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羽忧已经来到了两人藏身的地点,水蓝长剑挥舞,片片冰晶与她的周身形成,让羽忧整个人都带着冰冷肃杀的气质。
她挂在刘海上的红皮小鬼突然困惑不解:
“咦……老爷吩咐的几人气机,突然模糊起来了……”
羽忧二话不说,提剑便砍。
屋瓦翻飞,梁柱断裂,未见贼人身影,却只见一尊眼冒红光,面带诡异微笑的金身小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邪神!”羽忧心神震荡。
她银牙紧咬,目光森冷,直勾勾盯着通惠的神像,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沁出了汗水。
早就听说五猖教供奉着五尊邪神,如今面对一具邪神分身,却已是让羽忧脊背大汗淋漓。
那尊神像上散发出的气息,仅仅只是沾染,便几乎让羽忧当即便想伏地呕吐,将自己的舌头都吐出来,这是何等邪恶的气息?
与这尊分身相比,林府那尊行了血祭的阴神,简直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圣洁。
“你们到底献祭了多少大黎子民!”羽忧颤着声音,忍着内心的强烈不适,一字一句问道。
通惠的神像却并没有回答,而是遥遥望了林府一眼,似在疑惑为何那具黑棺没有对自己下手。
它在等什么吗?
“喂,我问你话呢!”
羽忧暴怒,提剑跃上。
通惠的神像这才扭过头来看着羽忧,依旧保持着那诡异的微笑,似是觉得羽忧的问题有点意思,便认真作答:
“记不清了……谁在乎这个呢?”
闻言,一股寒意于脚底升起,羽忧目眦欲裂,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谁在乎?
大黎圣上在乎,整个山海司在乎,自己在乎!
“我会禀告圣上,你每残害一位大黎子民,炼狱之罚便多加百年!”羽忧压着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将这句话挤出。
通惠却已经没再说话。
毕竟不觉得羽忧能从自己手里活下来。
……
陈金秀这边,在解决完四只鬼物后,陈金秀在前往林府寻回余甲身躯和退出谷雨城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
林府爆发的战斗,她正看在眼里呢,虽然刚刚自己有所突破,还拿了一柄乌金刀,可显然林府之战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掺和进去的。
但就此退去,怎么也不甘心!
再怎么样也得试上一试,自己一定得去看看!
就在陈金秀决心去往林府之时,林府供奉的太息,理智也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再这么和这头蛟龙打下去,林府里的活人就要死光了!
“这是你们逼我的!”
只见的金身法相突然碎开,化为万千碎片。
每一块碎片都重新凝聚成了一尊新的金身小人,径直向着林府的每一个房间飞去。
那些睡梦中的家仆侍女,并没有发现,有一尊金身小人正在他们的床前,汲取着他们的生命力与阳寿。
太息的气息迅速强大起来,可依旧还卡在三境巅峰,迟迟无法破境。
神色疯狂,很快便几乎将整座林府的活人屠戮一空:
“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猖獗这边也察觉到了太息的异常,他笑着说道:
“不知名的野神,让我等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五猖兵马传音!
他迅速联系了四位下属。
“血祭的仪轨准备好了吗?”
猖狷,猖狡,猖狂,猖狸一齐回答:
“都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血祭。”
五人以林府为中心,在谷雨城设下了一个巨大的祭祀法坛,只要开启阵法,便能迅速将阵内活人的生命力汲取而出,供向林府中的太息,助破入中三境。
感知到通惠化身显灵与猖獗等人谋划的张真丘,瞬间爆发出恐怖的戾气。
一旁的青衣小鬼吓得钻入地下:“老爷生气了……”
张真丘横眉怒目:
“竖子!尔敢!”
第72章 城隍出手
太息正在疯狂的汲取林府府中的活人阳寿,因为被黑棺困在府内,它的金身小人飞不出林府,仅靠自身已经无法破入四境了。
“不够……远远不够!”
林府的活人几乎已经被屠戮一空,若非林颖儿向祈过愿,在的阴官令上刻下过名字,此刻估计也已成了血食的一员。
就在太息焦急万分之时,突然有一道道浓郁血气,从府外渗进了林府。
分出的无数个金身小人,齐刷刷地望向林府之外,惊叹道:
“好精纯的血祭香火!”
将活人转变为香火愿力的手段,可不是人人都会的,很显然在林府之外举行血祭的,正是此道高手!
太息索性不再理会林府内所剩无几的凡人,重新凝聚出那尊巨大的金身法相,张开狰狞血口,将汇入府中的血气径直吸入。
破境的瓶颈果然松动了些!
“还是不够!我还需要更多!”
似是应了太息的愿求,一道道精纯的血气以林府为中心,在空中织成了一面血色巨网,朝着太息这里汇聚。
事到如今,就连太息也明白了过来,这偌大血祭法坛,乃是为自己而设!
“是何人在助我进阶?又有何目的?”
心中冒出这般疑问,但已是山穷水尽的,也没别的选择。
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眼下唯有借此破境一事最为重要。
太息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了,张开大口便开始吞食那张血色巨网。
水蛟自被山海司招安以来,便没见过这等规模的血祭,遮天蔽日的血色,就连月华都被染红了,这副景象看的它心惊肉跳。
它急忙叫喊着羽忧的名字,像个找家长告状的小孩:
“城中在行血祭!快联系山海司!”
……
此刻的羽忧,咬着牙抬头望着血色天幕,她自然早就发现了那张遮天的巨网,连夜幕也遮挡不住那猩红的血色。
心中愤恨焦急,却又无法抽身离开。
“邪魔外道!”
“可是你五猖教中人在行血祭之法!?”
通惠的神像依旧保持着诡异的微笑,径直承认下来:
“是。”
毕竟她只不过区区下三境修士,又能做什么呢?
却见羽忧的气势逐步攀升,如一柄正在出鞘的绝世兵刃,锋芒毕露。
羽忧的眼中,只剩下了眼前这尊愿力化身。
管不了什么与谷雨城城隍的约定了,现在的她只想将这尊邪神分身斩于剑下!
羽忧口诵咒语,体内的以一个诡谲的方式快速运转着。
山海决连城!
这是山海司的借之术,所谓连城,便是让行官与大黎名山大川,一地城池所勾连,暂时向此方属于大黎的天地,借取一丝机,以求降妖除魔,杀敌续命。
简单的说,此术的用法,与城隍在封地时坐拥主场之利可高看一境类似,只是效果没有这么强罢了。
却也是让本为三境后期的羽忧,硬生生破入了四境前期。
只是几个小境界的跨越,实际战力却天差地别。
但就在羽忧念起山海决咒语之时,无人注意到,林府内的那口黑棺居然开始了震颤。
……
猖獗五人各自占据五个方位,已经将血祭法坛激活,以林府为中心,大约围成了半径五里左右的圆。
因为时间仓促,没能做过多准备,所以范围并不算大,可林府处于谷雨城中心,附近繁华又拥挤,足足有万余人被法坛所笼罩。
猖獗望着血色法坛逐渐亮起,露出愉悦之色:
“真亏了谷雨城隍让全城入梦,不然我等还未能如此轻松办成血祭呢。”
“不过这法坛已经激发,连那尊野神也开始进阶,那老乌龟居然还能忍得住?”
恰似应了猖獗的疑问,整座谷雨城忽然降临下一道恐怖的神道气息。
一尊巨大无比,遮盖整座城池天日的金身法相浮现而出,其中有一尊金身小人划破夜色,出现在血祭法坛中央。
张真丘原本威严慈悲的脸上如今唯有悲怆与愤怒。
那些化为血气的,可都是的子民。
作为掌管死者的阴神,活人犯事本不由们管辖,毕竟阴府也与阳间王朝一般拥有着自己的秩序。
若是每位阴神都能擅自决定活人生死,那这方世界早就乱了套。
只不过如今的张真丘,就算事后被阴府与大黎责罚,舍了这两百年来的金身,也一定要将这五人处死。
“妖人,死来!”
伸手一拘,那尊巨大金身法相便直接破开空间,将猖獗五人摄入掌心。
猖獗毫不畏惧,嬉笑着讥嘲着张真丘。
“好一个谷雨城隍,非得等到城中百姓都快死绝才敢出手吗?”
“怎么?想杀我?”
“可惜,我圣教五神之一的通惠大人分身……”
还未等猖獗说完,张真丘便缩紧手掌,将其捏得粉碎。
于此同时,的身后浮现出一道阴府之门,有手持锁链的勾魂使,从阴府之门走出。
勾魂使与张真丘交谈了些什么,最后张真丘向其拜了一礼,勾魂使点了点头,将锁链往猖獗的魂魄上一套,便像牵狗一样将其拉入了阴府之门,猖獗的魂魄彻底被拖入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