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这些“术法”,对于陆峰,有些作用。
陆峰已经想着应如何朝着“宁善人”讨要了这个人。
至于身边还有个“老日谷”。
但是谁料到,一路之上都无有寻得地方,故而只能带着。
现在却是要为他谋求一条生路了。
以陆峰这个身份,为一位老牧民寻找地方,那自然是无有任何的难度。
做妥帖了这些事情,等待“宁善人”苏醒的时候,陆峰盯上了“刘六观”,叫“刘六观”心里都有些发虚。
陆峰说道:“六观先生(叫了这名字,刘六观人都抖了一下),我对你的这相面之术,有些不解之处。
还望你为我解释一二。
你前面说我是‘厉诡之相’,有皮无骨。
后又说我是‘虚中有虚’,‘实则无实’。
倒是这三番五次的言语,叫着实是疑惑不解,我有些话语想要问问你。
‘厉诡’,也要面貌不成?
或者先不说这个,是我这个面容,到底是厉诡之相貌,还是如何说法?”
陆峰说完了之后,“刘六观”冷汗就下来了。
他磕磕巴巴。
张嘴说话,却无有说出来,倒是笑容有些尴尬了。
这里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就一张柜子,其余就是油灯,蒲团。
“刘六观”止能尬笑着说道:“上师说笑了,‘厉诡’哪里来的相貌,我的这禽兽相面法,从来看的止有人。
上师一脸佛像,如何能是凡人?”
陆峰就这样盯着他,“刘六观”磕磕巴巴彻底说不下去了,他止好再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上师,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
便是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宁善人”忽然开口说道:“六观,俱都说了罢,面对永真上师,无有甚么可隐瞒的!”
第472章 相互搬运
“你看到了,知道了些甚么,俱都告知了‘永真上师’罢。
面对永真上师这样的大僧侣,不可有丝毫的隐瞒。”
“宁善人”苏醒了过来,止他的样子,有些“有气无力”。虽然被添补上了“五官”,可是身上的“诡韵”太过兴盛,导致他的人气,都稀薄的很,说话的光景,男声都带着女气,雌雄莫辨。
“刘六观”闻言,不敢违逆了自家大人的意。这一次,他再也不敢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他亦知道,自己的言语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哪怕是说话之前,还是为自己添补了几句,说道:“我都是瞎胡闹的,瞎胡闹的,上师不要放在心里去。”
可是他的补丁并无有甚么作用,眼前的“永真”上师还是不言不语,庄严神色,“刘六观”似哭非笑,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搪塞话语,也无甚么用处了,止直说之后,真个盼望眼前的上师有慈悲的心肠,勿要将他扒皮抽筋罢。
所以他只好整肃了一下神色,说道:“我观之前上师之面,上师不似人相。
根骨渺渺无踪迹,一张皮却就算是密法域的皮子,也不过是‘画皮添骨’。
你知道这是甚么意思么?‘画皮添骨’,便是先有了皮子,后来又朝着里面填补了骨头,寻常人的这骨相,是从先天到后天,先天化,后天补。
可是上师的样子,却是无有先天,后天,就连后天长在了骨头上的皮肉,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无有骨相而出的掩饰而已。
这,便为‘厉诡相貌’!
这些年来我为人相面,也看出来了些端倪蹊跷。
这为人的,不管是前途,还是性格,亦或者是吃不准,我再填补上了那人的八字,都可以看出来那人以后如何,我学的这‘禽兽相面法’,是从骨看皮,可是后来我亦有了些想法,那便是人有天命。
诡,可有天命?
‘诡’无有了天命,所以它就无有先天之骨,止有后天之皮!不在天命之内。
有的‘厉诡’,更是连皮肉骨三者皆无。
不似本来之物。”
说到这里,“刘六观”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感觉自己说了这话,周围都多出来了许多双眼睛来看他。
就连他的眼睛,忽而都有些刺痛。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大人,“宁善人”沉默的躺在一边不说话,陆峰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窗子外头,旋即拿出来了金刚杵,示意他先勿要再说浑话。
止做“金刚狮子吼”状。
“嗡!”
一字密咒之下,陆峰手边的“金刚杵”自然而然的飘忽了起来。
落在了此地。
化作一道青紫色莲花。
旋即陆峰“法性”铺展,直接映照在了此间,将这“金刚杵”,化作了一道吃赤火色天幕,将此地全部都遮蔽住了。
到了此刻,陆峰还不满足,在这天幕之上,出现了一尊尊不动明王尊,守护十方,额头之上的三眼打开,扫视着万方,追寻着一切的蛛丝马迹。
做到了如此,“刘六观”方才觉得自己这心悸心慌好了许多,陆峰这个时候亦斩断了些许不吉利,示意“刘六观”可接着说,见到了这阵仗,“刘六观”咽了一口唾沫,愈发的小心翼翼了,见到他口干舌燥,半日说不出甚么话语来,陆峰微微颔首,还贴心的为他倒了一杯咸奶茶,叫他慢慢饮下。
陆峰的身边有一银壶奶茶,他为“刘六观”来了一杯,叫他整理了精神,继续说出来。这些言语和陆峰以前的所想,不谋而合,止这些话语说来,亦有些风险,陆峰可为他暂避了这些风险。
“刘六观”饮下一杯咸奶茶,润了润嗓子,想着继续从何地开始说起。
孰料陆峰忽而提问,止言语出来,刚刚喝下来的奶茶,就几乎要化作尿液尿出去了,叫“刘六观”都怵然:“我见你在草原上的时候,观了‘嘎日玛’的面目。他便是未来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从他的面目之上,你看到了甚么,他也是厉诡面?
你在我的身上,看不到所谓的‘天命’。
天道有常,我不在你的这有常天道之中?
那你难道可以观出大佛爷的为人,未来?”
“刘六观”打着哆嗦,知道自己到了生死时刻。
这些问题,他一个回答不好便要坐落在庙子里的“刑堂”之中,庙子之中的“刑堂”有多可怖,他是知道的,止他也不敢在眼前的永真上师面前虚伪,所以他止好艰难说道:“大佛爷的命格和命运,我虽然是看不透彻,但是亦也有迹可循。
不过所谓圣人无相,大音希声。
大佛爷虽然还无有到了圣人无相的程度上,但是还可以看出脉络,除非是大佛爷成佛,那我也看不出来甚么样子,光景了!
止这个看不出来脉络和算不出来,和‘厉诡’的没有,是两回事情,所以”
“刘六观”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峰,适时的停止了。
他听懂了“刘六观”言语之中的含义。
大佛爷的面像,“刘六观”这个观相的术士是看的出来,但是看不清楚,但是“厉诡”和他陆峰的面像,是在“密法域”不适合。
陆峰心中了然。
无论他是以甚么样子来到了“扎萨”的身上,替换了这位原先的可怜僧人。后果便就是他虽然是“扎萨”,可是实际上,他已经和“密法域”格格不入,并非是“密法域”的本地人,他是被“人皮古卷”护卫着来的外来户。
那“厉诡”又是甚么?
根据“巫教”的传说,“厉诡”本来便是“密法域”的一部分的。出自于巨卵。但是若是“厉诡”,也和人分为僧人和“巫教师”一样,亦是一种总称,并非是个体称呼呢?
短短时间,陆峰念头转动,“刘六观”继续斟词酌句说道:“本来我相了大上师的面,也看不出来甚么。
可是后来,大上师从那山中出来之后,大上师的面相却是变了!
我观大上师的面,却并非是‘厉诡’的面目,可以看出些端倪来了!上师又有了人气。”
说到这里,“刘六观”浑身上下,都说的大汗淋漓,一双眼睛也滴溜溜的乱转,一时看东,一时看西,陆峰抬起来了手,示意他不须得再说话了,他现时须得的些许消息,俱都知晓,暂时不须得知道更多消息。
看来收纳了那“本”物,却不是完全无有代价,起码止是将其收纳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自己便和“密法域”加深了联系,并且可以叫人看清楚自己的“未来”。
换而言之,他固定了未来,加深了和“密法域”的联系,但是这对于想要离开这里的陆峰来说,却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在我的这‘官邸’之中,你却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你且先去休息罢。
若是有了甚么事情,你即可告诉这里的圆顶僧,他会给你帮助。
至于老日谷,他暂且和你们住在一起,等到了安顿好他,他就可以从庙子之中离开。”
陆峰徐徐说道,众人无有异议。陆峰打开门,却看到有不睡觉的差役僧人。陆峰叫差役僧人搭把手,将他们送到了二进院子里头,自己独留在此处,告诉众人若是有人寻他,便叫人稍微等等。
随后又回到了那偏房之中,这偏房之中,倒是无有供着佛像。
轻轻吹熄了这灯火,心紧着油灯,陆峰孤独的坐在黑暗之中,缓缓拨弄着自己手中的念珠。
“金刚杵”缓缓落在陆峰的怀里,随后一道“绳索”自天而起,陆峰却是心中想了一条新的地方,欲去那处,不过通了一条大路,陆峰还抬头去望向了天上的“佛理佛韵大云”,这云遮盖在了整座寺庙的头顶上,却无有此,有任何的反应,对于忽而出现在了“庙子”之中的“本”物,并无阻拦之意。
于是乎,陆峰倒是也不须睡觉,趁着庙子之中的诸位大佛爷都有事端的情况下,攀着此物,就此离去。
止陆峰离去之后不久,这“官邸”大门紧紧关闭,无人敢于打搅的精舍之外,却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这些僧人为首之人,穿着白色的靴子,龙行虎步,一只手推开了这外头的大门。
走进来了五位僧侣!
可是奇异的是,无管是这第一进院落,还是这第二进院落,俱都无有人觉察到有人进入了此间,那第一位上师,赫然是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
止他在这里,却无有见到陆峰。
在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位经论僧人,止这些僧人肩膀上的“酥油灯”,俱都既然是熄灭了,无有了一丁点儿的光辉,班智达上师进门,无有见到了“永真”,他也无有恼怒,无有急色,而是指着此处说道:“你们暂留在此处等着他罢。
等到了人,将他带到‘丹珠尔大殿’之中。
他是预定的佛子之一,有事情外出了些许时日,却不能总是耽搁了。
他的三五项考学,须得在这些时日之中完成,乌夏大佛爷的讲经,就在近日了。
你们须得常常督促他,不要叫他,误了学习!”
班智达上师说完了之后,关门离开。
这些经论僧们也不说话,各自寻了地位,全都坐在了地上,一个个都开始念经。
除此之外,再也无有了动作。
也不见法性包裹住了这里。他们念咒的声音落在了外头,叫外头的人都听到。可是就算是外头的僧人们听到了声响,也不敢真的入了此间看看,在这房间之中,到底是谁在念经念佛。
夜半无有上师的谕令进入了上师的僧房之中。
都不要命啦!
……
漆黑,碉房,大风如龙,站在这里,几可看见大风的形状!
从这里站在了这高处,心志不坚定的人恍惚之间便会有所错觉。
亦就算不是心志不坚定的人,熟悉此处的人,走在这样的地方,亦会遇见种种不同寻常之处。
那些经常行走的商队,所见的种种瑰丽奇异之事,便已经多的如同是路边的砂石,不计其数。其中为数较多的便是在路边看到“好心的引路人”,“远远看到商队”,“白日忽然变成黑夜”种种异状,不一而足。
此刻,陆峰就站在了漆黑无比的“龙出气的山口”的碉房之外,那大风从巷子之中吹出来,吹得人儿都如滚地葫芦,止不住的跌。
大风从此间无休无止的经过,但是陆峰所在的这一会,整个碉房群之中连一两声獒犬的叫声都无。
整个“碉房”仿佛都浸润在了无间的黑暗之中,成为了黑暗的附属一部分。
陆峰对此并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