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小腿，流到高台上。
“大人，好了。”唐秋手中拿着两块髌骨，身体微微发颤。
“很好。”沈源微微一笑，拿过髌骨，劲力催动，坚硬的髌骨化为一摊骨粉。
看着程安安痛苦、怨恨的脸庞，沈源觉得差不多了，大声祈愿道；
“求提灯仙子，将【六炽极阳功】送到我面前。”
这一幕虽然是异鬼弄出来的，但并不代表一定是假的，既然别人可以祈愿，那为什么自己不行。
为了获得功法，冒一点风险，也不是不能接受。
“......”
沈源眉头微蹙，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左边的灯笼上出现一个‘照’字，随即猩红色的光芒照射在他身上。
“还真有用。”沈源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竟然真的成功了。
【命重；二两二钱，身寒骨冷苦伶仃，此命推来生乞人，碌碌巴巴无度日，终年打拱过平年】
两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在灯笼表面浮现，但沈源却清楚的知道上面的意识。
“简直一派胡言！”沈源脸色有些阴沉，自己不说混的有多好，但起码也不愁吃穿，哪有上面说的那么惨。
“不对，如果说的是这原主，那确实是乞丐。”他眉头一皱。
他不信命，也不认命，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属性面板，再差的命数他也有信心逆转过来。
两行字迹缓缓消失，右边的灯笼出现一个‘改’字，散发惨绿色的光芒。
【改命；千两命重，提升一钱。】
沈源眼睛一眯，如果按他的命数来算，要将近五百个人，才能提升一钱，提升一两，需要四千个人，而且这还是不包括涨幅的情况下。
如果真的有用，也不是不能做出来，但异鬼的话，谁敢信，没提升‘命重’倒是小事，万一连自己搭进去，那就欲哭无泪。
“我自己的命，还是由我自己来改，就不劳你担心了，而且我要的是功法，而不是改命。”沈源冷笑一声，吩咐道；
“你们，将这些钉子，全部钉到她身上去。”
“啊？”唐秋和王三一愣，前者壮着胆子，小声的道；“大人，您不是答应程安安，要放她下来吗？”
“是啊，大人，您这样....不守信用。”王三更是眼中喷出怒火，怒斥道。
“忆鬼的侵蚀又加深了？”沈源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是一脸思索，两人之前绝对不敢跟自己这样说话，但现在为了一个陌生人，居然敢反驳、怒斥自己，这就有点可怕了。
而且之前杀死中年汉子和老者，两人跟正常人一样，身体、血肉还可以伪装，但一个人的神情，很难伪装出来。
“求您，放了安安。”程安安用虚弱无比的声音，求饶道。
嗤！
一道劲力，贯穿王三的肩膀。
王三捂着伤口，在地上哀嚎。
“是她死，还是你们死？自己挑吧。”沈源淡淡的道，眼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想扭转一个人的记忆，或许很容易，但想扭转一个人的天性，那就极为困难了。
而人类的天性，正是生存，这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在死亡的逼迫下，唐秋非常识时务的拿起钉子，脸上再没有半分犹豫，对着程安安的肩膀狠狠刺下去。
王三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疼痛，和唐秋一起，将钉子插入程安安的体内。
一根又一根的钉子，不断插入程安安的体内，鲜血将原本就鲜艳的红裙，染的越发妖冶。
十几根钉子很快便插完，正常人受到这样的伤势，早就一命呜呼，但程安安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敢来破坏程家的大事，给老夫死。”一名枯瘦老者出现，怒发冲冠，干瘦如柴的手掌爆发恐怖的力量，对着沈源一掌拍下。
“凝气境？！”
感受那远比劲力还要强大的真气，沈源面色微变，但眼中却没有半分惊慌，反而是诞生一股跃跃欲试的想法。
“老东西，就凭你！”
他狰狞一笑，悍然催动体内数十倍的恐怖劲力，以托顶之势，一掌轰出。
“如此磅礴的劲力？！”老者面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冷笑道；“螳臂当车。”
再多的劲力，在真气面前，不过是一层纸，这层纸即便再厚，也挡不住尖刀的突刺。
劲力一层层消融，厚达一丈的劲力转眼间便只剩下两尺。
老者眼中露出残忍的神色，他已经看到，自己的真气冲入对方的躯体内，肆意破坏，碾成肉泥！
砰！
两只手掌触碰在一起，炸出一圈白色气浪，脚下的高台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居然没有炸开，只是出现几道裂缝。
高台上的其余三人，在沈源的保护下，并没有扫飞出去。
“老东西，抓住你了。”沈源一把抓住老者的手腕，对着高台狠狠一砸。
“你居然没事？”老者眼中露出深深的惊讶，真气明明已经入体，但对方居然表现的没事一样。
第261 章 对战凝气境
真气一进入沈源的体内，便被近乎无尽的劲力消融泯灭，但即便如此，他的手臂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渗出殷红的血珠。
轰！
碎石飞溅，高台上出现一个凹坑，老者被砸进深坑中，但真气护体，并未让对方受到太大的伤害。
老者脸色极其难看，没想到竟然在一名淬体境手上吃亏，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噗！
一道红芒从他嘴里吐出，速度极快，宛若一把利箭，划出一条真空通道，刺向沈源的头颅。
吐气成兵！
微微偏头，红芒从沈源的侧脸划过，即便已经用劲力护体，但仓促之下，根本无法调动太多的劲力防御，白皙英俊的脸庞，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且伤痕上还燃烧着一股微弱的火焰，火焰试图钻入沈源的头颅内，将他的整个脑子直接烧毁。
不过还好他用劲力抵挡住，让火焰无法进一步扩散。
凝气境后，自身的真气将附带属性效果，眼前的这名老者，修炼的明显是火属性功法。
“老东西，死！”沈源浑然不顾脸上的伤痕，抬起脚，对着老者狠狠踩下。
右腿上的血管暴起，在气血的充盈下，宛若一条条特殊的纹路，劲力缠绕在右腿外侧，形成一个重炮推进器。
“魁星踢斗！”
空气在恐怖的力量下，直接化为实质性的气浪，老者的面色大变，要是被这一脚踩到，不死也残，干枯的面容被巨大的压力扭曲成一团，仿佛地域中爬出来的厉鬼。
老者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臂，但沈源的手掌，却犹如铁钳一般，根本无法动弹丝毫，即便是他用真气不断袭击，效果也异常微弱。
“这小子不仅劲力多的吓人，而且力量和防御也恐怖非凡。”老者面色凝重，他连续锤击对方数次，但并未得到太大的效果，对方的身体比钢铁还要坚硬，打在上面，只有一道红印。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两权相害取其轻，他的手臂陡然断开，在这一脚踩下之前，像是一只泥鳅般，迅速离开深坑。
咚！
本就裂痕遍布的高台，在这一击下，彻底损毁，碎石飞溅，打在新建的祠堂上，整个祠堂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一颗石子射在祠堂内部的雕像上，雕像的头颅轰然炸开。
狂风呼啸，漫天的烟尘吹散，露出沈源健硕的身躯，额前的碎发稍稍遮挡了眉眼，眼角弧度微扬，锐利冷然，他看着手中的断臂，嗤笑道；
“老东西，躲的倒挺快。”
砰！
劲力一震，断臂化为一团血雾，随风消散。
老者面容一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消失，眼中的怨恨再也止不住，寒声道；“小辈，今天不管你是谁，都要死在这里。”
到了他这个层次，只要断臂还存在，完全可以用药物续上，再经过真气冲刷，并不会影响断臂使用。
“老东西，我看你有几个肢体可断。”沈源暴怒一声，腰间长刀出鞘，明亮森寒的刀光迸发而出。
坚硬的地板轰然爆裂，大片片的泥土一下子激荡，飞溅，直接推动着沈源和他手中的刀光刀芒，瞬间化作一片雷霆炼狱，纵横呼啸。
“火云掌！”
老者单手拍出，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周遭温度迅速升高，灼烧空气，宽达一丈的红色巨掌浮现，巨掌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通红的火焰燃烧，一路势如破竹，碾碎一切。
两者一接触，刀芒迅速消融，巨掌余威不减，轰向沈源。
沈源面色微微一变，赶忙拿起长刀，护在身前，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跟真气相比，劲力确实难以承受。
一份真气，要用近乎用三十份的劲力来抵挡，要不是他的劲力足够雄厚，恐怕瞬间就会被老者杀死。
虽然他体内的劲力相当于普通淬体境的七十倍，但能输出的劲力也就二十五倍，一旦超过这个数值，他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
轰！
沈源的身体倒飞而出，撞到数栋别院，犁出一条恐怖的沟壑。
“咳....”沈源从废墟中爬起，嘴角溢出鲜血，胸膛凹陷下去，中间是一个恐怖的掌印。
掌印还在燃烧着火焰，不断灼烧他的躯体。
“再来！”沈源双目通红，再次冲了上去。
轰！
在恐怖的体质下，他似乎感觉不到疲倦，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爬起，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嗡....
他的体内爆出一团金色光芒，眼中的癫狂褪去，恢复清明；“该死，被异鬼迷惑了。”
“安红缇到底在做什么，还不出现！”他心中升起一股急躁。
但老者不会明显不想放过，再次朝沈源冲来。
恢复了意识的沈源，哪里还会跟老者对战，不断游走，不过他的速度，要比老者慢一筹，不时挨上一掌。
“这老东西，难道是人？”
对方的武功、神态、战斗经验，根本不像是鬼奴，反倒是一位活生生的武者。
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哪个凝气境会吃饱了没事，来这种鬼地方。
而且老者刚出现时，已经表露了身份，乃是程家人。
“既然是鬼奴，要不试试？”沈源眼睛一眯，三火入体，全力催动气血，随即，他的身体表面，浮现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嗯？人呢？”看着突然消失的沈源，老者眉头一拧，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有效果？！”沈源眼中一喜，不过不断泛起涟漪的烈阳罩，令他心中一沉
果然，异鬼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在遭受异鬼的侵蚀，不过这种侵蚀的幅度很小，但与之相比的，是难以察觉的袭击。
要不是源血降到一定程度，会自动爆发防御，恐怕到死也不会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老者，沈源暗道要不要解决对方，就在他准备持刀刺出时，老者好似发现了杀意，猛然转身，看向‘空荡荡’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