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我的词条邪到发癫 第160节

  钱欢倒也没打算隐瞒秦亮,他幽幽道:

  “常威死了,哦,不对,应该说是常威的姐姐死了,常威失联了,就在你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大约1个多小时前吧。”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秦亮猛然惊醒,困乏的酒劲儿被一个哆嗦打出去,变成了膀胱里收紧的尿意。

  “常威失联了?监狱长怀疑这是冯睦做的?”

  秦亮心跳骤然加速,酒精的迷惘被惊恐所取代,

  “等一下,这不会就是冯睦给我说的‘礼物’吧,不对不对,冯睦今晚一直跟我们在一块儿,他不可能出去犯案,我们都可以为冯睦证明,监狱长的怀疑根本站不住脚嘛。”

  

  然而,尽管他这样自我安慰,秦亮的背脊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冷汗,在他的脑海中,一个更恐怖的念头正在生成且挥之不去:

  “该不会,这才是冯睦今晚请大家吃饭的真实目的吧,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不在场证人?”

  钱欢挂掉电话,脸色好一阵阴晴不定的变幻。

  “是冯睦做的?”

  “不是冯睦做的!”

  “不,就是他…..做的!!!”

  钱欢思绪转动,舔了舔嘴角沾染的黄色蛋液,喃喃道:

  “有意思,看来是我小觑冯睦了,这颗过河卒的手段,似乎比我预想的要厉害的多,呵呵”

  “既能杀人,又能提前把自己刨掉,不光厉害,还很聪明。”

  钱欢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心中思忖:

  “更值得加大筹码拉拢到我这边,为我所用,为我来杀人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一柄刀若是太锋利又太聪明,就会很危险,容易割到自己的手啊。”

  很快,钱欢心里就有了决断:

  “得再找一把锋利的刀,以刀制刀,所以,找谁呢?”

  钱欢脑海中浮出一张挣扎,纠结,最终出卖朋友与良心的嘴脸。

  “倒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

  钱欢左思右想,他手里确实没几张牌可用,所以只能物尽其用,他叹了口气,

  “看来王聪这颗弃子,不能随随便便就舍弃了,他还是有点价值的,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不会跟常威一样,也失踪了吧?”

  钱欢觉得自己下午对王聪的态度太冷漠了,他现在有点担忧王聪人在哪里,是死是活了。

  想了想,钱欢决定给王聪打个电话,挽回一下自己下午丢失的分,如果,王聪还活着的话。

  电话拨出很快传来了回应,是个机械冰冷的女合成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239章 朋友,听说你想见我?

  王聪的今天,是值得铭记的一天。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跌宕起伏,每一件事都充满反转和讽刺,向他揭露了这个世界冷漠残忍的真面目。

  他原本以为,自己出卖掉良心,出卖掉一切,把心脏染成黑的,就能更好的拥抱这个世界,换来光明。

  可他却没料到,当他剖开一颗黑心示人后,世界回报给他的竟然是更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那颗新鲜的黑心,被更黑的人给随意糟蹋后就扔掉了。

  而,

  更令王聪无法理解的是,当他彻底坠入黑暗的深渊,就要在绝望中腐烂生蛆的时候,有一只手从深渊之上伸了进来,一把拽住了他。

  像一缕撕裂重重黑暗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瞳,但这一次的光,却不似以往那般温情脉脉,而是似烧红的烙铁,凶狠的戳进了他的胸膛,将他那颗黑心戳的鲜血淋漓。

  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王聪在运尸车上歇斯底里的痛嚎了一路,那声音在冰冷的铁皮车厢内回荡,一路伴随着颠簸的摇晃。

  终于,当王建如同对待疯子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骨灰盒递到王聪颤抖的手中时,他的身体已经痛到无法抑制地痉挛起来。

  然而,在这刀绞的心痛中,王聪却奇异地体会到了一丝扭曲的快感。

  痛并上瘾着!

  “冯睦,我要见冯睦,冯睦会过来吗?”

  王聪抱着骨灰盒,又哭又笑状若癫狂,眼睛红得如同燃烧的煤炭,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他直勾勾地盯着王建,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畏惧,畏惧中又掺杂着一丝病态的渴望。

  冯睦现在对王聪已经不单是简单的光了,而是一种黑夜里的烛火对飞蛾的致命吸引,他既恐惧那光明会照出自己腐烂的阴影,但他又无比渴望靠近,用那温度驱散黑夜的寒冷,哪怕,那火焰会烧死自己。

  但没关系,因为他同样渴望被焚烧的剧痛!

  王建有点畏惧的退缩一步,回答道:“不知道,冯睦没说,要不你给冯睦打个电话问问?”

  王聪咽了口唾沫,想打却又不敢打,他直勾勾的看着王建,王建被看的头皮发麻,只能帮王聪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很快又被挂掉。

  王建对王聪摊了摊手,说道:“冯睦说他有事情,就不过来了,让你直接回家吧。”

  王聪不哭了也不笑了,面部表情像是骤然死机了一般,失魂落魄的抱着骨灰盒离开了焚化厂,走入了没有路灯的黑暗中。

  “这是你的朋友吗?”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工作服,略微驼背的王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声音沙哑。

  王建转过头,对父亲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爸,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哦,这人不是为朋友,我不认识他,他是冯睦的朋友,我今天就是帮了个忙。”

  王父微微点头,沉声道:“嗯,那就好,以后,尽量离这个人远一点。”

  王建微微一愣,记忆中父亲很少过问他与谁交往。

  他狐疑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王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加沙哑:“这个人情绪波动太巨大,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快要畸变了。”

  王建忍不住笑出声来:

  “爸,你别开玩笑了。网上可没有专家说过,情绪波动会导致畸变。再说,畸变不是都应该突然失控吗?还能让人提前察觉?那岂不是意味着你比那些专家都要厉害?”

  王父没有反驳儿子的质疑,只是叹了口气:

  “你爸我不怎么上网,不懂那些专家怎么说。但你爸我在焚化厂烧了一辈子厄尸,我哪怕不用眼睛看,隔着老远,我就能嗅到那人从骨头里飘出的厄尸味儿。”

  王建感觉父亲说的话毫无科学根据,再说了,他也进焚化厂烧了百十具厄尸了,他刚才咋就没嗅到王聪身上有厄尸味儿呢?

  是他烧的还不够多,还是说,是父亲的鼻子更好使?

  王建看了眼不停咳嗽的父亲,想了想,还是比较从心的听劝了,并非常善良的给好友冯睦发去了一条提醒短信。

  ……

  王聪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在漆黑的夜路里,怀里还抱着两个骨灰盒,一个装着父亲,一个装着母亲。

  属实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家,看起来有点人。

  他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

  

  坐在餐桌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王聪的心也似永远的被挖掉了一块。

  “或者,我今天应该和父母一起被烧掉的!”王聪心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扔在茶几上,手机早已电量耗尽,他却没有充电的打算。

  王聪就这么干坐着,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未被焚烧的枯尸。

  老旧钟表的指针缓缓转动着,王聪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聪忽然惊醒,他猛的扭头朝旁边看去,旁边的沙发上,以往父亲总是坐着的位置上,正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所以很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模糊看见黑暗中的人形轮廓。

  王聪睁大眼睛,呼吸急促,整个人似突然活过来一般,下意识的问道:“冯睦,是你吗?”

  与其说他在问那人是不是冯睦,不如说,他希冀坐在那里的人会是冯睦。

  钟表的指针轻轻跳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滴答”声,但在王聪的感知中,却仿佛经历了一个纪元的漫长等待,那低沉而幽幽的声音才终于回应了他的呼唤:

  “醒了?不要多睡一会儿了吗?”

  黑暗中的身体稍稍前倾,模糊的人脸缓缓浮现出五官,那脸上挂着的熟悉而平静的笑容,不是冯睦还能是谁?

  王聪心脏剧烈抽搐,疼痛几乎令他难以呼吸,但他眼中却燃起了浓浓的希冀,他声音颤抖道:

  “你还是来了!”

  冯睦的嘴角勾起灿烂且真挚的笑容,他说:“听说,你非常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我的朋友!”

  ……

第240章 你愿意为我献上死亡吗

  一个“朋友”二字,瞬间让王聪浑身一抖,漆黑的心脏仿若被冰冷的刀子彻底凿穿,双腿一软,就像一堆失去了支撑的烂泥,无力地跪在了冯睦的脚下,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王聪的脸上写满了悔恨,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难以连成完整的句子:

  “冯睦,我,我,我……”

  冯睦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他替王聪说道:

  “我知道的,你偷偷换走了我的电棍,你还往我的饭里滴了脏东西,我都知道的。”

  王聪涕泪横流,他呆呆的仰起头,鼻涕和泪水都倒流回去,糊了一脸。

  冯睦却丝毫不觉恶心,他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的帮王聪擦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冯睦温声说道:“想要往上爬,首先就得时刻把自己打理干净啊,怎么能这么快又忘记了呢,王聪队长。”

  王聪感受着脸上隔着纸巾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回想起了,初见冯睦时,对方友善的向自己递来擦脸毛巾的一幕。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倒回那一天,要是能再来一遍,他一定不会…..

  王聪怔怔的看着冯睦,他用牙齿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他沙哑道:

  “冯睦,谢谢你教会了我这么多,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食言了,是我背叛了你,我没法带着你一起往上爬了,你走吧,不要脏了手,我等会儿会自己放把火,把我这肮脏的躯体和灵魂一起烧个干净的。”

  王聪拿开脸上的纸巾,脸上还残留着些脏污,但神色却前所未有的干净,他发自内心的感激道:

  “谢谢你,愿意在我死前还能来见我一面,我想告诉你,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冯睦愿意相信王聪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内心也不禁感慨:

  “果然啊,一个人只有刚出生和临死前是最干净的,但这也不能全怪人,而是世界太脏了。”

  王聪一眨不眨的看着冯睦,似要将这张脸烙印进灵魂,带入进黄泉地狱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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