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营地之前,他们与徐家那些巡守在营地周围的玄幽马队产生过一些摩擦。
观其能耐,与徐家那些玄幽骑手,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很快,他们就掌控并接管了整个营地的局面。”
“在这支玄幽铁骑抵达后不久,另一支从东北方向过来的援军,应该就是赵星朗口中的重剑战兵,人数应该有三百人左右。
不过,他不是说,同行的还有个名叫‘血牙’的佣兵团吗?
怎么没见他们的踪影,难道这两拨人没有一块过来?”
耿煊心中猜测。
而通过黄耳的双目,耿煊还看见,那支先一步进入营地的玄幽铁骑,不仅接管了整个营地的局面,就连这群刚抵达的徐家援军,他们也没有一点客气,直接就要整编到自己的麾下。
为了将那些反对的意见强压下去,有几个人挣扎扭动不休,似乎在破口大骂的身影被双手反押着推到营地门口,一个个都给利索的砍掉了脑袋。
耿煊心中复盘着这些信息,心中分析:
“从这些细节还可以看出,这批玄幽铁骑,不仅不可能是出自于元京徐家。
甚至,有很大可能不是出身于元京,甚至不是元州辖境之内某家势力手中的力量。”
主要依据有两个。
一是这支玄幽铁骑的实力,表现比安乐集吴家,元京徐家好了太多,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没有任何可比性。
再一个,则是这行人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太“不元州”了。
元州的行事风格是什么?
对那些没资格与他们同等对话的中下层而言,自然说不上什么统一的行事风格,各个势力有各个势力的做法。
可若大家都是元州高层,那“人情世故”的含量,就非常高了。
即便是无忧宫这种杀人盈野、恶贯满盈的势力,都不能例外,更别说其他势力。
那些不讲“人情世故”的顶级势力,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元州淘汰干净了。
比如那个孟铁心创建的,以“扶危济困”、“锄强扶弱”为宗旨的“赤心帮”。
耿煊认为,即便没有无忧宫捅上最狠的一刀,其最终的覆灭也是无法避免的。
因其实在是太过不合群,太不讲“人情世故”了一些。
就像是个坐在一群老狐狸中间的愣头青,被踢出群是必然的。
而这支新来的玄幽铁骑援军,就用另一种方式表现出了其不讲“人情世故”的一面。
粗犷,生猛,杀人就像是杀鸡。
这杀的还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元京高门徐家的人。
这种行事,实在是“太不元州”了!
“若这支玄幽铁骑不是元州的,那又会是哪里的?”
当这个念头在耿煊脑海中一冒头,答案也就跟着呼之欲出。
董观虽然为了缓解后勤压力,将玄幽马当成资源向外州贩卖。
但是,这个“外州”,仅且只有元州!
因为与玄州、幽州接壤就三个州。
幽州以南,元州以西的皓州。
玄州以东的州,以及玄州以南的元州。
而除了无害的元州,无论是皓州,还是州,与玄幽二州都是天生的敌对关系。
想方设法削弱二州实力都来不及,董观怎么可能亲自干出资敌这种事!
三五几匹流散他州,这也就算了,这种事谁都拦不住。
可除玄幽二州之外,真正能够较大规模使用玄幽马的,也就元州一家。
若这些玄幽铁骑不是元州的,那就只可能来自于玄幽二州,玄幽马真正的出产地。
也是正宗玄幽铁骑的开辟者。
那三只大鸟,则侧面印证了耿煊心中猜测。
这让耿煊很容易就联想到久闻其名的“飞鹰术”。
有这玩意儿盘旋在数千米高的天空,俯视下方广袤荒野,任何尝试偷袭的举动,都是徒劳的。
据耿煊所知,鹰的视力本身就非常变态。
若是这些大鸟还经过掌握“飞鹰术”之人的优选和改良,产生了类似于普通马之于玄幽马,普通犬之于大黄八小这样的变化,其“鹰视”能力还会更加变态恐怖。
“却不知,这玩意儿的夜视能力如何。”
耿煊心中如此想着,一个计划已经在他心中酝酿成型。
……
返回队伍后,耿煊见大家都在“老老实实”、“有模有样”的侍弄着各自的玄幽马。
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笑意,翻身便骑上了玄幽马。
目光扫视,在洪铨旁边找到低头侍弄自己坐骑的穆清竹。
因为训练之事,洪铨与蒋弘毅这两天几乎是形影不离,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远比蒋弘毅、穆清竹夫妻俩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得多得多。
在三通集时,穆清竹看洪铨要多不顺眼就有多不顺眼。
可现在,她却很自然的就待在了洪铨身边。
“穆清竹。”
这忽然的一声喊,将穆清竹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却见“苏瑞良”正骑在玄幽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被这个凶人目光注视,同样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穆清竹却没来由的心里一慌,手都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
“什……什么?”穆清竹有些慌张的回应。
“董观麾下,真正的玄幽铁骑,和元州这些玄幽铁骑,差别大吗?”耿煊问。
穆清竹不知道“苏瑞良”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回道:“差别很大。”
“都差在哪里?甲胄样式吗?又或者战术战法上存在什么差别?”耿煊又问。
穆清竹摇头道:
“这些或许也存在差异,但即便是真正的玄幽铁骑,因为所属区域不同,统领风格不同,材料产地不同,体现在甲胄样式,战法战术上面,也是存在许多不同的。
我也无法通过这些外在的东西判断出来。
不过,若有真正的玄幽铁骑当面,不管他有什么样的伪装,我都能一眼看出来。”
说到最后,穆清竹声音中很自然的便有了一种恨意蕴藏其中。
蒋弘毅说过,穆清竹的家人,都是玄幽铁骑“打草谷”的牺牲者。
这大概就是“你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的咬牙切齿现实版了吧。
耿煊满意点头道:“那待会儿若是有机会,你就睁大眼睛给我看一看。”
“??”
穆清竹听了这话,却是一头的雾水,听不懂“苏瑞良”话中之意。
倒不是这话本身有多难理解,而是此处乃是元州的西南角,“苏瑞良”这话若要成立,董观不仅得先挥师南下,还得打穿整个元州才成。
可这明显与现实不符。
耿煊对此,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对众人道:“都检查一下各自的短枪手斧,尽量都放在最顺手的地方。”
虽然很多人对这命令背后的含义有些震动迟疑,但这两天的训练,至少让他们明白,这个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一切行动听指挥。
所以,不管众人心中是个什么想法,在耿煊的要求下达之后,大家都开始仔细将各自携带的武器逐一检查确认了一遍。
待众人做完这一切之后,耿煊再次下令,要求众人开始着甲。
这一次,已经知道“苏瑞良”想要干什么的众人却是连内心的震动都省了。
甚至为了加快速度,他们很自然的彼此帮助,互相穿戴。
最让众人感觉奇怪的一件事,却是在所有人都准备将头盔戴上之时,耿煊却让洪铨将一根根准备多时的抹额发放了下去。
并要求众人在戴上头盔之前,先将抹额绑在脑袋上。
“???”
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
且不说现在是晚上,这种为了方便辨别敌我的抹额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便是要使用,也要用在外面,眼睛可以看见的地方。
现在倒好,先将抹额缠在额头上,再将头盔扣在脑袋上,抹额的痕迹外人是一点都看不到,那做这件事的意义在哪里?
不过,耿煊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那些暗中腹诽之人都心甘情愿的将抹额缠在了额头上。
“对我来说,这抹额的作用,既是为了方便辨别敌我,也是为了消除敌我。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是我巨熊帮的帮众也好,是集市坐馆,一家之主也罢。
这次行动,是真心追随,完全服从我的命令也好,只是迫于我的手段,不得不屈从也罢。
戴上这抹额,非巨熊帮的成员,将成为我帮的临时成员。
而无论临时帮众,还是正式帮众,在行动期间,我都将一视同仁,绝不厚此薄彼。
你们若是认可我的规矩,就将这抹额戴上。”
虽然还是有人感觉奇怪,但这却一点都不耽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抹额缠在自己的额头上。
那些非巨熊帮众的成员,最大的担心,不就是生怕“苏瑞良”将他们顶在最危险的第一线去当炮灰么!
既然戴上这抹额,会被“苏瑞良”赋予“临时帮众”的身份,在此期间,享受与那些正式帮众一样的待遇。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
别说是绑在额头上,便是让他们绑在另一个头上,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那些非巨熊帮的修炼者都如此配合,其他巨熊帮众自然就更给自家帮主面子,命令下达的第一时间,不管理不理解,大家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就在九十名非巨熊帮成员,包括七名炼髓都戴上抹额,成为巨熊帮“临时成员”的时候,耿煊的注意力,却再一次集中在了“燧珠”之上。
【得白运四点。】
看着这仅增加的四点白运,耿煊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耿煊只希望收获的白运能够尽量少一点,越少越好。
现在这个结果,勉强也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