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304节

  特别是秽血教总坛法使魏紫阳,那可是秽血教的五大法使之一!

  如此大鱼,可谓可遇不可求啊!

  不过,这两人的修为境界,他都无从知晓!不过,他不知道,宗门应该知道。

  看来,得去通政使司的秘密联络点那里,走一趟了。

第369章 矛隼

  段融在漆黑的夜色中,绕过了巡逻的衙役和四处的密探,潜回了解雷的老宅。

  段融钻入枯井,她知道萧玉六识敏锐,一点声响,就会让她紧张,故而刚步入甬道便叫道:“是我。”

  待段融走到暗室门口时,萧玉已经点亮了角落的油灯。

  油灯昏黄的光,映着萧玉的脸,她这几天一直藏在这里,发丝有些凌乱,神情也有些沉郁,眼睛微微泛红,似乎不久前刚哭过。

  段融知道这种场合,与其说些安慰的话,还不如说个什么笑话,逗萧玉一乐。但他日夜监视,又思虑过甚,一时却也想不出说什么笑话,他从萧玉身侧走过,只用脏兮兮的手指头,快速地摸了下萧玉的脸,便岔开话题问道:“我换下来的衣服,你给放哪了?”

  萧玉白嫩的脸,给段融脏兮兮的手指肚,划出了一道黑印子。

  “我叠放在了那里了。”萧玉指着暗室黑暗的一角,说道。

  段融走了过去,果然看到自己被叠好的衣物。

  他蹲下身去,在衣衫内一阵摩挲,找出了自己的太一令和宗门云牒。

  萧玉看着在那边翻找的段融,道:“你在那翻什么呢?”

  “太一令、宗门云牒。”

  萧玉眉头微蹙,问道:“你拿太一令和宗门云牒干嘛?”

  “我去通政使司的联络点一趟。”

  萧玉还想再细问,但段融已经拿了太一令和宗门云牒,走出了暗室。

  萧玉半蹲在那里,听着那边的响动声消失,不由地深叹了口气。

  这时,朱小七凑了过来,映着灯光,她目色一动,道:“玉小姐,你脸上怎么有道黑印子呢?”

  “黑印子?哪?”

  “这!这个地方。”朱小七说着,已经伸手去擦。

  她一擦那个地方,萧玉就知道是段融刚划拉出来的。

  “擦不掉唉……我去用沾点清水来……”

  朱小七刚欲去放清水的角落,却被萧玉一把抓住。“算了,不用擦了。睡吧。”

  萧玉说着,就将角落里的油灯吹灭了。

  朱小七也没在意,反正这里面黑灯瞎火的,擦不擦也没啥区别。

  萧玉在黑暗中,有手心压着脸上的那处,安稳地睡去了。

  段融在枯井的底部,神识便陡然放开,确定四周无人,他忽然便身轻如燕,两脚点在井壁上,就蹿了出来。

  段融在解雷旧宅前的巷道中,抬头看了看黑的夜空,辨别了下方向,便沿着巷道,在暗影处穿梭,往南城去了。

  一路疾行,他忽然蹿出了南城大杂院的某个腌的巷道口,接着便陡然止步,抬头望向眼前的城墙。

  这城墙高三丈有余,很是厚实。而且此处城墙距离南城门,还有一段距离。

  段融神识探查之下,发现附近,并未巡逻的衙役和密探,便施展身形,如落叶一般,轻飘而过,脚尖点在了城墙根处,身形随即拔起,几乎贴着城墙,蹿起了一大截。

  这城墙打磨得很是光滑,并无落脚点,但以段融此时真气境大圆满的轻功境界,过眼前的这城墙,根本不成问题。

  段融越过城墙,更是如大鸟一般,从三丈高的城头飞纵而下,还好此时月亮被云层遮蔽,他那飘逸如鬼魅般的姿势,才没吓到人。

  段融轻飘落地,便立即沿着某个方向,在山野间,纵跃前行。

  贤古县地处偏僻,离贤古最近的通政使司的联络点,是在距此地十多里外的萧山的东南山脚下的王家庄内。

  此处联络点,是负责贤古县、社旗县、九重县,三县的联络。

  段融施展身形,一路狂奔,天刚蒙蒙亮时,就已经到了萧山的山脚下了。

  段融停下了身形,长出了一口浊气,便向不远处的一座村庄走去。

  走到村口处,便看到半埋在地里的石碑上,有残破的王家庄三个字。

  通政使司的联络点,是在村东头的一家。

  段融看了一下方位,便向村东走去。

  此处,村庄内已经炊烟四处,也有已经吃过了早饭,荷着锄头往地里走的农户。

  那些村民看到一个矮小的脸上长癞子的小乞丐,在村边走着,也都没太在意,只看他一眼,就自顾走路了。

  此处联络点,是在一棵被雷劈过,半边焦枯的梧桐树旁的一家,里面住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老光棍。

  段融来到了村东头,一眼便看见那棵半边焦枯的梧桐树。

  他缓步来到了那家农户的篱笆院前,见正有一个农民装扮的中年人,穿着破洞的棉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其实就是几个蒸熟的地瓜而已。

  段融站在那里咳嗽了一声,院里那人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就是那种常见的农民的神色,黑的脸,额头上三道抬头纹里,都是灰尘。

  要不是宗门给段融的密信里,对这处联络点和里面的这位联络人都有描述,段融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近乎原生态的农民和宗门的通政使司联系在一起。

  那人起身,打开了篱笆桩,将一个地瓜塞进了段融的手里,便道:“去别处看看吧。”

  段融看着手中的热乎乎的地瓜,微微一愣。

  那人正欲将篱笆门关上,段融忽然抬手一把把住了。

  那人眉头一拧,似要发怒,段融却将地瓜咬在了嘴里,右手往裤裆里一掏,就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黑乎乎的令牌来。

  正是宗门的太一令。

  段融见那人表情惊愕,便知他就是联络人无疑了。真正的农民,哪里见过太一令呢?

  段融将太一令重新塞进了裤裆里,一边咬着地瓜,一边走进了院子里,这次那人自然没拦他。

  段融走过院里的那张木桌,从那黑瓷碗里又拿了个地瓜。一口气跑了这么远,他还真有些饿了。

  这院子里,只有两间泥胚房和一间低矮的厨房,段融跨过门槛,径直走进了堂屋里。

  这房屋里,家徒四壁,很是清贫。

  “怪不得娶不上媳妇呢。”段融四周打量了一圈,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张破旧的木桌前,他坐下去的瞬间,那椅子咯吱的响了一声,显然已经快要坏了。

  那人也已经跟了进来,他站在门口那边,目色狐疑地打量着段融,问道:“宗门云牒呢?拿来我看!”

  段融就坐在那里,一边吃着地瓜,一边欠身将一只腿伸直了些,探手从裤裆里掏出了宗门云牒来,扔在了面前的破旧木桌上。

  那人看着桌子上的宗门云牒,再想起方才段融从那里掏出来的,眉毛不由地挑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拿起了宗门云牒,翻开来了。

  那人看着那宗门云牒,又打量了段融一番,脸色如同寒霜一般,冷道:“这不是你!”

  段融此处两个地瓜已经吃完,他擦了擦嘴,笑了一下,忽然站了起来。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周身的骨骼一阵阵爆鸣,接着段融的身形,便一圈一圈地变大。

  那人目色惊骇地看着段融从一个小乞丐,陡然变成了一个身形匀称健壮的少年。

  段融将自己油腻腻的头发拦起,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来,道:“我这是掩人耳目。脸上的那片癞子也是假的。要不要揭下了?”

  “不用!”那人冷道。

  段融这样,他已经能认出了。如何认人,他们早已经训练过了,只看眼距、鼻梁、嘴形和下巴的线条。

  那人将宗门云牒扔到了段融面前,问道:“不是有三个月探亲假吗?你现在来报到干什么?”

  段融道:“我也不想来。刚回来,就撞见了一桩大案。”

  “一桩大案?”

  段融随即将他这几天,在贤古县的种种发现,尽数说了一遍。

  那人听到说贤古县被人,打造成秽血教的据点时,就已经是满脸惊愕了,待听到段融说,四日后,总坛法使和渊阳堂口堂主要一起来贤古县,更是半张着嘴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是说,四日后,总坛法使会来贤古县?”

  “对。”段融斩钉截铁地答道。

  那人却还是一番沉吟。

  段融看他迟疑的脸色,便解释道:“贤古县的据点,打造的颇为成功。那位总坛法使是来视察的。”

  那人抬头看向段融,道:“你能确保信息的准确吗?”

  “能。”

  那人道:“对付这种级别的人物,宗门需要调动大量的资源。我必须提醒你,一旦消息有误,你会受到处罚。”

  段融道:“如若有误,但凭处置。”

  

  那人见段融神色认真,终于不再迟疑。此时,他已经接受了段融说的那令人惊骇的信息,这偏僻的贤古县,一日之内,要到两条大鱼,一条还是总坛法使。

  一旦此案收网成功,一众参与之人,都会论功行赏,真到那时,他就不用继续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苦熬日子了。

  段融问道:“只是就只有四日了,这时间,来得及吗?”

  那人微微一笑,道:“来得及。你当我们通政使司都是吃素的嘛。”

  段融听了此话,放心了不少。要是宗门的支援不到,面对秽血教的一个总坛法使和一个堂主,他感觉有点搞不定!

  “那就好!”

  段融起身,随着周身骨骼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他的身形,再次一圈圈的缩小,数息后,就成了刚进门的那个小乞丐,他向那人打了声招呼,便出了这家农户而离去了。

  段融走后,那人先找来纸笔写了密信,并在落款处盖了方章。这才带着密信,锁了房门,出了村子,往村子旁的萧山而去。

  萧山并不是一座大山,也称不上陡峭,山中并无猛兽,只偶尔会有野猪出没。

  那人来到一处山坳,忽然吹起了口哨来。

  随着那哨声,忽然密林中,一个灰白的影子,如利箭一般,笔直飞越而出。

  那人一见那影子,便微微一笑。

  那灰白的影子,收拢翅膀,落在那人的肩头,那竟是一头成年的矛隼,它飞过来时,嘴里竟还噙着一只田鼠。那田鼠还未死,但已经被吓得不会叫唤,只一个劲儿地瑟缩着。

  矛隼在那人肩头落稳,便脖子一仰,将那田鼠吞进了肚子里。

  那人伸出了满是老茧的手来,摸了摸那矛隼的脑袋。

  矛隼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在那人粗糙的手掌里蹭了蹭。

  那人眼神慈爱道:“小灰,来活儿了!又得辛苦你一趟。”

  矛隼似听懂了一般,一声轻叫。

  那人将装了密信的竹筒,牢牢地绑在了矛隼的脚上,才拍了拍它的脊背,示意它起飞。

  矛隼将脑袋蹭了蹭那人的脸,忽然翅膀展开,微微扇动两翅地同时,两腿一蹬,便向空中射去。

  矛隼在半空中,开始盘旋,一圈一圈地升高,待在那人眼中已经成了一个难以辨识的黑点后,才忽然加速,向某个方向飞去了……

  这日黄昏,贤古县东城门口处,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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