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道：“我遵循【信仰】的完美选择……”
“不是。”
许文打断神父的话，纠正道：“我是在问，你要用完美选择做什么？”
“……”
这一问，让神父有些愕然，但也很快回答道：“我要毁掉夜幕，结束一切！”
“然后呢？”
许文追问道：“然后你要做什么？”
神父的表情转为愤怒，咆哮道：“那不重要！”
“不，很重要。”
许文平静道：“最后的最后，要做到什么地步？”
神父无言。
许文却认真道：“总要有一个最后的，就算人生阶段会改变你的想法，但此时此刻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有一最后的目标。”
“你的‘最后’，是什么？”
“……”
许文的眼神很干净。
宁宁恢复好了自家老哥的眼球，显得那一双眼睛清澈又明亮。
而听闻许文的话，神父的表情变得困惑，甚至有些迷茫。
“我最后要做什么？”
“我最后……”
久思无果，【信仰】的完美选择再度发动，指引神父迈开脚步。
他不解其意，只是完美地遵循指引。
神父忽然发现，自己只要完成选择即可，但最后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
毁灭夜幕组织？为了什么呢？
“哈哈！”
一道笑声传来，不是许文或楚老板，而是张叶。
他瘫坐在地，四周散落着几小撮亮晶晶碎片，都是他的身体破碎残留。
因为过度使用【镜面】的能力，付出了过多韧性，张叶甚至都无法坐起来。
他看向神父自己这位老朋友，松脆大笑道：
“你说得对，咱们都毁了！”
“【镜面】毁了我，夺走我的韧性，让我破碎。”
“你呢？【信仰】毁了你，让你什么都不知道，逐渐失去自我意识，你现在不是神父，是【信仰】才对！”
“……”
神父呆呆望着张叶，完美选择却催促他开始行动，甚至强行支配他的全身，让他的大脑产生割裂感。
“呃！”
剧痛袭来，神父的鼻子淌出鲜血，连眼角也挤出泪滴。
唰！
神父躲开了。
但发动攻击的，却不是楚老板、不是许文、更不是张叶。
是一团忽然升起的迷雾，笼罩住神父原本所在的位置，将那片地上的残垣断壁腐蚀风化，最终只剩一片飞灰！
残垣断壁的“时间”高速流逝，直至一切湮灭，再无其他！
“【月亮】！”
张叶大声提醒，“快躲开，是【月亮】污染源！”
第一百七十五章 漫长的思考
迷雾内，破旧街区中。
璀璨的亮晶晶碎片散落各处，折射出【镜面】独有的闪光。
灿烂如夜空！
忽然，一小部分【镜面】暗淡下来，被某种恐怖的东西掠过，化作一阵阵古朴的飞灰，又或者粘稠的血肉。
“……”
张叶感受到皮肤【镜面】的毁灭，眉头紧皱，裂缝满布的眼球中闪过无神的光。
“楚希死而复生，许文不会崩溃，时间继续向前推进……”
“呃……”
他碎碎念着，每一次开口，都有些许松脆的亮晶晶碎片，从绷带缝隙中掉落。
脆弱的内心，让张叶无法承受更多，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动起脑子。
“我错了，差点忘了它”
“【任务】的目标不是神父或【信仰】，是【月亮】的污染源！”
“我要想个办法，想个办法……”
“……”
张叶的碎碎念渐弱，瘫坐在地，缓缓低下头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许文、楚老板、神父三位，则一齐抬头看向半空。
那里有团雾。
一团独立的灰色雾气，约莫有一立方米大小，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半空，晃晃悠悠地飘荡着。
嘶……呼……
从那团雾气中，传出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周围。
仔细看去，隐约可见半轮月亮，好似一颗眼球般探出些许，仿佛是在观察周遭。
“啊……啊……”
神父张大嘴巴，唾液从嘴角流出，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完美选择不许他说话！
相比之下，许文和楚老板要自由许多，当即打算试试【月亮】污染源的深浅。
针对时间的影响太过诡异，为避免【信仰】再利用【月亮】污染源，优先清理【任务】目标才是上策！
咔啦！
楚老板掰开脚旁的一块混凝土，瞄准半空中的那团雾气，奋力投掷出去。
颂！
混凝土块好似一枚钢铁炮弹，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力，直直撞向雾气。
但就在混凝土块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它却诡异地分解四散开，变成水泥、砂砾、和水。
啪嗒嗒……
各种材料掉在地上，看得许文眉头紧皱。
楚老板咧开嘴角，笑着分析道：“被分解了？不对，是跟时间有关的影响……”
两人想起之前，被那团迷雾扫过的瓦砾，都直接化作飞灰。
“是时间！”
“任何接触到那团迷雾的东西，它的时间都会错乱，更靠前或更靠后！”
“或被漫长的时间侵蚀，化作飞灰四散；”
“或被回调时间，变回更早之前的样子，例如变回水泥砂砾的混凝土！”
“……”
两人刚分析出个大概，【月亮】迷雾便再度开始行动，从半空中直直坠落。
唰！
它落在地上，将柏油路面侵蚀成飞灰，随后一路冲向攻击过它的楚老板。
“？！”
楚老板闪身后撤，许文则直接抡刀横砍过去。
唰！
刀刃和右臂与【月亮】迷雾相撞，没入迷雾之中。
瞬时间，许文顿感右臂一阵怪异。
整把黑刀被时间侵蚀，碎裂成无数铁屑，散落殆尽。
右手掌变得细嫩娇小，泛起晶莹的水红色，好似一只小宝宝的手。
但整条右臂，却又枯瘦干瘪，甚至长出了老年斑！
“……”
许文沉声呼喊道：“宁宁！”
“呜哇！”
宁宁的无形小刀刺出，接连几刀捅穿自家老哥的右肩膀，将他整条胳膊都卸了下来。
啪嗒！
怪异的右臂落地，婴儿手里还握着变成生铁与木材的刀柄。
果然！
许文瞳孔收缩，任凭右肩膀的创口喷血，他自己则同样闪身后撤。
“【月亮】迷雾会让被接触者的时间大错乱，向前或向后，甚至前后并存！”
【任务】的狰狞恶意再度展露。
一旦被【月亮】迷雾接触到，除非像许文这样果断切除，否则必定会遭受重创，甚至当场死亡！
“优先躲避！”
许文抬头，看向楚老板所在方向，大吼道：“无论如何，躲开它！”
楚老板认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