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也够大。
为官清正,还没有赖名成那么轴。
至少目前来看,是一个好官,只希望他以后也能继续保持吧。
李承宗暗暗想到,朝侯公公道:“侯公公,走吧。”
……
皇宫,御书房。
庆帝又在打磨箭矢。
其实李承宗很想跟老爹说,这玩意儿根本没用,只是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庆帝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在御书房打磨箭矢,说到底就是见识过巴雷特狙击枪的恐怖,即便成为了大宗师,也依旧磨灭不了他心中的畏惧,所以一方面想研究堪比子弹的箭矢,用于对付其他大宗师和神庙,一方面也是想借此研究出能防御住巴雷特狙击枪的盔甲。
可惜庆帝根本不知道狙击枪和箭矢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更别说防住巴雷特狙击枪的盔甲了,那可是在现代战争中都防不住的利器。
庆帝拿起箭矢平放于眼前瞄了瞄,随口道:“听说今日你吐了?”
今日看到他吐了的就那么两三个人,都是随司理理来京都的北齐暗探。
庆帝知道他在画舫上吐了,也就是说司理理身边的北齐暗探中竟然有庆帝的人。
不愧是庆余年中最大的老硬币,连北齐暗探都有他的人。
李承宗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佩服,“父皇还真是什么事都知道。”
“杀几个人就吐成那样,真没用!”庆帝鄙夷道。
“父皇召见儿臣,就为了鄙视一下儿臣?”
李承宗并不觉得自己吐了有什么好丢人的。
看看特种兵,人家军人看见打靶都忍不住吐了,他一个普通人忍不住吐了不是很正常么,何况今日的场面可比打靶血腥多了。
“明日朝会,你为主犯,到时也要参加。”
“就这事儿?”
李承宗白眼一翻,“您派人通知一声不就行了,有必要让我特意进宫么。”
“朕若不下旨,你现在就该在大理寺监牢里。”
庆帝哼了一声,有些气恼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用意,我庆国律法还不需要你一个皇子用颜面去维护。”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若您没事,我就先告退了。”
李承宗和庆帝也打过不少交道,大概能猜到庆帝的一点想法,不需要他一个皇子用颜面去维护,那就是要用触犯律法的官员的命去维护了,看来明日过后,朝堂之上还要死上一批官员,不过这些人也是活该。
庆帝嗯了一声,摆手道:“下去吧。”
此时天色已晚,李承宗直接去了老娘的毓秀宫。
今早之事,闹得人尽皆知,秦瑜自然也知道。
然而,秦瑜对这件事并未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有些愣神的看着儿子胡吃海喝,过了好一会才问道:“听说你喜欢上一个姑娘,是青楼女子?”
“这事儿不都闹得满城皆知了么,您还用得着听说?”李承宗白眼一翻,“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儿子又不会瞒着您。”
“那姑娘配得上你吗?”
“您是问武功才学,还是问身份地位?”
不等秦瑜回答,李承宗便笑道:“如果是武功才学,肯定不如您儿子,至于说身份……她的身份也不一般,是赵老王爷的孙女。”
秦瑜心下一震,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能被称为赵老王爷的,只有早年因谋逆而抄家灭门的那位。
儿子和赵老王爷的孙女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您猜到了。”
李承宗放下碗筷,打了声饱嗝,笑道:“您放心,这事儿老头子也知道,他没说什么。”
“他能同意?”
“答应了,只是有两个条件,说不能是我的正妃,李离思以后也不能姓李,只能叫司理理。”
秦瑜颇为意外,但也没说什么。
在儿子婚姻这件事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挺开放的,从来没想过太过干涉,只要对方身家清白,儿子喜欢就行。
虽然听说司理理是青楼女子,但既是赵老王爷的孙女,想来也是一个清倌人,何况也不是正妃,那就没那么重要了。
于是,秦瑜换了一个话题。
“宗儿,你可还记得彩云?”
李承宗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位彩云是谁。
然而不等他开口,秦瑜已然自顾自的好笑道:“倒是为娘忘了,你当年才两个月,又如何能记得她。”
“我记不清她的容貌了,但我一直记得她当年差点杀了我。”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如果不是秦瑜提起,李承宗都已经忘了当年的事了。
“娘,您查到她是谁的人了?”
秦瑜嗯了一声,神情有些凝重,明显在犹豫要不要把查到的结果告诉儿子。
“是太后?”
秦瑜摇头:“那个小心眼的老太太喜欢你的不得了,不是她。”
“长公主李云睿?”
“她还没那么大胆子。”
“皇后?”
秦瑜依旧摇头:“不是她。”
李承宗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三位,毕竟她们都不喜欢他娘,并且当年有足够的势力来摆平这件事。
“那是谁?”
惯性使然,秦瑜回道:“是监察院。”
李承宗蹭的一下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怒火:“是陈萍萍要杀我?!”
第36章 朝会
翌日一早,李承宗被秦瑜早早薅了起来。
迷迷糊糊换了衣服,吃过早饭,要离开毓秀宫时,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自打出生以来,他还没有去上过朝呢。
好在他娘知道这些,问了一下才知道朝会分为大朝会和小朝会。
大朝会三日一开,原本在正殿,后来庆帝嫌弃正殿太大,官员们站不满,说话也听不清楚,便改在了朝元殿。
小朝会则没有固定的日子,主要看庆帝的意思,设置在翰墨之殿。
昨日正好是三日一朝的大朝会,李承宗觉得今日处理他的事应该在翰墨之殿。
秦瑜也觉得是如此,便让小喜子带着李承宗去了翰墨之殿。
就在李承宗前往翰墨之殿的时候,满朝文武官员正在往朝元殿而去。
之所以在朝元殿,说来也和李承宗有关,因为他闹出的乱子,昨日大朝会没开完,所以才定在了朝元殿。
好在两殿之间不算太远,李承宗也并未迟到,只是来的有些晚,朝中官员都已经全部到了。
今日早朝,可以说除了陈萍萍和远在边关大皇子李承儒之外,能来上朝的都来了,即便平日不上朝的靖王也在,百官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窃窃私语,殿中显得有些吵闹。
不少人私语时,都偷偷看了看都察院的御史和大理寺卿商廉,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肯定少不了昨日清晨事件的弹劾,就是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动静。
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在场的官员谁不知道三殿下李承宗杀了冯家满门十八口,连五六岁孩子都没放过。
为什么屠戮冯家十八口,对于他们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三殿下的想法与寻常权贵不同,行事无所顾忌,而且心狠手辣,关键陛下还宠着他。
所以绝大数官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得罪这位三殿下。
在百官前方,是靖王和朝中两大重臣,宰相林若甫、军方第一人枢密正使秦业,虽然少了一个陈萍萍,但依然有三位坐着。
林若甫坐在最前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业坐在第二个位置上,仰着脑袋呼呼大睡;靖王则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时不时瞧一眼百官,全程无交流。
倒是他们对面,站在百官前方的太子和二皇子,正在谈笑聊天。
“二哥,这次损失挺大,弟弟真是替你感到心疼。”
话是这么说,实际李承乾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李承泽摇头道:“奸佞之臣,人人得而诛之,何来损失一说。”
“是吗?”
李承乾也不揭穿,哈哈大笑道:“二哥,你说孤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三弟。”
一个大理寺卿,一个少卿,外加一个刑部侍郎,拉拢到门下可费了不少功夫,结果因为李承宗全部折损了。
李承乾自然高兴得很,李承泽则是心疼,但言辞上半步不让,平静的笑道:“太子是该好好谢谢三弟,我也该好好谢谢三弟,要不然我恐怕就被其蒙骗犯下大错了。”
“二哥心胸可真宽广。”
李承乾一笑,“可我怎么听说,昨日二哥发了好大的火。”
“最近吃多了火锅,有些上火,自然要把火气发出来。”
李承乾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乐道:“确实,二哥喜欢吃火锅,上火也正常,二哥找太医瞧过了吗?”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已经看过太医了。”
“那就好,如此孤便放心了。”
两人言辞交锋不断,表面上却是一副兄弟和睦的姿态。
就在这时,李承宗走进了大殿。
一时间,除了右边上首的三位,全都齐齐看向了他。
李承宗也不在乎大家的目光,直接走到右上方喊了声林相,算是打过招呼后,才朝秦业和靖王拱手道:“见过舅父,见过王叔。”
秦业和他娘的关系一直不好,前两年更是进一步恶化了,以前逢年过节多少能说上两句话,现在完全可以说老死不相往来了。
缘由不复杂,李承宗也知道,是秦瑜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叶轻眉的死和秦家有关。
以前好歹只针对秦业,如今连秦家小辈都看不顺眼了。
不过倒也没有非要李承宗和秦家断绝往来,反正只要不在她面前和秦家人相处,她便当没看见。
李承宗和叶轻眉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只是碍于老娘的心情,最近两年少与这位舅父交流,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从未缺少的。
反观秦业,其实内心对这位外甥还是很喜欢的,但也因秦瑜的关系,只要遇见都只保持着礼节性上的问候,从不过多交流。
比如现在,呼呼大睡的秦业睁开眼,起身行礼喊了声殿下,就直接坐下继续睡大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