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从收徒开始 第94节

  这高帽子苏铭可不接,当即便道,“七兄这话就太过了,我仍是凡人,只是不喜争斗罢了,华山论剑是江湖盛事,但我并非江湖之人,此事与我无关。”

  “快走吧,从这到山西还有好长一段路。”

  赶路的路上,欧阳锋将他的毒术以及操控毒蛇,培育毒蛇的法子尽数传授给苏铭,期间,他也曾尝试用毒药试探,但每一次,苏铭都安然躲过。

  一连数次,欧阳锋什么小心思都没了,打不过也杀不了,只能顺从。

  ……

  应郭靖之邀,黄蓉留在府上居住,华筝作为正妻,与他一同接待,按理来说,黄蓉根本不够资格,但她与郭靖有旧,再加上她的容貌,华筝因此生出了好胜之心。

  晚上,用完饭,黄蓉被府中侍女带去休息,郭靖与华筝夫妻两人相伴而眠,在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风雨之后,房间里的声音渐渐陷入沉寂。

  华筝靠在郭靖的胸口,突然问道,“郭靖,你是当初随师傅们南下的时候认识黄姑娘的?”

  郭靖半眯着眼,闻言,双眼睁开,眼里闪过一丝回忆,他早就猜到华筝会问,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两人之间坦坦荡荡,直说便是。

  而后他就讲他南下之后,如何与黄蓉相识,如何因她认识洪七公,学到降龙十八掌,再到归云庄认识陆乘风父子以及黄药师的事。

  他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很平淡,并无多少情绪,而华筝也只是静静的听着,一语未发。

  听完之后,华筝抬头望着他的脸,眼波流转,美不胜收,突然嘴角扬起,与他贴得更紧,“郭靖,幸好我比她先认识你,”

  郭靖伸手轻抚她的秀发,声音温和,“你是我的妻子,谁都改变不了,不晚了,咱们睡吧。”显然,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

  以前,他少年心性,不敢相信黄蓉对他的感情,但这些年来,他成长的极快,心智在战场以及统治地方的过程中慢慢提升,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回过头,他才明白,当年少女的情义是何等的纯真,但是,他已有自己的家庭,有了妻儿,这是责任所在,他不可能为了别人抛妻弃子。

  跟华筝说这些,也是为了安她的心,更显示自己的坦荡,因为他们之间只有友谊,并未掺杂多少其他的事。

  接下来的几日,黄蓉在将军府中住下,平日里很少见到郭靖,与她交流最多的竟然是华筝,如黄蓉这般出色的女子,即便是女人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华筝一开始对黄蓉也颇有敌意,但随着慢慢接触,她也不由得对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生出了敬意与钦佩,她作为将军府的夫人,又是蒙古国公主,她要管的东西并不局限于小小的将军府。

  无论是山西的豪强还是蒙古的贵人,若要与郭靖接触,少不得要走夫人路线。

  很多事不方便直接说,有了华筝在中间,可以代为转圜,免得失去了周旋的余地,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时常会有,华筝也时常烦心此事。

  与蒙古贵族打交道还好,但是与山西的豪强们打交道她就显得有些吃力了,毕竟,她不是汉人,不懂汉人文化的精髓,更不明白地方的风俗人情,交流难免有障碍。

  这些东西,不是简单的权势地位可以改变,而她随郭靖入中原也才短短几年光景,一时半会儿也根本学不会。

  直到黄蓉到来,总算是解除了她的困惑,在她认为七弯八绕的事情,黄蓉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关窍,解释的时候也能解释的很明白。

  因此,华筝与黄蓉的关系越来越好,郭靖不在的时候,她们竟然睡到了一张床上。

  对于这些,郭靖自然是不知道,也不在意,黄蓉的到来只是他生活中的小插曲,入秋之后,他将率领大军进取关中,对他而言,这才是当下最要紧之事。

  街头,行人行色匆匆,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黄药师坐在一间茶馆内,一人独坐喝茶,周围谈论的声音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耳中。

  “嘿,你们听说了吗?侯爷要打关中了!”

  闻言,有老人叹气道,“打关中?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又要打仗了!”

  一旁的人顿时反驳道,“你懂什么,金狗还占着关中,要是侯爷打下来,把金狗赶走,咱们也能建功立业,挣个出身不是?”

  “你就说那些府兵老爷,他们过的日子你羡慕不?”

  有青年被勾起了遐想,桌子锤的砰砰响,“妈的,杀金狗,算我一个,我家祖上从河南逃荒过来,金狗杀我汉人,这笔血仇终于能报了!”

  “我也去!”

  一时间,小小的茶馆之内热闹得紧。

  黄药师坐在角落喝茶,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并未说话,但心中却是在暗暗称赞。

  这些日子,他游历太原周边郡县,发现郭靖把这里治理的极好,军队秋毫无犯,很少扰民,两年多的治理,不仅使山西恢复了元气,没有金人权贵作乱,百姓总算能喘一口气,生活越发殷实。

  他打下山西只花了两年时间,因此河东晋中之地秩序稳定,很快完成了自我造血,使得他他并未横征暴敛,再加上他不耽于享乐,一心厉兵秣马,在民间的名声也极好。

  更重要的是,郭靖高举抗金的大旗,天南海北的汉人蜂拥而来,投入侯府任职,民间舆论也多有支持,才使得战争的准备稳步进行,并未激起多少反抗。

  当然,底层的百姓根本反抗不了,他们能做的就是接受。

  郭靖在太原的一些举措,他看的非常清楚,也知道他背后的用意,不过二十多岁,竟有如此见识,如此智慧,令人赞叹。

  但想到自己的女儿对他有意思,可偏偏这小子妻妾成群,他就恨得牙痒痒。

  夜晚,郭靖回家,却看到华筝与黄蓉两人伏在案前教两个孩子读书写字,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禁愕然,“华筝,你们这是?”

  “郭靖,你回来了!”华筝迎上前,给他递上茶水。

  他看着两个小孩规规矩矩的坐在案前写字,心中暗道,“承平,承安五岁了,也该找人教导他们,我倒是疏忽了。”

  想到这,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当年老师曾对自己说,要自己把孩子送过去教导,防备蒙古人,但即便是先生,恐怕也没想到,大汗竟然会将大权下放,并未忌惮他。

  也不知,老师现在在哪?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黄蓉与华筝身上,她们两人相处的如此融洽,是他所没想到的,只不过他也乐见其成,总比闹矛盾要好。

  郭靖走上前,看了一会儿孩子写字,便离开了。

  他走后,华筝与黄蓉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翌日,将军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黄蓉见到黄药师冷着脸立在大厅上,神色略有些诧异,“爹,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黄药师暗自打量黄蓉,见她并无异样,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就怕黄蓉乱来,索性一切都未发生。

  “郭将军,该说的我都说了,告辞。”他朝郭靖微微颔首,转头对黄蓉道,“蓉儿,我们走!”

  他来的时候,郭靖正好在府上,他便亲自会见了黄药师,而黄药师甫一见面便说起了他在山西境内的所见所闻,提出了许多新奇的意见。

  郭靖因此受益良多,本以为两人相谈甚欢,还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没想到黄药师的脾气竟然一点都没变,还是像当年那样,说走就走,一点余地都不留。

第171章 两个装醉的人

  随着黄药师话语落下,郭靖面色一僵,“前辈,方才一番真知灼见,晚辈受益良多,黄姑娘与我是旧相识,陆兄弟在我军中任职,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何必急匆匆离开?”黄药师态度坚决,郭靖不能阻止,只能绕弯子,晓之以情。

  提到陆冠英,黄药师脸色一变,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这些年来,他每年都会去太湖之畔祭奠陆乘风,纵然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但心中的愧疚却没有就此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沉重。

  这是永远的遗憾,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之事,除了梅超风陈玄风两人罪有应得,其余之人皆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初见陆乘风,重新将他收入门下,还传授他腿法,本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但当初因为郭靖他带着黄蓉负气离开,这一走竟成了永别。

  陈玄风,梅超风两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几十年,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武眠风,陆乘风皆已身亡,曲灵风,冯默风也没有音讯。

  现在他若是走了,以后再想见到陆冠英,还不知是何年月。

  想到这儿,黄药师神色缓和不少,“也罢,见见他也好。”说完,他瞥了黄蓉一眼,“蓉儿,你过来!”

  黄蓉感受到父亲对郭靖的排斥,俏脸挤出一个笑容,靠了过去,“爹爹。”

  父女两人与郭靖之间隔得很远,谈话的气氛也不如一开始那样融洽,连在场的华筝也觉得不自在,但郭靖却厚着脸皮向他请教,与黄药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黄药师的态度略显冷淡,但还是有问必答,说到底,他是汉人,又是饱读诗书的全才,心里自然存有几分救国救民的情怀,不然黄蓉也不会对岳飞的事迹那么熟悉,由此可见一斑。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渐渐归于和谐,而黄蓉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交谈甚欢,心中也升起了淡淡的欢喜。

  良久之后,郭靖心中的疑惑解答完毕,陷入了沉思,黄药师坐在远处慢饮茶水,每当喝完了,黄蓉会恰到好处的续上。

  至于华筝,她早就离开,命人去找陆冠英,张罗晚宴去了。

  她虽然插不上话,但能当好贤内助就够了。

  军营之内,陆冠英收到侯府的传召,急忙赶来,等到了侯府已经入夜。

  一进门,看到大厅里坐着的人,陆冠英瞬间愣住,随后他收敛情绪进门,“参见侯爷。”

  郭靖随意摆手,“无须多礼。”

  行礼过后,陆冠英缓缓走到黄药师面前,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悲色与濡慕,“不肖徒孙见过师祖!”

  从他进门开始,黄药师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昔日的公子少侠已经褪去了江湖意气,变成了一个饱经沙场的将军,他不过二十多岁,成熟的却像是三十多岁的人,脸上有疤痕,搭配他清秀的面容,非但不难看,反而充满了男儿气概。

  黄药师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沉声道,“好,好啊,你成熟了不少,若是乘风还在,看到你这番模样,一定会很高兴。”

  谈起陆乘风,祖孙两人心中便涌现出淡淡的悲伤,黄药师心有愧疚,而陆冠英却将心中的仇恨转化为动力,对父亲的事情已经看开了许多。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寒声道,“师祖,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一定能打进临安,问一问那皇帝老儿,问一问文武百官,彻底做个了断!”

  黄药师很想劝他,但看到陆冠英眼中的仇恨之色,微微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虽说那件事史弥远是主谋,但朝中的主和派却都是帮凶。

  如果不是他们,史弥远也不敢无法无天,他能杀史弥远却不能对其他人大动干戈,大宋不能乱,一旦乱了就容易被金国找到可乘之机。

  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的情感已是微不足道,黄药师总不能为了他徒弟杀进临安城,亲自质问皇帝,那不现实。

  “有这个心就好。”

  不一会儿,晚宴开始。

  华筝与郭靖坐在主位,黄药师作为前辈居于上座,再加上陆冠英作陪,宴席上的气氛倒也还和谐,黄药师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冷着一张脸。

  桌上的酒是二十年的花雕,酒香扑鼻,清冽可口,菜肴则是山东特色佳肴以及江南的美食,都是郭靖特意搜集来的大厨,手艺精湛。

  酒一壶接一壶的喝着,半个时辰后,三人喝得醉醺醺的,唯有华筝和黄蓉两人尚保持着清醒。

  酒宴过后,华筝派人把陆冠英送回去,又安排仆人与黄蓉一起伺候黄药师,最后又亲自扶着郭靖回房洗漱,岂不料,刚回到房间,她一转身的功夫,郭靖便从床上坐起来,哪里还有刚刚醉醺醺的模样。

  现在的郭靖有二十年的内力,足以将体内的酒气逼出来,宴上不那么做,是因为有黄药师在,瞒不过他的眼睛,但军中之人岂能不会喝酒?

  更遑论他从小在蒙古部落中长大,酒量本就不小,黄药师他们喝的醉醺醺,郭靖却保留了些许意识,勉强运用内力逼出了体内的酒气,恢复清明。

  望着妻子忙碌的身影,郭靖眼中柔情万状,“华筝,难为你了。”今日黄药师突然来这么一出,不仅他面子上过不去,华筝也同样如此。

  一直以来,华筝都是养尊处优,再加上她的身份,没几个人敢给她脸色看,黄药师来这么一出,她没有当场发作,正是顾及到他的颜面。

  “无妨,那位老前辈是高人,又是黄姑娘的父亲,若是能对你有所帮助就够了,高人,有些脾气实属正常。”与郭靖待久了,华筝说话的方式也渐渐偏向于汉人的风格。

  郭靖点点头,感叹道,“是啊,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尽善尽美,但黄前辈今日一番话令我感慨良多,府兵,税赋,劳役以及内政,战事他都能给出许多意见。”

  “以前,黄姑娘跟我说她爹才华横溢,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兵阵水利无一不精,我还不信,但今日一见,所言非虚。”

  华筝眼中闪过一丝意动,笑道,“郭靖,若是此人能在你身边为咱们出谋划策就好了。”

  一听这话,郭靖不禁摇头失笑,“这怎么可能?黄前辈是天下少有的高人,也是江湖中人,像他这样的人都习惯了闲云野鹤,不愿被拘束,怎么可能替我出谋划策?”

  听到这番话,华筝嘴角微扬,却是什么也没说。

  ……

  黄药师被侍女和黄蓉搀扶到房间,待他坐下,侍女便出去打水去了,黄蓉将他扶到床上,而后掏出绣帕替黄药师擦脸。

  岂不料,她刚擦了两下,黄药师猛地睁开双眼,眸光明亮,哪还有刚刚醉醺醺的模样?

  黄蓉被吓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爹,你居然装醉。”

  黄药师望着女儿的粉红的脸庞,心中一叹,“你在这儿,爹怎么能喝醉?郭靖那小子实在是太能喝了,再不醉,爹恐怕真的要喝醉了。”

  说着,他凝视黄蓉的眼睛,神色严肃,“蓉儿,你的心思,爹明白,今天借着酒,说几句酒话,郭靖是难得的人才,年纪轻轻掌握一方大权,却不倨傲,为父今天说了那么多话,他都听进去了,也是一个实干之人。”

  “但偏偏他已经有了家室,是个有妇之夫,家中妾室更是不在少数,是良人却非良配。”

  寥寥几语,黄蓉鼻子一酸,眼眶顿时红了,她在府里住了一个月,郭靖对她很客气,就像是普通的老朋友一样,并未有太多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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