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边军一小卒 第582节

  至于说……这女子要为虞阳郑氏讨一个什么说法?

  上官鼎颇有些哭笑不得,然后道。

  “杀了吧。”

  “另外,去查查,是谁将这事传到她耳边的。”

  “一并诛除了便是。”

  这世上总有人自作聪明,喜欢干些蠢事。

  以为靠着女子裙带关系,就能收获利益。

  却不知道这些女子在他上官鼎眼中,不过是玩物罢了。

  充其量有些玩物精致一些、讨喜一些。

  但再精致、再讨喜,也改变不了其玩物的本质。

  他会为区区玩物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天真!

  愚蠢!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浪费食粮、天地元气?

  又怎么配存在于他上官鼎身边?

  所以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以免日后被这些腌蠢货坏了自己的事。

  “喏。”

  “奴这就去办。”

  或许整个虞阳郑氏到死也想不到,一直被他们当成最大依靠、引为荣耀的家中贵女,只因为想要替自家家族要个说法,便被一言赐死。

  又或许那郑家贵女同样也想不到,曾经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大雍帝相,甚至就连赐死自己时,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半分变化。

  就仿佛随手处置了一件破旧无用的物品一般。

  不但没有心疼,甚至还会因为不再碍眼而心情愉悦。

  而唯一确定的事情,那便是整个幽州虞阳郑氏这一脉,至此彻底无了。

  没有什么,身负家族血海深仇、卧薪尝胆,最后高喊‘狗贼受死’的狗血戏码。

  毕竟现实不是由小说家的刻意编撰而来。

  而且就算是这样。

  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主角。

  芸芸众生,大多都是龙套、炮灰,甚至不值得点滴笔墨渲染。

  ……

  见惯了神都繁华的人,乍一见幽州的广袤、甚少人烟,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而上官鼎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般与大雍地方完全不同的景象,但也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难怪自古燕赵故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不同的地方风情,总能养出不一样的人。

  南方水网密集,所以能够养出水一样的女子。

  男子也是习文居多。

  往北之地,越是苦寒,越是地广人稀。

  日日见到这片广袤天地,不免心中也宽广、辽阔了许多。

  再加上其处处遍布的生死危机,让这里的人顾不上跟南方一样,寻求儒家那一丝顿悟之机。

  所以北方武人多出武人。

  幽、并、雍、凉,乃至再往南一些的青、兖、冀等等数州之地,皆是如此。

  而就在上官鼎这般感叹之后,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从虚空踏出。

  “丞相大人谬赞了。”

  “所谓慷慨悲歌,看似豪迈,实则只是无奈罢了。”

  “若是可以,这世上谁人不想安稳度日,谁人不想清静空闲,谁人又愿意手持刀兵、以命搏命?”

  这世上大多数所谓高贵的品质,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天气苦寒、土地贫瘠,则物产不丰。

  有时候既要防止旁人抢自己,又要在活不下去的情况下去抢别人。

  就拿幽州和北面的草原来说,也是一样。

  那些凶残至极的蛮族,有时候明知道南下是死,为什么还要疯狂南下?

  因为留在草原上也是死。

  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还不如舍命一搏。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概莫如是。

  看着眼前这道缓缓踏出虚空的苍老身影,再听他这番若有所指的话,上官鼎笑了笑。

  “上官鼎不敢当老太尉‘大人’之称。”

  “想当年在神都时,上官鼎承蒙老太尉多番照拂,一直没顾得上当面言谢,还请老太尉恕罪一二。”

  太尉。

  三公之一。

  权柄最盛时,甚至能执掌天下兵马。

  一等一的朝廷重臣!

  只是随着局势一变再变,再到现在上官鼎坐镇北宫与南宫的太康帝分庭抗礼。

  如今的三公之位早已形同虚设。

  再也不复当年的风光与权职。

  而听到这声许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公孙老祖神色不禁怔了一下,随即带着怅然地失笑一声。

  “过往之事,老夫老朽,不提也罢。”

  什么狗屁照拂!

  当年上官鼎这厮尚未得势时,就一肚子坏水。

  诸多阴谋、阳谋之下,坑杀了他们兵家这帮直肠子不少人。

  公孙老祖还未隐退时,不止一次想要学那大汉棋圣,一举掀翻棋盘,斩杀此獠。

  只可惜当初在位的帝君,连如今的太康帝都不如。

  不但昏聩,还有眼无珠。

  忌惮他们兵家武人也就算了,竟还将这狼子野心之辈当成心腹肱骨。

  当真是可笑至极!

  所以啊,那天家姬氏如今走到今日这地步,半点不冤,纯属活该。

  不过此时公孙老祖也懒得回忆这些了,抬眼望着上官鼎便明知故问道。

  “丞相不远万里来这幽州苦寒边陲,所为何事?”

  ……

  (本章完)

第301章 人生如大日!至人门下,赵家老祖!

  公孙老祖语调疑惑。

  似乎真的对上官鼎的突然造访很是不解。

  上官鼎目光注视着公孙老祖的苍老面容,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些细微变化。

  可惜没有。

  两相对视间,上官鼎忽然笑了。

  “老太尉倒是变了不少。”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

  昔年那位于神都未央宫中龙行虎步、狼顾鹰视的大雍太尉,如今一副老态龙钟之相。

  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锋芒与刚硬,整个人一下子柔和了不少。

  嗯,也圆滑了。

  幽州这地界于常人而言自是广袤无边,可在八境天人眼中也不过是掌中观物罢了。

  一尊七境真仙的陨落,以及一众世族高门的身死族灭,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瞒过他这个老不死?

  同理,自己所为何来,他又岂会不知?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公孙老祖,迎着上官鼎玩味的目光,也是笑了。

  “人之一生,譬如这巡天大日。”

  “初升时,晨光熹微,朝气蓬勃。”

  “行至高天,赫赫炎炎,流金铄石。”

  “落于西垂,便只剩这星点残晖,苟延残喘,焉能不变?”

  公孙老祖这番比喻确实很是形象。

  上官鼎虽然没有见过这位老太尉年轻时的模样,但那行至高天的模样,他却是见过。

  确实赫赫炎炎、流金铄石!

  八境天人,凭借兵家秘术,甚至能够匹敌九境绝巅的强绝存在。

  若是再辅以兵家军势,战场之上屠神灭仙,简直有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时至今日,上官鼎依然记得某次无意中瞥见先帝君望向这位老太尉背影的目光。

  忌惮、冷漠中又夹杂着一抹投鼠忌器的无奈。

  那时候兵家势力太强了,而作为兵家扛鼎势力之一的公孙一族如日中天。

  其中这老太尉那幼子以临近不惑之年破境登仙,更是引得天下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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