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缺停下手头动作,“有什么?”
在他的视角下,水面一片平稳,只能看到船动带来的道道波纹。
童贯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好像就是有东西。”
谢缺拿着竹蒿,在童贯所指之处捅咕了几下,但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童贯的面色依旧紧张:“好像真的有东西,我看到他们游来游去……”
谢缺看着童贯越显苍白的面容,心知他也不会撒谎。
水下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谢缺取下船头的葫芦,倒出一只河吞下,跃入河中。
“谢哥儿,会不会是我看错……”
童贯本想劝阻一下,但谢缺已是跳入河中。
水色已是不如之前那般清澈,谢缺即便是吃下了河,也是感觉有些昏沉暗淡,视野变得狭窄。
他在乌篷船周围游了数圈,并没有发现些什么。
“呼。”谢缺将头露出水面,呼出一口气。
他翻身上船,童贯像是做错事了的小孩,开始变得有些低头不语。
“你看到什么了?”谢缺自知童贯向来沉闷自卑,只会将这事怪在自己头上。
童贯抬起头来,略微思索后犹豫道:“好像是……几条很大的鱼尾,但好像还长着人的脑袋……”
鱼尾,人头。
谢缺想起了之前村民们对他说过的,关于郭家村的传说。
郭家村的村民都变成了半鱼半人,会杀死一切知晓他们的存在。
但这个传说也做不得真,毕竟那些知晓这传说的人,也是活到如今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谢缺心头也在思索,难道是真的是那什么鲛人吗?
只不过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呢?
他看向童贯,眉头皱起。
他也不排除童贯是看到了某种幻觉的原因,但为何恰巧便是半人半鱼的形象呢?
谢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河面依旧平如镜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他想到村民们说过的,有些放不下心地对童贯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外传。”
童贯点了点头。
接着,谢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断地盯着河下,但直到巡河结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到家中,沈宁已是等待已久。
她凑上谢缺跟前,不顾其浑身湿透,趴在谢缺肩头。
沈宁鼻头耸动,头转过来对谢缺言道:“你身上有些怪味道。”
“什么味道?”谢缺不由得一阵愣神。
沈宁再度抽了一下鼻头,回答道:“有些像鱼腥味,但好像又不太像。”
“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谢缺点了点头,他的面色逐渐变得低沉。
既然沈宁也这样说,那今天河下指定是出现了些什么东西。
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他看向身后正勤快洗刷着的童贯,心底亦是有些奇怪。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将这些事情甩出脑子,谢缺洗漱一番后,思索起武功的改进。
所谓破限状态,也不过是自己花费了几个小时的成果。
其中能够改进的地方尚还有许多。
正思索着,谢缺便感觉一阵香气涌入鼻中。
“走,跟我进屋。”沈宁拉着谢缺:“大半夜的练什么武,我活了三百多年,都没见过你这么勤劳的。”
谢缺一阵无言,但想到那啥也能够涨些气血,也就随着母老虎进了房间。
“不愧是武者,体力真好……”
后半夜时分,沈宁喘着粗气,拍了拍手。
谢缺跟前竟是出现了三个美艳伥鬼,身着薄纱。
“让她们陪玩吧。”
……
翌日清晨,谢缺早早醒来。
虽然只休息了数个时辰,但谢缺亦感觉精神体力无比充沛。
他看过一眼仍旧深眠的沈宁,此时仍旧是面色红润,嘴角上浮起一丝淡淡微笑。
走出房门,未曾料想穆涌泉已是坐在院中。
“回来了?”谢缺看向他有些惊奇。
穆涌泉此前便是出了趟远差,听闻是代表秘宗参加佛门大会。
他笑嘻嘻地看了眼屋子内,眼睛瞟过谢缺的左手:“听师叔说,你寻了个明妃?”
怎么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全世界都知道了?
谢缺默然不语,开口转移话题道:“我三境了。”
穆涌泉顿时如遭雷击般立在原地,半晌方才开口:“啥?我没听清?”
知晓瞒不住,而且南广师叔已经是知道了自己的实力,谢缺继续道:“我三境了。”
穆涌泉欲言又止,只能是叹了口气:“当初你骗我了吧,你习武两年快入境。”
“也不意外,自你去了秘宗后,师祖便是老念叨你,就知道你不一般。”
他又换上一幅喜笑颜开的模样,走上前拍了拍谢缺:“师弟,什么时候整个津门第一当当?”
谢缺有些无语:“只算是武道宗师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了。”
他抬手放出一丝气血。
穆涌泉当即被这浩瀚的力量惊异得无与伦比:“你这……这……”
他咬牙切齿道:“人比人,气死人。”
“当初师祖便说你是超越了元顺师叔的绝世奇才,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谢缺笑着勾搭上穆涌泉的肩膀:“没事,咱还是师兄弟。”
穆涌泉有些闷闷不乐点头:“不过要成为津门第一,可不只是看气血的。”
“只用最为纯粹的武道招式交手,最强者方才能够得到诸多武者的认可。”
谢缺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武者还挺多规矩。
穆涌泉突然又换上一幅正经脸色:“我来此,是有正事的。”
他手中拿出一幅金黄灿烂的卷轴,开口念道:
“今天子受菩萨戒,天下大赦,万家百姓皆需吃斋沐浴,焚香奉天。”
第66章 水缸长肉
谢缺有些愣神:“什么意思?”
穆涌泉收起卷轴,面色严肃。
“此次我随秘宗上师参加水陆大会,便是想让天下所有宗庙都知道这消息。”
“据上师言,天子已经入道,并且于神京城水月禅院中受行菩萨戒。”
受菩萨戒谢缺知晓,便是出家的意思。
但他没想到,大周天子竟然还是个修道之人,并且修为已经臻至入道。
“天子法号禅御,预示其总御天下佛法。”
他啧啧道:“以后我们这些非禅宗者,还有那些道士们,日子都不太好过咯。”
“至于吃斋沐浴,随便你,反正我是通知到了!”
“城外管不着,城内就管的挺严了,百姓都需要吃斋七日,酒家也不得卖荤菜。”
穆涌泉又开口问道:“听南广师叔说,元顺师叔走了?”
谢缺点了点头。
穆涌泉叹过一口气:“也不知道元顺师叔为什么不愿意拜神。”
谢缺追问道:“拜神究竟是什么?”
穆涌泉语气变得低沉:“拜神,是我们武者最后的出路。”
正当谢缺还在消化着这一信息时,穆涌泉已是走出院子翻身上马:“我先将这消息通告周围村子,晚些来找你喝酒。”
马蹄扬起一片尘土逐渐远去,谢缺将这消息甩出脑内。
毕竟这和他没多大关系,谢缺自认也只能算得上是镇魔司中人,算不得秘宗弟子。
看了一眼手中的勾召印,谢缺进了厨房准备了些吃食。
将童贯和沈宁的放在一旁,谢缺将几斤牛肉切碎熬成了肉粥囫囵下肚。
热量自胃部升腾而起,此前他即便是能吃上不少,但也不像现在那样多。
感觉到气血的长进已是没有之前那般迅烈,谢缺暗暗叹气。
现在自己已经接近身体能够容纳气血力量的极限,每一丝的长进都开始显得极为艰难。
只不过谢缺对于破限形态的研究,仍旧是没有多少思路。
他想起穆涌泉方才所言。
津门第一!
自己并非是想拿下这一名头,而是去找那些宗师交流一番似乎也是不错。
虽说自己也是武道宗师境界,但谢缺也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
“作为武道奇才的我,学几招应该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