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狂妄与眼神
清田信长当然不能挽救海神高校被湘南击溃的定局。事实上，这场比赛从金木研决定不再放水地那一刻开始，比赛就没有悬念了。
暂停结束后重新回来，金木研将球权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改往日简洁高效的球风，不止一次的用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晃开防守人后在三分线外两步远就出手得分。
第一节比赛结束时，双方的比分已经来到了36：18，除了仙道彰的单打和花形透偶尔的中远距离偷鸡外，球队再没有能站出来得分的点。
第二节比赛，湘南换上三井寿顶上一号位，金木研来到五号位对阵花形透。在内线的狭小空间里，金木研依旧秀得飞起，不止一次地晃倒花形透灌篮得分。
等到第二节后半段，安东光义将金木研换下去的时候，比分已经来到了54：22随着流川枫逐渐习惯了仙道彰的节奏，仙道彰单打的成功率已经直线降低，甚至流川枫已经有余力对仙道彰做出反击。
等到金木研下场后，海神高校本想趁机打出一波反击，可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除了金木研之外，三井寿+流川枫+伊泽修二组成的外线防守阵型也十分难缠，樱木花道这个能跑能跳，身高臂长的扫荡协防怪，更是让海神高校引以为傲的挡拆传切体系无法运转，而桦地重宏坐镇内线，则彻底封死了牧绅一的突破杀伤。
最终，整场比赛以176：48，湘南高校大胜海神高校三倍多的分差的结局收场。
金木研虽然出战半场不到，但依旧砍下了砍下了47分+6篮板+6助攻+3盖帽+3抢断的豪华数据向霓虹篮球界宣告了自己的回归，而樱木花道和桦地重宏则分别用20分+22篮板+6盖帽和26分+16篮板+7盖帽的成绩成为了本场比赛最靓的两个崽。
……
“真是难办啊……”在返回海常的地铁上，笠松幸男有些无奈的捏着眉心，“本来以为湘南高校有一个金木研就足够难缠了，可是没想到樱木花道居然也成长的这么快……”
“不要太担心了笠松。”藤真健司笑着说道，“不就是有天赋的篮球新丁吗？我们也有啊！”
“你是说内藤？”笠松幸男这才想起来之前被教练从橄榄球队挖过来，秘密培养了两个月的光头，“他行不行啊？”
“可别小看他哦～虽然篮球智商低了些，但是基本功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藤真健司笑着点了点头，“光论身体天赋来说的话，他可比根谷武永吉都强！”
“嘛，那个光头真有那么强是最好。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笠松幸男揉了揉脸颊，“把我们能做的都做好，剩下的只能交给黄濑了……黄濑那个家伙也真是的，比赛还没看完就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等他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他！”
……
“阿嚏！”球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内，黄濑凉太和金木研对面而坐，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说吧，来找我干嘛？你把自己冻感冒就算了，别把我冻感冒了。”金木研被黄濑凉太看的有些不耐烦了，“我还得回去训练呢。”
“没什么……本来有些事想当面问你的……但是现在想想没必要问了。”黄濑凉太摇摇头，一脸自嘲的笑了笑，“总之今天很感谢你的示范教学，金木。”
“不用客气……倒不如说，如果你真的想谢我的话，就抓紧成长起来吧，我可不会等你。”金木研叼着吸管说道，“我等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啊，不会让你失望的。”黄濑凉太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福泽谕吉放在桌面上，“作为感谢，今天我请，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击败你。”
说完，黄濑凉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便利店。
“呼～”桃井五月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道，“我还以为小黄是要来跟你吵架的呢，吓死我了。”
“黄濑才不会跟我吵架呢。那不是他的性格……”金木研拿起福泽谕吉收好，头也不回地朝身后说道，“出来吧，既然来了，又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你的感觉还是这么敏锐啊，金木。”赤司征十郎缓缓推开玻璃门，笑着看向二人说道，“好久不见了，桃井。”
“别套近乎，我不记得我跟你关系很好。”金木研冷着脸看向赤司征十郎异色的双眸，“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的。”赤司征十郎坐到黄濑凉太刚刚的位置笑着说道，“今天的比赛我看了，打的不错。”
“洛山的表现也很好。”金木研靠在椅背上慵懒的说道，“能穿上洛山的4号，你也是出息了……好了，不要再说废话了，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叙旧的。”
“好吧……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诚凛被淘汰的事情了吧？”赤司征十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仿佛是恼怒于金木研的冒犯，但随后就仿佛无事发生般云淡风轻地疏解开来。
“听说了，他们运气不好，碰到秀德和桐皇。”金木研拿起一根牙签叼了起来，“先是被绿间绝杀，球队王牌本来就菜，还拖着一条伤腿和青峰对战，被淘汰也是正常的。”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劝你下周不要上场。只要你答应，我会去跟黄濑说把海常净胜分控制在湘南和海神之间。”赤司征十郎语气冷淡地说道，“这样你和黄濑依旧是神奈川的一二名，依然可以去参加全国大赛。哲也已经被淘汰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个老朋友被淘汰。我们的对决不应该被这些凡人可笑的挣扎打扰。”
“哈哈，凡人可笑的挣扎？”金木研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你真的以为你成仙了吗，赤司征十郎？就凭你一句话就否定了阿牧和仙道的努力吗？或者你以为光凭你一个人就可以击垮所有的对手吗？没有队友，你连球队都组不了啊，赤司！”
“为王前驱是他们的荣幸。”听着金木研的嘲讽，赤司征十郎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战胜一切的我……”
“够了！”金木研恼怒地站起身来俯视着赤司征十郎，“无聊的交谈到此结束！无视对手的努力和队友的支持，为了自己无聊的游戏否认黄濑的潜力和奋斗，你太狂妄了，赤司征十郎！”
“还有！”转身就走的金木研在玻璃门前停下了脚步，“你最好做好万全的准备，等到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上之人！”
说完，金木研拉开玻璃门，带着桃井五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便利店，只留下了脸色难看的赤司征十郎依旧呆坐在原地。
……
“你到底去哪儿了？到现在才回来？”笠松幸男一直等到天黑才在地铁站口等到了回来的黄濑凉太，一上来就扭着黄濑凉太的耳朵，追问他的行踪。
“哎哟，疼疼疼，快放手啊笠松队长！”黄濑凉太苦着脸说道，“我没去哪，我只是去见金木了而已。”
“你去找金木研了？”笠松幸男有些诧异地松开手，上下打量着黄濑凉太说道，“怎么？去找他单挑了？”
“没有，我去找他只是为了看看他的眼神……”黄濑凉太笑了笑，有些感慨说道，“我一直以为强势的金木是和小赤司一样冰冷无情的，但是今天我见到金木之后，我才真正确定，他不是为了羞辱我，才在场上有那种表现的。”
“你怎么知道？”一旁藤真健司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的眼神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他的眼神还有温度。”黄濑凉太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语气笃定地说道，“他的眼神不像小赤司那样恐怖而冰冷，只为了追求胜利而追求胜利。他只是喜欢在追求胜利的旅途中逐渐成长为最强球员的过程罢了。这样的家伙，不可能做出刻意羞辱对手这种刻薄的事来的。”
【“我永远记得的……那是在高一那年，金木研教会了我如何发挥自己的才能。是的，是他教会我的。”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初代觉醒者的分量，也明白了为什么青峰他们一直都认为是金木研塑造了他们的打球风格。”
节选自霓虹国篮球名人堂球员黄濑凉太回忆录《My Way》。】
第146章 重量
“唉，你听说没有？篮球社赢了海神三倍多的分差唉！”一个男生开心地对同桌的女生说道。
“真的假的？可我听说海神高校是什么16连冠的常胜球队耶……不应该很强吗？”同桌的女生显然不怎么关注篮球。
“骗你干什么？你看手机上现在的热搜榜前十全是昨天的比赛内容啊！”男孩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连忙掏出手机给女孩看到。
“谁让带手机到学校来的的？藤野！”女孩还没说什么，一旁的老师就先一步将男孩的手机给没收了，“明天叫你家长到学校来把手机领走！”
湘南战胜海神之后的第二天，类似这样的议论声就在湘南高校的校园里不绝于耳，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荻原成浩的耳中。
“湘南……赢了吗？”荻原成浩有些迷茫的看向窗外，随后自嘲的笑笑，“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已经决定不打篮球了……”
是的，之前在球馆门口，荻原成浩犹豫半晌，最终没能跟着金木研走进篮球馆的大门。他的脑海里全是赤司征十郎冰冷的眼神。
“喂～荻原～”就在荻原成浩发呆之时，同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哟，是杉田君啊。”荻原成浩看着同桌杉田佳树一脸阳光开朗的热血笨蛋表情，不由得想起过去的自己。
“呐呐，荻原君！”杉田佳树从书包里掏出一份《东京体育报》，“你看我带了什么来了！东京体育报特别刊！你快看，金木的这张照片超帅的！真没想到湘南也有能战胜海神高校的一天啊～说不定今年我们真的可以拿到全国冠军呢！”
“啊，是啊……”荻原成浩勉强的笑了笑，“也许吧……”
“什么嘛，这么没有气势！”杉田佳树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真想参加篮球社呀，如果不是我有心脏病的话，也许我也可以上场也说不定……”
“嘛，篮球……很有意思吗？”荻原成浩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杉田佳树，鬼使神差地问道。
“当然有意思啦！”杉田佳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和大家一起努力，一起成长，一起战胜对手，听着篮球唰唰地入网声……想想就很带感好吗？”
“那……如果碰上了一个你完全无法战胜的……不，甚至是刻意羞辱你的敌人，也没关系吗？”荻原成浩又像是在问杉田佳树，又像是在问自己。
“嘛……如果真的是碰到那样的对手的话……”杉田佳树右手托着下巴歪头说道，“只能说这样的对手的确很恶劣呢，但是，我们喜欢的是篮球，不是吗？如果真的碰上这样的对手，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我们赢了也说不定……我们输的很难过，是因为我们还对篮球抱有热爱，但是他们赢的肯定非常麻木，因为热爱篮球的人不会把篮球当成羞辱人的游戏的！”
“热爱篮球的人……不会把篮球篮球当成羞辱人的游戏的！”
“不会把篮球当成羞辱人的游戏的……”
杉田佳树的话语仿佛一记闷雷劈在荻原成浩的头顶，突然，荻原成浩就感觉自己与自己的内心和解了。
“你说的对！杉田！”荻原成浩极力想保持平静，可眼眶中的泪水却一刻不停的往下滴落。
“那个……”你没事吧？荻原君？”杉田佳树看着泪流满面的荻原成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的杉田君。”荻原成浩笑中带泪地看着杉田佳树，“我只是觉得，能打篮球，实在是太好了……”
……
“你的光……太暗淡了……”
“啊！！”火神大我再次从噩梦惊醒。梦里，青峰大辉一次又一次地轻松击败他，然后在他耳边说出那句让他半夜都能吓醒的话。
可惜，现在不是半夜，而是白天。更可惜的是，现在是在上课。
“火神大我！”台上的数学老师生气的捏断了手中的粉笔，“你已经是第九次在我的课上睡着还大呼小叫了！给我滚出去站着！”
“是，老师……”火神大我羞愧的低下了头，缓缓走出教室。
“真是的，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台上的老师没好气的摇摇头，接着转身讲起了题目。
“我要帮助你击败所有的奇迹世代，成为霓虹第一……”
“尽人事以待天命，可你背身无力，面框不精，逆手凌乱，脚步松散，没一个像样的……”
“黑子是影子，只有足够明亮的光芒才能让他发挥作用……”
“你的光，太暗淡了……”
火神大我的脑海中，与黑子哲也相遇后经历的一场场比赛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奇迹的世代……如果不击败他们的话，成为霓虹第一只是一句空谈……”火神大我回忆着败北时的场景，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我是诚凛的王牌，我要变强……变得和他们一样……不，变得比他们还强！”
“哟，这不是火神嘛！又被罚站了？”正准备下楼上体育课的日向顺平看到了被罚站的火神大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递给火神大我，顺带着调侃道，“正想通知你今年暑假我们要出去合宿，教练的父亲给我们准备了训练计划来着，没想到你就这么主动的站出来加练了，很好。”
说完，日向顺平贱笑着拍了拍火神大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切，这个家伙……”火神大我一脸不爽地看着日向顺平离开的背影，摊开手中的传单看了一眼，嘀咕道，“沙滩……去沙滩有什么好训练的……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只要能变强，做什么都可以！”
在走廊的尽头，原本应该下去上体育课的日向顺平正站在一个高大的男生身边悄悄的打量着火神大我。
“这就是你说的，咱们的新人王牌火神大我吗？”高大男生一脸欣慰的评价道，“这不是还不错嘛，哪有你说的那么不着调，看起来很有气势呢！”
“你哪来的勇气去评价别人，着不着调？你以为你是什么着调的人吗？铁心大人……”日向顺平有些无奈的扶了扶眼镜，“你要看的人，我带你看了，总之，暑假的加强训练，你是去不了的，你先把恢复训练做好再说。”
“哈哈，我其实也没有很想去啦～”木吉铁平笑着拍了拍日向顺平的肩膀，“总之多谢啦，我先去找丽子了。”
“真是的，都已经高二了，还像个国中生一样幼稚……”日向顺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火神大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加油吧，火神……王牌的重量，有时候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扛起来的……”
……
“所以你是说，你想要加入篮球队。”傍晚的湘南高校篮球馆里，金木研看着一脸期待的荻原成浩缓缓开口道，“给我一个同意你加入的理由。”
“啊？”荻原成浩被金木研问得一脸懵逼。
“你不会以为现在的湘南高校篮球部是个人就能进来吗？”金木研斜睨着荻原成浩说道，“看在黑子的面子上，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放弃了。现在需要你来说服我同意你加入篮球部。”
“我……”荻原成浩看着金木研的眼睛，明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想好了再来。湘南高校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放弃篮球的逃兵。”金木研站起身来走到他的专属训练球场，开始了今天的篮球训练。
“我不是逃兵！”荻原成浩双目通红地看向金木研，“我承认我害怕过，灰心过，放弃过……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明白篮球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我一定要加入湘南高校的篮球部！哪怕做个捡球的学员也好，哪怕只是去送毛巾也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再离开篮球！”
“现在湘南能打球的人很多，也许你不会有什么上场时间。”金木研淡淡开口道。
“没有关系！如果球队需要我挥毛巾都可以！”荻原成浩死死盯着金木研说道。
“可能你的训练很艰苦，比你所经历过的都要艰苦。”金木研再度开口道。
“没有关系！我可以承受！”荻原成浩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好吧……”金木研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荻原成浩说道，“那就让我来称量一下，你梦想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