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出口离开后，卢米安和芙兰卡快速扫了一圈，依然没发现复活女尸的身影。
几乎是同时，芙兰卡注意到了写着“彩票”两个字的店铺。
她霍然心中一动，侧头望向卢米安，满含期待地问道：
“你‘放大命运’和‘推动命运’这两个能力还能用吗？”
“当然可以。”卢米安将目光投向了芙兰卡刚才注视的店铺，“但只有序列7的水准，相对关键和重要的命运都影响不了，除非它们发生的概率本身就很高。”
芙兰卡脸上逐渐绽放出笑容，引得周围几名路人不分男女都望了过来。
“我们去买彩票吧！”
她语气坚定，暗藏喜意地说道。
这是要让我放大她中奖的那条命运支流，或是强行推动命运往那个方向发展？卢米安早就知道彩票是什么意思，以前奥萝尔偶尔会在重大节日的时候，用彩票的形式给他礼物，中奖率百分之一百。
“试一试吧。”卢米安的潜台词是先买少一点，之后就算是在“愚者”先生的梦境里，命运的干涉无效，也不至于亏太多。
芙兰卡搓了搓手，笑容灿烂而明澈地走向了彩票摊位。
穿越前，她一两周会买个十几二十块的彩票，纯粹当成娱乐，但从未有超过本金的收益。
现在，爷带着好运来了！
她没直接买双色球这类彩票，而是花五十块钱买了些不同版本的刮刮乐。
在她付钱选择的同时，卢米安的眼眸染上了银白带黑的颜色。
他将手伸向芙兰卡，以情侣的姿态搂住了对方的肩膀，借此完成了对命运长河的触碰。
对应的支流得到放大。
芙兰卡本能地扭了下身体，不太适应这样的搂抱，尤其这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任由卢米安搂着自己的肩膀。
她的眼睛已然亮了起来。
刮出对应数字了！
这值50块！
卢米安关注彩票摊位播报的各种大奖信息时，芙兰卡刮完了所有彩票，总计中了两千。
“哈哈！”她无声地、得意地笑了起来。
总算赚了一回！
超凡能力真棒！
兑完奖，芙兰卡心情异常愉悦地对卢米安道：
“我去买几注双色球。”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嗓音：
“不用管那些中大奖的命运支流，能有个三等奖二等奖就行了。”
卢米安轻轻点了下头。
芙兰卡立刻想了些数字，买了5注。
往最近的直梯走去时，卢米安笑着问起芙兰卡：
“你为什么不想着中一等奖？我看一等奖的钱很多啊，而且还能一口气中几十个。”
芙兰卡皱了下鼻子道：
“你不是说目前只能影响不太关键和重要的命运吗？那种一夜暴富的事情应该是没法实现的。
“再说，就算真能让我中，最后出来的结果也很可能不是我买的那个，‘命运’早已注定。”
吐槽了两句，芙兰卡关切问道：
“刚才放大命运有成功吗？”
卢米安笑了起来：
“没有。”
“……我的钱！”芙兰卡脱口而出，随即自我安慰道，“还好不多。”
卢米安简单解释道：
“你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不是现场开奖型的彩票，得好几天后才会出结果，对应的命运支流纷繁而复杂，有太多的变数，我没法看清楚哪个是通向中奖命运的，只能挑选具备特殊性的那个放大，最终会有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
“只能祈求‘愚者’先生庇佑了。”芙兰卡表示理解。
眼见直梯快要到达，卢米安左右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们在监控下，那复活的女尸应该也在。
“有没有办法查到商场的监控，看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们不是警察，没有那个权力。”芙兰卡本能回答道。
“半夜潜入，自己翻看？”卢米安提出了建议。
芙兰卡好笑说道：
“大阿卡那牌们让我们尽量遵纪守法，你怎么老是想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蹦迪？”
“不被抓到就没事。”卢米安笑了笑道，“总不能直接报警，让警察们查吧？这不就重新变成‘愚者’先生和天尊的对抗了吗？我们要利用而不是依赖警察。”
芙兰卡思索了几秒道：
“晚上看下情况。”
…………
位于六楼的出租屋内。
芙兰卡看着脑袋埋入海碗，筷子不断动着的路德维希，满意地对卢米安等人自夸道：
“我的厨艺还不错吧？”
这孩子挺好养活的，面条、调料加带点肉沫的浇头就满足了，也不是非得出去吃好的嘛！
“挺好的，但我希望你不是只会弄面条。”卢米安喝了口面汤，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我也希望你的厨艺能有你说得那么好。”芙兰卡笑吟吟回应。
卢米安正要说点什么，表情突然微变。
他猛地从衣兜里拿出了面镜子，那是藏着神使达尼兹尸体的镜子！
此时，这镜子表面映出了一只没有光泽的苍白手掌。
这手掌正从幽暗中伸向镜子外面。
卢米安两侧顿时凝聚出几朵束缚着疯狂和暴戾的黑色火焰，它们如流星般刷刷落到了那面镜子上。
轻微的爆炸声中，那镜子骤然四分五裂，陷入了黑色火焰的缠绕，急速失去了不多的灵性。
喀嚓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镜子碎片落到地上，摔得更碎了。
这些碎片的表面已没有那只苍白的手掌浮现。
“神使尸变了？”简娜望着这幕场景，愕然问道。
第915章 跟踪
卢米安望着地上灰沉黯淡的镜子碎片，依靠灵性感知了几秒道：
“是神使的尸体出了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问题。”
芙兰卡不太确定地问道：
“现在镜子碎了，神使的尸体是不是就坠入镜中世界的深处，迷失于那里的乱流之中了？”
每一面镜子都有对应的镜后区域，它们通过虚幻幽暗的隧道连接在一起，便组成了镜中世界。
一旦哪面镜子碎掉，相应的镜后区域会立刻跟随瓦解，放在该处的事物若没能及时借助蜘蛛网一样的隧道脱离，则会被镜中世界的乱流吞没，拖入深处，那里的环境和潜藏的危险对没有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非凡者来说是致命的。
一面镜子若是碎掉，本质上会形成更多却更小的镜子，但从神秘学概念讲，它作为一个整体已被毁灭，原本承担的象征和作用也将完全失去，而由此产生的那些新镜子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衍化出属于自身的镜后区域，与广袤的镜中世界相连，成为神秘学里具备完整概念的镜子。
也就是说，在一段时间内，这些镜子碎片无法被利用来映照敌人，传递诅咒，也不能借助它们于镜中世界穿梭，而这不影响“怨魂”们靠它们完成镜面跳跃。
当然，卢米安刚才是用“毁灭之火”破坏的镜子，形成的碎片在神秘学意义上也被彻底摧毁了，不可能再衍化出镜后区域，这也就让可能存在的敌人没法完成定位，锁定不了卢米安等人的具体位置。
卢米安斟酌着说道：
“神使的尸体确实被镜中世界的空间乱流带走了，即使是天使，也很难深入镜中世界，将它找到并带出来，除非是‘魔术师’女士那种‘门’途径的天使或者深度掌握镜中世界的‘魔女’天使。
“但这不意味着神使的尸体会一直在镜中世界的深处漂流，直至被那里的危险彻底撕碎和泯灭，它有概率在一段时间后被空间乱流抛出镜中世界，从随机的某面镜子处出来。”
“‘愚者’先生的梦境世界主要是这座城市，神使的尸体要是出了镜子，我们是不是有办法找到，确认它出了什么问题？”简娜听明白了卢米安想表达的意思。
卢米安露出了笑容：
“是的。
“我们先耐心等一等，等灵性直觉做出提醒。”
神使达尼兹的尸体是他藏起来的，与他有紧密的神秘学联系。
芙兰卡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刷起热搜，时而笑出声音，和卢米安、简娜、安东尼分享一下快乐，时而与他们讨论某条新闻在梦境里是否具备象征意义，是否和“愚者”先生当前的状态有关。
等到路德维希吃完了第六碗面条，也在看着手机，时不时脸露笑意的卢米安抬起脑袋，沉声说道：
“神使的尸体应该脱离镜中世界了。”
“嗯，赶紧用‘魔镜占卜’确认具体的位置。”芙兰卡拿出了一面镜子。
卢米安摇了摇头，低声笑道：
“不用这么麻烦。”
他将目光投向了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把右手放入嘴巴，扣了几下，呕吐出了一小团焦黄色的头发。
“用带毛囊的神使头发可以直接确定位置。”卢米安做起介绍。
“你什么时候从尸体上弄了团头发藏到路德维希肚子里的？”芙兰卡愕然问道。
卢米安微笑回答道：
“昨晚睡前，安东尼值夜的时候。
“神使死得那么突然那么诡异，我当然得防备他尸变，而把尸体一些头发藏在路德维希的体内可以反占卜反预言。”
说到这里，卢米安拿着那小团略显湿漉的焦黄色头发，站了起来道：
“出发。”
几乎是同时，他焚烧了部分头发，将残渣涂抹到了一面镜子的表层。
随着残渣的渗入，那镜子浮现起幽暗的水光，映出了一幕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