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监区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似乎都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右边的监区长绝望地闭上眼睛,声音颤抖:“
请转告娄站长他真的误会了炸弹不是我们”
宫奇不等两人说完,就冷笑道:
“你们以为娄站长会被你俩拙劣的谎言所骗,简直可笑,娄站长已经派人,从你们家里搜出来制造炸弹的工具了。”
两个监区长脑子都似宕机了一瞬,惊骇欲绝的看着宫奇。
宫奇却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咄咄逼人:
“死鸭子嘴硬,行,那就说说是谁指使你俩今夜去娄站长家里的,用心何其阴毒,是想将调查的视线转移到娄站身上吗,以此给娄站长身上泼脏水吗?”
两个监区长脑子发疯似的运转,他他们好像想明白了点什么,但又没有完全想明白。
脑子里混成一团乱麻,各种惊骇的念头狂涌:
巡捕房已经诬陷坐实了他俩是放炸弹的人,然后他俩今夜去了娄站长家里,等于是把这盆脏水溅过去了。
所以,娄断要我俩死,还死的悄无声息,不被人发现。
不止如此,娄断还以为,我俩做这一切是受人指使的。
天可怜见,我俩可真没这么阴险的花花肠子啊。
不然,我俩岂会……
所以,宫奇当真是娄断的人,毕竟,他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娄断,要替其洗掉身上的脏水的意思?
甚至,若再往深处想,冯睦会不会也跟宫奇一样,其实也暗地里投靠娄断了,还有巡捕房的李晌也……
他们全部都是一伙儿的?
是他们联手做局炸“死”了钱狱长。
而我俩则是今夜主动送上门去的替罪羊,我俩家里搜到炸弹,又无声无息死在这儿,那一切就都…….
两个监区长脑子疯狂转动,逻辑里有许多漏洞或矛盾,但他俩现在脑子都是偏执的恨意,根本顾不了许多了。
最重要的还是宫奇最开始的那句话如果不是娄站长,我怎么能先你一步来到这儿,等你来呢?
是啊,他俩落得如此境地,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因为错信娄断,来到他给的安全屋,才陷入死地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失血让两人思维变得偏执,恨意更是扭曲了判断
再加上宫奇的不断暗示,反复逼迫,他俩就跟遭受诈骗的人一样,情绪剧烈波动下,思维已经完全被宫奇牵着走了。
满脑子都在回荡一个念头,而后愤怒到极点的语无伦次的吼道:
“你们全都是一伙儿的…..是一伙儿的,是娄站长操控着一切,是他放的炸弹,现在还要嫁祸我俩…..
娄站长骗了所有人,悔不该信娄断,我恨呐……”
宫奇听着两人发疯似的怒吼,脸上忽然绽放出愉悦的笑容: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宫奇眼睛发亮,“啪啪啪”的拍手鼓掌。
这一刻,他终于领悟,小师弟传授的“电诈短信”的精髓,远不止适用于手机里。
那些精心设计的心理诱导、情绪操控,话术欺骗,在现实场景中竟能产生更惊人的效果。
“欺骗就是艺术啊。”
宫奇轻声感叹,眼神渐渐变得狂热,像是找到了毕生追求的全新领域。
“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门缓缓打开。
宋平安举着手机,弓着身子缓步而出,手机镜头始终精准地对准两位监区长惨白的脸,同时刻意避开了他们身后的身影,只巧妙的拍到了他们的下半身。
“你们……你们在拍…..”
两个监区长喉咙似被掐住。
宫奇对他俩已经失去兴趣,他接过手机看了几眼,非常满意道:
“拍的不错,只需要一点后期处理,就可以完美达成小师弟的要求了。”
两位监区长呆滞地张着嘴,不明白宫奇在拍什么,但却有一种强烈的被骗的感觉。
但可悲的是,他俩甚至不知道是从哪一句话开始被欺骗的。
宫奇却没兴致回答他俩的问题了,他不耐烦地挥了下手:
“帮他俩杀青吧,赶紧布置一下,下场戏的演员要登场了……”
第534章 暖心的打包?
上城的屁股恰似最厚的窗帘,将地面笼罩入夜幕里。
司仪蹲在一栋废弃水塔的阴影里,瞳孔泛着不自然的冷白色。
他的视线穿透七百米的距离和三层混凝土墙,清晰锁定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身影冯雨槐正领着新的家人在夜幕的城市里游荡。
“寄生体的成长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
司仪咧嘴脸上露出亢奋的笑容。
顿了顿,司仪加大偷窥的力度,视线聚焦在冯雨槐手里的地图上。
少女指尖的地图上,一条用红笔勾勒的路线格外刺眼:
城西出口→北郊林区→中转小镇→拾荒区→遗迹深处.
“寄生体看来想逃离出九区,她没有通行证,规划的偷渡路线很科学。”
司仪赞叹了一句,以一个女高中生来讲,这个寄生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很优秀。
他不知道的是,这条逃亡路径,冯雨槐的哥哥也曾规划过一模一样的路径。
这或许就是命运使然,兄妹俩在冥冥之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司仪眯着眼,缓缓收回视线,看向队长和其他队员。
他蹙眉道:“咱们小队的任务是潜伏在九区等待分基地接收,可没空陪冯雨槐千里出行啊。”
秃头男队长轻“唔”了一声,咧开嘴,露出满口黑牙,说道:
“这样,咱们再跟一段时间,瞧瞧[假面]郑航会不会现身接应她。
这段时间咱们一直在四处搜寻[假面]郑航的踪迹,可那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不定这次能顺着冯雨槐这条线,找到他的下落。”
司仪赞同地点点头,附和道:
“就到中转的镇子为止吧,不能再让她继续往外跑了。
要是跑到拾荒区,那可就难办了,到时候想堵截她都困难。”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野兽挠了挠脑袋,一脸茫然地问道:“那咱们怎么才能把她弄回去,又不暴露咱们的身份?”
司仪嘿嘿冷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智珠在握道:
“很简单,一通举报电话即可。”
作为[命运]的人,他们太清楚给有关部门打什么样的举报电话,能把他们火急火燎地勾过来。
就在这时,红蜻蜓的腕表突然振动起来。
她低头看去,一个滑稽的小丑头像在屏幕上跳动。
红蜻蜓脸色瞬间微变,急忙说道:
“队长,[小丑]派发了新任务,是特快加急件,必须立刻处理。”
秃头男队长蹙眉问道:“地点,目标?”
红蜻蜓舔舔诡异的舌头,说道:“九区 xxx新建小区,任务目标是二监的两个监区长。”
秃头男队长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忍不住感慨道:
“又是二监的监区长,上次两个,这次两个,这年头监狱里的监区长是个高危职业啊?”
红蜻蜓舔了舔诡异的舌头:“如何处理?”
三秒后,秃头男做出决断:
“野兽留下配合司仪,红蜻蜓跟我去完成派单。”
四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迅速达成共识。
司仪看着两人消失在黑夜中,转身对野兽做了个手势。
野兽两米高的庞然身形竟如猫科动物般蜷缩身形,纵身跳下水塔,沉重的身躯落地时却几无半点声音,转眼便消失在通往城外的夜色中。
他要在司仪的举报电话生效前,先一步潜入那个中转小镇侦察。
五十分钟后。
秃头队长和红蜻蜓如同两道阴影,静默地立在新楼盘的外墙边。
混凝土墙面反射着路灯昏沉的微光。
两人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街道,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
只是在距离稍远的位置,隐隐约约似停着几辆车,车灯全都熄灭着。
他俩没有司仪的眼睛,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出车内是否有人。
不过,他俩也不在意这些,他们不过是来派个件而已。
嗯,死亡派件!
红蜻蜓迅速报出一串具体的门牌号,两人不疾不徐地走入楼内,进入电梯间。
红蜻蜓刚迈入电梯,眉毛便微微一挑,鼻翼轻轻翕动:“有残余的血腥味儿。”
那气味儿非常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般人绝难闻出来。
但对于[命运]的人来说,血是他们最熟悉的味道。
红蜻蜓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电梯的地面上,突然,她毫无预兆地趴下,伸出那分叉的舌头,对着地面轻轻舔了一下。
她站起身幽幽道:
“大概一到两个小时前的血,是两个人的味道。”
红蜻蜓不仅能尝出血液残留的“保鲜期”,甚至能尝出每个人血液之间不同的味道。
在她的味蕾上,每滴血都像指纹般独一无二。
秃头男队长脸上依旧没啥表情变化,他只是伸手在目标楼层下一层又按了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秃头男瞥了眼红蜻蜓,而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