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空空两手，虽然早已料到，黎渊也还是有些失望，玄鲸秘境虽然小，但比金玉舵可大的多了。
供他种地，那是绰绰有余了。
“是因为玄鲸锤并未认主的原因？还是被掌兵收起来后，与外界天地断了联系？”
黎渊心思发散了好一会，缺乏情报，他也只能猜测。
“还是要先设法收服这口锤子。”
黎渊心下叹气，这锤子自打被他收入掌兵，就好俗一头逆反的犟驴，怎么都捋不顺毛。
看了眼石碑上的裂海玄鲸图，他有些头疼。
老韩草创一门绝学雏形就用了七十多年，自己就算强十倍，那少说也得七八年了。
“还是要落在龙虎浑天锤上，满足条件，强行掌驭。”
黎渊心下微定，却也还是盘膝坐下，观想揣摩着石碑上的裂海玄鲸图。
……
……
呼呼~
秋风萧瑟，吹动桅杆上的旗帜。
一艘商船的甲板上，余半舟凭栏而立，遥望着极远处依稀可见的山脉轮廓。
某一刻，他似有所觉，三步并成一步，窜回了房间内。
嗡~
几乎是同时，一抹赤光自他袖袍内飘忽而出，信笺落地，赤焰法王的身影缓缓浮现。
“拜见龙王。”
余半舟躬身而拜。
“可有发现？”
赤焰法王捡起那封信，声音幽冷：“半年了，莫说千灵仪式，即便是万灵仪式，也该成了吧？”
“回龙王，依‘千眼菩萨’指引，那秦师仙很可能去了衡山城……”
余半舟恭声回答。
“很可能？”
赤焰法王皱眉。
“千眼菩萨的指引似乎被什么影响到了，只是虚虚指向衡山城，无法确定那秦师仙身在衡山，还是路过衡山，去往更远处……”
余半舟低着头，脸都是木的。
每每想到自己一换血都未成的，在追杀一尊名列神榜的大宗师，他都只觉心头发毛。
“衡山城，龙虎寺……”
赤焰法王负手踱步，船舱内赤光闪烁，也不知在思忖什么。
余半舟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许久后，赤焰法王问道：“朝廷呢？”
“镇武堂、靖平司的高手轻易不敢来衡山道城，但据暗探来信，朝廷有动静，据说镇武王遣了弟子前来……”
余半舟回答。
“哦？”
(本章完)
第251章 墨玉麒麟，龙行烈
“万逐流的弟子要来……”
船舱内，赤焰法王慢慢踱步，神情微妙，突然回头看向余半舟：
“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万逐流只有一个弟子？他就不怕这弟子死在衡山道？”
“龙王，您……”
余半舟心头‘咯噔’一声，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镇武王何许人？
神榜十二，镇武王万逐流居于榜首，是这甲子以来不可撼动的天下第一，一口伏魔龙神刀震慑江湖天下。
是当世唯一手染陆地神仙之血的盖世人物。
“那可是镇武王的弟子，动不得啊！”
“放屁！”
赤焰法王皱眉打断：“老夫何时说过要对他弟子出手？”
“那您？”
余半舟松了口气，额头上有冷汗滑落。
赤焰法王背着手，自语询问：“镇武堂还有三位副堂主未动，万逐流却偏偏将自己弟子遣派出来，你觉得，他意欲何为？”
“这，属下不知……”
余半舟摇摇头，他对于这位镇武王的了解，只局限于传说与情报上，哪里能揣摩出他的心思？
“龙虎寺雄踞衡山两千余年，即便是万逐流自己前来都未必能占到便宜，遣个弟子来，有什么用？”
赤焰法王思忖了许久，转而问道：
“老夫不在这几个月里，总坛可有传讯？”
“总坛并无其他指示，倒是属下主动问询过，听说教主又去了东海之滨，据说象王、鹰王也都陪同一起……”
余半舟回答。
“又去寻那负殿灵龟了？”
赤焰法王神色微妙：“还带了人一起，看来，两次卜算不出来，教主很生气啊。”
“龙王，您的意思是，教主此去，还是为了卜算裂海玄鲸锤主？”
余半舟心下微动。
“自然。”
赤焰法王有些玩味：“天下间，能卜算天运玄兵的手段寥寥无几，却也不是没有，只是不准确而已。”
“天运玄兵到底是什么，连教主都算不出来？”
见赤焰法王心情似乎不错，余半舟小心询问。
江湖盛传，天下间最为精妙的卜算之道都在神教之中，他深以为然。
与江湖中那些家把式不一样，他们教中的卜算，是仪式。
仪式来自于诸神，种种仪式都只是表象，举行仪式所能办到的种种不可思议之事的背后，是诸神之力。
人算不出来的东西，神却可以。
“万物有灵，天地亦然，相传这十二口天运玄兵乃天地所孕育，蕴含着天地之灵，故有不可揣测之威能。”
赤焰法王对于天运玄兵理解颇深，他曾经只差一线就掌握了龙虎养生炉。
但他并未多说，一句话带过：
“事关天运玄兵，教主即便举行那几种大祭，也算不出什么，但若‘大祭’加上那负殿灵龟，可就未必了，那头灵龟……”
余半舟凝神听着，赤焰法王的声音却小到他都没听见，一抬头，赤焰法王的手掌已经落在他的肩头。
只听‘啪’的一声，余半舟脸色煞白，浑身的真气倾泻而出。
赤焰法王明灭不定的身影顿时稳固不少，他满意的点点头：
“龙虎寺不是善地，那秦师仙想必也是知晓这一点，才会于此遁逃……嗯，不要靠近衡山城，将这消息传给镇武堂即可，届时，自然有人会前去验证！”
“是！”
……
……
呼呼~
秋雨微很，风吹之下，遍布龙虎群山，冲涮着不多的燥热。
“爽！”
黎渊身躯一震，内气勃发，漫天的风雨都被震落于外，
他踏步而动，一手一左推，一手右揽，肉眼可见的气流在他前方汇聚，他的手臂舞动，好似一只大蜘蛛结网，将整个院子的气流全部裹挟在内。
砰！
他双手分开，气流顿时裹挟着风雨散开。
黎渊的动作并不剧烈，但一举一动间却蕴含着磅礴大力，肉眼可见，他皮肤之下青筋如龙蛇腾起，如同一层铁衣罩体。
浑身筋骨舒张之下，有血液流动的‘哗哗’之声直接透体而出，内气外放之声如狂风呼啸。
“咔吧~”
某一刹，黎渊体内传出一声炸响，继而，细密而绵长的骨节摩擦声就连成一片。
“万刃灵龙身的修炼进度提升不少……”
黎渊缓缓收势，他伸出双臂，没怎么用力，皮膜上就浮现出一道道好似刀剑劈砍后留下的伤痕纹理。
与神足经一般，这门横练绝学，分为七层次，每突破一个层级，身上就会多出一些类似伤痕的纹理。
“龙禅金刚经入门之后，居然还能加快其他横练武功的进度，大宗师创出的绝学，的确非同小可。”
秋雨绵密，黎渊立身雨中却似没什么影响。
四个多月的苦修，主要是各种丹药的滋补下，他的内气虽仍不算深厚，但搬运循环之下，却也勉强可以做到风雨不侵。
只要不动手，他觉得自己可以在雨中站上一天，而衣服不湿。
“雨水可以，要是换成弩箭？估计不行，抵挡箭矢消耗的内气很大……”
沐浴秋雨，黎渊兴致却很高。
来到龙虎寺，除了第一天稍稍有些不愉快之外，他不说是如鱼得水，却也颇为自在。
龙虎寺对于内门弟子也并无什么约束，一年不过一两个任务，还可以花钱雇人去办，除此之外，就算是每天闭门不出，也没人会管。
他早已习惯了每天打铁、练功、观想，甚至乐在其中。
“以我现在的内气，已经可以尝试通脉了。”
黎渊伸出手，接住几滴雨水。