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想阴神出窍,但眼珠内的铡魂竟是狠狠地压制住了自身阴神,不得离体。
它不是没有遭遇过先天武者。
但像这样拥有恐怖怪力的,它还是头一次见到。
身上的鳞片不断被谢缺拔除,鱼血不断自伤口涌出。
黑鱼精在河中疯狂游窜,但依旧甩不下黏在身上的谢缺。
它游到河岸边上,想要以身体撞击河岸将谢缺甩下去。
只要能够甩下谢缺,以它在水中的游速,人类根本追不上它。
但谢缺根本不给它这个机会,只是攀爬至其身侧,双手撕拉一声,竟是将整个鱼鳍撕扯了下来。
黑鱼精手段尽出,但依旧是对谢缺无可奈何。
它在水中上下翻滚,转眼便是游去了数里有余。
但身上的人类如跗骨之蛆,依旧无法被甩下。
反而自己在谢缺的一番摧残之下,黑鱼精身上的鳞片和鱼鳍都被活生生暴力除去。
由于失血过多,它也开始使不上力。
但阴神无法出窍之下,它的大半术法便是使不出来,只能任凭谢缺宰割。
谢缺见其已是强弩之末,看准了时机。
松开双手紧握的残存鱼鳞,攀爬至其鱼首之前,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砸向鱼脑。
“不讲武德!”黑鱼精虚弱至极地留下一句话后,数息之间便失去了声响。
审死图翻动,新的一页竟是闪烁起紫色的光辉。
妖魔克星:紫色词条,你在对战妖魔时对其杀伤力提升50%。
谢缺眉头一挑,竟是个专业斩妖除魔的词条。
但这也算得极为不错了,谢缺盘算一番。
有了这样一条词条,自己日后在对付起这些精怪时,占的便宜可就大了。
将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巨大黑鱼捞上河岸,谢缺看得是直咂嘴。
若是不用担心感染寄生虫之类的问题,谢缺早就上口开啃了。
虽然自己有着俗病不侵这样一个词条,但一想到生鱼肉那股腥臊味道,谢缺还是下不去口。
谢缺将乌篷船停好。
又在河岸边燃了几株大香,这是供奉河神所用,是所有捞尸人每日必须做的。
之前祭祀河神一事都是由大顺所做,但大顺既然将捞尸一事全权委托给了自己,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
君不见,多少捞尸人埋骨水下。
谢缺觉得,和河神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将一切事宜处理好后,谢缺觉着这拖拉尸体的板车是用不上了。
放不放得下还是两说。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口粮,放在常年堆积死人的板车上,吃起来多少会有些膈应。
谢缺抱起光溜溜的黑鱼,手感有些滑不溜秋似有许多粘液般,很难提起。
想了下,谢缺便将手伸入黑鱼口中,在其嘴侧开了个孔洞,将之提起扛在肩上。
回到家中,童贯竟是还未睡去。
他见着谢缺竟扛回来如此大的一条鱼,也是有些惊地合不拢嘴。
将黑鱼肢解完毕,一块一块地切下肉段投入新添置的大锅之中进行研制。
做完这些事情后,谢缺才发现自己真是太过高看了这黑鱼精。
虽然和自己所宰杀的牛精体型相似,但能吃的部分却是大打折扣。
第42章 出红差(求追读)
翌日清晨,谢缺正抱着一大碗鱼汤喝时,便听见屋外有马蹄声。
“师弟,此番前来,是为请你出一趟红差。”穆涌泉翻身下马,笑语吟吟。
谢缺将周身气血收敛,看得穆涌泉心中是暗暗乍舌。
对方这才突破先天境界多久,气血浑厚的程度便已经凌驾于自己之上了。
“红差?”谢缺眉头皱起。
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捞阴门者中,专职司刑砍头的刽子手,是要见血的。
所以刽子手在行刑时也称之为出红差。
“师兄,镇魔司中不是有专职的刽子手吗,为何还需要我?”谢缺疑惑问道。
穆涌泉打量着面前的谢缺:“镇魔司中能够处刑精怪的刽子手也尚只有一位,那便是王羽山。”
“但曾有高人为其掌命,当其斩去第一千个头颅时,便会遭受一场大劫。”
“除非有人能使其刀,代替其行刑,方能让他安稳躲过此劫。”
“至于为何选你,自然是师弟你的命够硬了。”
穆涌泉哈哈一笑:“像刽子手这般行当,和捞尸人并无多大差异,都是些五弊三缺中人,比的便是谁的命更硬。”
谢缺默然,自己虽说手上算是沾过不少鲜血,但像是这样刺激的项目还是从未经历。
“放心吧师弟,今日所司刑者,我都已经为调查清楚了。”穆涌泉似是安慰般:“一个三境精怪,一个三境文修,都被封禁住了阴神,和普通人无异。”
听到这,谢缺方才安心点头。
二人随后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镇魔司外。
此刻时间正早,行刑时间为正午时分,是阳气最为旺盛的时刻,未入道者阴神即便能够遁逃,但被这正午阳光一照也将灰灰。
王羽山年近六十,但作为先天武者的他看起来却是依旧生龙活虎。
由于其犯下杀业太过深重,谢缺从其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自尸山血海走出般的气质。
这气场甚至能够让普通人惊吓得当场失禁。
王羽山并未多言,只是感慨两声,随即将行刑所用的金刀取出。
金刀才出刀鞘,沉重的血腥感亦是扑面而来。
令人感觉如堕血海之中。
王羽山将金刀细细打磨,确保其刀口足够锋利之后,便递给了谢缺。
谢缺接下,王羽山叮嘱道:“切忌,出手千万要用尽全力,并且一定要快,莫让死囚受到一丝痛苦。”
“斩下头后,速速以符纸缠颈,不可使得人头落地。”
王羽山看着谢缺手中的金刀,如看至宝:“至今,此刀已是斩去了九百九十八颗人头。”
谢缺谨记王羽山所言,便随穆涌泉去了。
换上半截裸露的刽子手制服,戴上头巾,腰挂金刀。
谢缺多少觉着有些别扭,但想着也就那么一会,便也是强忍了。
到了正午时分,津门菜市场前。
与捞尸人所需要注意的恰恰相反,捞尸人子时开工为召回死者魂魄。
而斩首一事选在正午时分,正是让犯人死后不得化作怨鬼。
不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阳气和人气都已是到达了顶峰。
但谢缺万万没有想到,先行压上来的,竟是只骡子。
官差将一摞精细的草料丢出,算是给这精怪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一旁的穆涌泉突然道:“我想起来了,这骡子和你还有些渊源。”
谢缺有些懵,自己是吃过两只骡子精不假,但和自己能有什么渊源。
穆涌泉解释道:“罗家村的罗神婆,便是被这骡子给附了体。”
“这骡子精恐怕不简单,它点化了不少骡子骡孙,让它们藏于神像。”
接着,穆涌泉的神色变得有一丝奇怪:“你说,骡子最大的缺陷是什么?”
谢缺当即回答道:“不能生育。”
穆涌泉点头:“正是因此,这些骡子便是专门附身男性,淫人妻女。”
“虽说产下的孩子血统上依旧是人类,但这些骡子却是认为,那些婴儿都是自己的孩子。”
谢缺嘴角扯了扯。
这骡子精比牛头人还要牛头人啊!
骡子精对面前的草料似乎并不感兴趣,但官差也不会由着它。
见时间将至,便是将其押上断头台。
谢缺口中含了一口老酒,朝着刀口一喷。
他大声呼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我虽无恩怨,但恕在下职责所在,得罪了!”
周围看热闹的民众也变得多了起来。
谢缺将骡子背后的死刑牌抽出,骡子侧着身子,鼻腔中不断涌出热气,双眼浑如灯泡一般死盯谢缺。
金刀出鞘,谢缺双手持之,伴随着气劲涌入双手。
一道金灿辉煌的刀光闪过,谢缺以印有莲花图案的黄符纸在骡子脖颈处紧缠了一圈。
看戏的群众们此刻还没反应过来,谢缺便已经拿着一块丝绢擦拭起刀口。
细密的血线下一刻至骡子精的脖颈处涌现,瞬间便染红了符纸。
见谢缺出手来得如此干脆利落,台下的王羽山点了点头,心知没有什么问题便离开了。
看热闹的民众们也开始拍手叫好。
下一刻,被官差押上来的,竟是一个娇媚美人。
她的面色显得无比无辜,眼角噙着泪花,看似我见犹怜。
她看向身旁的官兵,红颜祸水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声音酥麻入骨:“大人,妾身真是冤啊。”
一旁押送的官兵竟是被魅惑当场,着了魔一般地想要为其解开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