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镇辽军去死。
等后续那些神都中的大人物,趁势插足幽州。
自己就能得到大量修行资源,一举突破第七境。
到时候不但他死不了。
甚至就连整个北固宗也会因为他的突破,迎来新生。
这样一举数得的买卖,如何不能做?
更何况也不需要他们北固宗真的去做什么。
他们只要凭借着北固宗多年来在幽北经营的眼线,出卖一点消息罢了。
如此微不足道的举措,能够换来如此庞大的利益。
北固宗主觉得很值。
此时唯一让他心神不宁,甚至为此感到心虚不安的是这事失败了。
那些蛮狗在定北城下退了!
该死的!
那些茹毛饮血狗一般的东西,竟然退了!
虽然他们真正重创了镇辽军,可这又有什么用!
幽州还是镇辽军的幽州!
还是辽东公孙的幽州!
没有那些大人物许诺的修行资粮,他注定突破不了第七境!
寿元一尽,他注定要死!
他一死。
这传承千年的北固宗,注定要乱!
之前所有的投入、希冀,全都打了水漂。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事情的原点。
而就在北固宗主咒骂不已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头顶那尊祖师石像石制的眼珠子似乎动了动。
原本望向远方的眼眸,此时低垂下来。
似乎看向了山门的方向。
与此同时,那一缕本该笔直升腾而上的香火青烟,竟然不知何时溃散开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北固宗主心中一惊,顿生不祥。
从蒲团上霍然站起身的那一刻,还没等他有所动作。
忽然听到祖师殿外,传来一阵震惊、戒惧的声音。
“宗主!出事了!”
北固宗主身形闪动,瞬间出现在了祖师殿之外。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看着门中弟子面色惨白的样子,北固宗主面色一沉,呵斥了一声。
可当他将神念外放之后,那张老脸也瞬间变了颜色。
“镇辽军!山下全是镇辽军!”
“他们冲上来了!还杀了我们不少弟子!”
听到这些门中弟子完整的禀告。
北固宗主强行定住心神,一脸愤怒道。
“本宗倒要看看,他镇辽军哪来的胆子,敢肆意屠戮我北固门人!”
说完,身形一闪。
瞬间向着山门处冲去。
几名北固弟子见状,赶忙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们离去的那一刻,祖师殿中那高大威严的祖师石像忽然面色一苦。
“祸事了!祸事了!”
“这些蛆了心的孽障!惹出祸事来,连累老夫都死了这么年了,还不得安生!”
“真是……真是……”
祖师石像一阵咒骂,而后断然道。
“罢了!这里是不能待了!”
“万一被记恨上,怕是死也不得好死!”
虚空中的话音一落,石像陡然一阵剧烈震动。
而后伴随着石粉索索掉落,片刻之后,竟然直接自行崩毁。
随着一点真灵性光从中飘忽而出。
整个北固宗所有有关北固祖师的画像、石像,乃至于记载着北固祖师事迹、名号的古籍,全都以各种方式自行销毁。
等做完这一切后,那由一点真灵性光化作的老者虚影,终于长呼一口浊气放下心来。
可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千年积累下来的香火灵光之后,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哎,难怪都说香火有毒,乃下下之道。”
“没想到就算是传道之恩,也无法全部化解。”
老者虚影无奈苦笑。
“罢了,看在这份香火之情的份上,老夫再帮你们一把吧!”
这般自语之后。
老者那道非实非虚的身影,再次化作一点真灵性光。
飘忽出祖师殿的那一刻,神念扫了一眼那些策马上山,如履平地的虎狼黑甲,却没有丝毫的停留。
而是向着山下瞬间遁去。
一息不知道多少里之后,看着那一道身胯龙种神驹的挺拔身影,那点真灵性光一阵犹豫,最终还是迎了上去。
等展露身形之后,那老者虚影姿态恭敬地向着居于神驹之上的年轻身影,拱手躬身一揖。
“贵人……能否高抬贵手,给老夫一个薄面?”
虚空拦路。
尽管气息丝毫不露,但那种出于神魂层次的巨大差距。
还是让除乌骓龙驹外的一众战马,还是惊得瞬间人立而起。
韩绍挥手止住准备上前护卫的吕彦等人。
蹙眉冷眼看了老者一眼,不急不缓道。
“你算什么东西?让本侯给你面子?”
老者面色一滞。
刚想说什么,却听韩绍冷笑一声。
“装神弄鬼!还不给本侯滚开!”
话音一落。
老者似乎垂目衡量了一阵,而后忽然笑道。
“好咧,这就滚。”
说着,没有任何废话,瞬间化作一点灵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幕,看得一旁的吕彦等人好一阵目瞪口呆。
重新策马的时候,吕彦等人终于忍不住好奇道。
“侯爷,那老东西是……”
韩绍道。
“一个死人,无需在意。”
说完,也不管众人面色悚然,继续赶路。
若是一尊活的第八境,韩绍自然执礼甚恭。
带着如今已经冲上北固宗的陷阵营,扭头就走。
只可惜是个死的。
刚刚要不是他努力压制神魂中的天宫画卷,那老东西此时已经榜上有名了。
而之所以放他一马,无非是不想在人前暴露这个秘密罢了。
……
浓雾、晨霜。
北疆的早晨,滴水成冰,哈气成霜。
早起轮值山门的弟子自然是怨声载道。
“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个人!”
“谁说不是呢?”
筑基凝血,说到底也不是个强大一点的凡人罢了。
还远没有到达无惧严寒酷暑的地步。
严寒吹僵了的脸庞,让这些本就怨气深重的弟子,一个个看起来都挂着个僵直的死人脸。
“凭什么每次轮值都是我们?”
“同样都是外门弟子,刘瀚、徐纯他们就能天天睡大觉!”
听到同门的抱怨,身边那弟子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人家是大族子弟,来外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要不了就要去内门了。”
“哪用跟我们这些苦哈哈一样,在这外门苦熬?”
听闻这话,那弟子恨声道。
“真他妈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