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饭厅。
耿煊跟在彭馆主身后确认了两条可与地下隧洞网络相通的地道。
做完这些后,两人来到演练场旁边的待客厅。
此刻,宽敞的待客厅已经做了一番布置,一块蒙着白布的排位被摆放在了主位。
耿煊知道,这就是彭馆主的父亲,也是他待会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拜认的师父。
对此,耿煊心中并没有特别的波澜。
他反倒说起另一件事,“师兄,能给我准备一些暗器吗?”
彭馆主扭头看着他。
“你会使暗器?”
耿煊点头:“有点心得。”
“你要什么样的暗器?”
耿煊本来想说随便,但这会更容易暴露他运用暗器的技法,便道:“飞刀。”
“多少?”
“越多越好。”
彭馆主点头:“好。”
说着,他便走到旁边唤来一人低声说了两句,便再次来到耿煊身边坐定。
没一会儿,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哐啷一声放在了耿煊旁边。
与此同时,还有一柄长剑也被彭馆主放在了耿煊身前。
“这袋里飞刀不下百柄,应该够你挥霍了。
……我见你使用的长剑质量不好,你换这一把吧,这是顾大匠亲手锻打的,质量比你那把好了太多。”
这时,有武馆弟子前来禀报,已经有持帖客人登门。
彭馆主让他们暂时别把客人直接往这边引,等人都到齐了,这才一起引过来。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耿煊远远看见一大群人从巨大的演练场对面出现,正穿过演练场往这边走来。
这时,耿煊完成了计划中的最后一项任务。
【宿主已领悟《幻空手》的立意精要,身体也满足掌握该技能的全部前置条件,消耗两点红运即可快速入门。】
【是?/否?】
“是。”
随着两点红运消失,一些全新的经验和感悟涌上心头。
这一次,耿煊并没有感到什么压力。
一门幻空手入门,比将一项大师境技能提升到宗师境压力小了太多。
完成入门后,他也没有继续提升。
他这么做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幻空手这项能力本身,而是希望借此遮掩一下没羽箭的出手特征。
让人无法据此摸清自己的跟脚,这就够了。
也不是他故意要卡在这个时间点提升,实在是昨夜脑子塞得太满,在清空一部分之前,他根本无力做新的安排。
这本《幻空手》他又没有随身携带,完全是凭借回忆,将其中内容仔细回味咀嚼,直到刚才终于完全把握到了其立意精要,这才赶在这个关键时刻成功入门。
转眼间,一群人在武馆弟子的引领下,已经穿过空旷的演练场,迈步进入宽敞的大厅之内。
彭馆主早已起身迎接,耿煊跟在他身侧,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任由他人热闹寒暄,甚至不时有人夸赞他这个“中年才俊”,他都当是清风拂面,与己无关。
当所有观礼者各自入座,耿煊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主位前的空地上,彭馆主站在主位旁边,一手按在覆盖父亲牌位的白布上,准备将其揭开。
众人忽然都听得一阵剧烈的呼啸声由远及近,那是巨大物体高速划破虚空之时特有的声响。
所有人心头都齐齐一凛。
然后猛地抬头看去。
因为根据声音判断,那东西已经来到了众人头顶正上方。
而就在所有人抬头上看之时,便见大厅正上方的屋顶,忽然传来一声“咔嚓”脆响,瓦砾碎木迸射,一个巨大的窟窿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个巨大的、圆腹三足的漆黑铁炉轰然坠落。
不偏不倚,向着正下方的彭馆主轰然砸落。
第75章 小心暗器
这忽然的剧变,惊呆了现场的所有人。
所有持帖前来捧场的观礼者,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尊从天而降的巨大铁炉。
但这并不包括耿煊。
在呼啸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警觉起来。
彭馆主的反应,也只是比他慢了半拍。
虽然,他依旧不敢相信樊大馆主的反击会如此暴烈直接,可耐不住身边有耿煊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
这让他不把心思提起来都做不到了。
所以,在仰见头顶正上方的屋顶被一尊巨大铁炉砸出一个窟窿,铁炉还在以猛烈的威势向他砸来,他只是愣神了一下,便已果断朝着一侧闪避而去。
就在他以为已经避开了这尊铁炉重击之时,出乎现场所有人预料的变化发生了。
只见坠落到一半的铁炉,炉盖“哐”的一声被人顶飞,一道肉球一般的身影从铁炉中飞了出来,直接向着地上不远处的彭馆主轰击而去。
这突兀的,完全出乎预料之外的变化,让彭馆主瞬间有种头皮炸开的感觉。
当他向左侧横闪两步,那肉球身影居然也在空中拐了个小弯,依然直指他移动之后的位置。
且双方的距离更近了。
知道再无侥幸的彭馆主彻底横下一条心,双臂同时挥出,向着肉球拍击而去。
在挥出的过程中,它的双臂,连同一双手掌,隐隐显出金黄的金属光泽,仿佛镀金一般。
就在他一双镀金般的手掌即将拍中肉球之际,肉球忽然舒展开来,变成一个矮壮的人形身影。
一双暗沉泛黑的手掌与彭馆主拍出的泛金双掌轰击在了一起。
“轰!”
如同金铁撞击的刺耳声响瞬间在大厅中回荡,一股疾风从两人手掌撞击处扩散开来,直接把旁边一张空椅空桌撕扯得粉碎。
而几乎就在两人硬拼一掌的同时,另一声更加浩大沉闷的巨响在大厅中回荡。
“Duang”
巨大铁炉砸落在地,余音震荡不休,对所有人的耳膜都造成了持续的冲击。
烟尘四起。
与来袭之人硬拼一掌,稍落下风,后退数步的彭馆主却没有第一时间与来袭之人对峙,而是一脸震惊的看向铁炉坠落的方向。
那里原本有一张供桌,桌上摆放着一块用白布蒙盖的牌位。
可现在,供桌在巨大铁炉的淫威之下已经四分五裂,一块完整干净的白布也已破碎,被铁炉的两足深深的“踩”进地下。
那摆放在供桌上、被白布遮盖的牌位,却是连点残骸都找不到了。
见到这一幕的彭馆主目眦欲裂,双目瞬间血红一片。
“爹!”
他扭头看向正快速向自己冲来的矮壮身影,咬牙切齿道:“段矮子,你这是找死啊,啊啊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袍护卫的实际统领人,樊大馆主意志的忠诚践行者,段天鹏段坐馆。
面对段坐馆的正面冲杀,怒从心起,恨意勃发的彭馆主没有丝毫避让,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在这过程中,他整个人都像是膨大了一圈,浑身泛着镀金般的光泽。
“当”
“当”
“哐”
“哐”
“当”
当两人再次碰在一起,一连串如雨点般密集的、又如同金属快速打击一般炸响在大厅中响起。
所过之处,劲风四卷。
桌椅杯盏碎溅四散。
立柱瞬间摧折,墙壁轰然崩塌。
烟尘弥漫,大厅周围一片建筑群瞬间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原本几乎坐满大厅的观礼者,现在早已跑得干干净净。
这些人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全部聚在了空旷演练场的中央,看着这忽然而来的“热闹”。
他们的目光不全在彭馆主与段坐馆倾尽全力的搏杀之上。
在他们的目光下,还可见一个个黑袍劲装护卫正从远处多个方向朝彭馆主与段坐馆搏杀处聚拢而去。
可他们的行动并不顺利,一个个武馆子弟从附近一处处建筑中闪出,他们对此显然也是有所准备的。
……
不过,场中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加重要的对峙,发生在数墙之隔的另一处开阔之地上。
当樊綦拎着一个装了个大活人的巨大铁炉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猛然脱手,将手中大铁炉如同炮弹一般投射了出去,准确的朝着目标房顶的目标位置坠落而去。
当大铁炉与屋顶接触,屋顶就像是纸片一样破碎出一个窟窿。
亲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成果,樊大馆主拍了拍双手,从屋顶跳下来,穿过一处庭院,速度不快不慢的向着大厅位置走去。
可才走到一半,他就忽然顿住了脚步。
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女子从侧边一个门洞中走了出来,拦在了樊大馆主的身前。
“你是谁?”
“我是彭顺的师姐。”
“他还有你这样一个师姐?
从没人与我说过啊!”
樊大馆主惊讶错愕,然后惋惜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