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念，黎渊又合上眼，随其念动，一抹凉意自眉心流溢而出，沿着气脉循环往下走。
千古级的天赋加持下，黎渊对于所学诸般武功的认知攀升了不止一个台阶，缺了后续的拜神法，也有了头绪。
“寻神！”
体内一凉一热，互相排斥，黎渊恍若未觉，指引着灵我往下走，很快，已到了左脚处。
嗡~
似有铜钟在耳边被敲响。
黎渊精神一震，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了一颗不住跳动的‘心脏’。
左脚里的‘心脏’，吞吐内气，轻微跳动着。
“这就是‘神’？”
黎渊心中恍然，这枚‘心脏’应该就是拜神正法中提及的‘神’了。
“寻神的意思，就是将这枚‘心脏’也圈入气脉循环之中吗？这‘心脏’是什么？”
“至道不烦决存真，泥丸百节皆有神……这枚心脏，或者说‘神’，应该是，穴窍？”
黎渊心中喃喃。
通脉大成的最后一步，是将诸条气脉交汇之处，化作一方‘气海’，气海所能容纳内气的多寡，决定着通脉武者的强弱。
也干系到之后‘内气化真’，真气的强度，乃至于之后炼髓、换血。
“修持拜神法，就等于有两处‘气海’吗？不对，神足经是两双脚，那就是三处气海？”
黎渊觉得自己似乎理解了拜神法的可怖。
这门绝世级魔功，可不止神足经，就他所知，分支就有十多种，这得是多少气海？
“好东西啊。”
黎渊收回观想灵我，已然寻到神了，下一步自然是要‘描神’。
依着他的理解，就是将这处‘穴窍’作为‘气海’，融入自身的内气大循环，之后，就是左脚。
“泥丸百节皆有神……”
屋内，黎渊睁开眼，见天边有些亮光，这才打了个哈欠，睡下。
……
第二天一大早，黎渊就提锤出门，先在纯罡峰打了半天铁，之后，去了藏书楼借来厚厚一摞的各种前人笔记。
以及多门下乘、中乘武功，这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半数是轻功、步法，半数是各种锤法。
这些门武功大圆满后可改易的形体，都可用于补充百兽雷龙。
下午黎渊不打铁，或是站桩练武，或是翻阅各种书籍，准备着参悟裂海玄鲸图。
入夜前，焖上一大锅的灵米，端着去陪老龙头，或聊天，或请教，加深自己在便宜师父心中的印象。
健忘到接近老年痴呆的龙老头，是自忖专业哄老头的黎道爷碰上的最强对手。
打铁、练武、观想、铸气脉、参悟玄鲸图……
楚玄空之死掀起的波澜仍在扩散，黎渊的生活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枯燥且规律。
千古级的天赋加身，前后三天不到，黎渊已铸成第十条气脉，龙禅金刚经也随之大成。
龙虎浑天锤的进度更是堪称可怖，大成三天而已，已然步入了第四重，这是堪比上乘秘传大圆满的程度。
时而，他也会静极思动，去外门转悠一圈，寻王佩瑶、高罡等人聊聊天，吃顿饭，顺便去祖师石匾下待一会儿。
……
“这俩祖宗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山门内，黎渊手搭凉棚，眺望着高空的石匾。
每次来外门，他都会将裂海玄鲸锤换下来，但也因此，得不到这两位祖师的承认。
“晚上试一试？”
龙虎齐现的动静太大，黎渊多少有些犯嘀咕，但想想千灵度人碑中的八阶香火……
“道主可是快回山了。”
黎渊是做好了将千灵石碑上交的准备的，但得先将香火弄出来。
“晚上试试吧。”
又看了一眼山门石匾，黎渊无奈摇头，转身回山。
……
……
呼呼~
云海之上，罡风呼啸，足可撕裂钢铁。
一头展翅足有十余丈的金鹰翱翔其中，时而上扬，时而俯冲，其速极快，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经久不散的痕迹。
风声呼呼，却影响不到鹰背。
一层似有似无的屏障隔绝内外，足可撕裂钢铁的气流，也撼动不了分毫。
屏障内，两人静坐对弈。
“师兄，那申奇圣素来散漫，连宗门都不愿加，为何会同意朝廷的邀请？”
说话者执黑，一袭道袍，须发半白半黑，虽年岁很大，面色却如婴儿般红润，眸光清澈。
“这世上能吸引他的本就没几个，这个时候，自然是为了八方庙。”
执白棋的是个身披袈裟的老僧，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他落下棋子，目光却飘向云海：
“可惜，龙魔道人都进不去的地方，他又凭什么？”
(本章完)
第288章 龙应禅
“八方庙……”
执黑棋的道人循着老僧的视线望去，云海翻涌罡风呼啸，目之所及，只有四轮大日高悬于天，绽放光辉，似亘古不变。
提及此处，聂仙山心中都有些触动。
八方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相传几千年来也只现身过数次，每一次都会带来天地震荡，也同时会诞生出无数机缘。
自古而今，仅有的几尊‘无上大宗师’，都与八方庙有关。
他最惦念的，是神兵，传说之中，十二口天运玄兵也都与八方庙有关。
“听闻帝乾曾入八方庙，于其间寻得镇海玄龟甲？”
聂仙山举棋不定。
“申奇圣不是好蒙骗的，他既然加入朝廷，只怕多半为真。”
老僧催促他落子，收回目光，神色微妙：“之前东海之滨那头灵龟，或许就来自于八方庙。”
“那头灵龟……”
聂仙山满脸嫌恶：“那孽畜比之那几头兽神都要难缠，却不知怎么与邪神教看对了眼，真真是……”
“不外乎是祭祀。”
龙应禅捏着两条垂到下巴的白眉：
“说来，那灵龟与我等定下的十年之约也就这几年了。”
“三年许。”
聂仙山补充到。
那负殿灵龟自天而落至东海之滨，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天下震动，五大道宗、朝廷高手无不蜂拥而至。
恶战多场后，那灵龟终是不敌，可其一身灵甲之强几不逊于天运玄兵，众人也奈何它不得，最终定下十年之约。
“正好是诸道演武后，时间倒也凑合。”
龙应禅点了点头：“无论那灵龟在还是不在，届时都得走上一遭。”
“行烈应是凑足百形了，若能在这几年里将‘风虎云龙’修至六重，未必不能力压群雄。”
聂仙山手捋长须，对于那灵龟，他最是念念不忘。
那孽畜背上的宫殿中，有什么极为吸引他，可那灵龟过于强横，且绝不允许任何宗师级高手踏背。
“难。”
龙应禅随手落下一子，绞杀了棋盘上的黑龙，微微眯眼：
“行烈天赋不差，但也不能说举世无双，年岁又小了些，难以力压天下豪杰，即便有文华等人相助，只怕也不成。”
“何必力压？那灵龟背负的大殿绵延十余里，料想好物不少。”
聂仙山皱着眉，棋盘上他已没什么胜机了：“说来，那大象倒是收了个好弟子，绝世之资，给他多少浪费了。”
龙应禅微微皱眉，没说话。
“他执念太深，自知无法胜过那万逐流就寄希望于弟子身上……”
聂仙山叹了口气：
“那可是万逐流，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能胜过他的？”
“就随着他吧。”
龙应禅又落下一子：“你不要和他争那黎渊，小心他与你拼命。”
“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聂仙山摆摆手，又轻咳一声：“但此次回山之后，我要从门内任选一人为弟子，无论是谁，你不准拒绝。”
“哦？”
龙应禅挑动白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玄兵之主你也敢要？”
“有何不敢？贫道却不信有人还能克死我！”
聂仙山冷哼一声。
对于玄兵之主克家、克主、克师门的说法，他从来是不信的。
“那就随你。”
龙应禅也不甚在意。
聂仙山弃子认输，目光炯炯：
“师兄，此次回山后，我就要准备炼兵了。”
“你凑够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