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摸了摸下巴,觉得郭靖说的有道理,“说的也是,但还是可惜啊。”
少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拖雷就把这事抛在脑后,揽着郭靖的肩膀,“郭靖,我跟你说啊,这些奴隶可是我特地给你选的,他们都是汉人。”
“你看,我够意思吧!”说完朝他挤眉弄眼,像是邀功一样。
汉人?
郭靖身躯一震,脸色瞬间变了,这些年,在草原上,除了母亲和几位师傅,他还以为草原上没有别的汉人,没想到草原上居然有汉人沦为奴隶。
这是怎么回事!
拖雷看到郭靖诧异的神色,面上的笑容收敛,“郭靖,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郭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郑重的感谢道,“我只是太高兴了,拖雷,谢谢你!”
拖雷面上笑容盛开,发出爽朗的笑容,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咱们可是安达,这不是应该的?”
闻言,郭靖不再想这些,脸上亦是露出笑容,“是啊,咱们是安达。”
……
傍晚,李萍放牧归来,就从儿子那里听到令人高兴的消息。
“娘,今天大汗赏赐给我们好多东西。”
“都有什么?”
“牛一百头,羊四百头,战马二十匹,奴隶三十个,盐二十斤,茶三十斤。”说完,郭靖又补了一句,“那些奴隶都是汉人。”
李萍神色诧异,“汉人?”
郭靖知道母亲误会了,连忙解释,“孩儿在战场上立了功劳,这些都是大汗赏赐我们的,这些奴隶是拖雷特意给我挑选的。”
闻言,李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儿子干了坏事。
只是,得知这些奴隶是汉人,李萍也犯了难,都是汉人同胞,她该怎么面对这些人?总不能真把这些人当奴隶使唤。
“靖儿,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母子俩在草原上待了十几年,举目无亲,除了江南七怪和苏铭之外就没碰到别的汉人,如今骤然遇到几十个汉人,就有种异地他乡见到老乡的感觉。
只是,这些老乡的身份是奴隶,还是自己的奴隶,那就有点尴尬了。
看出母亲的为难,郭靖便道,“娘,你放心,这事交给孩儿处理。”
“靖儿,我们都是汉人,你可别……”说到这,李萍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郭靖明白母亲的意思,点点头,“娘,我会妥善处置,不会让你失望的,放心好了。”
随后,他便出去处理外面的牛羊和战马,至于那些奴隶,今天太晚了,先让他们在帐篷里面待着,明天再妥当安置他们。
……
夜色降临,郭靖从帐篷里走出来,正准备去跟江南七怪会合。
“郭靖!”
刚走出几步,一道声音叫住他。
郭靖转头,却看到一道身影从远处飘过来,那人宽袍大袖,头发绾成发髻,长眉俊目,容貌秀雅,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看到这衣服发饰,郭靖便知他是汉人。
“你是谁?”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不断打量着郭靖,问道,“你是郭靖?”
郭靖暗自防备,点点头,“不错,我就是郭靖,你是谁?”
少年依旧没有回答,“你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呢?拿来给我瞧瞧!”
话音落下,他身子微晃,蓦地欺近,抬掌便往郭靖胸口按去。
郭靖见对方出手偷袭,,而且来势凶狠,不似寻常人,轻轻侧身避过:“你要什么?”
少年轻轻一笑,不以为意,“我想试试你的本事。”
说完,他左手劈面又是一拳,不大的拳头携着劲风,十分凌厉。
这态度,属实目中无人,即便郭靖脾气再好,也生气了。
他怒从心起,斜身避过,同时伸手猛抓敌腕,拿向敌人肘部,这一手是“分筋错骨手”中的“壮士断腕”,只要敌人手腕被抓住,肘部也逃不了,届时往前一送,向一扭,右腕关节立刻就脱臼了。
少年哪料到郭靖会来这招,手腕与手肘突然被拿,一惊之下,抬起左掌,运足真气郭靖面门拍去。
郭靖知道眼前敌人不是等闲之人,早有防备,脚步一挪,轻飘飘的躲过,掌风掠面而过,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丝毫没有伤到他。
少年微微诧异,“功夫不错,不枉了江南七侠十年教诲。”
郭靖眉头皱的更紧,准备给他点教训:“你到底是谁?”
少年手腕一翻,从他手上脱离,依旧没有回答郭靖的问题,“来咱们再练练!”
第27章 郭靖施辣手,尹志平吃瘪
话音落下,掌随身至。
郭靖没有半点慌乱,凝神不动,等到掌风袭到胸口,身体微微一扭,左手向前一抓欲要擒拿手臂,同时右手向上一抬,朝他的腮部抓去,只要抓到,伸手一拉,敌人的下颚便脱节了。
这一招是妙手书生朱聪所创,叫做“笑语解颐”,乃是笑脱了下巴之意。
但那少年知晓郭靖擒拿功夫了得,不敢轻视,连忙将右掌缩回躲开擒抓,左手伸掌横劈格挡,将郭靖架开。
郭靖没有用别的招数,仍以分筋错骨手对付此人,想要摸清他的底细。转瞬间两人已拆了十多招,少年道士身形轻灵,掌法迅捷潇洒,掌未到,身已转,郭靖的身法并不厉害,一时间竟落入下风。
那少年仗着身法灵动,拳脚齐上,逼得郭靖左右踯躅,忙于招架,还挨了一脚,幸而他下盘功夫坚实,敌人又似未用全力,只是身子微微一晃,并没有失去重心。
少年道士见此招建功,得势不饶人,步步进逼,郭靖虽处在下风,心神依旧沉稳,思考破敌之策,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向那道士下三路攻去,道士身形飘忽,下盘不稳,被郭靖一轮急攻,维持不住迅捷的身法,连连倒退。
顷刻间,局势逆转,郭靖这几年跟随几个师傅练武,根基扎实,内功方面是差些火候,可下盘功夫却是炉火纯青。
少年道士方寸大乱,没了身法的优势,郭靖攻势再变,用出了南希仁教他的南山掌法,掌法大开大合,迅猛刚硬,再加上他这大半年在战场上厮杀,手上见过血,并不缺少对敌经验。
取得优势之后,郭靖一掌接一掌,攻势迅猛,压得道士方寸大乱,只能忙不迭招架,步法也乱了。几十招下来,道士被震得手臂酥麻,手背手掌火辣辣的疼。
正当他准备道出自己身份的时候,郭靖攻势再变,以掌法化拳法,身形宛如一根大枪,快打快攻,不留退路,脚下擦着地面过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大截。
拳劲一发,手臂高抬下劈,真如钢刀一般冷冽无匹,杀气十足。
少年道士不料郭靖还藏着这等手段,浑身汗毛倒竖,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机,双臂横在身前,郭靖猛地一劈,刚猛的巨力袭来,道士只觉得双臂剧痛,好似要断了一样,受不住力,退出好几步。
此时的郭靖一改之前的忍让,眸子里散发着冷光,好似在狩猎一般,一招建功,得势不饶人,步伐错动,起身上前,又是狠狠一拳。
紧绷的拳头,在空气中轰出了音爆。
道士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真是小看了郭靖,以为他就只有那些手段,没想到吃了大亏。
又是一拳重重的砸在道士的手臂上,不等他借力退开,郭靖化拳为爪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臂,手臂用劲一抖。
“咔嚓!”
道士右手软软垂下,竟是被打脱臼了,剧痛袭来,直冲脑门,他连忙开口,“住……”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惨叫,“啊!”
原来,郭靖出拳的同时,又使了一招谭腿,道士本就重心不稳,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脚,身子将要倾倒之际,另一只手也被郭靖趁势卸掉。
此刻,他单膝跪地,双手被郭靖锁住,他冷冷的盯着道士的脑后勺,“你到底是谁?”
双臂传来阵阵剧痛,尹志平额头不禁渗出冷汗,疼的呲牙咧嘴,“在下尹志平,奉师尊长春子丘道长差遣,前来大漠给江南七侠送信。”
“长春子道长?你是全真教道士?”郭靖眉头一皱,对他的身份很是存疑。
“在下正是全真教第三代道士。”尹志平被他擒住双臂,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复之前的目中无人。
郭靖的擒拿手段是跟朱聪学的,被他锁住,尹志平遭了大罪,双臂抽搐一样的疼,只能向他求饶,“嘶,郭靖,你先把我放开。”
自己刚刚问了几次,这家伙都不回答,现在求饶,晚了!
郭靖非但没有回答,反而更加用力,“哼,口说无凭,有何凭证?”
尹志平脸上一阵抽搐,“小道身上有师尊给江南七侠的信,是不是真的,一看信便知。”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靖儿,先把他放开。”
郭靖听到这是四师傅朱聪的声音,手掌一松,将尹志平推开,这一推,险些让他吃了个嘴啃泥。
尹志平灰头土脸的站起来,运转真气,双臂一抖,只听到“嘎巴”一声,脱臼的双臂顿时复原,江南七怪也走到近前。
看到江南七怪,尹志平规规矩矩的抱拳行礼,朗声道:“弟子尹志平,奉师尊长春子丘道长差遣,谨向各位师父请安问好。”
说完,又朝着众人恭恭敬敬的磕头。
江南七怪听说这人是丘处机差来,都感诧异,尤其是他们目睹郭靖和尹志平之间的打斗,心有怨气,并没有伸手去扶。
尹志平知晓自己惹得几位前辈心生怨气,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朱聪。
这时候,刚好巡逻的蒙古兵从远处走过来,江南七怪不愿节外生枝。
柯恶镇便道:“咱们进里面说话。”
尹志平跟着几人走进一旁的蒙古包内,全金发点亮了羊脂蜡烛。
这蒙古包是柯镇恶独居之所,郭靖很受铁木真看重,。他的几个师傅也沾了光,在部落里都有单独的帐篷居住。
尹志平见包内陈设简陋,知道他们平日生活清苦,于是躬身说道:“各位前辈辛劳了这些年,家师感激无已,特命弟子先来向各位拜谢。”
柯镇恶眉头皱起,“哦?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找上郭靖与他打斗,这便是你全真教的威风?”
尹志平连忙抱拳,“弟子不敢,只是觉得郭靖兄弟一表人才,想与他搭搭手,哪成想他在几位前辈的教导下,武功如此厉害,在下佩服。”
说完,他又转身朝郭靖道歉,“郭靖兄弟,方才是小道失礼,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还请原谅。”
刚刚把尹志平打的双臂脱臼,郭靖心口怒气已出,脸色平静的回道,“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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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起来,不准跪!
朱聪拿过尹志平送上的信,揭开信封,抽出信笺,朗声读了出来:“全真教下弟子丘处机沐手稽首,谨拜上江南七侠柯公、朱公、韩公、南公、全公、张公、韩女侠尊前:江南一别,忽忽十有六载。七侠千金一诺,间关万里,云天高义,海内同钦,识与不识,皆相顾击掌而言曰:不意古人仁侠之风,复见之于今日也。”
柯镇恶听到这里,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
朱聪瞧了郭靖一眼,接着读道:“贫道仗诸侠之福,幸不辱命,杨君子嗣,亦已于九年之前访得矣。”
“啊!”
七怪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讶。
他们早知丘处机武功了得,全真教门人弟子又遍于天下,料想他必定能找到杨铁心的子嗣,一直对嘉兴比武之约念兹在兹,无日不忘。
然而寻访一个不知下落之女子的遗腹子的消息,终究是十分渺茫之事,生下的是男是女,更是全凭天意,若是女子,武功终究有限,这时听到信中说已将孩子找到,心头都不禁一震。
“二载之后,江南花盛草长之日,当与诸公置酒高会醉仙楼头也。人生如露,大梦一十八年,天下豪杰岂不笑我辈痴绝耶?”
与原剧情不同,郭靖早就从江南七怪口中得知嘉兴比武之约,对信里的消息丝毫不惊讶,甚至还隐隐期待,自己学了这么些年的武功,不就是为了那场比试。
见朱聪不念了,韩宝驹性子急,问道,“还有呢,底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