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再次让汤姆的灵魂感到一阵战栗。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他竟然不在乎？
你凭什么不在乎？为什么不为自己会被吞噬的可能而恐惧？
【请问，您究竟渴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Doom教授？】
汤姆第一次，以发自内心的谨慎，小心翼翼的问道。
杜牧提笔写道：【一个优秀的学生。】
【？】
第51章 暴涨的精神能量
优秀的学生？
汤姆很想跟杜牧说，请问你是否写了错别字。
你莫名其妙想要我代替本体复活，还让我随意吞噬你的精神能量，就为了获得一个好弟子？
这种事，打死汤姆也不信。
可是缺少信息的他，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对方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事已至此，其实反倒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自己是魂器，以及能够吞噬使用者精神能量这两件最重要的秘密都已经暴露，确实就像是这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说的一样，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甚至……如果有可能，现在立刻完全吞噬掉对方，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好的，Doom教授，那辛苦您了。】
虚伪的客套了一句后，汤姆立刻调动魂器的所有魔力，疯狂吞噬杜牧的精神能量！
日记本中，汤姆的灵魂露出了狞笑。
不是让我吞噬吗？好啊，我如你所愿。
什么时候开始是你决定的……那什么时候结束，就是我决定的！
刹那间，杜牧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增长！充盈！
由于过去杜牧从未接触过能够如此简单直白提高精神力的法门，他难以衡量自己自己提升的量级。
但是……整个世界，似乎都慢下来了。
一切的风声，后院的教书声，孩子们的心跳声，泥土中小虫的钻地声。
原本，杜牧用法力强化听力，也是能听到这些的。
可现在，杜牧能在同一瞬间，毫无任何障碍的处理上述所有信息。
微微抬手，杜牧立刻感到一丝微弱的别扭。
因为手臂慢了预想中的片刻，才接受命令抬起。
久经锻炼的肉体，竟然在这一刻，落后于从未专项训练过的意志了。
嗯，前段时间靠【贺礼】的十倍反馈，全都用来提升体内的能量了，肉体的锻炼还真疏忽了。
可不疏忽也不行，毕竟肉身打磨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刚开始当然要先选择进步快的灌顶把硬实力提升上去再说。
杜牧的目光看向后院，虽然有着讲武堂的遮挡，可孩子们光是肢体动作带来的风声，就能在他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完整的立体图景。
别说知道谁在哪儿了，什么姿势都能单纯靠听给听出来。
而他的注意力，聚焦在一同上课的哈利身上。
身为一个刚刚小学毕业的英国学生，哈利的学习进度还是比周围人快一些的，但快的不多，听班纳讲课也算没有落下麻瓜界的科学知识。
布鲁斯在打理哥谭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汤姆只是个日记本。其他孩子都是残疾，需要义肢辅助才能行动。
所以杜牧唯一的选择只有哈利。
因此，接下来哈利即将面对麻瓜理科、武学锻炼以及魔法知识的三重学习。
希望他能从中感受到进步的乐趣。
汤姆感觉自己腐朽的灵魂，仿佛被泡在了温水当中。
他像是个海绵一样，贪婪的吞噬周围的海水，无休无止。
灵魂分裂带给汤姆的痛苦，就和这个词听起来一样糟糕。
制作魂器的过程，即便是死亡的痛苦也不遑多让，唯一的优点，只在于忍受痛苦之后，可以保证本体灵魂因为不够完整，而不会被带往冥界，导致真正的彻底消亡。
可残缺的灵魂，永远不会再感受到温暖、惬意、舒适的感觉。
仿佛希腊神话中的坦塔洛斯，明明有着深入骨髓般的干渴，却因为没有给灵魂啜饮的泉水，而永远感到不适。
这一刻，他终于获得了能够缓解灵魂的泉水。
在持续吞噬的时间里，汤姆甚至会有种自己的灵魂变得重新完整的错觉。
这感觉让他着迷，让他甚至有点隐隐的可惜……如果自己真的把这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噬魂致死，下一个目标，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可渐渐的，汤姆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这种不安是逐渐扩散的，从一开始的疑惑，到难以置信，到震撼，到近乎癫狂的恐惧。
不对，不对劲。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依旧如此风轻云淡？
原著中，汤姆之所以要花整整一年的时间，来缓慢的吞噬金妮的精神力，可并不是为了对方而考虑。
人的精神是会随着休息和进食缓缓恢复的，彻底吞噬一个人的精神力，其实还比不上一月之内每天摄取一部分的量。
此时此刻，汤姆简直感觉自己比刚刚分裂灵魂时还要强大，自己这个灵魂碎片的精神总量都要超过本体两倍了……
他其实已经可以在外界凝聚出具体形象，乃至进行一定程度的施法了。
但是汤姆不敢。
他真的被吓到了。
自己摄取的量有多么庞大，没人比他这个始作俑者更清楚。
至少，如果是最后一次和自己接触，将自己赠送给手下保管时的本体，绝对已经死两次了。
可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难以理解，不可名状。
这真的是人类吗？
这不是巨龙，或者什么其他神奇动物变成的人类吗？
汤姆心说你的精神力都如此庞大了，哪怕简单的精神冲击，都足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了，你之前竟然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彻底消灭一个灵魂的方法？
当然有，你直接用自己的灵魂碾过对方就行了。
渐渐的，杜牧感觉自己精神力的增长越来越微弱。
他忍不住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强大而未被精心控制的精神力，瞬间传播了他的情绪，顿时方圆数十米内的虫鸣鸟叫立刻噤声。
教室内的班纳也停住话头，心中莫名感觉有些烦躁……以及本能的畏惧？
周围的孩子们倒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哈利却捂着额头，龇牙咧嘴。
他的闪电伤疤不知为何，忽然疼了一瞬间。
头骨内的香主，原本凝聚成的人类模样，仿佛被戳破的气球，嘭一下消散开来，变成了一团半透明的雾气。
雾气中透出香主的面容轮廓，似乎在无声的尖叫，又因为恐惧而不敢真的发出声响。
可感觉最强烈的，还是不满的源头，日记本中汤姆里德尔的灵魂。
呼地一声，汤姆的身影在演武场内浮现。
他很想在本能的驱使下，手持魔杖对准杜牧，可伏地魔很显然没有给十六岁的自己配套服务。
于是汤姆连忙收回手，看着坐在桌子后的杜牧，脑海中电光火石，急中生智，福至心灵地猛然低头，语气诚恳道谢道：“感谢您！Doom教授，感谢您的慷慨，我似乎重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
“接下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仪式，我就能真的复活，成为您忠实的学徒和弟子！”
他语气激动，像是真的惊喜万分。
可内心的不安，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如呆在日记本里。
第52章 伏地魔的丧钟
“嗯……”
杜牧没有搭理汤姆，而是细细感受着灵魂的充盈。
这种充盈，甚至让他本人有种眩晕感。
通过肉眼观察世界时，总觉得现实随着注意力忽快忽慢，甚至有种掉帧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肉体无法匹配强大精神力的结果。
杜牧调动法力，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中同时运转。
原本沉寂在丹田中的法力，此时像是动脉中的血液一样，游走在四肢百骸的每一个部分，且丝滑流畅，完全没有任何生涩。
于是杜牧终于感觉到了舒适。
江湖上偶有宗师巨擘，会向外告知自己要闭死关。
他们在闭关时，沉浸在不会被打扰的，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全身心专注打坐，搬运浑身内力进行大周天运转，也就是杜牧此时的这个效果了。
若他们稍不留意，就会走火入魔，练岔了内息，轻则经脉俱废，重则一命呜呼。
而对现在的杜牧来说，这仿佛呼吸一样自然。
甚至如果不这样强化全身的感官，他会有种自己被拘束在僵硬的肉体内，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杜牧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汤姆。
想了想，另一个杜牧忽然出现在了汤姆的面前。
汤姆原本正低着头，全身僵硬的等待杜牧的回应，忽然看到第二个杜牧出现，眼睛差点掉出来。
“这……教授，这是……什么魔法？造影吗？”
汤姆想用看似轻松的语气来询问，可他哪里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新的教授是怎么回事？
这明明就跟自己一样，是一个完整的精神实体！
汤姆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或者其实自己已经疯了，才会看到这么不可理喻的一幕。
一个被自己硬生生吸取了两倍伏地魔本体精神力的人，竟然还有余力，去凭空创造一个能够独立行动的精神实体！
凭空出现的半透明杜牧，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汤姆轻描淡写道：“没什么，看你用这种方式出现，稍微学习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