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直接找到了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先热情洋溢地汇报了好消息，副市长听了很高兴，“小图南这么快就研究出成果了？这个.这个梅森素数到底有多大影响力？”
“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当然这也是图南用功，能在这么短时间就掌握计算机技术，换成其它人可没这么容易找到。”校长先谦虚了几句，才开始解释领导最关心的内容。
“徐迟在《哥德巴赫猜想》中说过：‘自然科学的皇后是数学，数学的皇冠是数论’；而梅森素数则是数论领域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影响力不下于哥德巴赫猜想，所以小图南这次找到的新的梅森素数，有极其重大的意义，不光中科院会重视，就连欧美发达国家的数学家也会看他的文章。”
校长需要经常和其他部门的领导打交道，知道他们最关心什么。
果然，副市长一听马上激动了，“这么说小图南取得的成就意义非常重大？那可是我们苏州教育科研领域的一次大突破啊！图南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来。”
校长这时候也玩了个心眼，“图南刚刚在计算机室当着我的面验证了这次成就，他还说要是运气好的话，半年内还有可能取得下一次突破；只是他现在家里遇到了一些问题，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我们就去他家，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这就过去，家里遇到了问题，市里可以帮忙解决么！”副市长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高校独立性比较强，师范学院出了成绩，地方上不太好分润好处，可要是他能帮黄图南解决后顾之忧，那就可以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了。
“我们要为科学研究创造良好的环境，咱们到图南家里开个现场办公会，为他解决问题。”他也没把黄图南遇到的问题当回事儿，一个孩子能遇到多大的麻烦？
了不得就是家庭纠纷、邻里矛盾、住房问题还有父母的工作问题，这些他一句话就能解决。
“好，我先过去等您。”校长放下心来，地方上的问题他不太方便干涉，副市长出面就没问题了，图南的长辈再难缠，还能拗得过副市长？
赶紧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挂了电话回到计算机室，喊上他们几个就走，路上给黄图南叮嘱了一番，让他千万不要在副市长面前露马脚。
“谢谢校长，这些话我都记住了。”黄图南老老实实答应，心中窃喜不已。
从学校到黄图南家，只有五公里，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众人在巷子口下车，一路走到尽头，来到黄图南的家，还没进院子呢，就听见里面闹得不可开交，筱婷在旁边哇哇的哭。
推门一看，只见向鹏飞和林栋哲俩正跟振东振北打的热闹呢，宋莹、林武峰两口子都上班去了，黄玲一个人还真有点拉不住。
“妈，怎么了！”黄图南连忙跑过去问道。
“哥，他俩又欺负我，鹏飞哥和栋哲过来拦着，他俩不听就打起来了。”黄筱婷赶紧给图南告状。
干的漂亮！黄图南给妹妹点了个赞，她一个小姑娘说话比自己还可信。
校长、平泽涛、何承轩看到这一幕都皱起了眉头，家里都闹成这样了，确实没心思搞研究。
校长低声吩咐司机，“你附近打听打听，问问这俩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他们的父母在啥单位上班儿。”
司机点点头，转身出门打听消息去了。
“小朋友，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平泽涛跟何承轩赶紧上前，把四个小家伙分开。
可他顶多能拦住振东振北不让动手，却不好堵着他俩的嘴，这俩熊孩子被拉住还不停地破口大骂，各种脏话不断，显示出了极佳的家庭教养。
“校长，平主任、何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快屋里坐，我给你们倒茶。”黄玲也是无奈之极，她也管不住这俩孩子，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打起来。
校长上前和黄玲握手，“图南妈妈，实在是辛苦你了，赶紧把家里收拾收拾吧，待会儿杨市长要过来看望咱们的小天才，茶叶我带了，水壶在哪儿？小刘你去帮忙泡茶。”
“诶，好勒。”没等黄玲回答，眼尖的校长秘书小刘就找到了暖水壶，试了试水温觉得不够热，就赶紧去厨房烧水去了。
“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我来我来。”黄玲又要招呼客人，又要去烧水，有点忙不开了。
好在黄图南和向鹏飞都很懂事，他俩一个去帮小刘烧火，一个去抓瓜子花生，黄玲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准备把振东振北打发走，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儿爽朗的笑声，“小图南是住这里吧？”
第181章 人来了
杨肃笑呵呵地走进小院儿，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连串的粗口，振东振北这俩熊孩子还在那儿破口大骂，尽情地展示他们良好的素质。
“怎么回事儿这是？”杨肃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杨市长，几个孩子打架，我们刚才他们拉开。”校长连忙解释道，说话的时候他还扫了一眼刚进来的秘书，看到秘书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
“打架？图南没挨打吧？”杨肃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他还带了记者，要是图南挨了打，还留下痕迹，拍照就麻烦了。
“没有没有，图南跟我们一起回来的，打架的是另外的孩子。”校长请杨肃到屋里坐下，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杨肃皱紧了眉头，“实在是不像话，图南的妈妈都跟他离婚了，他们家人怎么还好意思把孩子送过来？这家人实在是实在是.”
“谁说不是呢，看来他们家对离婚还是有怨气啊，估计是看着图南越来越有出息了，想把孩子再要回去吧？”校长察言观色，给庄家人狠狠地上了一回眼药。
“这可不行，既然已经领了离婚证，那就是两家人，他们怎么能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呢？”杨肃眉头皱得更紧了。
稍微一想就知道，要是庄家人继续骚扰黄图南，他哪里还有心思搞研究？如此一来，接下来的突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说不定自己任期结束都没搞出来。
“这种明显有违《婚姻法》的行为必须得到制止，这俩孩子的父母是哪个单位的？”杨肃冠冕堂皇地说道，黄图南的下一次突破肯定是越快越好，决不能把这种好事儿留给别人。
校长使了个眼色，秘书连忙把刚刚打听到的情况汇报上来，“这俩孩子的父亲在机械厂上班，母亲在一家街道企业，听说刚才送孩子过来的时候，图南妈妈就和她吵了一架，不愿意这俩孩子留下，可他们的妈妈压根就没听，不管不顾丢下孩子就走了！”
“还有人说，这可能是他们爷爷奶奶出的主意，他们可能是盯上了图南家的房子，当初离婚的时候，这俩人就过来闹过，好多邻居都看见了。”
“那图南的爸爸呢？他就没拦着？”杨肃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家长。
“额，据他们说，图南的爸爸一直有些愚孝，从来不敢违背父母的话，之前图南妈妈跟着他的时候受了不少委屈，俩孩子也是一样，据说有次图南的奶奶过生日”秘书挑了几个打听到的典型案例说了一遍。
“这样的环境确实对孩子成长不利，黄玲同志，你当初决定跟庄超英离婚算是做对了。”杨肃听完对黄玲三人满是同情，他勉励道，“你们放心，咱们有《婚姻法》，就应该保护妇女儿童离婚后的各种权益，我作为主管教育科研工作的副市长，也有义务为图南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研究环境。”
“这件事就交给我解决吧！”杨肃立刻吩咐自己的秘书，“去给机械厂还有街道的领导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把这俩孩子的父母带过来。”
“是。”秘书急匆匆走了，现在可没手机啥的，他想打电话也得去巷子口的公共电话。
“谢谢领导，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黄玲感激道。
黄图南扫了一眼振东振北，待会儿就有你俩的好果子吃。
安慰了黄玲几句，杨肃又招招手，把黄图南喊到身边，“图南，听说你破解了世界性的数学难题，能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做的么？”
“不算是破解，只能说为梅森素数的问题做出了一点儿微小的贡献。”黄图南谦虚地说道。
“哈哈，这可不是微小的贡献，我听说就算是欧美国家的大数学家，也没有找到你刚刚发现的这个独特数字。”杨肃开怀大笑。
随同而来的记者连忙按动快门，记录下这幅画面，要是没啥意外的话，这张照片肯定会出现在明天的《苏州日报》上。
“当初刚入学的时候，学校安排两位年纪大点的舍友照顾我，他们给我看了那篇《哥德巴赫猜想》，来勉励我在数学研究领域做出贡献。”
“我看到书上那句，‘自然科学的皇后是数学，数学的皇冠是数论’，便对数论产生了兴趣，何老师也鼓励我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他和很多老师都利用课余时间教我相关知识，让我对数论有了基础的认识。”
“正是在这一过程中，我知道了梅森素数这个跟哥德巴赫猜想齐名的数论难题，平主任告诉我，到本世纪初，最新的梅森素数已经到了39位数的长度，光靠手工计算已经很难找到新的梅森素数了！”
“到了五十年代，美国数学家率先使用计算机寻找梅森素数，我要是想寻找新的梅森素数，就得学好计算机，计算机在很多数学研究领域都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我听了平主任的话，找学校申请学习计算机技术，校长也很支持，批准我跟随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上课，老师和同学们都很照顾我，帮助我掌握了基础知识，这才能够使用计算机进行研究。”
黄图南这番话感谢了一大堆人，只要是帮过自己的，一个也没漏掉，校长、平泽涛、何承轩等人听了大感欣慰，这孩子实在是太懂事了。
“你们学校在培养人才上很用心啊，怪不得图南能赶在中科大少年班前拿出成绩。”杨肃夸奖道，他对黄图南的话没有半点儿怀疑，他还是个孩子，这样的话要不是亲身经历，怎么可能说出来？
黄图南继续说着自己的研究经过，他尽可能地用相对通俗的语言来解释各种专业问题，就连杨肃和日报记者也勉强能听懂。
杨肃听得正高兴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秘书出去看后回来汇报，“领导，这俩孩子的父母还有他们单位的领导过来了。”
下个副本你们有啥建议？
第182章 严肃处理
“嗯，让他们进来吧，赶紧把孩子带走。”杨肃沉着脸吩咐。
赶美两口子耷拉着脑袋、畏畏缩缩进来，一路点头哈腰，拉起振东振北就要走，杨肃看了一眼黄图南，觉得还是现在就把问题解决了，让他早点安心的好。
“等一下。”他出声拦住俩人问道，“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么？”
“领导，我们就是就是想让家里几个孩子多处一处，都是兄弟姐妹，可不能把这层关系给断了。”赶美小心翼翼回答，他平时见了厂里的小领导都害怕，更何况杨肃这样的大领导，能说出话就不错了。
“都已经离婚了，哪来的亲戚？你们这是破坏《婚姻法》知道吗？这样的行为必须严肃处理。”杨肃看着机械厂和街道的领导说道，“他俩是你们单位的人，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回去尽快处理好给我汇报。”
“是！”两位领导额头都冒出汗来了，然后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赶美两口子一眼，都怪你俩，害得我们平白无故挨了领导一顿训，回去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几个人匆匆离开了，院子里稍微安静了些，杨肃继续拉着黄图南的手，询问他的学习、生活情况，最后又把棉纺厂的领导叫过来，“黄玲一个人带俩孩子不容易，你们在工作、生活上要尽量多照顾照顾。”
“好的，我们待会儿就开会讨论。”棉纺厂领导也没说啥之前已经调整过工作的事儿，准备回去就把黄玲调到办公室里上班。
还得是工作清闲、福利多的部门，这可是副市长的吩咐，要是分配的部门不好，杨肃日后知道心里肯定不舒服，领导要是不舒服，哪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说完他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图南，市里面对在科学研究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单位和个人，也有奖励，你这次破解了这么重要的难题，市里面也不能光口头表扬，还会给你发奖状，发放物质奖励，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这个奖励必须在文章刊出之前发放，这样将来那些大报进行报道的时候，就能顺便提起此事，要是后期再发放，那就有些晚了。
这下庄家人的问题解决了，黄玲的工作压力也轻了，自己还能拿到一笔奖金，黄图南非常满意，他也赶紧表态，“我争取尽快找到新的梅森素数，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暑假结束前可能就会找到。”
美国高中生兰登-诺尔在发现第24个梅森素数后，又花了三个多月时间找到了第26个，黄图南现在用了更先进的检验法，花一个多月时间找到并不难。
“好好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杨肃很是欣慰，要是短期内接连取得两次突破，那就可以证明黄图南的成功不是偶然，更能够证明，苏州在天才少年的培养上，已经走到了中科大的前面，他作为主管科研教育的副市长，也能收获丰硕的果实。
他取下夹在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在纸上写下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又把钢笔递给黄图南，“这支钢笔还是去上海开会时候，当地朋友送的，现在送给你了，希望你能拿着这支钢笔，写出更多高质量的论文来，我的电话你也记下，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杨伯伯，等我找到第26个梅森素数，一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黄图南接下钢笔，乖巧地说道，从今往后，他也算是有大靠山的人了。
就他们家能遇到的事儿，基本没有杨肃解决不了的，以后就等着安安稳稳过好日子吧。
看到这一幕，棉纺厂领导对黄玲的重视又提高了几分，有些之前给黄玲穿过小鞋的，比如过年时候让黄玲上夜班的张主任，现在已经开始琢磨该送什么东西过来道歉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图南，这几天就先别急着去外公家了，等领完奖再去，有事儿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杨肃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带着大家伙走人了。
黄玲带着孩子们一路把他们送到巷子口，看着他们上车远去才返回小院儿，一进来宋莹就满是羡慕地过来道喜，“玲姐，以后庄家人怕是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们了。”
她说的一点儿也不没错，现在赶美两口子，还有老两口正在机械厂的会议室里挨批呢，“不像话，你们把我们单位的脸都丢到市里去了！”
“庄赶美啊庄赶美，你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既然这样，我现在就降你的职，再给你安排个好差事，咱们厂最近有几台机器要运到皖南安装，你就跟着一起过去吧，不把机器安装调试好不准回来。”厂领导已经想好了，等他从皖南回来，再让他去浙北、去江西。
啥地方穷就安排他去哪儿，保证不让他闲下来，看他们家还有没有心思搞事情。
“现在等着街道安排工作的返城青年是越来越多了，你既然要带孩子，那就回家待着吧。”街道领导更狠，直接就把赶美媳妇儿开除了。
她又不是正式工，就是靠着家里的关系，给弄了个临时工干罢了，现在她让街道领导在副市长面前丢了脸，领导咋可能还留着她？
没听领导刚才说等处理好还要他们去汇报么？这要是处理得太轻，就该轮到他们挨批评了，
“还有你们俩，老了老了还不安分，一天净给我惹事。”机械厂领导又狠狠瞪了老两口几眼，吩咐老干部处的领导，“把他们的退休待遇给降了，我看他们就是吃得太饱了！少吃点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嗷~~”老两口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早些时候他们还美滋滋做着把房子抢到手的梦，没想到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老二被赶走了，老二媳妇儿的工作也没了，他俩的退休待遇也降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你们以后要是再敢骚扰黄家，庄赶美直接开除，你们俩的退休待遇也全部取消，记住了没有！”领导拍着桌子警告道，他可不想再吃一回挂落了。
而在棉纺厂附中，几位领导也在琢磨着庄超英的事儿。
第183章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今天杨市长可是在黄家狠狠批评庄家人了。”副校长率先发言，他没资格跟着杨肃去黄家，却也听说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于是不敢怠慢，马上就把几位领导喊到一起开会。
“这事儿可不能马虎。”他提醒道，“有了这几句话，机械厂肯定得严肃处理他们，咱们也得防患于未然，不然将来出了事儿，咱们也得吃挂落。”
“所以庄老师的问题得提前解决，别看他现在没干什么，将来要是突然有了想法，过去骚扰图南怎么办？就算离婚了，他也是图南的爸爸，爸爸去看儿子天经地义，谁还能拦着？”
“可要是他影响了图南搞研究，那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他肯定跑不了，咱们也得受牵连。”副校长直接把话挑明了。
黄图南破解世界性难题的事儿如今已经在苏州传开了，教育科研系统多少领导都在准备表彰他，这些领导哪里还敢放松警惕？
“不如这样吧！现在大规模支边青年接迁进疆活动虽然已经停止了，可援边支教工作还没有停止，咱们苏州经济形势稍微好一些，也有支援边疆教育工作的义务，前几天不是有文件下来，让咱们选拔教师去支援边疆么？那干脆就把庄老师给报上去，让他去西北待上几年！这样图南应该就不会受影响了。”教导主任提了个建议。
“这法子不错，可以试试看。”校长立刻表态赞成，去了西北边疆，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庄超英还怎么骚扰黄图南？
至于几年后他回来怎么办？先不说能不能这么顺利的回来，就算能到时候他说不定已经升上去了，庄超英就不再是自己的直接下属，他闹出什么问题也跟自己没关系。
“上级要求自愿，庄老师怕是不一定愿意去啊！”另一位领导插话道。
“这好办，咱们给他做思想工作啊。”副校长倒是没在乎，这么多领导都同意了，庄超英难道还能不去？他要是不想去，学校有的是办法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