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已经被撕裂,露出里面乌金色的内甲。
那一件内甲上面有一道恐怖的缺口,缺口下,他胸腹之间的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线。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被开膛破肚了!
如果不是他身上穿了这件价值千金的乌金内甲,他现在已经死在这一刀之下!
何光韶又惊又怒地抬头向前看去,正好看到一道人影,提着刀,慢条斯理地走来。
“苏牧!”
何光韶几乎要咬碎牙齿。
“你竟敢刺杀我?”
“刺杀你?”
苏牧摇摇头,说道,“你错了,我光明正大地与你切磋,何谈刺杀?”
“切磋?”
何光韶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直接闯进南城司,差点一刀劈死自己,你告诉我是切磋?
“何司马,你现在再看看,我的本事,比你任命的捕头如何?”
苏牧平静地道。
“苏牧,你真以为你不敢杀你?”
何光韶一脸警惕地盯着苏牧,回想刚刚那一刀,他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虽然那一刀近乎偷袭,但对于他这种武者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偷袭不偷袭。
就算现在面对面,面对那一刀,他的下场也会一样。
那一刀,他接不住!
该死的苏牧,他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强了?
上次试探他的时候,他的力量分明还不如自己。
为何短短数日,他的实力就突飞猛进?
难道上次他隐藏了实力?
莫非领悟了意境,实力真的会强到这种程度?
何光韶心思电转,眼底深处涌现出浓郁的杀机。
苏牧此子,不能留了!
自己现在或许已经杀不了他了,但自己不是一个人。
这南城司,数百个捕快,堆也能堆死他。
意境怎么样?他何家,也不是没有掌握了意境的强者。
苏牧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地向前踏出一步。
何光韶下意识地向后退,后背却碰到了坚固的青石院墙,后退无路。
“苏牧!你敢杀我?”
何光韶大声叫道。
声音高亢,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气息。
“什么人擅闯南城司!”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大量捕快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他们的脚步顿时一顿。
新司马,和小苏捕头?
这是他们能看的么?
“那个,没事,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郑旺等人挠挠头,放下警惕,转身就走。
“都给我站住!”
何光韶大怒道,“苏牧擅闯南城司,你们把他给我拿下!”
郑旺等捕快停下脚步,彼此对视一眼,然后有些为难地对何光韶道,“司马大人,小苏捕头他不,苏牧大人是太平司白衣,咱们怎么敢拿他呢?”
“太平司白衣怎么了?本司马也是太平司白衣!
我让你们拿,你们就给我拿下他!”
何光韶暴怒道,“你们敢违抗我的名字不成?”
“不是,司马,我们也打不过苏牧大人啊。”
郑旺等捕快不肯向前。
且不说他们打不过苏牧,苏牧原来当捕头的时候待他们不薄,而何光韶当了司马之后,不但班头不让他们做了,还整日压迫他们。
虽然他们没胆子明着帮苏牧,但他们也不愿意对苏牧动手。“好!好!”
何光韶气得浑身颤抖,从小到大,谁敢如此忤逆他?他就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我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全都与苏牧勾结在了一起!
很好,你们不想干,那就别干了,本司马现在就扒了你们的差服,全都给我滚蛋!”
何光韶怒喝道。
“不干就不干,这捕快,谁爱干谁干。”
咣当,郑旺将差刀丢在地上。
如果是班头,他可能还要犹豫一下。
但现在,何光韶把班头的位置给了他的心腹,只是一个寻常捕快的位置,不干就不干。
反正之前小苏捕头给的赏银,也够他养老了。
再说了,他郑旺好歹也是淬体二境的武夫,还能找不到一口饭吃?
有了郑旺带头,南城司原本的几个班头,也都丢下差刀,将捕快的差服脱下来丢在地上,啐了一口,跟着郑旺一起走了出去。
也就是他们还忌惮何光韶的身份,否则临走之前肯定要骂几句脏话的。
几个班头一走,其余捕快就更加犹豫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他们只是小兵,真做不了这么大的选择啊。
“何司马,看来你不怎么得人心啊。”
苏牧嘴角微扬,开口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你不要太得意!”
何光韶道,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惊慌,“这里是南城司,我和你同样是太平司白衣,你若是杀了我,你也难逃一死!”
他的语气再次弱了几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了。
这些捕快不肯动手,一旦苏牧真的下杀手,他今日恐怕要遭了。
何家的高手,可来不及救他。
他忽然发现,一旦苏牧这样的泥腿子不讲身份,热血上头找他拼命,他竟然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如此尊贵的身份,根本就不应该和对方硬碰硬啊。
就算事后何家会杀了苏牧又如何?
跟自己兑命,他苏牧也赚大了好吧。
“你放心,今日我不会杀你。”
苏牧嘴角微扬,道,“我说了,只是切磋而已。
何司马该不会是那种打不过别人就叫大人的孩子吧?”
“你”
何光韶松了口气,还好,苏牧还没有真的发疯,我就知道他不敢杀我。
不过他这话,真的好气人啊
真想撕烂他这张嘴!
叫人怎么了?我何家有人!
有本事,你也叫人啊!
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头如何炮制你!
太平司白衣怎么了?我也是太平司白衣,我还是南城司的司马,比你多一重身份,还管不了你?
“何司马,我还有一刀,请你看看,威力如何。”
就在何光韶想着的时候,忽然,一道光芒在他眼前亮起。
何光韶又惊又怒,满脸都是惊恐。
…………
片刻之后。
苏牧缓缓地走出了南城司的衙门。
那些捕快看着他离开,没有人敢拦他半步。
很快,南城司衙门内响起了惊叫声。
“快来人啊,请大夫!”
“司马大人晕过去了,救人啊!”
“……”
洛安宁说的没错,何光韶不能死在城内,更不能死在南城司的衙门内。
否则无论是何家,还是武陵城官方,都不会善罢甘休。
南城司已经死过一个司马,如果再死一个,官府的颜面何存?
哪怕只是为了维护官府的尊严,武陵城也一定会彻查到底。
到时候,太平司白衣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不过不能杀,没说不能打。
太平司白衣彼此之间的友好切磋,武陵城官府管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