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中年男人脸色阴沉,有了这个借口,东城司一下子就多了许多操作的空间。
南城区各方势力,就算暗中和官府不对付,明面上也不会留给官府什么把柄。
以前东城司的老司马徐光是个行事板正的人,他拿东城区各方势力没有办法,一是东城司力量不如各方势力,一是他一直没能抓到各方势力的把柄。
现在来了个年轻的过分的司马,没想到行事竟然如此老辣,这可是比古板的徐光难应付多了。
“会长,我们怎么应对?要不要找内城的大人们给他施压?”
男人对面一个人低声道。
“哼,这点小事就打扰内城的大人,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光着上身的男人冷哼道,“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就是一群废物?
况且,这件事情你让他们如何施压?
捉拿黎川同党,便是城主也说不出话来,现在谁敢出面施压,那是不是意味着黎川死而复生跟谁有关系?
这件事,谁敢碰?”
内城也不是一片祥和,四大家族明争暗斗,私纵缉凶榜凶人可是大罪,谁往上碰,那不是明摆着给敌人递把柄吗?
现在哪怕是内城四大家,不管和黎川有没有关系,都会撇清自己的关系,没有人会干涉苏牧的动作。
“真是好一步棋!”
光着上身的男人,荣华会会长马双成也感觉一阵头大,“交待下去,这段日子都给我消停点,都把自己的屁股给我擦干净,姓苏的要查哪里,就让他查,把你们的尾巴都藏好了。
他不会在东城折腾多久,便是让他得意一段时日又如何?”
对面那人脸上有些为难,真要是这么做,很多事情他们这段日子就干不了了,那损失可是不小。
不过看到马双成冷冽的表情,他还是点点头。
“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
同样的一幕,在东城区其他几个地方也同时上演。
荣华会、清茶门教,还有其他一些小的帮派,一夜之间竟然全都偃旗息鼓,像是变成了良民一般。
等第二日一早,东城司数百捕快齐聚主楼前空阔的广场上的时候,东城区的街道都比往常干净了许多。
“启禀大人,东城司所有捕快,现已集结完毕,请下令!”
捕头陈松大声道。
他是一早从内城赶回来的,一回来,就得到了苏牧召集所有捕快的消息。
他一刻都不敢停留,立马就来了衙门。
先是向苏牧禀报了昨日去内城何家的经过,他到了何家之后,何家热情地接待了他,还强留他在内城住了一夜。
期间自然少不得对他发动了财色攻势。
陈松虽然十分心动,但还是拒绝了何家的招揽。
没办法,他早已经靠向了洛家,怎么都不可能再倒向何家的,两姓家奴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经过他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苏牧,一点都没有隐瞒。
“陈捕头,从今日开始,由你和七个班头带队,每日早中晚巡逻三次,东城区所有街道,必须巡到。
凡是可疑之处必须搜查,凡是可疑之人必须逮捕,凡是阻挠东城司做事者必须严惩!”
苏牧掷地有声地说道。
陈松等人脸色皆是一肃。
这三个凡是若能做到,东城区,就真的成了东城司的天下啊。
“大人,如果荣华会和清茶门教的人阻挠我们怎么办?”
陈松犹豫问道。
“听不懂吗?凡阻挠东城司办案者必须严惩,三遍声明之后冥顽不灵者,斩。”
苏牧冷淡地道。
“万一打不过呢?”
一个班头弱弱地道。
“记住了,你们代表的是东城司,代表的是大玄律法,你们打不过还有我,我打不过还有城主府,城主府打不过,还是太平司。”
苏牧冷冷地说道。
“是!”
众捕快心情激荡,扯着嗓子大声道,声音冲破云霄。
…………
“大人,这三个凡是,打击面是不是有些广了?
万一有人狗急跳墙”
眼看着数百个捕快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衙门,如同无数细流一般涌入街巷之中,余秀江有些担心地道。
他是真没想到,苏牧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上任第二天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要是万一引发暴动,就算是东城司司马也扛不住啊。
“狗急跳墙,我还怕他们不跳呢。”
苏牧平静地说道,“他们不狗急跳墙,我还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他们要是跳起来,杀起来会更顺手。
余司丞你不是武者,不懂这些。”
余秀江有些无语,这是我懂不懂武道的问题吗?
“余司丞,东城司有哪些势力与何家有关?”
苏牧轻描淡写地问道。
“大人,这会不会有些过了?”
余秀江小心翼翼地说道,小苏司马,也太睚眦必报了吧。
如果苏牧知道余秀江的想法,只会丢给他一个白眼。
别人都要杀他了,他还给别人留面子不成?
既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自然是有多大力用多大力了。
内城何家,他暂时是扳不倒,不过断他一条手臂,倒是可以试试。
“余司丞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黎川的同党有很大可能藏在那些地方。”
苏牧认真地说道。
…………
“陈捕头,你们捉拿凶犯来错了地方吧,我这里只是卖些铁器,你要说铁锅和菜刀,我这里便有,凶犯,那是一个也没有。”
一个掌柜的打扮模样的矮胖中年男人带着一丝倨傲,将陈松等人挡在了门口。
“有没有藏着凶犯,那要查过以后才知道。”
陈松手握刀柄,冷声说道,“魏掌柜莫非要阻挠东城司办差?”
铿锵!
陈松背后的众捕快纷纷将刀拔出来一半,气势森然。
那魏掌柜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冷笑一声。
“陈捕头现在真是好大的威风!”
魏掌柜冷冷地说道,“这里你要搜没有问题,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咱们虽然是个小店,但店里也颇有几件贵重物品。
若有什么损失,那我可以是要陈捕头你的。
咱们配合东城司办差,但也不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魏掌柜侧身让开一条道。
他背后那些赤裸着上身的伙计学徒全都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冷笑着看着陈松等人。
这些伙计学徒平日里习惯了打铁,练出一身疙瘩肉,油光的皮肤看着比那些捕快还要壮实许多。
一众捕快走进铺子,被这么多年轻力壮的伙计盯着,全都有些不自在。
“魏掌柜,多谢了。”
陈松拱手道,“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有遗漏!”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背景深厚的铺子,他们一般都敬而远之,肯定不会上门搜检。
但这次小苏司马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挨家挨户地搜查。
所以固然这铺子的掌柜和伙计都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众捕快依旧是前前后后地搜了起来。
“陈捕头,小心一点,万一打破了什么东西,你们那点俸禄,一辈子都赔不起。”
掌柜的抱着手臂,一脸嘲讽地说道。
“那就不劳魏掌柜操心了。”陈松面无表情地说道。
“捕头,发现了一批青金!”
片刻之后,一个捕快满脸兴奋地从后院奔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口袋。
大玄王朝有些东西是管制品,比如某些药材,比如某些金属,还有某些妖物魔头身上掉落的材料等等。
青金就是一种管制金属,按照大玄律令,民间禁止私自使用。
“魏掌柜,你怎么说?”
陈松接过那一口袋青金,掂量了一下,大概有两三斤重,他看向魏掌柜,说道。
“按照大玄律,私用青金,处以罚没青金,并罚十金。”
魏掌柜丝毫不慌,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陈捕头喜欢这点青金,那就送给陈捕头了。
另外,这是罚金!”
他转身从柜台里取出一锭金子,随手丢在了地上。
陈松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魏占奎的态度极尽侮辱。
但偏偏陈松拿他一点没有办法。
这魏占奎说的一点都没错,私用青金,最多不过是罚款而已。
对于这日进斗金的锻兵铺子来说,那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