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之中，似有微风。
灵兽血洒落各处，黎渊踱步四方而拜，掌音晋升六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举行仪式。
“……弟子黎渊，拜求苍天授！”
静！
黎渊躬身许久也没得到回应，看了一眼地上的灵兽血，没有任何变化。
“祖师爷着实不好沟通啊……”
黎渊也没太失望，毕竟上一次用的都是灵兽王血，且掌兵也已晋至七阶。
这次不但用的是寻常灵兽血，掌音也不过六阶。
“是祭品层级不够，还是六阶掌音还不够高？”
黎渊皱眉琢磨着：“希望是后者，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麻烦了。”
两百缕六阶香火虽然巨大，也未必没有法子弄来，可要是因为祭品原因，那可就让人头大了。
第一次凡兽即可，第二次就要灵兽王血，那第三次，不得是北海苍龙那个级别的神兽了？
“灵五牲兽王血我倒是有一份……”
黎渊想了想，还是取出了装有四种灵兽王血的罐子，以及一枚怒晴鸡蛋，这是他上次用以第二次授所用的祭品。
之前他托张阿大又搜罗了一份。
“六阶，七阶只差一阶，说不定就成了呢？”
黎渊有些心动，当即准备尝试，以他如今的地位身家，这些灵兽王血虽然珍贵，却也不是弄不到手。
呜~
依方位将灵兽王血洒落，怒晴蛋丢到地上。
黎渊一抖袖袍，心中诵念着祭文，踱四方而拜。
嗡~
黎渊凝神感知，隐约间，他听到一声颤鸣，旋即，地上的灵兽王血突然间腾起。
“有反应？”
黎渊眸光一凝，但下一刻，他眼皮就是一跳。
那腾起的血雾瞬间燃烧，眨眼就化为浓烟一片，滚滚扩散，直将大半个仓库都淹没了。
“咳咳~”
黎渊甩了下袖子，将烟雾驱散，真气外放，隔绝那刺鼻的血腥焚烧味道，又喜又惊。
有反应，但，祭品品阶不够。
“这下，可是麻烦了。”
黎渊心下喃喃。
他宁愿是因为掌音的品阶不够，也不愿意是祭品的品阶不够。
“这上哪去找更高品阶的灵兽血？”
看着渐渐散去的黑雾，黎渊有些头疼，他看过云舒楼出的各种灵兽榜，正常而言，灵兽王已是品阶最高的灵兽了。
更高的那些，只活在传说之中。
诸如‘北海苍龙’‘千山麒麟’‘雷光夔牛’等神兽，要么是早千年几千年就被捕杀了，要么，就是早已销声匿迹。
这压根不是钱能买到的。
“祖师爷的要求也太高了些……”
黎渊心下叹气，但想想祭神篇上，那些祭祀外神的条件，又有些释然。
相比之下，祖师爷还是厚道的。
“不对，他们是献祭，道爷是借此与祖师爷沟通，不能混为一谈……”
长出一口气，黎渊忧喜各半。
好消息是，苍天授仍有回应，坏消息是，那种等阶的灵兽根本寻无可寻，更别说他还要凑五牲了。
“麻烦啊麻烦。”
推开仓库大门，夜色已经深了，黎渊带着烦恼回屋躺下，微微眯眼，已感应起了晋升后的掌音。
【指音符（六阶）：已开启】
灰色石台中间，两块木碑并排竖着，看了眼指音符，黎渊心下稍感安慰，些微烦恼也去了大半。
虽然第三看起来遥遥无期，但目前来说，掌兵、掌音的晋升已经够他发愁了。
【消耗天地奇珍，可指定聆听天地中的某一类声音……】
指音符的用处，简单而粗暴。
只是……
“只是某一类吗？没办法具体到某个人？”
黎渊触碰木碑，心中随之升起些微残破的信息，对于这木碑的用处，也已了然于心。
可以指定一类，而无法细分到个人。
“这某类……”
黎渊心念一动，那木上已浮现出诸般字眼；
【生：聆听生者之音】
【死：聆听死物之音】
【宝：聆听宝物之音】
【逝：聆听逝去之音】
一共四类，简单粗暴。
且根据分类不同，消耗也不同。
寻常聆音，消耗一份香火，指定生者之音需要两份，死物之音需要四份，宝物之音需要八份，逝去之音则是十六份。
“……又是个消耗香火的大户。”
黎渊叹了口气，心念一动，一缕缕香火已自香炉中腾起，飘忽而来，都是不入阶的香火：
“一个个试试，从低到高。”
嗡~
两缕香火没入指音木符的瞬间，已有文字与声音一同浮现：
“夜风中，龙虎寺内传出哭声，龙虎寺堂主茅千藏，入道失败，一夜白头，身神两衰，正于宅院中交代后事……”
“嗯？”
黎渊心下一震：“茅师兄突破失败了？”
茅千藏他自然认识，那是主脉三堂之一龙虎堂主，早三十年已换血大成，也曾位列龙榜前三之位。
这等人物，加之有龙虎养生丹在，居然也没能入道吗？
“身神两衰不可逆，哪怕有龙虎大丹，茅师兄估摸也没几年好活了……”
黎渊微叹：“入道犹如跃龙门啊。”
熟悉之人的失败，远比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要深刻太多了。
嗡~
黎渊心思发散时，木符上又有文字流转，这次，是死物之音：
“锁骨菩萨生前放浪形骸，纵死后亦不消停，每每会披着庐舍外出，与美男相会，但最近，他销声匿迹，与他相好的美男们颇觉烦闷……”
这么个死物？
黎渊一怔，这个死，指的死去的人？
邪神教的那些邪神虽然还活着，其实也已经算是死物了？
黎渊琢磨着两种聆音的区别，至于那锁骨菩萨，他倒不是很在意，类似的毛神，邪神教有好几百。
嗡~
木符上又有文字浮现：
“龙虎群山，神兵山中，古象锤发出轻轻颤鸣，似在怀念多日之前登山之人……”
“这是神兵之音？”
这倒是很好理解，黎渊稍稍一琢磨，想起了这口古象锤，他第一次去神兵山时，见过这锤子。
当时还曾把玩了几下，不过这锤子品阶不高且还有缺，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宝物，这分类应该很宽泛吧？香火，算不算在内？”
黎渊心下一动，又有声音响起，十六缕不入阶的香火消耗之后，传来了声音，这是逝之音：
“七百余年前，九曲江中，一尊修持拜血金刚法宗师，被血金刚击溃神魂，肉身成为了血金刚诸多庐舍之一，死前，他不甘怒吼……”
逝去之音，指的是过去？
黎渊心下来了兴趣，不入阶的香火他多得是，自不会吝啬，当即就开始了尝试。
嗡~
嗡~
各种聆音回荡不停。
黎渊一边听，一边琢磨着这几种聆音之间的区别。
“生之音很宽泛，但凡是活着的，无论人还是灵兽都在此列，死之音与其相反，用处似乎小一些？”
“用处最大的，是宝之音，不过这玩意随机性也很大，多数时候，有主无主都有……”
“逝去之音消耗最大，但用处似乎有限……”
接连尝试了数十次，黎渊方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手，这指音符与他预想中不同，但用处的确大了不少。
若是香火足够，他大可以选择某一类，用以搜罗宝物。
宝之音，是最大的收获。
“八倍的消耗，不入阶还好，真要是六阶香火……”
许久后，黎渊睁开眼，他轻揉着太阳穴，心下倒也还算满意。
掌兵晋升六阶后，不入阶的香火，也能起到之前一阶香火的效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