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让他去
楚牧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枚掉落的龙吟丹站起身来，语气坚定：“我能救！”
稚嫩的声音满是决绝
白云目光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怒目圆瞪的吼道：“胡闹！还不快给我把丹药放下”声音焦虑不安
凌震手中灵力散去也猛的转过身来，眼神溢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孩子，你知道这会面临什么吗？”
楚牧挠头纯真笑道：“我知道啊，会死！”
众人闻言内心震动，要知道死亡是沉重的，没想到在他嘴里说出来却这般轻描淡写，就好像一件小事儿一般
白云回过神来再次怒吼出声：“不行，不可以，臭小子，你给我速度把丹药放下！”
“行了，既然这小家伙想试就让他试试吧”灵霄宗老祖摇头笑道
白云面色为难道：“老祖！”
灵霄宗老祖摆手示意：“等他承受不住痛苦的时候自己就会放弃，又不会对他造成什么损失”
“反而能提前见识一下生死间的恐怖，对以后修炼大有裨益”
反观凌震的脸色黑了下来，把他女儿当什么了，快死了都想着要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
“老祖，不可”白云焦急的直接拒绝道
“我这徒儿天资聪颖，为人心地善良重情重义，特别是羽裳也是她的师父，成功他会死，不成怕是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此生必定活在自责当中，还请老祖切勿再说此话”
灵霄宗老祖闻言哈哈一笑：“无妨，我观他是水木双灵根，这辈子元婴之境就是他的终点，若他能在生死之间有所感悟，我宗还能在出一个天才”
“羽裳也算是死得其所，此事休要再提，就让这小孩儿去试试吧”
凌震牙关紧咬，不敢反驳一句，内心哪怕怒火中烧也只能忍着，老祖是炼虚境修士也是灵霄宗的天，他不敢也不能
修士最重个人脸面，在修真界若是有人敢反驳强者颜面轻则受伤死亡，重则灭族
白云脸上慌乱至极，“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祖，我这徒儿有七品炼丹师之资，若是就此产生心魔，于宗门而言就是一大不可挽回的损失啊！”
灵霄宗老祖脸色变幻，凝重出声道：“此事儿可真？为何我不知道？”
白云抱拳：“老祖，此事是您去天一圣地发现的，那会儿我刚和宗主商议此事，想着等您回来就告知！”
“没想到途中生了这等意外，所以就耽搁了”
灵霄宗老祖眼神微眯，转头道：“小震，此事儿可真？”
凌震沉默片刻后点头回应
灵霄宗老祖脸色转变笑容，和蔼的一个闪身到楚牧面前仔细端详，随后大笑出声：“好啊，哈哈哈，真是天佑我灵霄宗”
“不错，此事你二人大功一件，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老祖说，我能办到一定帮你们办”
白云内心微松，瘫在地上，强扯出一抹笑意：“老祖见谅，晚辈只想好好教导弟子没什么想要的生活”
凌震嘴唇蠕动，没能说出话来，只是微微低下头去
灵霄宗老祖没有在意，反而高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牧手指在衣衫上揉搓，佯装紧张道：“小子名叫不死，全名楚不死，见过老祖！”
说完，低下头去像是不敢看他的样子
灵霄宗老祖面色柔和作慈祥一笑：“哈哈哈，孩子别怕，我比你面前这两位师尊大几个辈分，你可以叫我祖爷爷”
楚牧恭敬的小声道：“祖爷爷！”
“诶，好！好！好！”
这时，白云突然插话呼喊道：“老祖！”
灵霄宗老祖面露不悦：“什么事儿？”
“那我徒儿是不是可以不用”白云指着楚牧手里拿着的丹药小声示意
灵霄宗老祖闻言，脸色柔和的转过头，温和道：“小震快给羽裳一个解脱，这样让她痛苦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早点儿送她去轮回吧”
凌震紧闭的眼神睁开，痛苦回应：“是！”
灵霄宗老祖转过头去，蹲在地上皱褶的双手搭在楚牧的肩膀上，声音充满慈爱：“不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啊，跟祖爷爷说，祖爷爷可以想办法满足你，我可以满足你三个”
“什么都可以吗？”声音稚嫩纯真
“那当然了，老祖我何时骗过人，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肯定满足你”
楚牧抬起头转向床上的血人，吞吞吐吐道：“我想救我师尊！”
然后又竖起手指，比出一个一的姿势哀求出声：“就这一个，可以吗？”
灵霄宗老祖脸色怔住：“为何一定要救她？就因为她是你师尊？”
楚牧摇了摇头：“因为师尊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两次，所以我想还给她！”
说完，跪在地上：“祖爷爷，若是不试试，我会自责一辈子的，求您给我个机会”
灵霄宗老祖脸色变幻，沉默良久，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刚刚就不说答应那些话了，这又是他能办到的事情，不同意吧，他会生出心魔，同意的话七品炼丹师种子又怕出问题
虽然他并不担心会出事儿，毕竟生死间的事情几乎没人可以全心全意为别人赴死，不然就不会从古至今除了那个救自己一个都没成功
楚牧见面前老人脸色阴晴不定，甚是纠结，眼眸转动，头颅就重重的磕在地上，大声道：“求祖爷爷成全！”
灵霄宗老祖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走到洞府门口站着，冷声道：“随你！”
“不死，多谢祖爷爷成全”
楚牧笑着起身还没靠近就被白云拦住，老脸皱成一团，使劲儿摇头
“让他去！”冰冷的声音在洞府门口传进来
第47章 凤独吟
白云紧咬着牙关，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拦住的手没有放下，反而苦口婆心劝道：“孩子，你不是说要炼制出九品丹药吗？”
“你可知服下此丹，若是中途放弃，以后将再也渡不过雷劫，此生哪怕筑基都无望啊！”
“你这辈子就完了，爷爷不准你去！”
“哼！”门外冷哼声炸响，灵霄宗老祖气的挥袖离去，若是其它长老敢忤逆他，早就被他给拍死了，但这个是六品炼丹师他不能，所以只能愤愤离去
凌震嘴唇使劲儿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白老说的对，你还是快回去吧，你无事儿比什么都重要！”
楚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双眼微红，满含泪水，视线在白云和凌震身上来回扫过，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思虑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宗主大人、白爷爷，说句实话，师尊带我回来对我并不好！”
楚牧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与不甘，紧紧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接着又继续道：“师尊总是要求我做很多事情，而我一旦做错一点，她就会用鞭子抽打我那种疼痛，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说到这里，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又想起了被鞭打的场景，眼泪忍不住的一下掉落下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但不管如何师尊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并让我多活了三个多月”
“若是没有师尊，我这会儿估计早就饿死在了那个小村子，被野狗啃食殆尽！”
“所以师尊哪怕在怎么打我，我内心还是很感激她，我娘亲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所以若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师尊死在我面前，我会痛苦自责一辈子！”
“要是能有机会救她，我又怎能无动于衷”
“白爷爷、宗主，若是不救我也会自责到死的，求二老成全”
说罢，楚牧紧紧的趴在地上
白云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叹息一声，将手放了下来转过身去
凌震怔怔出神，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孩子废了，后退两步留出一条路来
楚牧内心一喜，不过表面还是朝着白云用力磕了三个响头：“白爷爷，孙儿不孝，此生不能报答您的恩情，若有来世孙儿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
白云眼眶湿润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身体都不自觉的在颤抖
楚牧在没有回应，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前，小声呼喊了一句：“宗主！”
凌震深深吸了口气把手中的凤吟丹打入凌羽裳的身体里，霎时间一只小型凤凰安静的在她上方盘旋
接着关切道：“不死，若事不可为就尽快表达出拒绝的意思，你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没人会在怪你！”
楚牧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直接拿起手中丹药服下
凌震眼眸震动，脑海就回荡着一句话：他竟然在笑！
随着丹药服下，楚牧身体一软，还没落下白云就闪身过来接住让其平躺在地上，只见他浑浊的眸子嗪着泪水，沙哑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突然从楚牧的身体里冲了出来，随后便化作了一条金龙！
与此同时，凌羽裳身上的凤凰也随之而来，两者在空中相互交织在一起
只见凌羽裳身体抖动，体内暗红色的毒素源源不断地朝着凤凰飞去，凤凰接过这些毒素，并迅速将其传递给金龙
最后，金龙再将这些毒素传入到楚牧的身体之中
当毒素进入楚牧的身体时，立刻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这种疼痛就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他的骨髓和内脏一般，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仿佛整个人都被这股剧痛所吞噬
反观凌羽裳痛苦狰狞的脸庞缓和下来，脸色逐渐趋于平静
“契约达成，甘愿赴死！”白云痛苦道
凌震闻言瞳孔缩小，没想到他竟是真的想用命换凌羽裳的命，看向楚牧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心下微定，就凭这一点哪怕他中途放弃，这辈子也会好好待他，像亲儿子一样
系统：“宿主，你还坚持的住吗？”
见没回话，又连忙道：“要不我把害怕的情绪转百分之二十出来，重新将痛苦变成百分之百！”
“不不可以，不要！”楚牧内心稍微恢复一丝清明，艰难的在脑海里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龙一凤越飞越高，楚牧疯狂颤抖的身体逐渐趋于平缓身体上的血液像泄闸的洪水喷涌而出，眨眼间就化成了一个血人
而凌羽裳面部柔和了下来，呼吸变得愈发平缓轻松
“不对！仪式怎么快完成了”白云惊恐出声，抓着楚牧就使劲儿摇晃：“孩子，孩子啊，你这是干嘛？你快拒绝啊”
“算老夫求你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快拒绝啊”边说边磕头，原本仙风道骨的模样此时尽显狼狈
凌震腿上一软后退两步，眼中泪水滑落满是不敢置信，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楚牧服下丹药那轻松一笑，这才反应过来，颤声道：“这孩子，是真想救她”
就像在秘境里一样，明明痛的经常嚎啕大哭，却还是会坚持把长辈交代的事情做好
这时，一声嘹亮的凤凰啼鸣之声传出洞府，如黄钟大吕般响彻天际
白云磕头的身体滞住，颤声道“凤独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