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金秀带着阴官令走后,顾流的金身法相便失去了媒介,很快便会消散,可青槐依旧未敢轻举妄动,乖乖地候在一旁。
毕竟身上已经被种下了印记。
青槐纠结了好久,这才问道。
“大人,那我呢?”
“可需要我前往您的庙社?”
来自己的庙社?
顾流有些无语,这家伙也想太多了吧。
看到陈金秀的收获那么多动心了?
“你需要帮我寻一件东西。”
“是何物?”青槐愣愣询问。
顾流将黑棺的特征尽数告知于青槐,并命令她在自己经常活动的区域施展鬼神之力进行搜寻。
青槐脸色僵硬,施展鬼神之力?岂不是很容易被大黎发现?
可如今受制于人,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待你寻到此物,或者它已被寻到之时,我会再来的。”
青槐有些纠结:
“不需要做别的了吗?”
“不需要。”
“噢……”
她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寻物的话,好像自己的尊严也没有丢的太多。
长安,皇城。
陆云芝,也便是十二支卯,只是短暂地回了一遍太医院,探望了一下脑袋恢复了半个的辰。
作为一位长生境修士,重塑自己的脑袋竟然要如此之久,卯也难以想象究竟是何等神物才能做到这点。
虽然辰的“性命”消耗了不少,但只要辰能够恢复,那对大黎来说,便是一件好事。
看了辰的情况后,她很快便赶到了长安城的城隍庙处。
巳的魂魄,依旧还呈一片混沌的状态。
“白大人。”
她轻唤了一声,便有一尊金身凝实地如同实质一般的金身小人,自神像中钻出。
正是长安城城隍神,白金录。
“是你啊。”
见到卯,白金录有些意外。
也知晓此女早早便为了使那修蛇之法的女子魂魄突破生死迷,而去了大黎疆土寻找阴器,却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便回来了?
卯二话不说,手腕翻转,一只古旧的香炉出现在她的掌中。
香炉中蕴含着浓郁的阴气。
“白大人,此物可够?”
白金录神色认真了几分,从这只香炉上残留的神道气息来看,此物曾经的主人,或许并不会比自己弱!
一道金光闪过,白金录将那只香炉拿起仔细观摩。
“不知此等神物,卯大人是从何处得来?”
“一古老的庙宇中。”
卯随便应付了一句。
“白大人,此物可够让巳破开生死迷?”
白金录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开口:
“可,也不可。”
“此香炉虽充斥着浓郁阴气,甚至还残留着几缕神道气息,可无论如何,它始终是一件阳间之器,乃是阳间凡人供奉阴神所用。”
“位格上够了,但它并非阴器。”
“所以具体效果如何,我也不好说。”
白金录将香炉拿在手中,望着卯认真询问:
“卯大人,确认要使用此物吗?”
陆云芝停顿了片刻。
扪心自问,她觉得这已经是自己认知中,最符合要求的器物了。
“用吧。”
得到陆云芝的回答后,白金录便开始了施法。
自的庙社中,缓缓飘出一具无神的魂魄,分明便与巳长得一模一样。
而那只古朴的香炉,则被抛向空中,以愿力作火开始炙烤着。
将其上含有的阳气尽数烧毁,只留下纯粹的阴气。
最终,香炉被炼化成了一枚金色的字符,它自虚空中浮现,白金录挥手,猛然将其打入巳的魂魄身内。
陆云芝便一直期盼地望着巳的魂魄醒来。
却迟迟无法等来自己想见的一面。
“白大人,怎么……”
“卯大人稍安勿躁。”
一直到了一个时辰后,巳的魂魄身,终于有了些动静。
“唔……”
“毓椿!”
陆云芝急忙呼唤了一声。
巳的魂魄缓缓苏醒过来。
听见陆云芝的呼唤,捂着脑袋神色痛苦的她,也努力地强迫自己睁开了眼。
“云芝……”
陆云芝松了一口气:
“毓椿,还好你还记得我。”
“嗯……”
巳轻嗯了一声,便再次捂着脑袋,再没有对陆云芝的呼唤起任何反应。
“白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卯急忙追问白金录。
白金录想了想,答:
“恐怕是那香炉的缘故,无法让巳大人的魂魄完整回归。”
“什么意思!?”
“便是说巳大人,只记得部分生前的记忆。”
陆云芝愣神,望着神色痛苦的巳,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过了一会儿,巳自己调整了过来。
“云芝……”
“毓椿!”
陆云芝迎上前去。
“毓椿,你怎么样?”
巳捂着脑袋:
“不太好,我好像……好多事想不起来了。”
“……”陆云芝追问:“那你知道自己为何会成为现在这样子吗?你可还记得你死前发生了什么吗?”
听见陆云芝的提问,巳还是翻找起自己残缺的记忆。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她只是咬着牙,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记忆。
很快,断断续续的景象,便在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而出。
“我记得……”
“那时候,有刀兵作乱,肃杀……”
“有一尊法相,持枪……”
“有一尊阴神,…………”
这个时候,突然一股剧烈的痛楚袭来。
巳的魂体瞬间开始摇曳晃荡,有些不稳当起来,看起来颇有像是将要解体的迹象。
“毓椿,别想了!”
陆云芝害怕她再出什么问题,建议她先停下。
可巳并不是这般性子的人,忍着痛楚继续挖掘着自己被人动过手脚的记忆。
“呼……”
没一会儿,她便开始气喘吁吁。
“我记起了……那尊阴神……”
“是……”
“是一尊旧朝阴神……”
“是旧朝……”
这是她在自己的记忆中,唯一还拥有深刻印象的一件事。
“旧朝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