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修学院僧开始 第59节

  “这些被佛厌弃之地出现异动,太早了。”

  明理长老心中开始有些不安,虽然这些不安止一出现,就被一口吞下,撕碎,可是明理长老还是察觉到了不安的来源,虽然说所有人都知道,主持尊者应于这些年圆寂,进行下一次转世,所以说这些年,大土司们已经开始了动作,但是,“不应是这几年”。

  主持尊者的圆寂和坐床仪式,都会伴随着佛弃之地的一二异动,止这一次,佛弃之地的异动,有些太早了。

  明理长老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后,他坐上了自己的护法神,像是铜打铁铸的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无有废话的说道:“走,去噶宁庄园,我们改道回寺里去。”

  说完了之后,他看着红衣的护法上师们拿出鞭子,鞭笞那些侍从僧将东西快快的收好,明理长老一句话都不说,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弟子,叫他可以进行苦修,而像是永真这样的,被菩萨保佑的人,是最适合修持明主大王护法咒的人。

  他已无多少时间等待了。

  抚摸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骷髅头,明理长老那针尖一样的瞳孔凝视着那些干活的侍从僧,忽而说道:“智全,打卦吧。”

  智全僧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在此处煨桑打卦,在这煨桑的烟雾之中,里面携带着神灵的旨意。

  他礼敬问道:“上师……”

  话还没有说完,明理长老说道:“算了,祈福吧。”

  明理长老的双目此刻盯着那些烟雾缭绕之中的痕迹,仿佛要从这里面看到自己的一生一样。

  ……

  噶宁庄园。

  寂静无人的山道之上,陆峰叫人手拉手,一个个都跟在自己身边,若是心怀恐惧,那就念诵六字大明咒,未得他允许,不得发出大声的尖叫,亦或者是窃窃私语,除了念经之外,要保持安静。

  智远僧和他一前一后,陆峰在前,智远僧在后,中间则是诸多侍从僧和噶宁家族的私兵、奴仆,智远僧同意带着这些牲口的原因很是简单,他们都是现成的祭品和可以驮物的牲口,若是有大危险,他们亦可拖延厉诡的脚步。

  陆峰带着人穿过了长长的,逼仄的碉楼小巷,来到了噶宁家族这“本源本性之地”之中最为重要的“本源本性之心”处那座存放“龙经”的碉楼,在那腐朽的木门之前,陆峰双手合十,将嘎巴拉念珠挂在自己的双手虎口之间,礼拜噶宁家族的先祖,随后将那金灿灿的,永远不会腐朽的那钥匙,放在手心。

  不论如何,陆峰先行尝试了一番先礼后兵。

  噶宁家族的那位先祖离开了此地,陆峰“请”进,询问是否可以进入其中,那门上的锁子居然在陆峰的眼中,逐渐消失不见,随即,门从里到外的打开了,其中传出丝丝缕缕的诡韵,如一只厉诡在其中默默的观察着诸人。

  陆峰未曾动手,忽而一阵尘风从里面飞了出来,连带着那铺面盖脸尘土包裹住了一位私兵,那私兵痛苦的哀嚎一二,陆峰蹙眉,刚要动手,那私兵忽而张嘴说话,转变了声音,止他的声音变成了另外一位男子的声音,听到了这声音,萨日顿忽得说道:“阿爸!”

  陆峰顿时想到了在来的路上听过的说辞噶宁庄园有两位护法神,其中一位是死去的管家,他死去之后,成为了噶宁家族的护法神,他在来噶宁庄园之后,从未见过两位护法神,原本以为两位护法神亦都无了,未曾想到其中一位护法神,竟然藏在此处。

  陆峰拿出来了金钥匙,老萨日顿父子都用一个名字,都叫做萨日顿,老萨日顿死了,就是小萨日顿做管家,老萨日顿将他们带了进去,小小碉楼之中,内有乾坤。走了进去,陆峰看着脚下的无甚尘土的地面,再度看了老萨日顿一眼。

  老萨日顿说道:“此地,乃是噶宁老爷家族世世代代的本性本源之地,你们所进入的,自然也应是此地的本性本源,你们所在之地,是在龙经的影子之中。”

  (本章完)

第92章 财富的管理者

  

  老萨日顿为诸人解惑其实主要是为了陆峰解惑,他双目视在陆峰手中的金钥匙之上,请求稍微验看一二,他甚至不敢用手,只是远远的上下观察,方才双手合十,对着陆峰行上师礼说道:“顶礼无比尊贵妙法上师。

  顶礼无比智慧妙法上师。

  顶礼无比澄净妙法上师。”

  他再三顶礼膜拜陆峰之后,方才颤颤巍巍的说出来了此地之所在,有些事情不用陆峰理解,只用陆峰接受,譬如说,这位老萨日顿所说的,陆峰的人此刻是落入了龙经的阴影之中此等碉楼,都是被“龙经的阴影包裹”,陆峰盘膝坐下,这座碉楼,才是噶宁家族真正的“本性本源之地”,噶宁家族的“本性本源之地”,在山中,也不在山中,在这里,也不在这里,是这一群碉楼,亦不是这一群碉楼。陆峰还未忘记龙根上师说的话要在大日升起之前将龙经放到碉楼之中,不能叫它的影子出现在大日之下,这句话本身就是秘密,也包含了此刻涵养之一切。

  噶宁家族的根基,大日照耀之时刻,就是那外头数不清的头人,农奴,草场,碉楼,可是在大日落下的时候,作为神巫家族,噶宁家族也有自己的秘密,陆峰现在走进了一座神巫家族最重要的秘密之中,他们的家族入场券,就是在陆峰手中的这钥匙之上。

  陆峰叫诸位都坐下,休养生息,他很自然的说道:“扎娃,措索,你二人负责将诸人都清点一番,叫众生都阶次第坐下,安稳坐好。

  若是有伤的,有饿的,有要拉屎撒尿的,俱都禀报于我和智远上师,你们可能胜任此事?”

  扎娃和措索自然都说可以,诸人也无意见,扎娃从一个奴隶养马僧,地位虽然未曾有实质性的变更,依旧是一位养马僧。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却有了肉眼可见的“实质”变化,那就是他可号令其余之人,这种权力并非来源于他本身的实力和地位,而是在于陆峰。

  所以陆峰从一开始就看的很清楚,聪明才智在密法域,就是大僧侣额头上的宝珠,只有你是大僧侣了,的宝珠才会因此而熠熠生辉。

  陆峰未曾和智远僧商量,智远僧也未觉得陆峰如此做有什么不对,恰恰相反,他只是在此时才彻底明悟过来明理长老所言之事,在密法域,没有比菩萨保佑更好的事情了,他盘膝坐在原地,开始默默持咒,这是每一位僧侣都会的本能,就算是智远僧,他亦是从学经僧走出来的大僧侣,持咒是每一位正经僧侣都会的本能。

  陆峰亦是如此,俗物就叫扎娃和措索二人处理了,陆峰也未曾觉得现在这场面,自己能如何,无人区来客,还是野誓愿诡,陆峰就算是自己前去,亦不可能降服此僚,反倒是自己活着,才是对噶宁老爷最大的帮助。

  他活着,明理长老就要前来救人,这对于噶宁老爷来说,“救人”二字,就是他听过的,最美好的音乐乐器了。

  和智远僧面对面,陆峰也盘膝坐在此地,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打算修持“六字大明咒”,孰料还未开始,却被老萨日顿管家请上了二楼,他对陆峰恭敬的说道:“上师,此地并非是可以供养上师的地方,请上师去二楼罢。”

  陆峰闻言,站了起来,双手合十,不过却并不走,反而是看了一眼智远僧,此地的上师有二人,不是止他一人。看到永真看向了自己,智远僧摇头,示意自己便不过去了。他看得出来,永真僧被如此对待,就是因为他手中那一把殊胜的钥匙,智远僧并非不知道财宝天王是何等令人羡慕的本尊,此佛缘,他无有,便就算了,无有就应无念,不应该起来任何的贪嗔念头,那对他有害无益。

  所以他并不跟随陆峰上去,言说自己要留在此处。

  陆峰别过智云僧,方才跟着老萨日顿往前走,智远僧看着二人离开此处,他未曾看到第二层的楼梯,可是陆峰就顺着那边走了过去,走上了陡峭的楼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二楼,也并无什么不雅观的样子因为在其余地方大家都是如此,老萨日顿亦无厉诡的样子,也如此这般的爬上了二楼。

  二人一个都未曾显露出自己的殊胜之处,陆峰来到了二楼,抬头,看到了一间大卧室。

  在这卧室,还尚且有一扇窗户。一般碉楼的二楼,都是一个大的主人房间,还有一个厨房,在主人房间里面,有火塘,有各色的家具,还有一个小厨房,还有一个厕所。在二楼之上的三楼平台,应是陆峰见过的场面,一个秘密的,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经堂”,未曾再去第三层,老萨日顿请他先在此地坐下,他则是去供奉上师。

  陆峰盘膝坐在了这二楼的大卧室之中,此卧室看起来和正经的房间一模一样,毫无在“阴影”之中的感觉,起码陆峰在看到了这些挂在了墙上的黄色的经幡,还有一些僧侣画出的,挂着的画像,擦的锃光瓦亮的铜壶,还有随着陆峰目光挪移过去,开始逐渐冒出来了小火苗的,“噼里啪啦”开始响动的火塘。

  厨房之中也散发出来了酥油茶的香气,陆峰略微思考一下,也就拿起来了龙根上师的腿骨。那是一段小腿骨,十分完整,从缺口上看,陆峰觉得它如同被刀劈斧砍的一般光滑、干净,只不过陆峰也知道,这也只是表象罢了。

  龙根上师作为新丧之人,他的骨骼必然不可能上面连一丝丝血肉都无挂碍在上面,哪怕是煮熟剔肉都亦不可,并且这骨也并非是被煮熟的骨头所以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骨头,应该是被用特殊的大法力,化作这样的。

  再联想到龙根上师在被他烧毁真性之前做的动作,龙根上师的意思应是叫陆峰将他的小腿骨做成一种密法域常见的法器,罡洞。所谓罡洞者,就是用骨头做成的笛子,也属于嘎巴拉法器的一种,声音极其的尖锐、难听,有一些神灵很喜欢此种法器发出的声音,大多都是呈现忿怒相的神魔。

  并且罡洞的声音,还有刺穿人之生死迷障之作用。

  止不过这种嘎巴拉法器的制作,还需要有一位合格的高手匠人,陆峰并不是此中高手,还是那句话,在几天之前,他尚且是可能被制造成罡洞的一员当然也可能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年龄超过,修为不高被刷下来,连制造成罡洞的资格都无有,龙根上师叫陆峰将其的腿骨制造成罡洞,这是殷殷期盼,陆峰暂且不会,只得将其放下。

  过了半晌,老萨日顿前来,为陆峰带来了酥油茶,陆峰喝下酥油茶,如是再三之后,老萨日顿将一本厚重的书籍放在陆峰面前,酥油茶可以喝下,但是那本书,陆峰扫了一眼,一点都未曾移动,甚至于他双手合十,向前恭敬行礼问道:“萨日顿管家,你这是何意?”

  陆峰看着这被丝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厚重长板书,一点都未有伸手的意思,这物就算不是龙经这样的经典,也都同样稀有在密法域,所有带着文字的东西都极其的稀有和罕见,都是真正的秘密,有的时候,有此一本书,他就可以传承富贵到自己的子孙后代,是真正的福泽。

  可就算是如此的大诱惑当面,陆峰亦无伸手之意,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老萨日顿,看着老萨提顿,小萨日顿的允诺是指着密法域的大日允诺,他是被噶宁老爷附身了,在发出大誓愿的时候,是噶宁老爷代替了他的动作,可是眼前的老萨日顿,他并无可能是任何一位可以处理噶宁家族财产之人哪怕是噶宁家族的守护神,他亦无权处分噶宁老爷的财产,特别是是这等财产,这可是比黄金、白银还要珍贵的宝物,老小萨日顿都无处分之权力。

  噶宁家族这等“巫教”神巫世代相传,以“神巫”身份建立的大庄园,可不像是噶其拉家族这等小小土司家族,许多年未曾出现过大僧侣,亦无自己的“巫教传承”,连“家神”都抛弃了土司官寨的小地方。

  陆峰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可以在重要的财产上下咒的,像是明理长老一样,大土司家族的银库里面,到处都是守护财产的密咒,要是陆峰第一次进入的是这些土司家族的银库,不须他拿出来什么,止进去,就无命出来。

  越是知道,就越是敬畏,所以陆峰未有一丝拿动此物的想法,甚至连多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见此状,老萨日顿立即知道了原因,他连忙解释,此物是“守护宝库的家族大僧侣”应当执掌之物,除此之外,还有诸般文牍,包括那外面的龙经,都须由陆峰现在管理,因为那上面都有“世代守护噶宁家族之财富的僧侣之契约咒令”,都是由世世代代的属于噶宁家族的僧人和巫师们,施展咒语加持过的财富。

  如今,这大僧侣换了人,换成了陆峰,所以须经陆峰之手,在上面施展密咒,方才能够继续放回去,换句话说,就是由陆峰重新在这上面上一把锁子,走一遍既定的程序,新的僧侣接任了这一个位置,重新盘点一遍。

  所以龙根上师在噶宁庄园之中的地位,比陆峰想象的只高不低,可惜龙根上师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容纳了太多的厉诡,压根就无有再存活下去的可能,陆峰现在只是好奇,龙根上师生前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叫他变成现在如此的模样,所以,老萨日顿示意陆峰将那镶嵌着蜜蜡的钥匙和嘎乌盒一起拿出来,示意他念诵密咒,加持噶宁家族的财富的时候。

  陆峰:“……”

  他双手合十,诚心诚意问道:“管家,我应念诵何等密咒?”

  老萨日顿说道:“自然是念诵‘财宝天王密咒’,加持噶宁家族的财富。”

  陆峰:“我未曾得到‘财宝天王密咒’。”

  老萨日顿说道:“上师,你手持财宝天王之秘宝(钥匙),身怀财宝天王之本尊像,上师不知财宝天王密咒?

  上师是否是遗忘了?”

  陆峰知道事情卡在这里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陆峰坦言,他只是下山的时候,被那财宝天王座下狮子拦住了去路,那狮子将钥匙吐在陆峰手中,就此离去了。

  在那之后,是噶宁历代老爷的精魄,将他们带了过来,至于说密咒?那无此法脉传承,他着实不懂,虽然说一位僧侣有了本尊,是不能有其余的本尊的,这就相当于人有了一位本尊上师,就不可有第二位本尊上师这样的情况偶有例外,或许可以再添加一位秘密本尊,也就是有两位本尊。

  但是僧侣是可以有好几位上师的,甚至还可以有生活上师,就是由这位上师担保你的出身,负责你的后勤,自然僧侣也是可以供养别的菩萨、护法金刚、佛,只是不能将他们当做本尊。

  陆峰若是可以供养“财宝天王”也好,可惜的是,他并未知道“财宝天王”的供养仪轨,陆峰情知龙根上师是着实无办法之下将这二物与他,但是也只是做一个过渡密法域自然有方法可以将知识和秘密都通过血脉或者是另外一种真性传承,陆峰只是为了防止彻底失传的一个中转站而已。

  老萨日顿管家听闻了陆峰的话,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未曾对陆峰有任何的不敬,他双手合十,礼拜上师说道:“那请上师清点此等书籍。”

  他为陆峰指点书籍,陆峰未曾想到,这厚厚的第一本,竟然未是龙经,它是由“巫教”的大贤者、得道者撰写的,关于小五明之中的修辞学,是“一切法门无不是以修辞学中的诗歌体而构成”,是真正可以通读“巫教”以及更多的典籍所需要的基础。

  陆峰盯着此书,若有所思,紧接着,老萨日顿管家就又拿出了第二本厚重的典籍,继续为陆峰介绍此典籍的作用和名称,叫陆峰心里有数!

  (本章完)

第93章 脚印

  

  清点材料,认识数目,可以算账,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极其难得和罕见的技能,识文断字,富有逻辑,在密法域是只有僧侣和贵族才会拥有的技能,所以在许多土司家中,都会雇佣僧侣作为自己的业巴,替自己管理业务,成为贵族的书记官,也算是给一些僧侣一条就业的道路。

  这些技能陆峰一直都会,但是陆峰未曾表现出来,在学经僧的十年生涯之中,陆峰就明白,学经僧的身份并不能叫他如一颗宝珠,利用自己的“宿慧”熠熠生辉,那只会叫大僧侣对他的颅骨感到兴趣,当做颅器。

  但是现在,陆峰作为第六阶次第的僧侣身份,外加上一个无尽白塔寺僧官(一年一度登记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书记官),却可以叫他展露出一部分殊胜的手段来,若是要他成为了真正的法台赤巴席位,他才可以展现出他的非同一般的一面,那个时候,他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只会变成佛像之上的佛教八宝。

  那些智慧只会衬托的他无比的殊胜,成为他“之所以能成功,成为大僧侣”的一种原因和佐证,如同众人礼拜佛像,那些佛像周围的蜜蜡、黄金,只是叫这世俗之人目光之中的神像,更加的高贵,更加的高不可攀,而不是因为这些金银,导致这些神像如此殊胜密法域的所有佛像,亦都是秘密本身。

  什么是主和副,什么是里和表,陆峰心里一直都分的很清楚,甚至他心里也很明白,现在他如此模样,作为一个小小的第六阶次第僧侣,远远不能够叫智远这样的寺庙殊胜护法上师如此对待他,之所以如此,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明理长老弟子的身份,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如今被“菩萨保佑”。

  正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一颗菩提心,应时时擦拭尘埃。

  他心静如水,随着老萨日顿清点此处的财富,同时这一次的清点和盘点,也叫陆峰对于噶宁家族和降服了噶宁家族的初代主持法尊,都有了长足的认识噶宁家族在历史之中,亦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而借助了“大势”的初代主持法尊,亦是一位狠角色,能够将当时的噶宁家族老爷都辩驳的割头自杀,将他们的后代驱逐到此处,远离人烟稠密之地区。

  噶宁家族作为一个传承已久的贵族大神巫家族,在知识和文化的传承之上,是下了大功夫,陆峰只是将这些书籍都放在一边,就看到噶宁家族对于修辞学,辞藻学,还有历法算数,都有极深刻的认识,老萨日顿说,对于噶宁家族来说,牛羊,金银和奴隶等财富是流动的,是“牛羊走了,还会有小牛羊生下来”,但是知识却不同。

  知识是噶宁家族的眼珠子,是胸腔里面的心眼子,是绝对不可割舍和舍弃之物,所以它们都被锁在了噶宁家族的深处,被噶宁家族死死的束缚在了那本龙经的影子里面,布满了各色的密咒守护和加持,陆峰从上面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陆峰的“嘎乌盒子”,这些密咒并未因为陆峰看一眼就刺瞎陆峰之双眼,损伤陆峰之神魂,带给陆峰灾难和疫病,陆峰辨别着这些密咒,看到其中有一些密咒,属于更加遥远的,整个密法域都属于大神巫的“巫教”时代。

  因为那些密咒都加持在了所有咒文的最下面,说明它们是最早被加持在了这些书籍上的咒文,这里的每一本书籍,都属于遥远的“巫教”时代传承下来之物。

  那个时候。“巫教”依旧是整个“密法域(那个时候不叫做密法域)”的最高法门,就算是后来的作为统治者的贵族们,亦是最大的大神巫本身,大量的奴隶不论生死的堆砌出来了最顶尖的大神巫,大神巫们作为当时的文化、zz、经济,各种资源的金字塔塔顶人物。

  他们享有密法域最高的权力,拥有当时“密法域”最多的资源,所以这些文字,也是由他们掌握。

  后来进入了吐蕃时代,赞普王亦是最大的神巫,可以如此说,在这些噶宁家族的书籍之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历史的痕迹,就连小五明之中,都带着那些大神巫的智慧结晶,譬如说那本有关韵律学,就是由“巫教”的那些得道者书写,噶宁家族得到了其中一位有名有姓的神巫留下来的秘密典籍。

  至于更加秘密的典籍,也就是由“巫教”之中最古老的大神巫所写就的关于修辞学和其余的“龙经”,乃至于一些预言,寓言,秘典,那些文字,已经不再出现在了明面上,就算是噶宁家族这样的大神巫家族亦无所传承,甚至有一些连大僧侣都未曾得到,成为了密法域真正的秘密,和整个密法域联系在一起,就如“六字大明咒”一样,处处可见,却又处处不可见,它们隐藏在了密法域最深沉的黑夜之中,和整个密法域融合成了一块,就像是一碗酥油茶里面的茶叶和酥油一样,无分彼此,水乳交融的融合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峰已然已经将一铜壶的酥油茶喝了个干净,这是第二壶的酥油茶了,他舔干净了自己的碗,将其放在了自己怀里,又动问萨日顿管家,是否可以将酥油茶,布施给底下的那些僧侣和私兵?

  老萨日顿自无不可,他从二楼下去,将陆峰一人留在了这里,陆峰则是盘膝坐在了案几前面,以前勤学苦练,现在又有古卷加持,修行有成,眼前这些书籍财富,止老萨日顿说一遍,他便记得清清楚楚,将其分门别类,放在其间。

  此间止他一人,他将这些书籍都分门别类放下,随后潜心礼拜嘎乌盒子之中的“财宝天王”,请求“财宝天王”赐予他无上密咒,方便他来整理此等文牍书案,嘎乌盒子之中的财宝天王一动不动,无所动作,仿佛前面出现的红鬃白狮,都是一个幻觉而已!

  陆峰也不焦躁,只是依旧潜心礼拜“财宝天王”,随后自己盘膝坐下,开始修持“不动明王密咒”。

  ……

  阴影之外。

  密法域的大日又从天空之中升腾了起来,噶宁庄园之中,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大清早的,在陆峰他们离开的大经堂之中,传出来了诵经的声音,那是诸位僧侣齐齐念诵“度母心咒”的声音,每一天的噶宁老爷,都会从这声音之中苏醒,那个时候,就由仆人带来了加着盐的清水,还有一碗热热的青稞酒来伺候他起床。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经堂之外,智远僧和智安僧所挂着的经幡,被从里面走出来的智安僧拿了下来,挂上了别的经幡,那歪歪扭扭的文字,并非是梵文,亦非密法域文字,那是密不外传的“巫教”文字。

  这些经幡也和“密法域”寺庙之中的经幡并不一样,这些经幡的纹路之上,都是一种“四面”的形式,不相同于曼荼罗,更像是一种方中带圆的模样,智安僧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无尽白塔寺的红色僧袍,还有僧人从里面站了出来,有人做礼仪,有人敲动了经钵,有人吹响了法螺。

  热热闹闹。

  大经堂之上的八宝胜幢也升了起来,缓缓旋转,象征着佛宝无量。

  在那山上,久久未曾有人的大夫人碉楼,二层的楼梯也放了下来,整个碉楼群都活转了起来,那先下来的侍女起先未会走路,止一不小心,就从上面滚了下来在密法域的楼梯上,滚下来和直接摔下来无甚区别,甚至有可能受伤要更严重一些。

  那侍女落下来,发出了清脆的脖颈骨,颈椎骨断裂的声音,若是一个正常人,那必是一定死了,可是她却好似是没事人一样,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如提线木偶一般,又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举一动的动作,还抬头往上看,样子极其的诡异,狰狞。

  那大经堂传出来的“度母心咒”亦应听起来极其舒缓,令人心安理静,可是在此刻的“空荡荡”的庄园之中生出来,竟然凭空多了一层诡异的气氛,如一层薄纱,笼罩在了整个庄园之上,叫整个庄园都变得叫人毛骨悚然。

  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之下,小孩子的嬉笑声音从最高层、现任的噶宁老爷的碉楼之中传了出来,从那上面跳了出来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小贵人来,他穿着密法域极其罕见的明黄色绸缎衣裳,脖子上还挂着蜜蜡念珠,肩膀上还缝着獭皮,“挨家挨户”的碉楼外头的木门上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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