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之后,他们会随机挑选一个堂口的香火,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爬升层次,
道者之中,天赋分为三等,上士七日登仙,中士三十日登仙,下士三个月登仙。
道者要攒香火,主要靠吃凡人来攒,所以你们骨老会想防范道者灭掉天神之火,最好关注一下那些以人为食的人物。”
“小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李乘风将周玄讲的话,仔仔细细记住,顺带感慨道。
“都是灵感。”
“……”李乘风。
“道者的事我讲明白了,你转述给画家就行,怎么防范,他自己想办法,但是‘饥饿’的事情,就全和拐子有关。”
之所以要在车上和李乘风讲,主要是拐子的势力,在明江府渗透得太厉害了。
城隍三个当家,已经暴雷两个,就剩一个青风了。
骨老会如今的五个神职,也暴雷了一个。
高层尚且如此,城隍、骨老的中层可想而知。
虽说值夜人和青风素来名声极佳,但真讲不好这七个人里,是否有被拐子搭上线的人。
至于李乘风,周玄完全信得过,他将所知道的拐子的事情,全部讲给了李乘风听。
老李听得车都开不稳了,问道:“拐子有这么强的实力?”
“我也很惊讶。”
周玄按照如今已知的脉络划分,拐子堂口层级很多。
普通拐子、拐子高手、白纸扇莫庭生,拐子堂主。
再往上数,还有井灯、不知道具体数量的邪神,以及背后的异鬼食为天,还有那一男一女的两个神秘狗主人。
狗主人的层级是否在食为天之上,周玄也不好下定论。
按照正常的堂口秩序,以背后链接的异鬼为尊。
食为天是拐子集体链接的异鬼,他理应是最高等级。
“但是,只靠食为天,拐子怕是难以形成这么大的规模。”
李乘风也怀疑,又补充道:“三十岁的异鬼,的确很厉害,但掌控邪神,他怕是没那个本事吧?”
“拐子堂口的诡异还挺多呢,比如说他们掌握了遮星的异鬼文字、咒术,食为天怎么掌握的?”周玄又抛出了一个疑点。
“拐子这个堂口,要是彻底消失就好了。”李乘风感叹道。
什么叫好日子,没有拐子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拐子三十年来,太猖狂了,骨老真就管不了?画家不管?乐师不管?你们骨老会沉睡的圣子圣女……”
提到圣子、圣女,周玄忽然自己把自己问愣住了。
圣子圣女,一男一女,
拐子背后那两个神秘狗主人,也是一男一女。
“不会拐子的幕后,是你们骨老吧?”周玄皱着眉头。
李乘风听到此处,连忙摆手,说:“可不敢乱说,他们俩,是被埋在地底沉睡的,是为了天神祭。”
天神祭?
周玄又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他通过血井,回到三百年前的明江府,八炷香火的刺青大祭司彭升,便是要利用天神祭,去人工制造一尊天神。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造神运动”。
“天神祭经常会出现,有很多大堂口的顶尖人物,感应到天神的气息之后,便会举办一场天神祭,企图唤醒天神,唤醒火,
我们骨老会十年前便举办了天神祭,圣子、圣女在天神祭后,便按照他们自己感应天神气息之后的预言,让骨老将他们埋入地底沉睡。”
“那也该醒了,天神之火都点燃了。”
周玄说道。
“或许快醒了吧。”李乘风又将话题转了回去:“拐子渗透了我们骨老和城隍,内部都腐败了,哪有余力管拐子……最大的敌人,总是来自内部。”
“回家休息吧,我睡醒了找黄门,查出那个教堂的位置。”
车已经到了东市街,周玄下了车,朝屋里走去……
第211章 祭坛破碎
周玄回了店里,沾床就睡,通宵达旦的使用洗冤,精神已然困顿。
睡到下午三点,周玄被一阵嘈杂声给闹醒了,听起来,是店里一楼来了不少人。
周玄穿衣、洗漱下楼,见到店里竟然有七、八个陌生面孔,其中还有人背着画板,他们都和云子良热络的聊着。
当这些人见到周玄时,还没等周玄问话,便一起鞠着躬,齐道:“小先生好。”
“你们都谁啊?”
“哦,我们都是慧丰医学院的老师。”
慧丰医学院是骨老旗下的学院,在医学院里当老师,那摆明了是骨老呗。
“你们来我店里是……”
“我们是来看望痛苦大学者的,都是同僚,聊表心意。”
“……”周玄。
周玄挥挥手,说道:“大学者在老画斋呢,跑我这里凑什么热闹。”
“来看望大学者是其一,其二嘛,也要给小先生带些见面的礼物。”
周玄这才发现店里柜台上,摆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心意收了,要瞧大学者去老画斋,对了,你们看望就看望,带画板要做甚?”
背着画板的骨老,一本正经的说:“平常爱画画……”
“你是要给痛苦大学者画俩张,记录一下?”周玄问。
“我不给大学者画,我主要想画那头驴,那驴子有一种超雄的美感。”
周玄:“……”
还是个驴友?
好容易把这波骨老送走,周玄倒了杯茶,泯了口,坐竹椅上,掏了怀表瞧时间后,觉得骨老会的人不怎么热衷瞧痛苦大学者,
痛苦大学者被黑驴“欢喜”的消息,昨天夜里就散出去了,李乘风、古玲都得了消息,那早上骨老会就应该传得沸沸扬扬啊,
怎么骨老们这么晚才来?
“都下午三点了,骨老才来……”
“什么叫才来?都来了好几波了。”云子良说道:“你是睡得死,没听见热闹,上午来的那一波,进街还放了两挂炮仗呢。”
周玄:“……”
“还有骨老给黑驴买花、买黑衣的。”云子良给周玄普及睡觉时错过的热闹。
周玄有些纳闷,说:“买花我能理解啊,欢喜也是喜事,戴戴花当个彩头,但是买黑衣是为啥?”
“给驴穿上黑衣辟邪,都传痛苦大学者太晦气了,怕传染给大黑驴。”
“……”周玄眉头都拧成一块儿了。
奶奶的,画驴的、放炮的、买花买黑衣的,小小骨老会,个个是人才!
周玄将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又问:“五师兄呢?”
“凌迟老刀把子在呢,你得去看看,那凌迟的场面……”
“老惨了?”
“美极了。”云子良一拍巴掌,像是在回味。
周玄很无语,咋老云也变态起来了。
“我去找找五师兄。”
周玄出了门,先去翠姐家的小食摊前,吃了碗猪肚面填填肚子,然后去了老画斋。
老画斋门口,跟开业剪彩似的,花瓣、红纸,洒了一地。
景致热闹,人也够扎堆,
画斋的大堂里就站了不少人。
“痛苦大学者的人缘是踏娘的惨,落井下石的人这么多?”
周玄一边喊着“让让”,一边往楼上挤。
“小先生来了,都让让,让让。”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路,周玄从容的上了楼。
刚到二楼,走廊里还有人站着,时不时还起哄。
“嚯,大学者真白啊。”
“痛苦老师,你笑一笑,不然不好拍照。”
“那谁,把痛苦老师往旁边拨一点,耽误我画驴了。”
周玄:“……”
“痛苦大学者,以你的德性,真配得上大伙对你这么热情。”
周玄站在走廊,向人山人海的痛苦大学者囚室里,竖起了大拇指。
这屋里的人太多,周玄就不去瞧热闹了,他径自走向了第二间囚室,里面关着的是被凌迟的老刀把子。
他将门一推开,打眼瞧见屋内的场景,便知道云子良为什么讲“美极了”。
吕师兄平日里做活就很讲究,解剖尸体时,尸体并不会坐起来给他打差评,但他自我要求极高,
简单的切口,一定要横平竖直,歪一点点都不行,复杂且数量极多的组合切口,一定要有构图般的美感,
有一种洁净的美……如果不看老刀把子身体的话。
“五师兄,凌迟超过了四千刀吗?”
四千刀,是吕明坤凌迟之前定下的目标。
此时,吕明坤坐在窗户下,照进屋子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使得他脸瞧起来不真切。
他的右手从光里伸出来,比划了个“五”。
“五千刀,还差一刀,这一刀等你来。”吕明坤说完,起了身,袖子里滑出了竹叶刀,对着老刀把子的心窝刺下,
刀体深入后,老刀把子最后一丝生命力,也消退了。
“噗!”
一声哑响后,吕明坤将刀拔出后,拿手帕擦干净了刀上的血,对周玄说:“很多年的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