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幕末斩鬼开始 第61节

  景佩珠将手中长枪丢给黎诚,黎诚稳稳接住,枪头抖了一抖,拦扎一番,叹道:“枪是好枪,可与我战法不符,我不擅变招点枪,太软了。”

  黎诚略微环顾四周,这房间不小,此处陈列的皆为难得一见的兵器,个个带着寒光,显然有专人保养。

  景佩珠挠挠头,又翻找一阵,抽出一杆硬槊来:“那这个如何?”

  黎诚接过挥舞一番,仍是叹道:“只可惜仅有一丈五尺,若再长些便好了。”

  身后景珏见二人犹豫许久不能定夺,出声提醒自家兄长:“兄长可记得司马家贵胄曾赏给过你一柄长矛?”

  景佩珠一拍脑袋,似是刚想起来:“对,对!”

  说罢在箱子里翻找一阵,找出来四五根一米来长的连体铁棍,挥手一抖,便严丝合缝并成一杆足有五米长的长矛。

  黎诚眼睛一亮,接过只是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叹一声:“好兵器!”

  历史碎屑同步给出了信息。

第95章 屠龙者长矛

  “屠龙者长矛:某位被司马氏杀死在这段异常历史中的行者遗物,出自第六十二重异常历史,为‘西班牙屠龙方阵’核心长矛手所持西班牙铸铁长矛。”

  “特性:沐浴龙血、统帅。”

  “沐浴龙血:这柄矛曾饮过恶龙的鲜血,它的硬度与韧性都得到了质变,并且对哺乳类有翼生物具有中等威慑作用。”

  “统帅:它的主人曾统帅过一支屠龙方阵,若您持着这长矛带兵,可给予方阵中所有成员极大的信心与勇气。当屠龙方阵达到一定规模后,该特性将转化为‘歌颂我主,阳光雷霆’。”

  “简介:中国龙不算龙是吧?真龙天子怎么触发不了特性啊西八思密达!?”

  看上去像是死去行者的遗言,不得不说有几分幽默在的,黎诚面上毫无波澜,可心底略微有些忍俊不禁。

  还是个韩国行者,误把中国蛇龙和西方蜥蜴龙当成同一个东西了。

  黎诚握住这长矛,铜灰色的枪身上点缀着点点暗红色的斑纹,越往前头越密集,三棱柳叶状的矛头整个都是暗红色,可边缘处仍旧寒光熠熠。

  景佩珠笑道:“这兵器是我和一位司马家贵胄打赌赢下的,可不是什么赏赐。”

  “据说是数十年前一个不自量力刺杀司马氏皇帝司马炎的怪人所使兵器,只是外形奇特,鲜少人愿意使用。”

  黎诚掂了掂,尝试着按照景佩珠演示的方式扭了扭特定部位,这长矛又化为五节断续的铁棍,矛头也隐藏在内里,满意点头道:“就它了。”

  景佩珠闻言开心得直搓手,道:“那槊……”

  黎诚微微一笑,道:“不知城中可有练兵场,我也想试试兵器。”

  ……

  景佩珠怒吼一声,手中碎金槊横击,破空声啪啪作响,却在即将打到石人前一刻收力,带起的恶风打在石人身上,响起啪一声轻响。

  端的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动静之间的转变,黎诚看了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才是真正的长兵器大家。

  黎诚若用单手剑也能做到这种程度,要他使几米长的马上兵器,使出这般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的控制力,实在是为难他了。

  景佩珠嘿嘿一笑,又舞了舞槊,自言自语笑道:“只恨此刻不是午前,真想现在就去寻些游散匈奴试一试槊。”

  转眼看向黎诚这边,只看见他在练习最基础的扎拦点刺,景佩珠看了一阵,稍稍有些疑惑。

  左右看一眼,发现自家妹子忙城里政务去了,当即跑上前来,道:“庆云兄莫非未曾学过枪矛?”

  黎诚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点点头,道:“我的枪矛术皆是在厮杀中慢慢习得的,若要论起来,只能说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说到这里,黎诚心底不免叹了口气。

  少年蚩尤所使长矛锐不可当,明明是硬杆,却能以大力使出堪比软杆的招式,遇上这种诡谲矛法,自己光凭看已经很难学习了。

  这和之前利用听风客馈赠学习又有不同,听风客相当于把答案和问题都摆在他面前了,他努努力还是能学会的。

  蚩尤的矛法类比过来就是只有个答案,自己只能靠猜,实在是折磨无比,到现在也只掌握了基础的点刺和扎挑,枪矛术卡在低劣99%不得寸进。

  景佩珠稍稍有些疑惑,直接心直口快问了出来:“那你是如何战胜这槊原先的主人的?”

  黎诚笑道:“诱敌深入,以地势树林为壁,再舍身扑马,将那匈奴人撕扯下马,在地上与其死战,说到底还是拖进了地面战。”

  景佩珠了然,又有些好奇起来:“我观那些匈奴将领步马皆娴熟,只怕能持此槊的那匈奴人步战亦不弱。”

  黎诚微微颔首,刻意露出了一个带着些傲然的神色:“若在马上,我承认我弱他不止一筹,可在马下,他不如我。”

  这话倒不完全是假话,至少黎诚看詹阜使短剑匕首时的模样,的确不如自己。

  “这般自信?”景佩珠闻言立刻技痒起来,高声道:“快,同我练上一练!”

  说罢在兵器架上挑了挑,抽出柄环首刀来,看着黎诚在兵器里挑了挑,最后挑了把带着些微弧度的朴刀。

  这朴刀刀条宽长,全长一丈余,刀柄较长,黎诚掂了掂舞了舞,找着了些感觉。

  景佩珠见黎诚舞刀那几招,眼睛越来越亮,知道他所言并非吹嘘,直喊了声:“好招!”

  试完刀的黎诚点点头,对景佩珠笑道:“击中胸口为胜?”

  这演武用的兵器都未开刃,刃前还包着棉布,但二人仍旧不敢以常人常用的割喉为胜利条件,毕竟在这种相同水平的对决下,谁也不敢收手,就算包着棉布,也能把喉咙打断。

  一旁蹲着百无聊赖的吴桐愤愤然踢了踢兵器架,嘴里嘟囔两声,撑着下巴看场里两个无聊的大人又要打架。

  练武场自然不止黎诚景佩珠二人,周围正练着刀枪的人原本以为景城主只是来巡视巡视,此刻见他与人持着兵器要与人对练,一时间全都呼啦一声涌了过来。

  原本还能在场边乱窜的吴桐被挤了个七荤八素,当即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我看不到我叔了!”

  有个壮硕的男子瞥见这被挤得小脸都快变形了的小女孩,随口问了声:“你叔是谁?”

  “就是场里头和城主打架那个。”

  这壮硕男子愣了愣,一把提溜起这轻飘飘的小女孩,往自己肩上一放:“好好好,让你看看我们城主是怎么打败你叔叔的。”

  原本对这场比斗不感兴趣的吴桐多少有些人来疯,立刻亢奋起来,抓着壮硕男子的头发,朝场内挥舞着拳头,大喊一声:“贾叔!揍他!”

  可是黎诚已经没空去看吴桐了,面前的男人刀术绝对不会差,自己使的到底不是最顺手的兵器,只能发挥出八九分的水准。

  而景佩珠也向黎诚展示了,为何他这不通政治的铁头娃为何能稳坐潭城城主的宝座,能让他的妹妹司掌一城的政务,而无人敢跳出来挑刺。

  靠的是他的拳头,他的槊,还有他的刀!

第96章 万类霜天

  景佩珠两年前初来这靠近洛阳的小城,一开始是有些不忿的。

  想来他景家在大晋九品中正里头,也是门阀一员,何曾只因家中斗争落败就把自己的评价一落千丈?

  只是来了这谭城以后,反而教他如鱼得水,不稀罕回那洛阳了。

  就是如今景家在洛阳站好了队,召他和妹子回去,他也不情愿了。

  外头数不尽的山匪供给自己练刀,最近胡人在并州劫掠,自己还能和那些信奉狂血煞之主的胡人鏖战,这不比洛阳好呆?

  把闲杂事物全丢给自己妹子,反正她也乐得做这些在洛阳不被人允许女人做的事。

  现在不在洛阳天子脚下,谁敢和我叫嚣我景家妹子不该干涉权力了?

  想问问我拳头硬不硬么?

  布条绕过环首刀的环,在手上绑了一圈,景佩珠看向面前那微微垂着眼睛的家伙。

  握刀的方式很奇怪,没见过的架子。

  可不像草包,光是气势就不像。

  “看刀!”

  景佩珠露出一个见猎心喜的笑,喊一声,持着环首刀就朝这认识没多久的家伙额头砍去。

  黎诚架子变得很快,朴刀一撩,就架着景佩珠的的环首刀往侧边一带,双手一摆、一滞、一缩、一指,刀尖指着景佩珠的面门戳去。

  侧头一闪,景佩珠险而又险地闪过这一戳,手中环首刀一缩一撩,如挟着狂流般袭向黎诚侧身。

  每个人的出刀风格自有不同风流,这从阴险毒辣角度挥出的一刀若是让黎诚来挥,决计挥不出这般堂堂正正的感觉。

  朴刀又猛地一收,似乎黎诚并未存着这一刺建功的想法,朴刀刀柄如毒蛇吐信,朝着景佩珠握着刀的手腕敲去。

  毒蛇吐信如何?快、准、狠!

  景佩珠一时被黎诚朴刀的刺击迷惑,再想收力变招已经为时已晚,被这一柄敲在手腕处。

  没有纹血之煞的加持,黎诚光凭自己现在的力气都能轻松在钢板上敲个小凹槽出来,敲在景佩珠手腕上却只是让他手腕微微一僵,握刀的手顿了一顿。

  景佩珠这一刀也被黎诚敲得中止了,但黎诚这一敲仍旧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一敲收回了刀,恰巧刀刃迎上了景佩珠的身子,在旁人看来,宛如景佩珠自己往刀刃上撞一般。

  可景佩珠也不是吃素的废物,他做了个黎诚难以理解的动作,竟然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伸手去提拉朴刀刀柄!

  朴刀被他猛地一扭,撞到他胸膛的也不是包着棉布的刀刃,而是扁平的刀身,须臾间化解了黎诚这巧妙环环相扣的两个陷阱。

  黎诚暗叹一声好个变招,侧身肘尖顶心,单手持刀,转过一个弧度仍紧逼不舍。

  可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却又被景佩珠不知何时拿回的环首刀挡住!

  二人一触即分,让开几步,又对峙起来。

  黎诚瞥了一眼环首刀环首上缠着的布条,叹道:“这环首竟可做此般用途,实在是受教了。”

  他也不是蠢货,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原本用来马上骑砍防脱落的环首,在景佩珠手里,竟有这样一个巧妙的技巧。

  正是通过这松松散散,没有绑那么紧的布条,景佩珠才提刀挡住了自己方才那单手一刀。

  景佩珠脸上同样是吃惊的神色,毫不客气道:“好巧的算计,阁下这刀法当真是卑鄙,处处是陷阱。”

  黎诚面不改色:“为了活下来生死搏杀的小技巧罢了,不值一提。”

  但景佩珠只是不太会说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奋然道:“有心眼多好啊,我家妹子心眼多,也厉害着呢!”

  平日里黎诚猜人想法猜多了,一时间还真有些迷惑,看这样子又不像在阴阳怪气,好像还真是在夸自己。

  黎诚平举着朴刀,笑一声,道:“若不想吃我阴险的招,我这倒有一式不如何完整的招式,大概是我杀招之最,如何?想试试吗?”

  景佩珠眼睛一亮,朗声道:“那就不得不领教一番了!”

  黎诚微微一笑,手中朴刀一立,脑海中观想起四臂恶神来。

  面目狰狞,青面獠牙,四手持着泥胎、流水、烈焰与暴风。

  景佩珠汗毛倒竖起来,似乎什么迷茫却又坚定的巨物在他面前苏醒了。

  黎诚缓缓举刀,他知道他这一刀必须拿出能征服景佩珠的气魄来,否则自己所想的计划压根无从实施。

  脑海中闪过会心现神流的暴猿,闪过冲田总司刀尖上舞蹈般的三段,闪过听风客握住自己刀剑时候的洒脱。

  还有示现流云耀逼近人体极限的挥砍,老者那三段加速,自己借用听风客的手挥出的五段加速。

  自己当初握住镰鼬切那一刻,杀人剑喷薄而出却又片刻收敛的杀意,剑圣的刀冷漠决绝,那不知指向何方的剑似乎也有了方向。

  晋末一路走来,兽食人、神食人、人亦食人,此般种种皆为一个目的。

  百姓言蚩尤残暴,黄帝持剑斩之,可十八寨九黎民却说赤龙公和黄龙公作乱,蚩尤挂帅打龙去。

  那狂血煞之主憎恨人神,这份对骄奢淫逸的憎恨仅仅只因一个原因。

  这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只归结于一个生命最初的动力。

  黎诚慢慢吐出一口气,他有预感自己这刀将是自己最极限的一刀,甚至自己在实力成长起来前或许都暂时无法复刻。

  所有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凝结成了这剑圣杀人剑的绝顶一击,拿剑道里的话术来形容,就是“极意”。

  朴刀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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