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32节

  段融并未打扰,石化的胡欢欢,他收拾了东西,化身行走的货架,就离开了此处。

  良久后,胡欢欢抬起头时,老槐树下,已经没了段融的身影。

  胡欢欢微微叹气,她的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落寞。

  她轻卷画纸,走回了花影楼……

  花影楼门口的迎宾艺伎们,原本叽叽喳喳的,一见胡欢欢走了过去,顿时都跟鹌鹑一般,耷拉着头站好了。

  胡欢欢走回自己的房间,她坐在了几案前,将画纸摊开在几案上,又看了一会儿……

  

  她望着那画中人的目光中,充满着浓郁的情愫!

  良久,胡欢欢蓦然抬头,看向她房间床头的角落处,那里有一口箱子,是她从府城带过来的箱笼之一。

  胡欢欢站了起来,款步走到了箱子前,她拽起裙角,蹲下身去。

  她打开箱笼,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

  终于,从箱子的最底部,摸出一轴画来!

  那画不知是何时所画,已经微微发黄。

  胡欢欢用纤细灵巧的手指将绑着画轴上的红丝线解开了,轻轻一展,便将那画打了开来!

  画中,是一个妙龄少女,在湖边观赏游鱼,明眸皓齿,眉黛如墨,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春风拂过一般……

  胡欢欢看着那画中人,微微有些发痴。

  这幅画,她已经太久没看过了。

  “有二十年了……”胡欢欢喃喃自语着,她的眼中不觉滚落两行清泪来。

  胡欢欢轻移莲步,将这幅画放在了方才的几案上,和段融的那幅画,放在了一起!

  两幅画,虽背景不同,但两个画中人,却好似是同一人!

  她们穿过了岁月的风尘,以一种别样的方式重逢!

  胡欢欢一时,泪眼朦胧。

  她仿佛看到了段融的黧黑方脸上,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目中,闪烁着光芒!

  那光芒里,似乎蕴含着,某种洞穿岁月的力量!

  段融回到了源顺镖局,先去宿舍,将东西放好,然后去中院食堂吃了饭,便直接来到了演武场。

  今日起得晚,已经耽误了二个时辰的修炼,晚上必须得加紧了。

  段融来到了演武场内,熟悉的那个角落里,沉腰挺背,便站起桩来。

  这一站,便站到了丑时!

  段融一口白气,从口中射出时,四下俱寂,只有满天的繁星忽闪着冷光。

  散功起身,段融感觉浑身舒爽!

  他走回了宿舍院子,在井边洗了身子,便精光地钻进了毯子里!

  着床就睡死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45章 隐怒

  段融睡醒时,房间内黑的,外面似乎起了风,吹得雕花窗上的纱布,呼呼作响!

  段融伸了个懒腰,自语道:“刮这么大的风,看来是要变天了!”

  段融跳下床来,拿了木盆,准备去井边洗漱。

  他的心情很好!

  昨夜并未做春梦!

  而且昨日申时,他给那些艺伎们做画时,小腹也未涌起燥热!

  这似乎一切都说明,那夜在床单上画地图的事情,纯属偶然!

  观云的药方,是没问题的!

  而且他两日站桩,都神采奕奕,经脉内药力依然澎湃,这药剂虽然贵,但药力如此强劲,还是出乎了段融的意料!

  段融洗漱完毕,就再次来到演武场,直接开始站桩!

  他,简直就是一台疯狂的练功机器!

  段融他如此的疯狂修炼,其实,和他前世的社畜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只有你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你才能真正的理解,学习的重要性!

  教育的本质,其实,并不是培养,而是筛选!

  把有能力的人,筛选出来,给他们机会,给他们资源,让他们把需要发展的东西,给发展起来!

  而被这种残酷的筛选,淘汰下来的炮灰,就只能游离在,这个官方架构的巨大机器的外围,而任其生灭!

  你当然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沉潭泛起,但机会要小得多了!能成事者,其实凤毛麟角!

  而段融在前世,无数次地悔恨,他高中时,不曾疯狂学习,不曾考上名校!

  但现在,他重生了!

  一个人,不应该再错第二次!

  他就是要疯狂修炼!

  卷死你们!

  段融这一站,又站到了快交申时。

  他吐气散功,目色中有了一丝萎靡。

  身体再次起了亏空之感,一包药剂的药力,竟然让他苦练了小三天!

  “观云的这药方,是可以的。”段融经过三天的尝试,最终给出了评价。

  “看来,等会儿收摊后,还得去趟生药铺子!”

  “药不能停啊!”

  段融回到宿舍院里,洗了洗身上的臭汗,化成行走的货架,往花影楼对面而去……

  西天已经挂起了红霞,黄昏的天色里,蝙蝠在上下翻飞地捉食着小虫子。

  萧宗庭吧唧着烟袋锅子的玉石烟嘴,一瘸一拐地从宅院门前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经过这几日的汤药针灸,萧白鲛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昨日就已经能起床做女红了。

  萧宗庭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定了。

  他现在准备去内院的账房,把这个月的月钱领了。

  之前一直为萧白鲛的病情焦心,连月钱的事,都给忘了。

  萧宗庭一袋烟抽完,便在旁边的一棵柳树上,磕了磕烟灰。

  烟灰磕净,便两手一背,抄小路,往内院去了。

  萧宗庭穿过一条抄手游廊,前面有两个镖师,在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

  萧宗庭一向对于一些风言风语的八卦事情,不甚在意,并没细听。

  但他忽然听到了段融两个字,便不由地,竖起了耳朵来!

  毕竟是自己现教的学徒,被人说闲话,说不定还会攀扯到他呢。

  “……学徒……就开始去药炉房熬药剂了……”

  “听说,还跑到妓馆门前卖画呢……”

  “这不是,给咱源顺镖局丢脸吗?”

  萧宗庭不听还罢,这一听,原本干瘦的脸,更是黑得吓人!

  月钱也不领了,脚跟一拐,就出了源顺镖局!

  暮色四合!

  暝色中,倦鸦扑闪着翅膀,悠悠飞过……

  萧宗庭站在,花影楼不远处的一个巷口处,目色愠怒地看着,大槐树下支着画架的段融。

  灯笼昏黄的光晕,打在了段融的脸上,萧宗庭站在那里,看得真切。

  此时,段融的画摊前,只剩下最后一位客人。

  那是一个胖胖的少女,梳着双平髻,额前留着留海,圆圆的脸盘,如满月一般!

  几天下来,段融的技艺已经炉火纯青,花影楼的门还没开,他已经取下画来,交给了那少女。

  胖少女接了画一看,脸上立刻浮现了两个小酒窝,兴奋欣喜地转身走了,她是迫不及待要去与人分享。

  胖少女正迫不及待地走着,忽然被一个干瘦的凶恶老头,拦住了去路。

  那胖少女一看那老头的样子,立刻害怕地捂住了胸口,脸色微变,道:“你干什么?”

  “姑娘,莫慌张!”萧宗庭挤出了一抹笑容。

  他不笑还好,笑起来更加吓人,那胖少女更是花容失色。

  

  “我就是想问下,你手中的这幅画,多少钱?”

  胖少女一听是问画的,脸色稍缓,虽说这老头长成这样,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说老头不能画画呢,便答道:“十两。”

  “十两?”萧宗庭的脸抽了一下,微微一愣。

  胖少女笑了一下,绕过了萧宗庭,走了。

  看来,那老头不仅长得人,还是个穷鬼!肯定是个老光棍!

  萧宗庭站在巷口,忽然打了个大喷嚏,而此时他看到段融已经化身为行走的货架,拐进了一条巷子内。

  萧宗庭目色沉郁,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段融先去生药铺子,又抓了一剂药,便直接回到了源顺镖局。

  段融从前院,穿月亮门,进了中院,穿过演武场,来到自己的宿舍院里。

  他准备把东西放到宿舍,然后去吃了晚饭,再去药炉房煎药!

  自己的狗窝,段融早已经非常熟悉,因此,他也没点灯,准备放下东西就去食堂。

  他刚在角落将东西放好,转过头来,却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室外散布的暗光,将那身影投射进屋来,形如鬼魅。

  段融心头一紧,手就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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