  发挥最后的气力,身形闪烁,朝着故乡赶去。

  大江大河,奔腾不息。

  最终,顾文的身影化作一道光雨洒落祭坛,像是最后举行一场盛大祭祀,奔腾不息的母亲河最终还是带其魂归故里。

  老太监江锦,周身死气弥漫,本剩十年可活,最终却在半年后郁郁而终。

  明天打不死天后,走正常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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