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97节

  阮凤山说完,看向厅外,目色狠辣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路货色,敢把主意打到我源顺镖局的头上?”

  “只是如此的话,万一败露,小公子他就……”栾敬付其实是不愿以身涉险,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他不想就这样贸贸然介入。

  阮凤山闻言,忽的转身,一双冷目如毒蛇般看定栾敬付,栾敬付心头一凛,额头就出了一层冷汗,颤声道:“属下多嘴……”

  “-栾先生真以为我们乖乖交出一千斤黄金,对方就会放了景儿?你也是老江湖了,别那么天真!”

  栾敬付心头一动,明白了阮凤山的意思,道:“是属下关心则乱,一时失算!”

  

  阮凤山见栾敬付如此说,脸色终于稍缓。

  “要不要让未出镖的三个镖头也跟过去?”萧宗庭沉吟道。

  “不用!”阮凤山摆了下手,道:“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我与栾先生,足矣!”

  “那明辰卯时,送黄金的两位实习镖师,就让第二镖队的陆峰和段融去吧。”栾敬付随即接腔道。

  阮凤山闻言,点了点头!送黄金的人,其实并不重要!

  萧宗庭听了,却是心头一颤。这送黄金的两位实习镖师,显然就是炮灰,此去必然凶多吉少,便立即开口,道:“掌柜的,段融此子天赋颇佳,不如……”

  “不如什么?”栾敬付立马扭头看着萧宗庭,道:“是小公子的命重要,还是你那爱徒的命重要?”

  “你……”萧宗庭还想再说,可他瞥见了阮凤山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阮凤山连自己的幼子的命都敢赌,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实习镖师的性命呢。

  萧宗庭知道多说无益,便随即住了口。

  这边孙煌带着众人刚走到中院的演武场,便被后院的一个护卫飞奔过来,给追上了。

  然后,孙煌带着众人,去找萧宗庭,一起去抓人,而段融、陆峰却被护卫领着,进了后院的聚义厅内。

  此时的聚义厅内,只有阮凤山和栾敬付两人坐着。

  萧宗庭已经出厅,带着孙煌他们抓人去了。

  段融、陆峰站在厅上,都有些惴惴不安,陆峰的眼色不定地扫过阮凤山和栾敬付。

  段融也是心头诧异,不知是何事,却只叫了他和陆峰过来,不过他一看栾敬付也坐在那里,就不知一准是没好事的。

第140章 无名三式

  阮凤山坐在高大广椅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栾敬付坐在那里,将事情向两人讲述了一遍。

  段融尚算镇定,陆峰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了。

  对方敢对源顺镖局出手,实力肯定不弱,让他俩去送黄金,不跟送死差不多吗?

  段融目色无动地扫过栾敬付的脸,他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明白,这种当炮灰的事,肯定是栾敬付把他搞进去的。

  “掌柜的……”陆峰脸色发青,还想求求阮凤山。

  但栾敬付直接截住了他的话头儿,道:“陆峰!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公子今日有难,还望你们能替掌柜的,分担一二!”

  陆峰见栾敬付如此,却是嗫喏着不知说什么了。

  “好了!你俩下去吧。”阮凤山忽然开口道:“不要离开镖局!明辰卯时就到南郊的乱葬岗。”

  段融略一抱拳,转身就要走。他们身份低微,根本就没有议价的资格。

  段融刚一转身,发现陆峰还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便伸手打了下陆峰的肩头,陆峰这才转醒,略一抱拳,跟着段融出去了。

  “段融,这可怎么办?这那是让我们送黄金呢?这就是让我们送命啊!”刚出了聚义厅,陆峰立马就向段融小声说道。

  段融看着像怨妇一般,一脸埋怨恐惧之色地陆峰,道:“你的命,对你而言才是命,对别人来说,一文不值。振作起来,恐惧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段融、陆峰发给刚出聚义厅,就看到孙煌带人押着徐寿贤,往后院的花厅里去了,徐寿贤一脸冷傲,倒像要赴刑场的不屈文人一般。

  萧宗庭就跟在后面,他看见段融,目色一动,道:“段融,到我院子里等我,我一会儿有事跟你说。”

  段融抱拳道:“是,萧老!”

  待萧宗庭他们走过去后,段融看了一眼,依旧满眼恐惧之色地陆峰,便抬脚离去了。

  “段融!”陆峰喊了一声,就追上了段融。

  段融回头,瞪着他,道:“别跟着我!自己想办法活命!”

  段融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暗道: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呢,哪里还带得动,你这个拖油瓶呢?

  陆峰看着段融的背影,怨毒地剜了他一眼,咒骂道:“你去死吧!大家都是炮灰,不知道同心协力,还摆什么臭架子!”

  即便骂着,陆峰的心里却是更怕了,段融起码是内息境第二重的修为,活命的几率远比他大。他才刚刚入门境界,如何应付得来?

  段融走进萧宗庭的院子时,朱小七正在墙边的晾衣杆上,晾晒刚洗过的毯子。

  朱小七一见段融进来,眉眼顿时笑成了月牙,道:“憨小子,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家小姐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出的镖?”

  朱小七一见段融,就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题。

  但段融此时心绪沉郁,只答了一句,刚回来,便看着朱小七,问道:“小七,有吃的吗?我有些饿了。”

  朱小七也看出了段融似乎有心事,一进来就面色凝重,将一双湿手用衣角擦了擦,道:“中午热的饼子,还有一些,我拿给你。”

  段融嗯了一下,点了点头。

  朱小七将中午热过的饼子,用盘子盛了,端到了石桌上,又拿了腌萝卜和豆腐乳。

  段融用饼子抹些豆腐乳,再卷了些腌萝卜,吃的十分香甜。

  “你慢点,仔细噎住……”朱小七给段融倒了一盏茶,递给了他。

  段融将那一盘子饼全吃下了肚,又喝了一盏热茶,感觉肚子里暖洋洋的,朱小七看着段融的脸,问道:“怎么?出镖不顺利吗?”

  段融叹了口气,并未答话,朱小七也帮不上忙,说出来不过徒劳让人担心罢了。

  朱小七见段融明明有事,却不愿意跟她说,明显是跟她生分,顿时就是有些伤怀,她抱了装腌萝卜和豆腐乳的陶罐,又拿起了空盘子,扭身往厨房去了。“不说算了!”

  朱小七刚走到厨房门口,萧宗庭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见朱小七就问道:“段融呢?”

  “在内院石桌那坐着呢。”朱小七答了一句,便闪身进了厨房。

  萧宗庭走到了内院,果然看到了段融,段融一见萧宗庭立马站了起来。

  “在这儿等我。”萧宗庭说了一句,便一瘸一拐走进了房内,径直走到了萧白鲛的闺房,将闺房内的那柄断刃阔刀攥在了手中。

  一刀在手,一股熟悉的感觉,陡然如电流便传遍了萧宗庭的全身!

  萧宗庭也没想到,他再次握住了这柄断刃阔刀,竟会有这种感觉,那似乎是一种亲人重逢的错觉,萧宗庭看着手中刀,目色神往,喃喃道:“老伙计,你这是想我了吧?”

  萧宗庭拿着断刃阔刀,走到了院子里,看着段融,道:“我教你三式无名刀法,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机缘了!”

  

  段融目色顿时一亮,他知道,萧宗庭此时教他的,定然不是凡品!

  萧宗庭见段融目色专注,便喝道:“注意看了!这是第一式!”

  萧宗庭虽然瘸了条腿,而且武功已废,但耍起套路来,却有一股内在的韵律。

  这就如同耳聋了的贝多芬,却能写出第九交响曲一样,萧宗庭一生痴于武,他太熟悉,武功运行的方式了。

  这无名三式,那是萧宗庭自创,他一直未曾示人,连萧玉也不曾见过,因为这三式乃是残品,他还未将其彻底完成。

  第一式很短,甚至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乍一看,似乎还有些不连贯。

  但段融此时已经对武学有了些初步的认识,特别是在他吞噬过多门刀法后,渐渐地,他有了一些自己的思考。

  这第一式的几个简单的动作,更像是刀法,层层剥离后,最本质的元式。

  就像基本粒子,构成了繁复的世界一般,不同的元式,交杂相融,构成了刀法。

  “第二式!”

  第一式,段融还未消化完,萧宗庭已经开始打第二式了。

  段融渐渐看出了门道,第二式虽然与第一式,是一个层面的东西,都是元式。

  但第一式是攻,第二式却是守。

  就像基本粒子一样,有质子中子电子。元式,也有类别的不同。

  “这是第三式!”

  段融目色一亮,第三式,是攻守相间的。

第141章 元式

  萧宗庭三式打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叹了口气,道:“到底是老了!”

  萧宗庭看着手中的断刃阔刀,自嘲般笑道:“老伙计,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拿不动你了啊!”

  段融愣愣地站在那里,萧宗庭虽然已经停了下来,但段融的脑中,却在不断地回放着,萧宗庭刚才打的那无名三式。

  萧宗庭看着段融站在那里,目色发亮,神情专注地看着虚空,便知道刚才那三式,他是看进去了。

  “这孩子……是有悟性……”萧宗庭轻笑了下,老实说就算段融看过后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北,他也觉得是正常,反而是段融现在这样,陷入了深度的沉思,让他觉得惊异。

  萧宗庭将断刃阔刀放回了屋内,然后他听任段融兀自站在那里发吊,自己却是一瘸一拐地出了院子。

  后院那边,他还有事要处理。

  萧宗庭走到外院,看着朱小七,问道:“段融他在内院,你不要去打扰他!”

  “噢。”朱小七不明所以,不过她看萧宗庭脸色郑重,还是答应了一声。

  萧宗庭走了两步,又嘱咐道:“也不要给他搭话。”

  “我知道了!”朱小七噘了下嘴,似乎有些嫌萧宗庭嗦了。

  萧宗庭这才出了院子。

  朱小七看着萧宗庭的背影,又透过月亮门瞄了一眼,傻愣愣站在那里的段融,不服气道:“谁稀罕跟他搭话呢?”

  萧宗庭出了院子,穿过演武场,去了后院。

  徐寿贤、周安、王德安、朱士成,都已经各自拘押,萧宗庭准备过去,给他们斟盏茶,该赔笑的赔下笑,这样起码能缓和一下矛盾,毕竟以后还要共事的。

  萧宗庭先去了徐寿贤的房间,看守在徐寿贤房门外的,正是萧玉。

  萧玉一见萧宗庭,就急忙问道:“爹!段融、陆峰他们,被叫到聚义厅里干什么去了?我看陆峰那脸色难看的,跟死了亲爹一般,到底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站好你的岗!问这问那的!”萧宗庭瞪了萧玉一眼,骂道。

  萧玉微微一愣,萧宗庭已经许久不曾骂过她了,但萧宗庭越是如此,萧玉越觉得就是有事,只是她职责在身,不能脱岗,只是站在那里,心急如焚……

  段融在萧宗庭的院子里,只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站了有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朱小七已经站在月亮门那,看了他好几回,要不是萧宗庭嘱咐过她,她早过去喊段融了。

  “傻愣愣的,站那干嘛,别是魔怔了吧?”朱小七一边摘菜一边嘟囔着。

  忽然,段融一把抽出自己的牛尾刀,倒把坐在月亮门前,摘菜的朱小七,唬得一跳。

  牛尾刀闪着寒光,但段融却是举着刀,半天未动。

  萧宗庭的那无名三式,已经在段融脑中过了好几遍了,但当他自己想照着耍一遍时,却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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