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倍！”
【过载】低喝一声，体内引擎运转加速，适应独臂的战斗状态。
三人两拨对撞，在地上的粘稠焦油里激起波浪。
轰！
“三倍！”
【过载】又一次低吼，炽热的蒸汽冲击周遭，仅凭一只右臂就同时挡下许文的利刃，以及楚老板的爪子。
咔嚓！
三人同时用力，各自倒退几步，又顺便踩碎几颗焦油眼球。
“哈哈！”
楚老板狰狞笑着，向【过载】呲牙道：“一条胳膊还拼命？我再咬掉你的另一条呀！”
闻言，【过载】深吸一口气。
“楚希，你和新人配合得不错，也很厉害。”
“但！那！又！能！怎！样！”
他低吼道：“靠链接能力阴掉我一条胳膊，但下一次就对我没用了，你们又能怎么做？”
“……”
楚老板和许文并肩，两人对视彼此一眼，选择沉默。
【过载】的话很正确，他已经有了防备，不可能用“自由再生”再偷袭到他。
“所以……”
“所以”
同样的两字，出自不同人之口。
前一个是许文说的，跟楚老板讨论下一步。
后一个是顾惜惜所言，表达困惑。
在刚刚的对撞中，余下焦油眼睛破碎，【枪械】肉块也被击飞，落到顾惜惜手中。
“所以”
顾惜惜摆弄起【枪械】肉块，眨眨眼，困惑道：“这把破枪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五十章 左右摇摆
那是这场大混乱的源头。
曾经被大姐杀死的【枪械】，留下一把锈迹斑斑的破枪，那是【枪械】的肉块。
沈北利用职务之便，想方设法地调查出顾惜惜，就是为了找到最有可能链接【枪械】的人。
而今，顾惜惜终于手握【枪械】肉块！
“？！”
众人一惊，就连【过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事关概念污染和链接者，【过载】也无法断言，顾惜惜在接触【枪械】肉块后会发生什么。
加之几人的战局本就僵持，再打下去没什么意义，所以都选择静观其变。
“……”
顾惜惜左右端详手中破枪，向远处三人摊摊手，疑惑道：“然后呢？”
这一下子，倒是给三位链接者弄得有些茫然。
楚老板甚至示意【过载】，提醒道：“哎，问你呢！”
“我哪知道？”
【过载】没好气道：“我们只想找【枪械】，又不是概念污染的幕后黑手！”
楚老板当即撅起嘴，捏住鼻子道：“哎呦呦~！沈北可是说得高深莫测，我还以为你们是高手！”
【过载】：“……”
他眼角抽动，想起自己讨厌楚希的诸多原因之一。
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楚希和那个新人配合得极有默契。
因为在楚老板分散【过载】注意力的同时，许文已经悄悄靠近顾惜惜，向她伸手道：“没事的，把它给我。”
“……”
顾惜惜抬眼看向许文，甜甜笑着，歪头道：“给你？那也太危险了吧……”
许文不解，“危险？对我？”
“不，对我。”
顾惜惜继续道：“我想安全地活着，我想随心所欲地脱掉鞋子，踩在草地上！”
许文皱眉道：“想做就做啊，又没人拦着你。”
“但我必须存在，我是顾惜惜！”
顾惜惜抬起【枪械】肉块，没有交给许文，而是认真端详起它。
那是安全感的源头之一！
咔嚓！
枪械再度上膛，带动周围众人心脏，顾惜惜的双眼也涌出血泪。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却也慢慢锁定【枪械】肉块，枪身上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哇！枪……”
顾惜惜还是第一次握枪，分量沉甸甸的，有一种粗糙的质感。
她之前没有或者说“不记得”使用过枪械，隐约在电视上看过，但具体怎么做也不清楚。
“但好像也不需要想太多？”
“嗯，只要拉动枪栓就好……”
顾惜惜将另一只手放在枪身上，轻轻用力。
咔嚓！
清脆的上膛声爆发！
瞬间，肉眼可见的波动扩散周遭，连带地上的焦油也掀起阵阵纹理。
“噗……”
周围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口鼻喷血，其中顾惜惜受创最重！
她双眼充血，两颗眼球血红一片，遮蔽住她的视线。
“……”
她看见了。
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中，飘荡着种种，以及无法形容！
“哈哈！”
顾惜惜轻快笑着。
明明身体没动，但她的意识却在往前飘，内心逐渐被安全感充盈，越发觉得舒服。
这里是哪里？
顾惜惜不知道。
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在这里，一定要比瓦庄市的那个模糊的“家”更加安全！
她看见了！
在那无数的无法形容上，飘荡着一具“尸体”。
她甚至无法形容那具尸体的模样，只能肯定它已经死了，且尸体上有一个小缺口，恰巧够嵌入进一把“手枪”！
“那是【枪械】的尸体？”
“【枪械】死了？”
“……”
顾惜惜的表情颓然，显得十分失望，但很快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继续向【枪械】尸体飘去，将自己的手伸向它。
“人死后会变成尸体。”
“在自然界中，尸体上会滋生出细菌与蛆虫。”
“那么【枪械】死后，它会怎样？”
“……”
砰！
在顾惜惜的手越靠越近时，她的右半张脸忽然传来剧痛，被打了重重一拳。
“？！”
顾惜惜的右眼猛眨，挤出里面的深红血浆，得以看清现实。
她的身体仍在现实世界，而并非星空中。
一半一半！
右眼看到的是现实，左眼看到的是星空与【枪械】尸体！
刚刚那一拳是许文打的。
他见顾惜惜状态不对，果断行动，尝试将她从那种危险的状态里拉出来。
“清醒一点！”
许文位于顾惜惜右侧，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他们想让你记住【枪械】，但你会付出代价，你要拒绝！”
顾惜惜的右眼茫然，喃喃道：“拒绝？”
“对，不要链接【枪械】，你就不会有事！”
许文大口喘息道：“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仔细想想，剩下的交给我们！”
“……”
顾惜惜没有回答，而是双眼睁大，陷入一种沉思状态。
现在她有两条路。
右眼看到的是“许文”，代表现实，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