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无命压低声音道::“没错,人才是最珍贵的补药。”
钱欢咽了口唾沫。
石无命面不改色,笑着说道:
“因此,如果您想要节省开支,实际上无需购买什么洗髓丹或是冲盈丹,只需要把冯睦喂给王聪就好。”
钱欢倒嘶口凉气,随即摆了摆手,决定不再继续这个令人不安的话题。
他怕自己会心动!!!
办公室内随之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片刻之后,钱欢才重新开口,:
“那么,你认为在这群狱警中,有谁能够绕开所有监控,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田涛杀害在值班室内?”
石无命知道钱欢问的是不是李拔山,他调出李拔山的检测报告,看了一眼旁边逆推出的各门武功表格,思索片刻给出答案:
“李拔山的武功都偏刚猛,走的是以力破巧的路子,如果我不在这儿,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把整个二监都屠杀一遍,但,那一定是现场直播,他是绕不开走廊里无处不在的监控的。”
钱欢眉头紧锁,陷入深思:“不是李拔山,那就意味着,二监里另有其人在替冯睦杀人,会是谁呢?”
钱欢倒不是非要揪出这个人,他只是想帮冯睦把这口锅背的明白一点。
说白了,还是钱欢的掌控欲在作祟,他不喜欢手底下的人,能做出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那会让他有点不安全感。
可惜冯睦对他不够坦诚,钱欢也不太能逼问冯睦,这会破坏他与刀之间,才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度。
我的刀子有把刀子,而我却不知道,这能忍?
没办法,钱欢只能想办法调查清楚原委了。
简而言之,钱欢就是那种会偷偷给妻子装定位仪的丈夫。
钱欢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再次看向石无命,语气中透着不确定:
“[骨态侦测眼]的检测报告,真的不会出错吗?”
这个问题,石无命其实也并非完全了解。
毕竟,他只是负责推销产品,只需熟知产品的优点,至于那些潜在的缺陷,他有义务知情吗?
于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除非他们不在二级数据库,是更高等的生命层次,否则,[骨态]报告是不会出错的。”
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也为了让钱欢更痛快地掏钱,石无命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脸部表情可以骗人,五官可以骗人,肌肉可以骗人,但骨头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操控骨头,除非,你是厄尸。”
“但,厄尸不需要[骨态侦测眼]来检测,他们用肉眼就能甄别。”
钱欢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脑屏幕上。
他熟练地调出了二监全部414名狱警的档案,但这次,他的注意力并未局限于轻监区,而是将视野扩展至整个监狱的各个监区。
道理很简单,如果这个人能够绕开所有的监控,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杀人,那各个监区的通行门,很大概率也拦不住他。
钱欢的目光在一份份档案间游移,每一张面孔都显得陌生而模糊,他看谁都不像,却又觉得谁都有可能是那个隐藏的凶手。
“杀人者就藏在这414名狱警中吗?”他喃喃自语,“或者,是藏在……”
钱欢的手指轻轻双击鼠标,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他的视线迅速扫过右上角的统计数字12117。
“或者,是藏在这12117名还活着的囚犯里?”
钱欢关闭了后一个文件夹,心道:“应该不在囚犯里,他们每天的吃食都是再加工过的,他们不具备这个能力。”
钱欢被自己严谨的推理排除法所折服,他感觉自己的钱包都长舒了口气。
414名全检测一遍,虽然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但相比于12117名,那就只是个零头了。
“剩下的狱警都检测一遍吧。”
钱欢转账时,看着银行卡上流水般消失的余额,看着银行卡上流水般消失的余额,竟未感到一丝肉疼,反而有种省钱占了便宜的奇妙感觉。
石无命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圆圆的,耳蜗里似乎传来了金币流淌的清脆声响。
他过往曾保护过许多大人物,钱欢与那些权势显赫的人物相比,或许显得微不足道,但绝对是付钱最爽利的那一批雇主。
“好的!”石无命舔了舔湿润的嘴唇,一边熟练地将数据打包上传至服务器,一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我石无命在二监的这段期间,一定会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钱狱长不受到一丁半点的人身伤害。”
石无命看向钱欢的眼神都变得亲近许多,他看对方的眼神,不似在看被保护的雇主,倒更像是在看一个不断吐金币的存钱罐。
而且那存钱罐里存的钱,好像都是在为他存的。
…….
周唬在监控室内,专注地一帧一帧反复观看着监控视频。
正如值班狱警所描述的,田涛确实是自行回到了值班室,并且在他之后,监控画面中再未出现任何人进入的迹象。
从监控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值班室的门是虚掩的,门缝间隐隐透出微弱的光亮。
监控中显示,一晚上好些次值班狱警巡视路过时,都未曾察觉或听到里面有任何异常,就很随意地从门前经过。
没有一个人想着推门进去查看一下,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都不愿意去打扰队长田涛的休息,甚至,他们每次路过值班室门口时,还都特意放轻了脚步,说话声也刻意压低了。
艹,你们可真是讲文明有礼貌的好同事,田涛死前就应该给你们都磕一个啊。
第259章 没错,就是他!
周唬眼神阴翳的瞥了眼值班狱警,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自己要是晚上留宿监狱,睡觉时一定要把时刻把门大大的敞开。
周唬又看了一遍监控,冷声问道:“监控有篡改的痕迹吗?”
监控室内的技术狱警对他摇摇头:“网络防护系统未发现被侵入,监控也没有被篡改过。”
周唬脸色愈发阴沉,他冷笑道:“所以,就是有个鬼影跟着田涛进去了,然后所有的监控探头都当了瞎子呗?”
技术狱警觉得周唬说的就是正确答案,但他不敢应声。
周唬冷哼一声,让技术狱警把监控录像都拷贝下来。
周唬拿着拷贝好的监控录像和验尸报告,急匆匆出了监狱。
他开着车一路行驶,沿路遇到好些辆蓝白车呼啸驶过,后面还跟着几辆缉司的武装车,而且沿途路上的设卡明显少了许多。
周唬一路驱车,最终抵达了一处高档小区。他径直走入其中一栋高层建筑,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
周唬看着开门的鹰钩鼻男人说道:“娄站长。”
娄断的目光在周唬身上迅速扫过,注意到他手中紧握的验尸报告,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漠表情,侧身示意周唬进屋。
周唬迅速换上室内拖鞋,刚一抬头,便不由得愣住了。
屋内,除了他之外,竟然还安静地坐着另一个人。
“你不是说不来吗?”周唬看向那人。
那人端坐在沙发边缘,双手规矩地平放在大腿上,闻言缓缓抬起头,露出真容赫然是二监死监区的监区长赵刑。
早上,当周唬听闻田涛和常威出事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其他几位监区长,希望他们能与自己一同去见娄站长。
然而,他们无一例外地当面拒绝了周唬的请求,赵刑更是毫不留情地斥责他,强调讲话要有证据,不能无端诬蔑指责钱狱长
以至于当时场面还很难看,闹得大家不欢而散。
然而,令周唬意想不到的是,赵刑竟然偷偷独自前来,而且比自己来得还要早。
赵刑叹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之色:“你在二监里串联大家跟钱狱长作对,你觉得谁脑子有坑,敢答应你?”
周唬讥讽道:“你们有什么好怕的,二监是我们的地盘,钱欢才是外来的。”
赵刑反唇相讥:“你不怕,你会来娄站长这里吗,再说了,你手里拿的啥,是田涛的验尸报告吧。”
周唬脸色涨红,正欲反驳,却听娄断冷哼一声,二人连忙都闭上了嘴巴。
娄断指了下沙发,示意周唬坐下,然后,给后者接了杯茶水,才淡淡道:
“要吵就出去吵,吵完了再进来。”
见二人都不吭声了,娄断才看向赵刑训斥道:
“周唬脾气暴躁,你不要老是激他,显得你多聪明,聪明人不会在舌头上逞厉害。”
娄断又扭头训斥周唬:
“还有你,我跟你说几次了,心里有火不要露在脸上,不要让人一眼就看穿,你在想什么,实在学不会,就去多看看死人,学学死人的表情。”
周唬和赵刑遭受训斥,连忙都低下头,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
娄断见状,冲周唬招了招手,周唬不敢怠慢,连忙将手中的文件恭敬地递了过去。
娄断接过文件,缓缓打开验尸报告,目光在纸页上快速扫过。
当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栏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心梗猝死。”娄断轻声念出法医的结论,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周唬急忙抢过话头,语气急切地说道:
“没错,上一任监狱长也是心梗猝死。我早就觉得事有蹊跷,上任监狱长的死绝非偶然,肯定也跟他们……”
娄断抬手打断周唬,语气十分严肃: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要胡乱开口。何况,这事情牵涉到前后两位监狱长,想好了再说话。”
周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娄断并不意外周唬拿不出证据。
娄断又拿起U盘,淡淡的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周唬:“这是田涛死的时候,走廊里的进出录像。”
娄断微微点头,随后问道:“录像里有没有捕捉到凶手的身影?”
周唬脸色发黑:“没有,可就是因为没有录到凶手,反而才说明凶手的可怖,反正据我所知,咱们二监上上下下,没一个人能绕开走廊上所有的监控。”
周唬停顿了一下,见娄断没有打断自己,才继续说道:
“钱欢来之前,二监里没人能做到,所以,只能是钱欢来之后,也就是他带进来的人,那不就证明凶手必然是受钱欢指派的吗?”
娄断等待周唬说完,并未急于作出判断,而是看向赵刑。
赵刑心领神会道:
“二监的监控系统是由天光投资聘请的一家专业安保公司重新安装的,设计周密,几乎没有任何监控死角。”
赵刑思索了下,又道:
“二监的狱警我都熟悉,我赞同周唬的判断,钱狱长空降之前,二监里的狱警从上至下,没一个能绕开新的监控系统。”
赵刑顿了顿,又咽口唾沫道:
“而且,我听说,田涛死的时候,现场颇为诡异。”
赵刑没说的是,田涛死法的诡异惊悚,也是促使他匆忙赶来向娄站长汇报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