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幕末斩鬼开始 第137节

  角本英姿理解了黎诚的意思,在生樱公司发展起来以前,是没资格垄断竞争的,这必须要有强权人物以自己为她站台,但是强权人物这般强硬的站台,光靠黎诚的人情可不够,生樱公司本身也必须要有足够的份量满足那些贵族的饕餮大口。

  角本英姿答道:“因为樱子她……”

  “她把整个生樱公司瓜分了。”

  “现在公司内四脉派系,也正是因此而生。”

  “樱子一脉、将军一脉、大祝由一脉、还有天皇一脉。”

  角本英姿没有细说四脉的纠葛,大概是想到自己离开政治中心这么久,多说多错,毕竟资本场上的东西,队友和对手都是日抛的。

  “樱子分割生樱公司的时候,生樱公司体量如何?”

  角本英姿轻声道:“比现在的生樱公司来说不算大,但是樱子那几年的时间全都押在上面了,那是她呕心沥血的结晶。”

  黎诚沉默一小会儿,脑海中闪过当年马车上自己的建议“如果是我的话,只要有能破局向上爬的途径,就绝对不会畏首畏尾。”

  黎诚抿抿嘴,不知该作何表情。

  樱子确实听进去了,作为老师而言,自己应该高兴。

  无论是把自己的数年的心血直接送出去换人情,还是不择手段大搞垄断,都在贯彻自己的建议。

  只是黎诚还是有着正常朴素的道德观,虽然认同樱子“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决心,却没法说这样做是正确的。

  黎诚不再多问,叹口气也默默闭上眼睛,耳中嘈杂声渐渐退去,迷蒙的雾气浮现,黎诚的心神再次潜入了五兵之炼中。

  ……

  “全死了?!”

  京都天守阁中,年迈的老人穿着华丽的常服,右半边身子露出来,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子站在身侧,手里持着一排银针,在他身上针灸。

  这女子的手法十分了得,落针毫不犹豫,干脆利落,插拔之间带着一种古怪的韵律。

  这男人正是明治天皇,近现代日本的奠基人,明治维新的主导者。

  他也很老了,裸露出来的皮肤宛如鸡皮,上面还生着点点老年斑。

  “我嘱人用云外镜查探过了,无一人幸免,全都死了。”

  地下那人仍旧穿着老式的斩鬼卫铠甲,他是天皇的近卫,也是天皇与斩鬼卫直接沟通的桥梁。

  明治天皇呼吸急促起来,这老人面上涨的通红,似乎是有些心痛:“算上开头失利的那四人,我已经折了十七个斩鬼卫在这狗杂种身上了?!”

  “还请放缓心情。”一旁的女人轻声警告:“否则气血攻心,折寿。”

  明治天皇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平息胸中怒气。

  半晌,他再度睁开眼,声音也随之平缓了下来:“他现在去了哪里?”

  “根据车站线人所言,他现在正在来京都的路上。”

  “来京都?!”

  明治天皇吃了一惊,原以为角本英姿会接着回他那竹林宅邸,没曾想居然直接来了京都?

  一时间又有些急躁,身旁那女子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随手撒下十二枚铜钱,上头刻画着龟鹤齐寿、长命富贵、福德长寿等吉祥话,背面为为神仙、灵龟、仙鹤、瑞云等图案。

  十二枚铜钱叮铃一响,明治天皇佝偻着的后背顿时挺直了,感觉一阵舒畅。

  “天皇今日心情激荡,不怎么适合续命。”女子默默将银针快速拔出,放在布袋里收拾妥当:“过两日我再来。”

  明治天皇忙出言挽留:“大祝由!这只是意外。”

  这女子正是从古国逃难而来的祝由科大祝由,身上穿的衣服却朴实无华,不像什么身居高位的人。

  大祝由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今日因你气血攻心已经断了两次续命针路,如果再断第三次,事不过三,接下来一年你都没机会再续命,你确定还要现在继续?”

  明治天皇讪讪道:“那……那还是等下次再说吧。”

  大祝由点点头,道:“过两日我再来看看天皇。”

  说罢径直走出偌大的房间,走的时候还礼貌地把门给带上了。

  明治天皇将裸露着的身体重新披好,目光看向底下跪着的那人,苍老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似乎终于又从刚才大祝由的话中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了。

  他沙哑着声音:“还有机会秘密杀掉他吗?”

  下头那人点点头:“我已吩咐四卫之一前去,料想这回应当能拿下他。”

  “不,不够,你去同大祝由再要一个针对他痴鬼的手段。”明治天皇冷声道:“都因为这个痴鬼……可恶,这老东西早有反心。”

  “是。”

  “退下吧。”

  下头那人低着头叩首,而后慢慢半蹲着往后撤。

  明治天皇一人呆在房间里,十二枚祝寿钱宛如画地为牢般将他困在这空间里,他不敢走出去,因为一走出去,他的寿命或许就会终结。

  他已经太老了,他对自己的身体就连一丝信心也没有。

  ……

  火车轰隆轰隆入站,在外头等了许久的男人提了提背后背着的半人高的大木箱子,快步走上前去。

  “我要上车。”

  “票呢?”

  “喏。”

  把着门的售票员核对了一番,确认票是真的,又看了一眼这男人身后背着的大木箱,看见男人这么轻松,料想里头可能是空的,但还是问了句:“里头装的什么?”

  “吃饭用的家伙事。”男人拿下木箱打开,售票员探头看了一眼,里头装的净是些锉刀、菜刀之类的工具,便也没有多想。

  “进去吧,按照位置坐,别瞎坐。”

  “好,好。”

  售票员忽的叫住他,提醒道:“对了,这趟车今晚要在这里停留一晚,你东西什么别忘在车上了,贼很多。”

  这男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漆黑的牙齿来:“明白。”

  售票员看见他嘴里有些骇人的黑色牙齿,有些不解也有些惊骇,可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让他过去了。

  男人走进车厢,车厢里的人基本都已经下车去吃饭了,这车明天才走,虽然晚上也可以在车上休息,但大概没几个人会自找不痛快。

  在这个年代能坐得起火车的日本人大多不缺那几个住宿的钱,比起在火车上将就,他们更愿意去找个旅店或者居酒屋好好休息休息。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火车极易遭到窃贼的光顾,在这几年里,火车上的行李什么的屡屡失窃,这也是为何售票员会吩咐他看好行李的缘故。

  就算抓到小偷了,大概率也是不了了之,毕竟这些小偷大多投奔在当地的倾奇者手下,旅客和售票员都不怎么愿意和黑帮扯上关系。

  男人走过几节车厢,把木箱子放下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起身观察了周围一阵,瞧见了车厢角落闭着眼的两人。

  一老一少,很常见的搭配。

  年轻人仿佛察觉到他的眼神,睁开眼朝他点点头,而那老人仍旧闭着眼,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车厢里昏黄的灯光稍微有些黯淡,年轻人和他点头后不再有别的反应。

  男人收回眼神,从木箱里缓缓拔出自己的工具。

  锉刀,戗刀,固定刀的小支架,还有一柄外观奇特,带有咬齿的十手。

  这十手专门为绞断武士刀而生,在用分叉卡住武士的打刀后,将刀身在咬齿上一卡一提,武士费尽心血保养的武士刀就会被咬断。

  行内人都喊他“断刀人”,意思是和他对上的人,没有几个还能保持着刀的完整。

  “你觉得他是谁派来的?”

  断刀人听见年轻人闭着眼低声问身旁的老人。

  他们似乎并不紧张,也不害怕,但却第一时间就瞧出了自己的身份。

  老人睁开眼,看见他衣领间不经意透出的纹身,若有所思道:“是倾奇者,大概是将军一脉的。”

  他还很有耐心地和黎诚科普:“当初废刀,武家没落,最后一任将军德川庆喜大政奉还,可倾奇者势力腾空直起,这背后站着的正是德川庆喜。”

  “也就是说黑帮背后站着的是将军?”

  “对。”

  “堂堂征夷大将军,以前掌权的时候只能给洋人当狗,现在不掌权了,成了黑帮的老大?”

  年轻人感慨道:“武家当年号称天下布武,现如今只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令人唏嘘。”

  男人默默听着,似乎对年轻人的锐评不如何感兴趣,只是架好架子开始磨刀,给自己十手上的咬齿磨锐,再将弯成圆弧状的戗刀也磨了磨。

  “看来不少人都不希望你回去啊……”年轻人感慨一声:“不仅是天皇,就连将军也是。”

  “我还真是讨人厌。”老人笑了两声:“和大势对着干,总是不受人欢迎。”

  “也是。”

  话音刚落,昏黄的灯光突然熄灭,这唯一的白炽灯一灭,场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而黑暗中,交锋已然在静默中开始!

第16章 杀武家

  黎诚的刀很适合用来暗杀,这点黎诚很清楚。

  他一开始练刀本身开始就是为了一击毙命而练的,听风客的馈赠有限,必须得把握好使用的时机。

  而后来悟出来毫无杀意的杀人剑意也更为他的剑增添了几分寂静。

  如果没有意外,他本该朝着暗杀者的方向发展,这也符合他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怕死性格。

  严格来说不是怕死,主要是担心自己死了身后事没人照顾。

  只可惜后来的老师蚩尤本身并不是那种卑鄙的性格,连带着把黎诚的刀也带得有些堂堂正正起来。

  黎诚对此是有些遗憾的。

  而狂血煞之主的煞气与万类霜天的那股蓬勃的自由,都不是能轻易遮掩住的存在,这也导致黎诚很有一段时间不得不用这种堂堂正正的刀。

  车厢里完全是漆黑一片,失去了白炽灯的照明,乘客下车的时候也都把窗帘拉上了,外头明亮的月光传不进来。

  日本对这几趟火车线路十分上心,这种窗帘幕布用的是厚实的棉布,贴在窗户上,一点光也透不进来。

  黎诚能清晰地听见外头工作人员细微的慌乱声,看来不仅仅是车厢,就连整个车站也断了电。

  倾奇者对日本基层的把控,比角本英姿想象得更加严密。

  “即使没落了,武家也不可小觑啊……”黎诚心底感慨一声。

  同时,他听见了极轻微极轻微的叹息声,却不是从男人那边传来,而是从自己背后。

  黎诚即刻拔刀,拔的不是神通刀,而是妖刀胧月人正!

  虽然这么狭小的空间拔短刀明显更合适,神通刀应对诡异的妖鬼也更加有效,但黎诚有些技痒,想要真正试试自己的份量。

  他不是很想一直依赖外物,虽然在他要用的时候倒也不忌惮用。

  拔神通刀黎诚固然能很轻易解决面前这男人,但这未必就是件好事。

  妖鬼的手段层出不穷,自己必须多加了解,乃至亲身体会一番,否则日后进了京都,未知的敌人手段再多一点,自己也没办法保证每次自己都能察觉意识到。

  就像当年自己京都踢馆,那只小小的疫病童子就险些夺取自己的性命,若是当时樱子没有咬牙带着自己逃出来,自己就算能活下来也落不了什么好。

  他拔刀朝后斩去,没有刀光,只是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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