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距离妖师道场也算不得远,片刻而至就能窥探真相。
若是被对方发现自己说了谎,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申公豹凝气聚神,若在思考:“嗯……既然如此……”
他眉头皱起,手上不断掐算:“只是梦中世界却还未彻底崩坏,真是怪哉……”
他停下掐算,回头看了一眼谢缺:“既如此,那便多谢道友了,贫道这就送道友上路吧。”
上路?哪个上路?
谢缺心中闪烁过不妙的念头。
申公豹一挥衣袖,一声谢缺未有察觉的声音落到其耳中。
他不由停下了动作,悻悻叹了口气。
申公豹问向谢缺:“你可有什么心愿,算是贫道给予你带来消息的报酬。”
谢缺深吸一口气。
撑死的就是胆大的!即便这二位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自己该拿的也还是拿。
他壮起胆子,看向敖丙方向:“前辈,晚辈素闻龙之名,却未亲眼见睹,晚辈今日亲见华盖星君尊荣,心中喜不胜喜。”
“想和星君前辈离的再近些,一睹尊荣!”
申公豹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刚那副样子不就是叶公好龙吗?
才被敖丙看了一眼就跑了几千米远,也敢说是喜不胜喜?
不过耳中那人的身份实是自己不敢招惹的,他也只能点点头。
怕出什么篓子,申公豹抬手一指,敖丙身形也是瞬时被定住。
谢缺大步踏上前去,敖斌的神色也是显得怪异,又有些忿怒。
他看向申公豹,申公豹却是转过身去,也不看他。
谢缺伸手触摸上那裂痕斑驳的骨架,审死图再度翻开了新的一页。
剥皮抽筋:紫色词条,你对敌人造成伤害时,对方感受到的痛苦放大十倍。
什么折磨狂?变态词条?
而且你这位格如此之高,竟也是个紫色词条?
谢缺心中自忖,这神做的可真不行啊。
谢缺放下手,随意说了几句夸赞龙的成语。
他又转头看向申公豹:“前辈,可以了。”
申公豹随意嗯嗯两声,看着谢缺的眼神也是有些奇怪。
手中涡流瞬间变大,将谢缺身形卷入其中。
待谢缺再度能看清时,自己已经是出现在海面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后,辨了辨方位,连忙朝着津门城的方向游去。
谢缺心头还在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这老道真不会说话,回去就回去,上什么路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在临死之前实现自己一个愿望呢。
……
北海之眼。
敖丙被解开定身法,鼻间呼出几道硕大炙热火流。
他巨大的头颅凑上前:“师尊,方才为何不杀了那小子?还让他这般羞辱我。”
“而且那小子既已知晓妖师道场所在,指不定带来些什么乱子呢!”
“我已是迫不及待换上鲲鹏之躯了!”
申公豹冷冷地看着敖丙:“明皇有令,你岂敢犯?”
敖丙依旧是一幅无所谓的神色:“不过一个主管梨园戏曲的小……”
须臾之间,一股剥皮抽筋的疼痛再度直直出现在神魂之内。
巨大的骨架在地上不断翻腾:“师尊饶命,饶命啊…”
“明皇乃太上老爷的转世之身,岂是你安敢说道的?”
……
谢缺游速极快,不到三个时辰便已是能够看到船帮的港口。
他脑中依旧回放着自己这几日的遭遇。
这临近海域的水可真深啊,谢缺不由叹气。
自己日后行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不然莫名其妙惹了哪尊大神,自己审死图内唯一一丝神性怕是不保。
回到津门城后,谢缺只感觉城中气氛有些有些不太对劲。
问询了路人后才知,不知发生了什么,玄甲军开始整日巡守城内。
谢缺心念一动,莫非这是燕王要起兵造反的前奏?
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谢缺也不管不顾,想起大黑所言,便是先到了小车沟附近。
此时果不出其然,原地留下了个近乎百米方圆的巨大豁口,其间也已被河水灌入。
只有周围残破的地势枯木,证明此地不久前发生了一场大爆炸。
那龙棺虚影也是消失不见,和尚道士们也都离开。
谢缺不由倒吸一口气,好在那妖丹过了千年加上大黑还用之干了别的,导致其中能量十不存一。
不然留下的痕迹,就不会是如此简单了。
小车沟附近的封锁也都被解除,谢缺回到自己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在床头看到了养父留下的那铃铛,便将之戴在腰间。
毕竟镇魔司给自己安排了更上游也更匡阔的河域,这里确实是不需要待下去了。
而且新的地方和大南山脉不远,自己养的那些精怪也能随时吃上。
却未料,谢缺还没收拾完,就听到屋子外有人过来喊道:
“谢真人!谢真人!你可算回来了,杰哥他出事了!”
第139章 中邪
闻声谢缺走出屋子,推开院落大门。
来人是船帮的一位中年先天武者,谢缺对其颇为眼熟。
看到谢缺,这中年武者似乎看到了救星般,竟是直接跪倒在地,拉扯着谢缺的衣角:“谢真人,杰哥他疯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镇魔司呢?”谢缺眉头皱起,按理而言,既然小车沟龙棺的事情结束了,那么镇魔司应是不缺人手。
这武者说话顿时变得有些嗫嚅起来:“镇魔司正在被太守府稽查,听闻是和妖道有所勾结……”
“怎么回事?”谢缺将这武者一把提起,心中产生一丝不妙。
那武者连忙摇头,摆摆手道:“真人,我也不知,我只是听闻他人所言。”
“走。”谢缺说完,便是一马当先朝着津门城去了。
他风驰电掣般地行到了镇魔司门前。
本就平民不敢靠近的府门前,此时正围了一圈玄甲军,使得方圆百米之内见不到任何平民。
谢缺眉头皱起,等了片刻也不见这些玄甲军散去。
莫非真是被稽查了?谢缺沉思着。
早就听说燕王和镇魔司不太对付,没想到对方竟是下手得如此迅速。
传闻燕王由于和先帝夺嫡之时,便接受了北方道门七宗的联合投效。
这便导致燕王背后支持其的势力中,一直都有着道门身影。
但此做法犯了皇室大忌,皇室向来和佛门宗派相辅相成,相互扶持数百年,方才方大周的佛门成就了如此气候。
即便是燕王背后的势力远超丰裕帝,但也不及水月禅院的支持。
燕王的封地之内,除却秘宗外没有一家如此势大的佛门。
虽说大周各地镇魔司都是由佛门兼任,但除了津门城外的其他几郡城,镇魔司不过都是些个空架子。
真正把持着权力的,都是各地玄甲军。
而秘宗算是比较特殊的一支。
谢缺曾听师祖言,秘宗曾被皇室钦点,由西岭搬迁而至。
为的便是借着这钳制住燕王及其身后的数家道宗。
不过提出这意见的乃是禅宗弟子,秘宗于他们而言算是异端。
异端,往往都比道门这些异教徒们更可恨!
见着道门和秘宗在燕王的领地内争斗,包括水月禅院在内的佛门禅宗,都是乐于见到的。
对于燕王的下手,谢缺心中并不意外。
谢缺在打杀了阎晦后,便是从其记忆中得到了这些。
叛出秘宗的几名弟子,便是不少都是投诚燕王。
毕竟他们能够看得清,待在这道门环绕的燕地,迟早都要被燕王收拾。
不过他问师祖阎光上师时,却不见师祖脸上任何担忧。
也不知师祖是自信还是其他。
见这些玄甲军迟迟不散,谢缺也不纠缠于此,一个闪身跳上屋顶,直直朝着船帮领地赶去。
还未至船帮,谢缺隔着很远就听见大呼小叫。
他三两下跳跃,便至了杰哥当初邀请他时的那艘巨大沙船。
船上人来人往,似乎都拿着刀叉剑戟走来走去,面色上尽是汗滴惊恐。
“怎么了?”谢缺一拍陆馆主肩头。
陆馆主不由转身一掌打出。
谢缺随手将其力道卸下:“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