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难我的人,是骨老的人呢?”周玄提出了一个bug。
两边都有骨老会的骨牌,等于平起平坐,那对方该为难还是为难啊。
段晴岚替老师向周玄解释,
“骨老会的骨牌,每个人都不一样,以牌上绘制的图案来区分身份、品级,
寻常骨老,见了这面牌子,便知你背后之人是谁,不敢招惹,
若是遇上了硬岔子,便将骨牌捏碎,老师便能感知到你遇上大麻烦,自然会出面帮你周旋!”
“好东西,我收了。”
周玄将骨牌收到口袋里,他做刺青,除了赚钱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赚人情。
提高香火层次,非一朝一夕之功,想让刺青的大生意长久的做下去,还需要背靠大树好乘凉。
“小先生,往后有用得到我李乘风的地方,尽管吩咐,能为你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李乘风态度很诚恳,周玄想了想,说道:“别说,还真有事麻烦你。”
他问李乘风:“你懂不懂起点?”
起战能让周玄获得神念头的力量,刚才在老画斋里,对骨牙那一劈惊艳的人,不光是李乘风,他也很惊艳。
周玄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能吃透起战这门仪式,每次仪式后,获取神念头的力量,捉刀放对时,能跨越更多的香火层次斩杀对手。
他回店后,询问过云子良,了不了解起战仪式。
云子良的回答很简单。
“你问我了不了解,那我是了解的,但你想利用起战去请神念头上身,获得更多神的力量,以我的水平,没办法帮到你。”
既然云子良不是那么懂起点,周玄决定询问李乘风。
李乘风神秘学的知识很渊博。
但再渊博的人,也有知识盲区。
“起战啊,了解得不算透彻,不过我们骨老会,有大量的古籍,记载过起战仪式。”
李乘风说:“我可以帮你寻找相关的古籍。”
“那就先谢过李老师了。”
“唉,可不敢说谢。”
李乘风自从知道周玄右手的秘密,尤其见过骨牙那一刀,以及神脾睨苍生的气势后,信仰都有些动摇了。
对于周玄,他现在除了欣赏对方的刺青手段之外,还隐隐参杂著些对神的臣服。
“就这两日,我便将古籍送来。
“好!”
得到了周玄的回应,李乘风这才告辞,离开了周记净仪铺子。
在东市街与交纺路交汇的地方,
段晴岚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
司机见了夫人与李乘风,麻溜的下了车,开了车后门,等两人上了车,司机才回到了驾驶位上,询问:“夫人,我们去哪里?”
“送老师回家。”段晴岚端起了雪茄木盒,拿了一根给李乘风点上。
李乘风吸了口烟,雪茄甜香的气味在他舌尖萦绕著,他吐出烟雾,对段晴岚说:“去医学院。”
“老师,您需要休息,钻研那幅刺青,不急这一天两天。”
“我去学院帮小先生找寻起战的古籍。”
段晴岚怕自己听错了,
老师的秉性她再知晓不过,一生都在为唤醒火努力,除去平日授课,或者骨老会下达的某项课题,需要他去研究,其余时间,他都在找寻唤醒火的方式,今天怎么会主动去找“起战”的古籍?
这种事情,随便吩咐个学生去做就好了。
段晴岚决定为李乘风分忧:“老师,您先休息,找古籍的事情,我去办就好了。
“我怕你办不利索,既然是小先生吩咐的,还是我亲力亲为好一些。”
”段晴岚。
她有点想不明白,出来的时候老师好好的,结果将一副刺青做完,老师就变成了这个热情样子!
小先生给老师下了什么迷魂药?
周玄躺在周家净仪铺的躺椅上,闭目回想著骨牙那一劈,那种霸道却精准至极的力量,第一次让周玄产生了真正“变强”的渴望。
在周家班时,周玄也想变强,想快速拔升香火,但那种变强,出于自保,各种势力对血井通灵人,虎视耽耽,他不想做被姐姐、师父庇护一辈子的废人!
但现在,
周玄变强的渴望,变得又单纯又强烈一一见过更好的,便想得到。
“小周,想啥呢?”
云子良托著茶壶,坐在周玄身边,
周玄问:“老云,李乘风是骨老会的人,怎么又当起了老师?”
“你说慧丰医学院啊?那可不是一般的学院!”
云子良说:“骨老是神秘学的学者,那医学院最深处的地方,研究的就是神秘学,知道以前拿血井通灵人做人体实验的吗?就是那种学院。”
“骨老也做人体实验?”
“没那么疯狂。”
云子良说:“骨老能在明江府成为第一组织,根本原因还是他们为人较为正派,至少一大部分人比较正派,但是----这世道有点癫狂了,骨老应该也有人,
在往癫狂学者的方向转变。”
“怎么哪里都有疯癫学者。”
周玄感叹一声后,跟云子良说了声:“今天做了笔大生意,晚上不生火,去东江大菜馆!”
说完,周玄便进了自己的神启秘境。
秘境中,他依然背著提灯新娘在,肩头悬著的香火,只差一点点,便能烧到两寸。
“做神明图,涨香火有点快。”周玄感叹道。
或许是吞噬了“星君”的原因,周玄感觉自己的神启秘境,变得更加牢固,
与自己的链接也更紧密,它的力量也变强了。
其中最明显的变化,便是他感觉神启隐隐有些躁动不安,而在秘境中的绯月,竟有些畏惧起来。
绯月是血井的投影。
在他普升二柱香的时候,神启便与血井痛快的战上了一场。
大战之后,神启和血并达到了某种秩序上的平衡,各自安好。
但这一次,随著神启秘境力量的增强,这种平衡,隐隐有打破的趋势。
“估计用不了多久,神启与血井会有第二次交锋?”
“砰!”
铜钱祭司确认了周玄领悟的确实是“树族刺青”后,大发雷霆,双拳狠狠的砸在了人皮庙的案桌上,
案桌下,传出“啊”的惊声尖叫。
他猛的矮下了身,瞧见案桌之下,有两道刺青。
第一道刺青,是一只眼晴,另外一道刺青,是一只耳朵。
瞧见这两道刺青,铜钱祭司便知道是谁在附近。
“把他们找出来!”
铜钱祭司将拐杖狠狠往地上一,身上的铜钱刺青,便像两串爬虫,从他皮肤里爬了出来,再以他的身躯做桥,迅速爬到了地面后,隐进了土里,向著四面八方爬去,
所过之处,不发出任何声音,铜钱在找“耳朵、眼睛”的主人时,也在躲避他们的反向侦察。
不多时,离人皮庙不远的树林里,传出两阵孩童的尖叫声音。
铜钱祭司拄著拐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他的身体里,伏著刺青古族的老祖法身,胸口隆起巨大的肉瘤,所以他走路的样子,极其古怪。
终于,在他龋独行到树林中时,瞧见两个孩童,一男一女,他们的脸、脖子上布满了铜钱刺青。
铜钱一旦上身,孩童便知道逃不掉了,只敢在原地坐著。
“铜钱爷爷,我们知道错了。”
男童跪地求饶,他与旁边的女童,是一对龙凤胎。
男童是哥哥,叫石祝,女童是妹妹,叫石虹。
铜钱祭司怨毒的瞪著兄妹俩人,他既愤怒又失望,手里的拐杖连戳了数下土面:“怎么是你们两个?”
第154章 鬼娘娘
“怎么是你们两个?”
铜钱祭司怒两孩童不争气。
这两孩童,非一般的族人,他们在出生时,哥哥石祝的后脖子上,便有“耳朵”刺青,妹妹石虹的眉心处,便有一只“眼睛”刺青。
在刺青古族中,出生便带著刺青,是天分的象征,两娃娃一直都是铜钱祭司的重点培养对象。
铜钱祭司平日对两个娃娃也疼爱有加。
而如今,两人却偷听了人皮庙的话语,也偷听到铜钱祭司发狂时的自言自语。
落在如今的铜钱祭司眼里,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不停的著拐杖,努力想著怎么跟老祖交代,于情感而言,他想保住这两个娃娃。
“石祝,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铜钱祭司瞪著石祝。
“铜钱爷爷,我和妹妹,有几天没见你,想你了,便来这里寻你---是我的主意,和妹妹没有关系。”
石虹也哭著,说:“我们只是想和铜钱爷爷做个恶作剧,没有别的想法-”
爷爷,我们错了。”
他们两人深得铜钱祭司的宠爱,以往在铜钱祭司睡著的时候,两人还拔过他的胡子,在他脸上用墨汁画上大乌龟,
铜钱祭司不但不怪罪两人,还肩上扛著两个娃娃,去河里摸鱼。
在两娃娃的心里,铜钱祭司就是和蔼可亲的爷爷,对他们两人好,对族人更是嘘寒问暖。
但今天的铜钱祭司,在两娃娃心里的形象却极其陌生,从来没见过他有如此怨毒的眼神、如此凶恶的表情。
“你们两个娃娃,不准将今天的事情向任何人提起、向任何人讲述,如果让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