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喝道。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吹过。
杜迁浑身紧绷,一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铮!
一声轻响,一支羽箭从黑暗之中袭来。
“找到你了!”
杜迁心中冷哼一声,身形一晃,避过那支羽箭,下一刻,他就要向着羽箭袭来的方向扑去。
这个暗箭伤人,打扰了自己雅兴的家伙,自己一定会让他知道,得罪了他杜迁的下场是什么!
他动作刚起,忽然又是一支羽箭从另外一个方向袭来。
如果他继续向前,那正好是自己主动往羽箭上面撞去。
杜迁猛地停下脚步,已经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止一个人!
难道是南城司或者城卫军发现了自己,特意埋伏在此?
杜迁心中涌出一个念头。
但是下一刻,他自己就把这个念头给否定了。
如果是南城司或者城卫军,他们根本不会这么低调,现在早就已经喧嚣震天了。
这偷袭自己的人,竟然跟自己一样,似乎怕被人发现一般。
一支接着一支羽箭从不同的方向袭来,让杜迁难以分辨对方到底有几人。
他身形灵活,躲避着袭来的羽箭,但是想要反击,一时间也是没有办法。
对方的箭术显然已经达到了军中弓兵的水准,而且他们离自己太远,自己的迷烟根本起不到作用,一身本事直接去了大半。
“阁下是何人?如果你们也看上了这姑娘,杜某让给你们便是。”
杜迁低声道。
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只有两支羽箭从前后袭来。
杜迁身形晃动,躲开了一支,另一支却撕裂了他的裤腿,在他小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杜迁又惊又怒。
“你们求财还是求色?莫非真要和杜某你死我活?”
杜迁咬牙道。
呼呼的夜风吹过,依旧没有人回应。
杜迁冷哼一声,身形鬼魅一般闪到了一丈之外。
两支羽箭交错着射在地面之上。杜迁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一个圆球。
他猛地将圆球往地上一掷。
砰!
粉红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一个呼吸,就已经遍布整个小院。
那粉红色的雾气十分浓郁,从外面往里看,只能看到那一团团粉红色的雾气,院子里的人和东西,都已经被雾气笼罩,肉眼难辨。
苏牧心中一沉。
果然不愧是上了缉凶榜的凶人,哪怕是个采花贼,也端的是了得。
他和杨锦暗中偷袭,用的还是正好克制对方的弓箭。
结果射了这么多箭,也只给他造成一点皮肉伤而已。
眼下粉红色雾气一起,他跟杨锦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迹,今日的行动只怕要失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牧忽然看到一抹人影从红雾之中窜出,竟似能够凌空踏步一般,在空中走了六七步,就要逃入黑暗之中。
苏牧下意识地开弓射出了一箭,心中对能够捉到粉红狼杜迁已经不报希望。
说时迟,那时快。
杜迁的前方,忽然猛地出现了一丈渔网!
那渔网的丝线全都用墨汁染成了黑色,所以在黑暗中仿佛看不到一般。
如果不是杜迁撞入了网中,连苏牧都没有发现那里竟然还藏了一张渔网。
噗!
杜迁显然也没有发现那张渔网,冷不防撞了上去。
这一撞,让他直接失去了躲开苏牧那一支箭的机会。
箭头破开杜迁的皮肤,刺入他的体内,霎时鲜血溅开。
苏牧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他刚刚只是随手射了一箭,其实并没有能够命中的期望。
虽然有些意外,但苏牧的反应一点都不慢。
铮!
铮!
几声弓弦声在黑夜中响起。
伴随着噗噗的轻响声,杜迁身上瞬间就插了好几支羽箭。
有苏牧射的,也有杨锦射的。
其中两支,更是直接贯穿了杜迁的大腿。
等苏牧和杨锦小心翼翼地靠近的时候,杜迁已经从渔网上滑落下来。
他躺在地上,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甘与憋屈,更有强烈的恨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于我?”
杜迁想要开口询问。
但杨锦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步踏在他胸前,直接拉开了弓。
噗!
一支羽箭洞穿了杜迁的咽喉。
这个时候,杜迁的手臂垂了下去,一颗圆球从他手中滚落出来。
苏牧心中暗惊,如果不是杨锦出手干脆利落,说不准就要被杜迁逆风翻盘了。
这些凶人,果然阴险狡诈啊。
不过就算这般阴险狡诈、实力强大的凶人,一不小心也死在了这里。
江湖险恶,任何时候都不能有半点放松啊。
苏牧心中惊醒,默默地汲取着教训。
他看了杨锦一眼,现在谁要是再说杨锦是个普通的猎户,苏牧肯定会啐他一脸。
连渔网都布置了,这是把杜迁当成了猎物吧。
也不知道他已经谋划了多久。
苏牧现在甚至都有些不确定跟杨锦合作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真怕自己玩不过对方啊。
“这杜迁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我既然发现了他的踪迹,那自然要想办法料理了他。”
杨锦似乎也注意到苏牧的眼神,解释了一句,“就算没有我们的合作我也会出手的,现在是一举两得而已。”
“你什么时候放的这张网?”
苏牧不置可否道。
“我说了,我不是一个人。”
杨锦道,将手放在嘴边,发出两声夜枭般的叫声。
巷子里很快钻出来几道人影,他们像是没有看到苏牧和杨锦一般,一言不发,卷起那张渔网,很快就再次消失不见。
苏牧:“……”
第22章 南城司马(求追读求收藏求月票推荐票)
“废物!”
一个茶盏砸在邢兆福头上,咔嚓一声四分五裂开来。
滚烫的茶水顺着邢兆福的脸颊就流淌而下。
那原本黑红的脸皮霎时间变得更红了。
也就是邢兆福淬皮有成,换了普通人,这下子非但头破血流不成。
但邢兆福只是擦了一把脸上的茶水,除了脸皮有些红,愣是没受什么伤。
“要不是你击杀了黑龙寨的三当家,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南城司马何玉兴手指戳到邢兆福头上,愤怒地叫道。
“让你去剿灭黑龙寨,你在这里给我推三阻四,这个捕头你要是不想干了,那有的是人干!”
“司马,不是我推三阻四。”
邢兆福苦笑道,“实在是咱们南城司的捕快和差役折损太大,我需要些时间来补充人手。
要不然,就算我现在带人出城,也只会无功而返。”
“损兵折将是我的责任?”
何玉兴黑着脸道。
“都是属下的责任。”
邢兆福连忙道,“待属下剿灭了黑龙寨,司马要打要罚,属下悉听尊便。
但是现在,请司马再给属下两个月不,一个半月时间,我保证将黑龙寨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人头提到司马面前来!”
邢兆福赌咒立誓。
“邢兆福你给我听好了,黑龙寨的事情关系到我的前途,也关系到我家侄儿的前途,更关系到你的小命!”
何玉兴阴沉着脸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半月时间,要是你再剿不了黑龙寨,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邢兆福连忙说道,后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浸湿。
司马出身内城的何家,何家在武陵城权势滔天,想弄死他这个捕头,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