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这外头讲经,讲述的亦不是什么“巫教”的经文,他讲的是五部大论之一的《阿毗达磨俱舍论》!
这一本大论,陆峰自然是学过的,《俱舍论》为佛教教理之集大成,主要是依四圣谛阐明转迷成悟的旨要,是俱舍宗的主要依据论典,亦是他们这些无尽白塔寺,乃至于扎举本寺,或者是更高级别的四大护法寺庙日常修行之内容。
全论内容该摄《婆沙论》的要义,分为九品六百颂,分为世品、业品、随眠品等等,陆峰记得无尽白塔寺之中的译本,亦有些喑哑不全之处,但是那亦是难得之宝藏,现在随着外面那厉诡讲经,陆峰甚至都沉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对于知识和解脱力的尊重,对于传授知识者的尊重哪怕这传授知识者是厉诡。
陆峰甚至能够清楚的知道外面厉诡讲述的这大论是哪一品,哪一诵,止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这亦是一本“经注”,也是一本陆峰无有听过的“译本”。所谓的“经注”,便是“经文注释”,是诸位高僧上师们对于一些经文的注释,在辩经的时候,这些“经注”亦可以被引用,旁征博引,但是这位上师的名字罗仁赞丹尸佛,是陆峰无有想到的。
陆峰无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里听到了罗仁赞丹尸佛的名字,这位“巫教”的得道者,什么时候还给五部大论之一的《俱舍论》做“经注”?他无是在小五明之中有些建树么?为何还会在《俱舍论》之上有这样的研究?还会翻译经文?
那厉诡讲述到了殊胜之处,陆峰甚至还看到了隔着帐篷,外面便出现了殊胜的,如同是佛髻一般的佛陀形象,映照在了帐篷之上,还有花香扑鼻,将这杂湖朗诺山笼罩的如同繁花锦簇之地,陆峰甚至还能从一些“微言大义”之中,听到了诸多密咒的真意!
便如同一字咒一般,止一个文字,不同的上师念出来,便是不同的意思!
作者月底不当人,月初积攒功德,维持一个月的功德平衡
第181章 完整的流程(补更)(33)
陆峰听得如痴如醉,喜不自胜处,便还有微笑挂在脸上,陆峰双手合十,潜心礼拜,认真的听闻这一言一语,有的时候,便是这忽而的一句话,便叫他喜笑颜开,无知道这时间的流逝,更无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还在遍布厉诡的一片诡韵之中哩,便是他的那个讲经的经师,是不是人都未可知。
可是不管这营帐之中如何,距离此处不远的“巫教”贵族领主的营帐之中,那诸多观察着此物的“巫教”僧侣,乃至于神巫,也无有什么发现,这些私兵有吃肉喝酒的,亦有菠戏耍子的,那些獒犬鼻中喷出了白雾,偶有两声吠叫,也并不明显,大神巫们手持诸般法器,亦无从整个扎举本寺的营帐之中,正出现那般殊胜奇异之变化。
整个扎举本寺的营帐之上,便如加持了一圈“坛城”一般的“无此刻”,“无彼刻”,“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之中,止以他们这些人的目光,便甚么都看不穿,甚至若是观察的时间久了,便能看到,他们看见的整个扎举本寺的营帐之中,灯火通明,人员走动,都会在某一个时刻,再度调转过来,重新演绎。
换而言之,便是眼前营帐之中的场景,便如同是有人截取了一段场景,复又不断地将一段时间的场景塞了进去,化作一个“○”,这一个“○”,无论是从什么时间开始,亦都会在某一个时间结束,然后重新开始,无始无终。
可惜的是,这般明显的诸多事情,那些神巫,“巫教”的僧侣,亦是没有看出来,他们止盯着看两眼,便不再看了。
至于说更远处的日出寺,更是无有甚么意外。
止白玛护法神留心留意本尊嘱咐的这些人,便花费时间颇多,心神颇多。特别是才旦伦珠,才旦伦珠小小的一个沙弥,老师还无有教育什么重要的经文,便暂时离开了,他止跟着白玛护法神做活,这几日才旦伦珠不知道为何,忽而有些发烧了,便是白玛护法神都无得救好。
已经发烧了好几天了,便是陆峰的侍从僧,几个脚夫,连带着白珍珠一边掉泪一边为这小沙弥祈福,都无有作用,高烧便就是不退下,“罗仁上师”看了一眼,说才旦伦珠无会丧命,叫大家都无要紧张。
罗仁上师神神叨叨的说道,他不应死于这里,死于此处。
用罗仁上师的话说,“这娃子头上的黑气止在头上哩,上上下下都是白的,便是要死,也应是五十多岁死去,莫要看这个,莫要看这个,他还未有到去六道轮回,被冥府里头的小诡抓走哩,他的福还没有享完哩!”
本尊迟迟不归,小沙弥发烧,白玛护法神也无知道发生了什么,止能等待,念经,祈福,祈福本尊快快回来,祈福才旦伦珠安然无恙,吉祥如意。
而被祈福的本尊,陆峰,永真上师,他此刻双手合十,正在潜心的听着这厉诡的讲经,那古卷的智慧火加持在他的身上,他本身便修行出的智慧火相互勾连,陆峰止“如听仙音耳暂明”,“明王”的“明”,是“智慧之光明”,王,为“驾驭一切现象者”,明王合作在一起,便是“以智慧之光芒驾驭一切现象者”,修持“不动明王法”,便可得大智慧。
若是以观想而论处,便得观想虚空之中有一朵盛开之莲花,这盛开之莲花便如此常驻扎在了虚空之中,化作了如意金刚杵,请来十方佛土智慧尊为自己进行加持,便是如此,须得极大的智慧资粮,陆峰本身的智慧火和人皮古卷上的智慧火双料加持,诸般智慧,便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想要理解这些经师的讲经文,止博闻强记可不行,陆峰止听得一遍,便可以将这些经文,全部记住,囫囵吞下,可便是在这般吞下的时候,陆峰便可以将其和自己以前学过的诸般智慧资粮加持在一起,互相印证。
陆峰脑子之中便如多了一本书,里面之智慧如蛇一般,相互纠缠,那一条大蛇,如同天柱一般,便为智慧之母,诸多小蛇燃烧在了天柱之上,便是智慧之资粮,相互交尾而出,便得智慧之本源,智慧火和慈悲火相勾连,在陆峰头上形成了一个无漏定的宝瓶,象征着智慧无漏,福源无量。
整个营帐之中,学习的最认真深刻的,便应只有陆峰一人,每三十息,便都有一次法锣响起来,亦无知道是甚么含义,止其中一位上师,他带着高高的僧冠,身上穿着僧衣,还有一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叮哐哐”。
他和其余的上师并不一样,他也并非是“了”什么僧,他是一位仓禀僧,止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男人,但是嘴巴里面却传出来了“纤细”的女声,但是便是在他周围亦有不少的僧众,他们对于自己身边的一位僧侣,忽而口中吐出女声传出声音这件事情,亦不稀奇。
这便已经是最大的稀奇了,这位女声的上师说道:“是‘莲花钦造法寺’早晨早课的钟,这群上师,都已经死了还不消停,已经做了精魄,亦还要做这般事情。”
他身上诡韵森森,但是无能违抗的过这脚下的厉诡,她的本尊还在陆峰新建立的“日出寺”之下,暂时还做不得什么大事,便只是能出来的这一二,完全无能和这里出来的“莲花钦造法寺”的诸般厉诡精魄做斗争,况且,这里也无是她一家之地盘。
“莲花钦造法寺”这几个字,便已经足够勾动诸般势力了。
止一双眼睛随意一扫,便可以看到诸多隐藏起来的“人”和“非人”,他们亦都被这场面压制着,亦或者是都在等待什么,无有忽然冒出来做一个刺头在。
止一人独得纯粹陆峰,应穷,自然这个穷,说的是资粮上的穷,而在密法域资粮上的穷,不止是世俗意义上的穷,换而言之,亦可以说底子薄弱,应底子薄弱,这一次听到了这般精彩的讲经,陆峰止如醉如痴,欲罢不能,止这一次讲经,经历过了三十次法锣的声音便停止,就是陆峰,心中也出现了一丝丝的“犹豫”,“拉扯”,“不甘“。
‘应再能如此讲经片刻也好啊。’
甚至于陆峰心中都出现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想法和念头,但是这想法和念头一出来,便被陆峰搅碎,一点不留,应这种想法,很容易便化作一道种子,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等闲时间自然无有甚么事情,可是若是真的出现了一丝差错,便如百里之堤,溃于蚁穴。
止一点被破,便一泻千里。
不过这讲经,止陆峰心中回味这一品,便只是如此回味一二,陆峰便将这经文“砸吧”的清楚,便像是喝酥油茶一般,那一碗酥油茶到底好不好,便从上面的酥油厚度就可以看出来,听经亦是一样,这位罗仁赞丹尸佛所著的“经注”,亦十分正经,陆峰甚至怀疑,这便可能是甘珠尔亦或者是丹珠尔其中一部经文。
止讲经完毕,就在陆峰便还有些想着下一步应如何的时候,那原本映照在了帐篷之上的肉髻佛陀,忽而之间诡韵森森,手持金刚弯刀,竟然直接豁开了帐篷,将诸多僧侣的帐篷都轻易划破,叫他们都出现在了外头!
随后,便见到了那厉诡一般的僧出来,将这场地都清了出来,诸多穿着“莲花钦造法寺”僧侣衣的上师便坐蒲团之上,金刚弯刀便放在中间,等待输了之人,割头自尽。便止这一次的场景,陆峰真的无有想到,看着眼前如此场面,陆峰便知道这厉诡欲要如何了!
“辩经。”
是的,不是别的,便就是辩经!止这一次,这些僧侣所化的精魄,手持金刚弯刀,看其这个样子,辩经,亦是辩命!谁输了,便自己了断,无要叫旁人来帮手。
这般浩大的辩经场面,是陆峰压根都无有想到的事情,当然,遑论陆峰,就算是真识上师都亦无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之变化,他抽着水烟,便看到眼前的辩经场地已经形成,便是从跟前的辩经场地来看,都可以看得出来当年“莲花钦造法寺”的殊胜,无知道从何处引来的光芒,化作七彩,凝结成为摩尼宝珠,挂碍在了诸般生长出来的古树之上。
而那些古树,翠绿生机,气根如虬,黑光交相辉映,神龛之内,半人高的金佛像隐匿其中,诸多厉诡僧已经坐在了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其余的僧侣前来,和他们进行辩经,在那最高处,也就是陆峰在无尽白塔寺寺庙之中进行辩经的时候,长老们应坐下的法座,此刻却是“了却上师”的营帐,止了却上师的营帐之中有甚么,陆峰却不清楚。
但是他也明了,这一切的变化,并都是随着这些护法上师出事而变化的,应若是这些转世重修的护法未有出事,此地便不应如此,成为了另外一个“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院”。
补更的一千只加明天正文里
第182章 传统
有人在“了却佛爷”的帐篷之中敲动了法锣,示意开始,但是却无有人有动作,除了厉诡高僧的精魄们坐在了原地蒲团上之外,其余的“僧侣”,便都无一人有所动作,他们都在等待,陆峰亦是一样,他的脑子之中还是刚才讲经的厉诡所言语之三昧,越是细细的品,越是感觉有理。
便是如烈日之下干活许久的农奴,忽而得了一碗水,止这一碗水便是浑浊,便是底下黄黑,亦是一碗甘露,陆峰便尝的这味甘露的味道,只想要砸吧着自己的嘴巴,吐着舌头说道:“好喝的,好喝的。”
此时此刻的这厉诡讲经,便如同就是这一碗甘露。
密法域的经文,不好得,不好得啊!尽管周围危机四伏,但是既然都无能离开此地,他巴不得这厉诡再讲得一些经文,再讲得一点注释,叫他再学习一分,再多进一寸便有一寸的好处,便有多一寸的欢喜。
嘎巴拉念珠在他的手中缓缓的拨动,周围的诸位僧人都无有动作,见状,“了却佛爷”帐篷里面的“佛爷”,再度敲打了一下法锣,止这一次法锣响动,便带着一股子的“催促”,“督促”的含义了。
“铛!”
止这一下,随着铜锣的余韵,忽而便如小潮接着大潮一样,一刹那之间,陆峰的僧袍都贴着他的身体,开始朝着后面扬洒了起来,在场的还活着的诸位僧侣,未曾活着但是被占据了身的其余僧侣,亦一个一个都未曾被吹飞出去,但是诸人都抬头看着“了却佛爷”的营帐,应在那处,诡韵如潮水,不断地从“了却上师”的营帐之中传了出来,随即,陆峰便看到了一具无头独腔的尸首从帐篷之上,冉冉升起。
应是一具罪人,他被剥皮、斩首,挂在了旗杆之上,但是其身上的诡韵,却暴戾而又残酷,那强烈的诡韵彻底淹没了诸人,便是真识上师,亦都站了起来,陆峰只觉得那厉诡之上,那独腔之中无尽的诡韵亦从他们自己身上散发出来,无形的斩刀和剥皮刀都贴合在自己皮肤之下,只须一下,陆峰便感觉自己便要掉了脑袋,缺了人皮。
乘着诡韵还无有凝聚成形状,陆峰便坦然前行,顺着最近的一位厉诡高僧前去,应辩经亦是阶次第的,越是往上面的,便地位越高,胜场越多,学识越高,既然不能破局,那便寻找一个最优解。
陆峰第一个走的飞快,其余的人立马也跟着陆峰往前走,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这场景的变化,陆峰立刻坐下之后,便看到噶宁仁顿扎西,一位不认识的僧,还有真识上师立刻顺着他,坐在了他的周围几位“僧侣”的对面,亦是选择了对手,“辩经”还无有开始,但是在他们走到辩经场地之后,立刻,那诡韵便不贴着他们了,止几个走的慢的,不管是不是活人,陆峰便都看到他们一步走出来,皮肤,肌肉,白骨,化为了三个部分!
连一声惨叫哀嚎都无有,便立刻死气纵横,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呆滞的无头、无皮的空腔尸体,朝着“了却佛爷”的营帐里面走了出去,在这流水古树的“辩经场”上出现这般的场景,便同样是一种“二元化”,那些其余的僧侣便都找到了自己辩经的对手,但是就算如此,还有诸多厉诡僧侣是无有辩经的对手的。
奇的是,这些厉诡高僧都无有再行寻找对手的打算,他们竟然缓缓的走了下来,开始充当“裁判长老”这般的职责,每一位僧侣都无有表情,也无有紧张之情,陆峰亦是如此,应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了自己的紧张之情,便是取死之道。
陆峰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开始转动,转动之间,“嘎巴拉念珠”之上的慈悲和智慧火二者交织,顺着陆峰的手指逐渐弥漫,其余的僧侣亦是如此,但是他们都是仅加持自身,无有任何攻击别人的打算,陆峰亦的转动着自己的念珠,看着眼前的这位厉诡高僧。
他和陆峰“嘎巴拉念珠”之中的厉诡高僧并不一样,这一位厉诡高僧现在看上去更像是陆峰见过的“枯荣”二相转换的“瑜伽士”,应他现在看起来是无有死相的,甚至于开始辩经的时候,陆峰都无有看见他身上的诡韵,他就是一个活人,是一个“由死转生”的“活人”。
不过他无有和陆峰有任何的目光交流,他就低垂着目光,双手合十,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像是他这样的僧人是无有资格坐莲花法座的,整个“辩经场”上,可以坐莲花法座的,应都止有一种人,那便是坐在了最上位的,刚刚从“了却佛爷”帐篷里面走出来的一位僧侣。
这一位僧侣,真识长老亦不认识,这就不是扎举本寺的僧侣,也就是这个时候,陆峰第一次从“历史”之中看清楚“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僧侣,感受到了历史的厚重。
便如眼前的这位僧侣一样,他穿着的衣服,应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上师”的衣服,陆峰也无知道“莲花钦造法寺”是否有学院和“六阶次第”学习的成熟制度,止这一位僧侣,反正都可以是“持咒士”,是可以“持咒”,“修行”之人,无论是否有学院,他都是一位上师。
他穿着的僧衣和陆峰所见的僧衣完全不一样,辩经这种大仪式上面,他们穿着的都是工整的僧袍,将自己的仪容仪表做的极好,他穿着纯红色的坎肩和僧衣,亦带着尖尖的红色帽子,帽子之上还有一些白色,应是和当地的“巫教”相互交流之后的结果。
并且,不管大家修行的法门是不是一样,有些的东西是未曾有过变化的,便如同是僧衣上的装饰物一样,这些东西,便都是肉眼可见的阶次第的体现,陆峰在选人的时候,便已经看的清楚了,顺着他现在背对着的,有水系,有古树的道路继续往前,便可以看到这些上师的帽子亦是在变化,走到了一半中间段的时间,那上面的上师,便都有带着“班智达帽子”的高僧上师了,而刚刚出来的,坐在了最上座的一位上师,若是陆峰无有看错的话,他头上带着的应是只有无尽白塔寺。亦或者扎举本寺主持法王才可以佩戴的“乌夏帽”。
是一件极其殊胜的帽子,带着这样帽子的人,是拥有大修为,大佛法,大地位的实权高僧,不止是佛法修为要殊胜,地位亦要高,这一点,他们的帽子和他们座下的法座,是“交相辉映”的,无能作假。
面对这样的上师,陆峰是决计不会想到要和他进行辩论的。
不说辩论,他便是走到了这些僧侣的面前,都是不够资格,无有这个福气的,应如此,陆峰其实心中也在怀疑,是不是真识上师虽然无有对自己言语之中有所隐瞒,但是他知道的也应不多,所以一些事情,他亦是不太清楚的,否则,便是这营帐之中的所有僧,都不见得可以将这头上带着“乌夏帽”的上师精魄背下来呀!
应他也背过菩萨上山,所以他心中是清楚地,那便是怎么样子的驮马,才能驮起来什么样子的资粮。不是陆峰胡言乱语,便不说是带着“乌夏帽子”的这一位厉诡,便是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精魄,便是了却佛爷,也未必能够背的下来。
应他们是“唯一”。
“唯一”便是止一个,这又和他们背上山的“菩萨”是不一样的,他们背着上山的菩萨无是唯一,是“菩萨”,亦不是“全部的菩萨”,是他们命格、根器可以承担的“菩萨”。
等到陆峰看到了和一位厉诡僧侣对坐的“纰论”的时候,便更是感觉到了一种荒诞。
便像是“纰论”这样的厉诡,亦也要参与辩经?
他不应现在离开这里么?得到了一座魔口大轮,不躲起来消化,便出现在这里?
他的狼皮地图,果然不好拿,连他自己都在这里,便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他和对面的厉诡僧侣中间,在他对面的这位,即将和他辩经的僧侣,他胡子已经很长了,看起来很老,很累,在他的手边还有一根枯木做的拐杖,裸露在外面的双臂皮肤好像是树皮一样。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人。陆峰十分谨慎,并不敢掉以轻心。
应他看到了前面的金刚弯刀,还有盛放金刚弯刀的青石,这青石便好似是一个行刑台,上面渗透上的血迹,已经不知几深,体现出死在上面的僧侣,也无是一个两个,这样的场面再联想到了“莲花钦造法寺”建成的年代,陆峰便清楚,这是一场硬仗。
应他知道,这是一场只能剩下来一个人活下来的硬仗,他无知道这个“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是天竺传入了密法域之后,经过后来逐渐“本地化”过的辩经形式,还是原汁原味的辩经最好便不要是从天竺传来的辩经方法。
若是最原本的,从天竺传来的辩经方式,便真的是你死我活,无有甚么退让的地步!应辩经在天竺是一件极其常见的情形,便是号称是“施无厌寺”,“地上佛国”的大寺庙之中,辩经日日发生,时时发生,想要证明自己的佛法殊胜,想要证明自己的论点是正确的,那便去辩经院,逐个挑战!
名气到了之后,自然有高僧大德出来应对!
从下到上,打出无敌的名号出来!
输了,便是你的“法”不行,你的“论”站不住脚!高僧大德应辩经失败,当场自戕的,不知凡几!赢了的,立刻成为国主座上宾客,“施无厌寺”,从来不缺少佛子,天才,外来的高僧,本土的大德!
便如此,被称之为“地上佛国”的这一座寺庙之中的辩经,这还是比较温和的!
还有诸多天竺小国之中,辩经作为一种宣扬的方式,一种“斗法”的方式,在佛门的不同观点派系之间,在外道和佛门弟子之间,在外道和外道之间,十分常见,并且十分的残酷,这一点上,可无有一点点的温情脉脉了!
公开的辩经若是输了,便有自戕的,便有变成对方奴仆的,还有一些连外人都难以启齿的言语、举动,一人受损,有可能整个外道门派,便都沦为灰烬!
若是眼前的“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是从天竺某一个小国之中直接搬来的原汁原味的辩经,那今日在这里,便就是腥风雨,杀戮无数!不管是对于他,亦或者是说对于别的厉诡,规则便一条,那便是赢了,活着,输了,割头。
甚至他看着眼前的青石板和金刚弯刀,觉得这样一刀下去,便是魂魄,都要开裂,便是无有到达圆满的真性,都要裂开一道口子!
陆峰拨弄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静静的等待着辩经的开始,越是如此,陆峰反而越是平静,智慧火加持之间,陆峰便知道自己不会错的,他止会因为学识浅薄被杀,不是因为他的佛法错误被杀!
看到诸位辩经的僧侣都安然落座,最上面带着“乌夏帽”的上师精魄缓缓的拍了拍手,他的这几下拍手,便仿佛是拍在了所有人的耳边。
无有言语,但是大家都听懂了其人说的是什么。
辩经,开始了!
坐在了他们旁边,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开始。
这一次辩经的主题便是藏在了刚才说的《俱舍论》之中,便就是在那讲得一品之中,随着那上面上师精魄的鼓掌,陆峰便看到他们眼前的这金刚弯刀竟然飞了起来,上面展现出来了浓烈的血腥气味,横在了二人的中间,高悬抹颈,随时准备将输掉的人,割掉头颅。
无管是“纰论”,亦或者是噶宁仁顿扎西,还有被无形的诡手吊着的那位厉诡,真识上师,亦都凛然的看着此物,看着上面交织出来的诡纹,随后,对面的僧侣便站了起来,将僧袍脱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弯里面!
辩经开始了!
查了一下天竺那边一些辩经的场面,所以写的慢了,等我写完这个辩经场面
第183章 第一颗头颅!(12)
陆峰陡然再度挺直了自己的后背,如一杆子长枪一样,面对这对手!
看到对面的僧侣这个动作,陆峰便知道应如何对付对方,这个动作虽然看上去有一种“朝着您讨教佛法”的意思,但是实际上却是“诘问”的起手式,与其说是“讨教”,不如说是“疾风骤雨”一样的责问!
一张口之后,便是十连,乃至于五十连的“诘问”!
许多人以为僧侣辩经,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亦或者是两个人都坐着,是一件很简单的脑力活动,不不不,不不不!这是一场生死较量,是心灵,是体力,是智慧,是心性的多方位考试,有一个明显缺陷,那便要陷入险境,要是有两处缺陷,那便死!
陆峰莲花台之中打开的“宝藏”,源源不断,智慧火的加持,无始无终,便都为资粮,止为这一战!
陆峰回礼!
随后,果不其然,在他对面的这位僧侣行过礼之后,对面的这位上师立刻将左手朝着前面一伸,手往前面一拦,随后另外一只手,手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手心,发出了响亮无比的,清脆无比的“啪”的声音!
便如再度打响的“法锣”,预示出来了万物的开始!陆峰盘膝坐,快速的转动着手里的“嘎巴拉念珠”,看着对方的僧,随后是用自己的左脚朝着前面狠狠地一刺,一踏,口中便已经传出来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