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圣诞狂热的人们，收到来自许文的礼物，心满意足地离开商业广场，并暂时摆脱【圣诞老人】的链接能力影响。
许文切开手腕，给眼前的男人满满一杯鲜血，对背后忙碌的宁宁调侃道：
“等他们回家，多半会被‘礼物’吓一跳吧？”
“呜哇！”
宁宁点头。
试想一下，你去商业广场逛街，回来发现包里多出一根手指头，那必然有些惊悚。
但许文又话锋一转，发扬人生信条，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但大部分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
“呜哇？”
“没错，大家在骂几声后也就忘了，不会再被【圣诞老人】的能力影响，或许会被协助部队问询？但也没什么所谓。”
“呜哇！”
宁宁懂了，用手轻轻拂去老哥手腕上的切口。
许文痛出几滴冷汗，抬头望向眼前小女孩，“你要什么礼物？”
小女孩有些犹豫，试探道：“右手？”
唰！
许文切下右手，送给小女孩。
小女孩却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连忙扶住许文的右腕，急切道：“你没事吧？”
许文一愣，“怎么？”
小女孩的声音颤抖，道：“你看起来……很痛。”
“我很谢谢你送我礼物，但圣诞节不应该是让人痛苦的节日，为什么会？这不应该……”
小女孩受圣诞狂热影响较浅，察觉到异常，有些语无伦次。
许文却轻轻握住小女孩的手，安慰道：“没事，放轻松。”
爆火的圣诞歌词里，有一句是“这将是一个美妙的节日，而不是普通的每一天”，但许文对此并不认同。
他看着小女孩，纠正道：“无论怎样美妙的节日，都会继续普通的每一天。”
“拿着礼物回家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可不要被吓到了。”
“呜哇！”
宁宁戳戳小女孩眉心。
小女孩这才点头，心满意足地抱住礼物离开。
……
……
许文坐在树桩上，分享自己的血和肉，像是在分葡萄酒与面饼。
长街上的人群快速减少。
如此一幕幕，发生在整个商业广场各处。
其他人送出的礼物不如许文的珍贵，吸引力稍弱，但也缓解了很大压力。
苏晓更是拍板，“用周边店铺里的所有东西当礼物，开销由第八区买单！”
“……”
几番礼物送下来，商业广场上不剩几个人了，圣诞狂热的气氛所剩无几！
似乎是感受到计划被挫败，余下的些许圣诞狂热开始加深影响，让仅存的人群聚集起来，回到广场中心。
大约有上百人，他们齐声高歌。
“圣诞老~人来这里，圣诞老人来这里~……”
“圣诞老人来这里！”
渐渐的，广场中心聚集起一滩血肉，蠕动成一件红色棉衣，少数骨头撕裂开线，变成白色毛绒卷胡。
“吼吼，吼吼吼！”
本应已死的红帽子重新站起身，肚子变得老大，脸上多出几条皱纹，背着米棕色大礼物袋。
“……”
许文持刀坐在树桩上，与远处红帽子四目相对，脑海中隐隐有线索串联。
“他，嗯……”
“他变得更像圣诞老人了？”
第一百零九章 因为你们本不想
身为链接者，有三点要素不可避
【概念】、代价、链接能力。
针对链接能力，夜幕组织的探索从未停歇，但越是深入，便越会发现更多谜团。
【概念】为何会赋予链接者“能力”？
同一个【概念】，又为何会赋予链接者“不同的能力”？
诸如此类。
如果说面对污染源就是面对一场灾难，那么链接能力间的战斗，就好似敌我同时在黑暗中前行。
你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发现什么。
恶龙？毒蜂？鬼魂？
又或者……
……
“【圣诞老人】！”
商业广场各处，夜幕众人砍伐掉圣诞树，引导普通人离开，随后便趴在楼沿或阳台边，目光向斜下方望去。
在长街尽头、广场中心，受圣诞狂热影响最深的普通人们聚集起来，用欢乐的歌声呼唤圣诞老人。
本已经被踩成碎块的红帽子，重新凝聚起人形，变得更胖、也更加苍老。
“吼吼吼！”
他怪笑阵阵，甚至有些慈祥。
病态的圣诞狂热进一步蔓延，让广场上的百余人彻底无法思考，张口只有圣诞节！
“圣诞节！圣诞节！圣诞节！”
“……”
通讯频道内，庸医与苏晓从不同方向观察红帽子，两人讨论不断。
“他刚刚被楚老板踩爆了心脏。”
庸医推测道：“所以他的能力，是依靠普通人的呼唤实现复活？”
苏晓却眉头紧皱，“未必，他的形象也发生改变，变得更像普通人口中形容的圣诞老人。”
“不对吧？”
庸医困惑道：“我看的视频介绍里，圣诞老人应该是个美人鱼精灵。”
苏晓：“……”
苏晓：“你哪里看的？”
“营销号！”
“我会记下来，给小狐狸说的。”
“我错了！”
庸医果断服软。
但他并不是在单纯的耍贫嘴，事关【任务】惩罚，任何杂乱的信息中都有可能包含关键性情报。
链接者在通常情况下，需要多多发散思维。
但庸医也知道苏晓的情况，因此没有强求，而是提议道：“让强子哥试试看。”
苏晓一愣，“许文？”
“嗯。”
庸医点头，目光看向红帽子，认真道：“让强子哥跟他比划比划，我们先观察。”
“……”
苏晓陷入沉默，有些纠结。
这一提议当然不坏，毕竟许文的链接能力极特殊，目前来看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
让许文来对付红帽子，其他人在旁观察，分析敌方链接能力，从理性角度是最优解。
但链接者们大多感性，他们的心理建设同样重要。
因此苏晓担心道：“我见过许文使用链接能力，他应该还保留有痛觉。”
庸医点头，“对。”
苏晓道：“疼痛与折磨会压垮一个人，更何况还有未知，你们这种战术难道不怕……”
她想了想，形容道：“难道不怕许文会不开心？”
许多无法挽回的关系，恰恰起源于一次又一次习以为常的不满。
苏晓担心这种折腾一个人的战术，会在第十二区内埋下裂痕。
但庸医与楚老板却并未犹豫，异口同声道：“不会。”
这两人非常自信。
苏晓不解，“为什么？”
“……”
“因为你们本不想这样做。”
许文忽然开口，声音回荡在通讯频道内。
他不知何时接入进来，吓了苏晓一跳，而他的回答又让苏晓沉默
许文的人生信条，是遇事总往好处想。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你们不会支付链接能力的代价。”
“同理，对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