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却让喻卓群心头猛地一跳:
“他也有武意?!”
“为何上一次见他之时没能察觉?”
“莫非他对武意的掌控,已经胜过我?”
喻卓群身为武意凝聚者,对于武意的感知远比常人灵敏。
如今梁进仅仅一眼,略微释放一丝武意,旁人察觉不出,可喻卓群却感应得很清楚。
但紧跟着,喻卓群立刻便被另一个问题给惊道:
“他的年纪才多大,怎么可能凝聚出武意?”
“莫非……他易了容,或者修行了什么能永葆青春的武功?”
天下武功千奇百怪,据说曾经就有能够永葆青春的神奇武功。
但真正的永葆青春,不过是虚妄。
那所谓的“永葆青春”,实际上也就是空保一副年轻皮囊,而身体内部的机理一样会衰老,等到寿元尽了一样会老死。
若是算下来,其实同易容术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梁进再度开口:
“这石碑,对我有用,对你无用。”
“喻长老,请回吧。”
他的话很简单,简单到连详细解释都没有。
这让喻卓群只觉得梁进无礼至极,又岂会轻易退让?
突然
“阿弥陀佛!”
佛号如洪钟炸响。
夜空突然降下一道金光。
来者,是一个穿着华丽袈裟的老和尚。
令人惊异的是,这名老和尚竟然一只手的手腕上竟然空空如也,并且还是新伤,他的断腕处还包扎着绷带。
看到这名老和尚,青衣楼众人的心中警铃大作。
因为他们已经认出,这名老和尚正是前几日来青衣楼闹事的万佛寺悲苦长老。
慕遮罗不屑道:
“手下败将,竟然也敢在我们面前露面?”
悲苦长老的手,正是被慕遮罗所斩断,所以他才轻视悲苦长老。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大门派不是要在雍州城召开武林大会吗?”
“怎么他们一个半个的,同时出现在这里?”
慕遮罗大感奇怪。
算算时间,现在雍州城的武林大会差不多也已经召开了。
无论是喻卓群还是悲苦,可都是各自门派这次出席武林大会的代表,他们不该缺席大会才对。
丁先生的双目却缓缓扫向四周,沉声道:
“不对劲!”
“他们……恐怕是冲我们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丁先生已经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让丁先生不由得看了一眼梁进,梁进却依然稳坐椅子上,他的视线已经回到了面前的剑碑上。
这让丁先生感到不解,自己一个用剑高手都没能从剑碑上的剑痕中看出什么剑道真谛,难道楼主真的从中看出了什么?
此时场中。
悲苦大师就站在喻卓群的身旁,显然是在为喻卓群撑腰。
他双目圆瞪,狠狠盯着梁进冷笑道:
“不愧是魔教之人,私练魔功不算,还竟公然抢劫。”
“简直不将我大乾王法放在眼里,更没有将我大乾武林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悲苦大师用独掌伸出手指,遥遥指向梁进:
“此子,人人得而诛之!”
悲苦长老的怒吼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当初他登门意图强取豪夺,已经被断了一只手掌。
谁都没想到,这悲苦长老竟然还敢再度挑衅。
真不怕死吗?
第543章 再现二品强者!
“老秃驴,放你娘的屁!”
慕遮罗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狼,猛地窜出。
他狼裘猎猎作响,弯刀出鞘的寒光映得悲苦大师面无血色。
“不吃教训还敢来我家楼主面前叫嚣,老子我当初那一刀就该砍了你这颗秃头!”
他反手将弯刀插入地中,溅起的砂石如子弹般打在悲苦大师的脚边。
悲苦大师怒目圆瞪,光秃秃的脑袋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可不服这慕遮罗。
悲苦大师当初被慕遮罗斩断手腕,不过是因为先遭受梁进反击,惊恐失神之下才被慕遮罗得逞。
如今听到这慕遮罗竟然口出污言秽语,这气得他死死盯着慕遮罗,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不过悲苦大师显然不打算同慕遮罗计较,他的目标另有其人。
他视线一转,已经看向了梁进。
“嗯?”
悲苦大师眉头一皱。
因为梁进竟然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而是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块剑碑。
“居然不把老衲放在眼里?”
悲苦大师面上怒容越浓。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开口呵斥,更不敢动手。
悲苦大师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楼主深不可测,身旁还有两名三品武者虎视眈眈。
他只是微微朝着身旁的喻卓群看了一眼。
喻卓群,可是答应了帮他。
虽然喻卓群同青衣楼无仇,但一个万佛寺长老的人情,足够令他毫不犹豫站在青衣楼的对立面。
喻卓群感受到悲苦大师的目光,当即心领神会再朝着前头踏出一步:
“孟楼主,我多少同你还有几分交情,还请你莫要自误。”
“交出剑碑,我可以当刚才你的话没有说过。”
“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最后几个字从他齿间挤出,带着森然寒意。
梁进一笑:
“交情?”
“你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有交情?”
这轻蔑的话语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喻卓群脸上。
喻卓群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
他好歹也是轩源派长老,即便是敌人,多少也会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可这梁进倒好,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他。
而梁进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
“叫背后的人出来。”
“你们,还不够资格。”
这喻卓群和悲苦齐齐现身,显然不是巧合。
所谓的夺取剑碑,也不过是喻卓群同梁进翻脸的借口而已。
区区两个三品武者,就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来挑衅,背后显然有人。
喻卓群和悲苦大师听到这话,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陡然间。
一股奇特的气息蓦地在远处产生。
随着这股气息的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只见浓郁的夜色之中,一队人马正策马而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犹如战鼓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待到他们靠近火光,众人这才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领头的一名面带疤痕的漂亮女子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缉事厂的官服威风凛凛,眼神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居然是王怀霜。
而在她的身后一排骑手,手中高高举着黑色长旗,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显然都是缉事厂的番子。
这些人,还不值得吸引众人注意。
真正让众人视线被吸引的,是队伍中的一名老和尚。
那老和尚并不像悲苦大师那样浑身昂贵袈裟,反而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袈裟,看上去犹如一名苦行僧一样。
并且他浑身也不干净,原本雪白的长眉和胡须因为沾染了过多的灰尘,从而变成了灰色。
他皮肤黝黑如炭,格外粗糙,显然积年累月都经受烈日暴晒和风霜洗礼。
最令人惊异的是,这名老和尚并没有骑马,而是赤足在地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