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相信各位已经了解我的信息,收到的话,请回1】
【不辛苦命苦:1】
【阿牛:1】
【阿马:1】
真是名副其实的“苦命牛马”组合。
秦时笑了一下,这股子班味儿确实有够熟悉。
【秦时:希望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大家能够相处愉快。】
他收起手机终端之前,略微思索片刻,朝类似“雇佣兵”的后援小队账户打了两百枚虚空币。
最近超级小贺勤奋挖矿,熵海银行的资产累计持续上涨。
该挣挣,该花花!
曾经当过社畜的秦时,觉得跟牛马打交道的最佳方式,莫过于发钱。
这年头,大伙儿都不爱吃画的饼,更喜欢实际的好处。
【秦时:一点意思,权当加薪。】
【阿牛:老板万岁!】
【阿马:老板大气!】
【不辛苦命苦:老板,需要后院小队提供暖被窝服务吗?】
群情激动!
这帮家伙像没见过钱的穷鬼,开始鬼哭狼嚎。
秦时摇摇头,顺手关掉群组。
这帮家伙最主要的作用,是他需要人手之际,负责后勤保障,物资补充,以及清扫敌方单位等等。
搁古老帝国,此乃勋贵的专属待遇。
无论哪一代的东夏,都讲究武德充沛。
即便出身不凡的高门大族,也要前往战场镀金,才能稳固世袭爵位,赢得威名声望。
但刀枪无眼,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性。
所以世家子弟通常携带大量随从一同参军。
据传诸侯世子、亲王血脉甚至整得出一支满编满装的私军,用于建立战功奇勋。
由此衍生出众多历史上顶着“家兵”名号,最终封王裂土的盖世人杰。
这种古已有之的“仆兵”制度历经无数岁月,仍然被保留。
只不过换个好听的名字,诸如“后援小队”、“安保名单”之类。
秦时本身被列入审判庭的“受保护序列”,其实不需要后援小队作为人身保障。
可一方面这属于保密消息,即便是应凰也无法接触得到;
另一方面,审判庭只提供危及生命的终极救援,确保受保护序列的活下来,但不保证身体的完整程度。
简单概括,便是剩下半口气吊着命就成,断手断脚肢体残缺无所谓。
秦时边发散思维,边把床铺整理干净。
虽然他的人设是关系户大少爷,但没必要装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纨绔,那叫用力过猛。
很快地,整个大房间就逐渐被填满,一张张年轻面孔出现在这里。
秦时环抱双臂,安静地靠在床头,好像闭目养神,不参与任何讨论。
这很符合他的“关系户+装哥”人设。
左右两边的“室友”颇为活跃,前几批被征召到大开拓运动的“服役新兵”,成分比较复杂。
像启光衡大、甲开科大那样的一流学府,无论是武道系,亦或者灵能系。
那些尖子生不可能直接被派上战场,总督府再怎么铺张浪费,也不至于将衡州未来当成耗材。
所以,按照征兵政策,除去第一批,从军队遴选,整编成先锋营派遣到一线。
后面几批的“新兵”大多来自于部分技术院校的适龄大学生,以及符合征召条件的职工子弟。
对于这一点,秦时并未表现太多个人情绪。
战争是贯彻意志,实现目标的暴力机器。
公平公正与人道主义,更多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施舍,完全取决于上位者的心情好坏。
不能当成一条必须执行的标准线要求。
“生命力没有超过二十的。难怪要进行整编训练……如果直接派到污染区展开作业,等于送死。”
秦时的精神力扩散,气机无差别覆盖众人,一道道微弱的光点浮现在心灵视界,像傍晚的萤火虫,虽不明亮却也闪烁。
“西线战场的推进速度,听说落后东线那边很多。”
左边的“邻居”是个浓眉大眼的憨厚青年。
“高度污染区本来就没那么好清理,只能动用最基础的火力覆盖。东线已经把神机开出来了,西线还在挖壕沟,架机枪,装甲坦克都没投入几辆。”
右边的“邻居”年纪相差不多,剃着短寸头,说话大大咧咧。
他很自来熟冲秦时打招呼:
“哥们,你打哪儿来的?我舟城人,姓高,名袍。”
秦时睁开眼,不咸不淡自报家门:
“中心城,秦拾,拾金不昧的拾。”
大大咧咧的年轻人挑眉,意味莫名说了一句:
“原来是中心城的少爷,失敬失敬。”
自称高袍的寸头小伙没再主动搭话,转而与浓眉大眼的憨厚青年攀谈起来。
“我叫宋平,烟城人,刚毕业一年……”
房间里的年轻面孔,都在进行这样的自我介绍。
他们大多是头一次离开熟悉的家乡,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
基于人类抱团的本能,纷纷开始融入新的地方。
秦时成为格格不入的那个存在。
第一夜,伴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音,他独自度过。
征兵处的管理相对较为宽松,没有传说中新兵营那么冷酷到底不讲人情。
翌日,秦时依旧是一个人早起洗漱,铺床就餐。
关于他是中心城的少爷,跑过来镀金提升履历含金量的消息不胫而走,四处传开。
手机终端的“苦命牛马”群组里,后援小组正在邀功。
【阿牛:老板,我这消息放得怎么样?】
【阿马:如果不满意,觉得缺少点故事性,我们后续可以添加一些豪门私生子之类的劲爆猛料!】
秦时嘴角扯动,随口夸奖两句,并制止这俩夯货的添油加醋。
等到第三天,七八辆军用载重卡车驶入征兵处。
按照报名顺序,一张张年轻面孔整齐列队,轮流跳上不同编号的车辆后厢。
“高袍!四号车!上车!”
“宋平!四号车,上车……秦拾?你上副驾驶待着。”
接受新兵的军官念到秦时,忽然停顿一下,然后说道。
“呸!参个军也有关系户!真恶心!”
高袍坐进载重卡车,小声嘀咕道。
“人家是衡州最早的开拓者家族,估计是秦家的少爷。”
宋平挠挠头,憨厚一笑。
他年纪比其他人大,有过社会的毒打,深刻明白“关系户”无处不在。
至少这位秦拾少爷只是镀金,并未危及到其他人的利益,甚至造成祸害。
从正午时分到日头渐渐西斜,才完成所有的点名。
几辆满载的军用重卡排成长龙,行驶于不算宽敞的道路,坐在副驾驶位的秦时透过车窗,看见大片大片荒芜贫瘠的天与地。
橘黄色的余晖照耀着毫无半点生机的荒野,令他想到大西北的戈壁滩。
不管开上多久,开出多远,永远都是野草和砂石,以及大风刮起的呛人烟尘。
夜色像晕染开来的浓重墨水,军用载重卡车停在地图上标记出来的休息区域。
众多还未完成入伍的“新兵”围坐到篝火边,接送他们的军官荷枪实弹,寻找远程望的狙击位,分配巡逻岗哨的警戒小组。
这份专业素养让新兵既崇拜又渴望。
“目前西线有三道构筑完成的防御体系,我们前往的是附近最大的壁垒城,代号‘白杨’。
你们这帮新兵蛋子会被分到三大训练营,一号的‘火蝎’、二号的‘铁拳’,三号的‘黄泉’。
祈祷吧,不要被分配到‘黄泉’,那儿走出去的服役新兵,主要负责当‘填线宝宝’,参与高烈度的推进任务。”
顶着两道黑色剑形肩章的尉官一边啃营养膏,一边乐呵呵道:
“两个月的操练,铁胚子炼成钢,然后再扔到大熔炉里烧,能坚持下来,往后就是尖刀的材料。
坚持不住,倒在哪儿,埋在哪儿。战争就这样,它不是啥过家家的游戏。”
高袍咬着能量棒,听见尉官这话,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憧憬。
像他们这种第三批被征召的新兵,本就很难走通最常见的晋升通道。
衡州大开拓运动,固然让部分“少爷”镀金上位,同样也创造大量机会。
“报告,长官!”
高袍突然大喊,举手。
“不错,还懂得开口之前打报告,不是愣头青。”
中年尉官咧嘴一笑,像猎食的猛兽释放出几分危险气息。
“否则今晚上我会派你巡夜,这块地界的腐化豺狼成群出没,够你小子尿湿几条裤子。”
高袍打个寒颤,他确实在漆黑的夜幕中,看到过一双双绿油油的兽瞳。
“有屁就放。”
中年尉官吓唬完了,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