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没想到连这种在危险环境中拖后腿的要求都会被满足。
他顿时有些愧疚，想要说自己还是乖乖呆在韦恩庄园吧，但在开口之前，就感觉浑身一阵失重，跌倒在地。
可跌倒的同时，周围的场景却矮了下去。
迪克惊讶的看着身下的云彩，又看了看身旁踩在祥云上的杜牧。
这……真不愧是异世界人啊。
好帅的超能力。
阿尔弗雷德看着踩着祥云，飞在空中从瀑布下离去的两人，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杜牧先生，通讯器！没有通讯器我没办法向您报告罪犯的具体位置！”
然而杜牧并没有回头，阿尔弗雷德还以为因为瀑布声的遮掩，对方没听到呢，忽然感觉手中的通讯耳机传来一股牵引力。
阿尔弗雷德惊讶的松开手，就看着自己手中的通讯耳机飞了起来，朝着慢下来的杜牧背影慌忙飞去，最终被迪克伸手接住。
看着重新恢复了飞行速度的杜牧背影，阿尔弗雷德摇头失笑。
看来是真的忘了，才会这样遮掩。
迪克趴在祥云上，看着哥谭的夜景，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从高空俯瞰哥谭，夜晚的城市如同倒映着天上星光的海洋，无尽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它们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在他们周围，密集的街道像是蜿蜒的血管穿梭于建筑之间，移动的红色车尾灯则仿佛是无穷的红细胞，给哥谭的每个部分输送营养。
这个城市，看起来就像是活的一样……在呼吸。
迪克过去从未像现在一样俯瞰过一座城市，他往往扮演的是在下方仰望高楼的那种小人物的孩子。
在他的视角中，哥谭阴暗，潮湿，泥泞……其实从马戏团来到哥谭表演的第一天，他就不想留在这里。
但迪克是个乖孩子，他能理解马戏团需要赚钱的现实需求，因此从来不会提出反对意见，每次表演也尽心尽力的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现在想来……若那时候，自己能够更任性一点，强烈要求父母离开这里，那他们是否也不会死去？
就在迪克陷入自责当中时，杜牧将耳机戴在了迪克的脑袋上。
迪克微微一愣，随后就听到阿尔弗雷德报出的坐标位置。
迪克在失忆期间已经背下来了哥谭的地图，因此听到阿尔弗雷德的指挥后，立刻下意识将目光汇集在目标所在地。
杜牧也就顺着迪克的目光，前往了目标地点。
刚一靠近，杜牧就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
这里似乎是个博物馆，但周围已经霜华漫天。
迪克咽了口口水，看着杜牧道：“师祖，我们要闯进去吗？”
杜牧微笑摇摇头：“用不着，这些敌人可太好解决了。”
杜牧落在这里时，就感觉到博物馆内有着复数的敌人。
似乎在察觉到蝙蝠侠行动之后，很多逃出来的人，都开始抱团取暖了。
嗯，或者说抱团取冰？
只是急冻人的号召力似乎不太强，跟随他的都是些小喽。
而且急冻人的弱点太致命了，只要周围环境不是寒冷，他自己就会先失去反抗能力。
不过杜牧注意到，急冻人手中的冰冻枪，内部结构好像有点眼熟。
和蝙蝠洞中，布鲁斯用来关押利爪和刺客联盟尸体的冰冻装置几乎一脉相承。
应该是布鲁斯吸收了敌人的技术吧，其实杜牧在可乐葫芦里的冷藏咒，也参考了一些里面的原理。
既然如此，那就不对急冻人太粗暴了……和萤火虫不一样，急冻人的寒冰按照现实的物理来说，应该也会冻死人，可每次只要化冻后，受害者就会恢复自身的意识，简直像是冬眠装置一样。
这可比简单的冻死人难多了。
于是杜牧简单打了个响指，就用法力将里面的所有人全部勒晕过去。
随后对迪克的耳麦道：“阿尔……管家，下一个位置。”
迪克一愣：“师祖，我们不进去了吗？”
这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天呐，杜牧先生，您把他们都杀死了吗？】
显然阿尔弗雷德是想起上次杜牧一个人团灭刺客联盟的事情了。
杜牧笑道：“当然没有，只是勒住了他们的大动脉，让他们陷入昏迷而已。”
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同时看着监控画面内，博物馆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倒下的那群人，也忍不住陷入了一丝震撼当中。
平日蝙蝠侠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阿尔弗雷德都不会太惊讶，因为蝙蝠侠任何行动以及道具的原理，阿尔弗雷德都理解。
可杜牧这种，在建筑外一抬手，建筑内所有人就立刻失去战斗力倒下的画面……由于不理解，不可名状，内心难以接受，才会形成近似震撼的情绪。
不过阿尔弗雷德还是立刻安抚自己，杜牧先生可是异世界人，异世界人会超能力很正常，只是效率高了一点……
但效率也确实太高了，阿尔弗雷德都不敢想，要是布鲁斯老爷能获得这样的效率，每天能多睡多少个小时。
想想布鲁斯老爷的真气，阿尔弗雷德只能无奈摇头。
以前研究的时候，还觉得真气不可思议……现在一看，只是才刚刚学到杜牧先生的皮毛罢了。
就在这时，杜牧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目标出现。】
杜牧顿时一抬手，百米外的一处隐蔽下水道内，一个使用潜望镜观察的刺客，顿时从下水道里飞了出来。
他刚要咬牙，就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下巴瞬间脱臼了，根本没办法咬开牙齿中的毒药。
就这样，他直直的飞过了上百米，这才来到了杜牧的面前。
杜牧一抬手指，这个刺客就感觉牙齿一痛，那个镶嵌着毒药的牙顿时被拔了下来。
随后，只听咔吧一声，刺客惊魂未定的发现，自己下巴的脱臼竟然又好了。
“看来你对你自己的生命不太在乎，那就好办了。”
杜牧看着漂浮在半空的毒牙，随意道。
“你都不在乎你的生命，那我要是问不出情报，直接粗暴的搜索你的记忆，你应该也不会感觉到太痛苦吧？”
刺客的眼中顿时闪烁起惊慌的光芒，本来都打算直接将自己的舌头咬掉，防止自己吐露情报的他，瞬间打消了这样的打算。
“你……你还能看到别人的记忆？”
杜牧点点头，对着刺客温和的笑道：“最近刚学会的，还不太熟练，虽然获取情报是没问题，却不能保证会不会给对方留下完整的灵魂。”
那刺客的面色纠结，显然是陷入了巨大的挣扎当中。
说出情报，他就是背叛者。可不说情报，对方也会从自己的记忆中读取。
最终，他还是面色一沉道：“我不相信。”
就用自己的生命，来为未来的首领夺得这个男人更进一步的情报吧。
杜牧点点头，倒也算终于有了一个摄神取念法术版的实验对象。
杜牧一勾手指，这个刺客顿时眼神涣散，一缕仿佛丝带一样的记忆飘了出来。
他在自己的面前充盈起法力，任由这一缕记忆在法力中缓缓晕染开。
随后杜牧闭上眼就，以自己的精神来探索这团法力中收集到的信息。
片刻之后，杜牧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嘴里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蝙蝠侠这下难办了。”
不过对方用的阳谋，就算是杜牧此时立刻行动，除了将整个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样掩盖下去，否则蝙蝠侠迟早还是要面临相同的抉择。
因此暂时不着急给蝙蝠侠报信，杜牧看向了这个刺客，缓缓的将自己面前的法力，重新凝聚成一缕记忆丝线，重新灌输进了那个刺客的脑海中。
然而那个刺客的目光依旧浑浊，没有任何反应。
杜牧见状，忍不住叹息一声：“，之前一直在享受法力比魔力更加物质化的优势，现在终于体现出物质化的劣势了。”
法力能够如同真气一样，不需要施法动作，随心而动，直接凝聚出种种攻击手段来对敌。
但在围绕着人类灵魂、记忆方面的事情，它却有着远比魔力更强的破坏性。不像魔力一样，钻研到高深境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翻阅他人的记忆。
幸好之前没有对普通人用，法力面对精神这方面，实在太粗暴了。
不过……这个刺客倒是没有死。
那也算自己没有违背最开始的承诺，这次不杀人。
蝙蝠侠从未追踪的如此简单，也从未如此麻烦。
说简单，是因为对方每次都会留下足够的信息，保证自己几乎不需要动脑子，都不会追丢。
但说麻烦……则是因为自己已经追随着敌人的踪迹，快要从哥谭下水道系统的东南角跑到西南角了。
过于明显的陷阱……可是有用。
他不能停下来，因为对方手里有个孩子，蝙蝠侠不确定这次追踪中止，会不会导致那个孩子受到伤害。
同时蝙蝠侠并不确定对方何时会停下，因此不可能用道具进行提前准备和布置。
而漫长的追踪，又严重消耗了蝙蝠侠的真气和体力。
终于，在蝙蝠侠感到疲惫时，追踪停止了。
不出所料，在这个空旷的环境中，出现了大量的刺客联盟成员。
大概原本都是欧洲和东亚分部的人……
只是，站在他们最中间的那个壮汉，手里并没有那个孩童的身影。
“你究竟是谁，那个人质呢？”
蝙蝠侠落入刺客联盟的人群当中，丝毫不以为意，也不惧怕他们一拥而上。
他直直的走到那个大块头的面前，沉声质问。
大块头看着蝙蝠侠，面罩内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自我介绍一下，蝙蝠侠，我的名字，叫做贝恩……”
“你叫什么名字，无关紧要，哥谭每个夜晚都会出现数不清的像你这样的疯子，你最好快点将那个孩子还给我。”
蝙蝠侠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的自我介绍。
“哦？是这样吗？好吧，那我这个小人物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
贝恩说着，缓缓后退一步，露出身后的孩童，仿佛一个管家一样，欠身行礼。
“那还请我向您隆重介绍一下，刺客联盟现任领袖，未来的刺客大师……以及，您的儿子。”
“达米安韦恩。”
第121章 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