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我的词条邪到发癫 第147节

  “当然,我大半身家已经上交给队长了,现在正是一身空空,再无负累,只能不辜负你的期望,勇往向前,向前,再向前了。”

  冯睦冲王聪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颇有深意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房间。

  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王聪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收敛,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他走到储物柜面前,轻车熟路的取出两个保温桶。

  他将保温桶一一端放到桌子上,轻轻拧开盖子。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Q-14型延迟致幻剂,拧开瓶塞,将其中昂贵且无色透明的液体平均地倒入两个保温桶中,每桶各倒了一半。

  饭菜的香气与液体混合,变得更加诱人,王聪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在想象那美味的滋味。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拧回盖子,将保温桶原样放回储物柜中,甚至连摆放的方向都保持了原来的位置,没有一丝偏差。

  王聪轻轻地关上储物柜的门,然后缓缓地踱步离开了值班室。

  与此同时,冯睦轻轻推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

  田涛正坐在办公桌的一角,屋内散坐着两三名狱警,他们一边轻松地闲聊,一边轮流使用队长的电脑进行操作,将本周收缴的生存金逐一转账至队内的指定账户。

  “队长,钱都已经交上去了。”一名狱警汇报说。

  田涛看了一眼账户上的数字,比往常多出些许,但毕竟是第一次参与[监狱排位赛],哪怕排入的只是低端队长局,可田涛心里依旧不是很有底气。

  他板着脸冲几名狱警语气森森的问道:“都上交上来了吧,你们没有人私藏吧?”

  狱警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刷刷地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这毕竟是第一周,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谁也不想将来换一个不熟悉的队长,兄弟们哪里为了点蝇头小利就犯糊涂呢?”

  田涛脸色稍微好了点,也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非要全区一起混着比,咱们轻监区虽然是好管一点,但能榨出来的油水,哪可能比得上重监区和VIP区啊,也就最多跟死监区打打擂台。”

  几个狱警连连点头附和:

  “是啊,要我说监狱长搞出的这套[末位淘汰制]就不合理,也不公平,几位监区长就应该在会议上直接拒绝,怎么能同意这种荒唐的改革呢?”

  “是啊,监狱长初来乍到,不懂咱们监狱的规矩,监区长们就应该联手反对,或者规劝住监狱长啊。”

  “可我,听说会上是监狱长力排众议,一干监区长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乖乖签字了,文件当天好像就已经递到上面去了。”

  田涛看了几个狱警当着自己的面在低声讨论,他心知肚明,这些人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

  可笑,自己就是一个队长,哪里能干涉得了上面的决定,他也和所有的狱警一样,都想不明白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几个监区长一同乖乖在文件上签了字。

  总不能是集体被监狱长拿枪指头了吗?

  田涛不是没去问过常威或者周唬,可这两人近日来,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嘴巴比堵住的马桶还紧,愣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好了,别在这里聒噪了,钱交完了就赶紧离开,记得下周上交的金额不能比这周少。”

  田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几个已经交完钱的狱警打发出了办公室。

  冯睦在旁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对眼前这一幕,看得远比田涛更清晰。

  这几个狱警的讨论看似只是几句不咸不淡的讨论抱怨,实则代表着二监绝大多数狱警的共同心声。

  表面看起来是在声讨监狱长不当人的改革,是对监狱长的浓烈厌恶;实际上是在质疑各监区长对监狱长的让步与不作为,是对监区长权威的严重怀疑。

  

  孰轻孰重,孰真孰假,见仁见智。

  但归根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风向变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冯睦在心底暗暗给监狱长钱欢比了个赞:

  “[末位淘汰制]的影响不仅体现在[末位淘汰制]的本身排位,还体现在对人心的影响上,是监狱长在向所有人释放,他压了监区长一头的信号。”

  “一开始大家或许会集体抱怨反对,但随着[末尾淘汰制]的不中断施行,这种抱怨与反对就会发生改变,会有一部分从中受益或者更聪明的人,会改变立场,因为监狱长钱欢的拥簇,为[末尾淘汰制]摇旗呐喊的。”

  “原本钱欢只是空降到二监的光杆司令,但或许要不了几周,他就能无中生有般,在二监内拉出属于自己的派系了。”

  风向一旦改变,这种势头很难被遏制逆转的,除非……发生某种让人不忍之事。

  不然,冯睦几乎可以预见监狱长的胜利在望了。

  他在心中暗自揣摩:“或许,第一个聪明的投诚者已经在暗中秘密地向监狱长效忠了,也未可知。”

  “杵着干嘛呢,交钱啊。”田涛凶恶的声音打断了冯睦的思绪。

  冯睦收回思绪,眼神没有丝毫波澜的看着田涛头顶的血条[769/769]。

  “对不起队长,我没有收上钱来。”冯睦平静的回答道。

  “什么?”田涛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喷火般瞪着冯睦,一副似要将其生吞活剥的架势,他怒不可遏道,“你跟我讲你没收上钱来?”

第217章 开始

  冯睦点点头,并不作解释:“是的。”

  田涛的怒火似乎被这句话激得更旺,他怒极反笑,声音中带着一丝狰狞: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必须把每一分钱都收齐,不要拖累整个团队?”

  冯睦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田涛的眉头紧皱,青筋在额头上暴突,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冯睦的衣领,用力一扯。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冯睦的衣领被粗暴地撕破了一角,然而他的身体却如钉入在地板上一般屹立不动,纹丝未移。

  田涛的动作突然停滞,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森然:

  “冯睦,你以为你不向囚犯收钱,他们会感激你?”

  田涛不等冯睦回答,便讥讽道:

  “不会的,这些野狗不会感激你的,他们只会嗅到你身上令人作呕的软弱气息,然后一起扑上来,啃碎你的骨头。”

  冯睦面色依旧平静,真心实意的回答道:“我知道,所以我从未期待过他们真心感激我!”

  田涛不再多言,他冷冷地指了指门外,声音寒彻骨髓:“我等着那一天,等着看你被他们撕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希望到那时,你不会感到后悔。”

  冯睦平静的往门外走去,缓缓地向门外走去,那姿态从容而优雅,甚至不忘礼貌的的把门轻轻带上。

  尽管队长的态度十分粗鲁,但冯睦的态度始终温和如一,在以礼待人这件事上,他近乎做到了极致。

  随着门缝缓缓合拢,冯睦与田涛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刹那。

  田涛看冯睦宛若在看一个死人,随手将手中撕裂的布条扔进垃圾桶,心底嘲弄道:“既天真又愚蠢的家伙,我等着给你收尸。”

  冯睦的面色依旧温和,但他的眼底却隐藏着诡异的血线,若隐若现,仿佛已经提前预见田涛头顶的血条悄无声息的融化成了灰暗色。

  冯睦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

  他走到储物柜前,轻轻打开柜门,随手取出放置在外的保温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拧开盖子。

  冯睦的瞳孔微微一缩,眼帘中映入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迹“二次添加变质的饭菜(17/20)”。

  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特制的塑料袋。

  塑料袋是“红丫的工作间”特制的袋子,气密性非常好,原本是用来装一些断碎残肢的,这会儿被冯睦拿来装剩饭,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他将剩饭小心地装入袋中,扎紧袋口,然后轻轻地将它扔到床底下的洗脸盆里,再一脚推到墙根的最深处。

  冯睦起身,提着保温桶出了门,拐入进食堂里,把保温桶和一堆食盆餐盘放到一块儿,过会儿会有专门的囚犯收走,拿去洗刷干净的。

  囚犯就是这点好,只要你愿意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他们就能干好一切。

  冯睦虽说瞧不上二监对囚犯的利用效率,他觉得这些方式都太过原始和粗暴,但他还是非常赞赏,二监对囚犯们日常里无微不至的使用率的。

  洗衣服,制衣服,做家具,洗碗,洗菜,拖地,擦刷马桶等等等等。

  可以说二监的囚犯,随便挑一个释放出去,都绝对是吃苦耐劳,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

  尤其是对保洁家政市场的劳工,能造成摧毁性的打击,能把整个市场的行情价都打到地板上。

  王聪在用餐时,目光不时地飘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冯睦提着保温桶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饭盒随手扔进了洗涮池中。

  “吃完饭了?”王聪随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冯睦同样随意地回应:“嗯,吃完了。”

  王聪点了点头,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说道:

  “终于等到周一了,今晚我不用再值夜班,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你呢,还能撑得住吗?”

  冯睦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按摩着僵硬的脸颊,展现出一副疲惫却坚定的表情:

  “没事,我还能撑。我特别擅长熬夜。”

  王聪看着冯睦那副强撑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哪有人真的擅长熬夜呢?就算是铁打的人,连熬几夜也会疲惫不堪,何况你并不是铁打的。”

  冯睦非常配合的轻揉了揉两侧太阳穴,王聪又哪里知道,冯睦的颅骨若不是铁含量严重超标,就是他指头上时而能控制,时而控制不住的力量,早就把自己太阳穴摁瘪了。

  冯睦迎上王聪关切的眼神,压低声音神秘道:“王聪队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真的是铁打的哦。”

  王聪心里一咯噔,原本耳朵都悄然竖起来了,闻言又耷拉回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王聪走到卫生间门口,习惯性地解下腰间的电棍,随手递给了冯睦,随后便先进了厕所隔断放水。

  他站在镜子前,细致地洗手,同时透过镜子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冯睦,后者似乎毫无察觉,静静地等待着。

  王聪从口袋里抽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手上的水珠,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直到双手完全干爽。

  他这才走出卫生间,顺手取回了自己的电棍,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冯睦手中的那一根。两根电棍在外观上毫无二致,但只有王聪知道它们的不同。

  冯睦走进了隔断间,轻轻地掩上了门。

  

  王聪的目光在门上停留了三秒钟,然后转身,背对着走廊尽头的监控探头,悄无声息地将左右手中的电棍对调了一下。

  卫生间内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冯睦照着镜子洗了洗手,随后转身走向门口,王聪已经体贴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擦擦手吧。”王聪的声音温和而友好

  “谢谢。”冯睦回应着,他的微笑礼貌而温和。

  他接过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直到没有一丝水迹,这才接过了王聪递来的电棍,随意地斜挎在腰间。

  王聪站在走廊的门口,点燃了一支烟,吞吐着烟圈,同时向冯睦问道: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家里情况如何?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冯睦平静地回答:

  “是的,我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她是个天才。全家人都对她寄予厚望,相信并期盼她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父亲就是巡捕房的捕头,最近因公受伤,在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至于我母亲,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让人怜悯。”

  王聪仔细的听着,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心里,他深深嘬了口烟头,感慨万千道:

  “听起来也颇不容易,哎,冯睦你教会了我很多,我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得去探望和感谢一下伯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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